實際上,現在還在上躥下跳的尋找張夫人和習擇的江湖人,都是那種沒有組織的遊俠兒,說得不好聽的一點就是混混兒——區別在於大混混兒還是小混混兒,真正上得了檯面的江湖門派勢力,再見識到朝廷的猙獰嘴臉和鐵血手段之後,哪怕心裡再如何的嘴饞那500億,現在也消停了下來,能躲的躲,能逃的逃,不玩兒了!
也恰恰是在這種情況下,由“羽博黨”發出的“英雄帖”,居然非常受歡迎,收到帖子的幫會實力十有八九都打算去參加這個“武林大會”。之所以如此,原因自然也是多種多樣的,其中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羽博”二字!昔日的鐵血丞相畢竟是曾經的大漢帝國的丞相,公認的僅次於先帝的強大武者,哪怕他已經死了,這個名字依然有着強大的號召力。
其次自然是被逼的!“英雄帖”上寫的很清楚,現在乃是“生死存亡之際”,“共邀英雄”,“以謀取存亡之策”。說白了,在朝廷的血腥鎮壓之下,逃到“黑市”苟延殘喘,現在一瞅着一線生機,趕緊就抱成團以求自保。更別說,其中一些規模不俗的幫會勢力還和“羽博黨”幹過一票,也就是不久前的“劫囚事件”。有了第一次,這第二次也就順理成章了。
如此這般,一個個收到“英雄帖”的人就懷揣着帖子,偷偷摸摸的往聚會地點而去。“武林大會”召開的地點便在一個“地下拳場”裡。不用說,這裡也是“羽博黨”曾經經營的地盤。此時此刻,相繼有人進入“會場”,也就是已經被清空的擂臺賽場。
某個房間中,西園姐妹看着外頭座位越來越滿的賽場。
“嘿嘿,這下子可就要熱鬧了,”西園魎嘿嘿直笑,“說真的呀,我也沒有想到那位皇帝陛下竟然真的玩兒這麼大,到底是什麼給了他自信?難不成他真的以爲當了皇帝就可以隨心所欲,爲所欲爲了?”
西園魍乜了她一眼,道:“你現在的心態就要不得的,好像一切就已經盡在掌握似的。小心變的和姓劉的一模一樣。”西園魎“哼”了一聲,“要你提醒?對了,老大,找到習擇桑了嗎?”西園魑收回窺視會場的眼睛,搖搖頭,“還在尋找。你也不要擔心,連我們都找不到,其他人想要找到也沒那麼容易。”
西園魎眨了眨眼睛,嘟嘟的說:“我擔心什麼呀?習擇桑那麼厲害,誰也不能威脅到他。我是想知道那位張夫人情況怎麼樣了。那位張小姐可是每隔一個小時就來問一次,煩都煩死啦。”西園魍道:“現在就煩她了?哼哼,我看那位張小姐也遲早是習擇君的小妾,那你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咯。”
“我說,你是不是理解錯了?老孃是煩她沒完沒了的問她媽的事,可不是煩她這個人。就算是以後要和她一起同牀,我也是非常樂意的。”說着一吐舌頭做起了鬼臉。西園魍嗤之以鼻,“真不要臉,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西園魑對她們倆已經絕望了,也懶得管了,就讓她們鬧騰吧。這時候敲門聲響起,然後許浮生和彩毛走了進來,告訴西園魑,盤踞“黑市”的三個大佬求見。西園魑便讓許浮生將他們請到密室裡。
西園魎道:“老大,要不要再叫幾個上得了檯面的老大一起去,撐撐場面也好。那三個老狐狸肯定是會抱成團的。要是給他們壞了咱們的好事,那可就糟糕了。”她的顧慮不無道理。“黑市”上的江湖和帝都上的江湖完全是兩個江湖,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帝都江湖遭遇浩劫,大量的江湖人和勢力逃入“黑市”,這和入侵沒啥兩樣。
更別說,西園魎還在“黑市”廣發英雄帖,事先卻沒有給他們打招呼,這界撈的也太過了。這要是換了其他人,可就不是找上門來談,而是直接“開團”了。
西園魑自信一笑,道:“不用。叫了人反而會壞事。既然要和他們談,當然要擺足了誠意。我們是來尋求合作的,可不是來樹敵的。你們也別來了,我一個人足夠了。”
“老大……”
“大姐!”
另外姐妹兩頓時就急了。
西園魑道:“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更別說我還是‘羽博黨’的魁首。放心,他們不敢動我。你們在這裡看着,外頭那些人可也不是善茬,裡頭有不少都是有仇的,萬一他們打起來了,還得你們去控制場面。”
說完西園魑便走出了房間,徑直前往秘密會面之地。
留下倆面面相覷的人。
還別說,西園魑完全沒說錯,不一會兒外頭就有兩個人互掐起來,西園倆姐妹練出出去控制場面。
……
會場偏遠的一角,樑寬和喬森做一塊,看着對面座位席上西園姐妹手段精妙的處理兩個傢伙的私鬥,將他們治的服服帖帖的。樑寬不由的說道:“有點意思。”
喬森笑了笑,“據我所知,這個‘羽博黨’不久前纔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和首領。在此之前就是一盤散沙,甚至被朝廷和江湖兩座大山壓得擡不起頭來。這才用了多久的時間,竟然已經有龍頭老大的模樣的,這個西園姐妹還真是不簡單。”
樑寬道:“的確不簡單!這裡頭固然有‘羽博界人’的名聲因素,但他再如何有名,再如何有影響力,可他畢竟已經是個死人了。不過我想僅憑西園三姐妹還並不足以將‘羽博黨’支撐起來。在她們的背後肯定另有別人。”
喬森笑了笑,他心裡有了猜測,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大漢帝國這邊的消息可比邦聯那邊閉塞多了,因此樑寬並不知道西園姐妹和習擇關係密切。甚至,喬森都不確定樑寬是否知道習擇就是他的小師弟習天擇。
不過,喬森還是不認爲習擇有那個能力,恐怕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那位呂金符,呂皇后!
眼下大漢帝國舞臺上的這場朝廷和江湖的大戲,拉開序幕的的確是他喬森,可是真正在臺上演戲的,表面上看起來是朝廷和江湖之間的糾紛,可根本上呢,其實是大漢帝國皇帝和皇后之間的“恩怨情仇”。
這裡頭的門門道道,喬森門清兒。
他這一次來大漢帝國,小目的一堆,大目標卻只有兩個。
第一:推動那位呂皇后的篡位奪權!
第二:阻止科學院總院長來這邊兒搞事!
第二個目的好理解,那第一個目的呢,他明明是邦聯人,爲什麼要和幫助呂皇后篡位奪權?很簡單,因爲這樣對他更有利。現在邦聯對大漢帝國實行的是“毀基滅國”的策略——利用習擇和呂金符之間的關係,以及劉徹的真實身份,以達到摧毀大漢帝國根基的目的。
這個策略算不得光明磊落,但國家之間的交鋒什麼齷齪沒有,只要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又算什麼?表面上、短期內來看,瓦解大漢帝國的確是有利於實現人類的統一。然而着眼更長遠的未來,這依然是在自毀人類物種的根基!
從一開始喬森就不贊同兩國開戰,爲了維持兩國之間的關係平衡,他可是費了不少腦筋,此前兩國開戰的陰雲沉沉,大戰一觸即發,可以說大亂了他整盤局的佈置,多虧了那位“資深宅”的宋未明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扼住兩國開戰的火苗,這實在是讓喬森鬆了口氣。
在喬森看來,兩國之間終究會有一戰,但至少要等到將蓋克猿消滅之後,在這片大陸之上再也沒有其他的強敵,再來掐一場,統一分裂的人類。可現在,他還得想辦法保住大漢帝國才行。
喬森道:“樑先生,你好像對西園姐們和‘羽博黨’一點也不恨?”
“恨?”樑寬搖了搖頭,“一開始當然是恨的。可是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劉家的陰謀之後也就不恨了。羽博界人也不過是被利用算計的可憐蟲罷了。更何況,師父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和羽博界人較量,縱然身死,對武人來說也是死得其所。與其去恨不相干的人,倒不如想想如何給師父報真正的仇。”
更深層次的東西樑寬並不瞭解,在他看來真正害死師父的是劉家,冤有頭債有主!
喬森笑道:“樑先生,你覺不覺得,眼前便是一個報仇的天大的好機會?”
樑寬的反應也很快,反問道:“你覺得這個‘羽博黨’有膽量造反?”
喬森笑道:“造反?拿什麼造反?朝廷的戰機大炮可不長眼。若真的要造反,好不容自己抹脖子來個痛快。西園姐妹除非是腦子進水了,否則她們絕對不會提那兩個字。”
“既然不造反,又如何是報仇雪恨的好機會?”
“報仇雪恨不一定非要用武力,有些東西殺起人來,可一點也不比刀劍槍炮遲鈍。比如說,政治。”
樑寬皺眉思索。江湖人畢竟是江湖人,再怎麼強大、聰明,可他們的眼界就決定了他們的聰明才智無法真正的發揮出來。
喬森不再說話,凡事點到即止,樑寬若真的有心自然會問,否則多說無益。
也就在這時候,會場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喬森扭頭望去,便看到兩男兩女步入會場。走在最前頭的赫然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青春少女,只是一身日風的大紅服侍讓她顯得成熟許多。
“那個就是‘羽博黨’的魁首?怎麼看起來和剛纔那兩個女孩一模一樣。”
“這也太年輕了吧?”
“我日!她身後的居然是那三位……”
“我們看錯吧?那三位爺竟然走在那個小女孩的身後?!”
會場裡頭一片騷動。
也就是在這一陣陣的騷動和吵雜聲中,那個被稱爲“小女孩”的紅衣女孩輕盈如一片紅葉一般飄上了擂臺,明亮的燈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在下西園魑,添爲‘羽博黨’黨首,”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會場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非常感謝諸位的賞光,蒞臨寒舍,在下感激不盡!”簡單的開場白之後,西園魑便直入正題,“此次冒昧將諸位請來,是爲了……”
在西園魑氣場充足的演講中,這次的“武林大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