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谷。
中央控制塔頂層,右側懸空走廊。
吼!
一聲整天怒吼響徹高空,連高空強風的呼嘯聲都被蓋過了。隨即“砰”的一聲,一個淡金色的身影撞破了走廊的牆壁,夾帶着碎玻璃和磚石滾出去。這個身影正是薩隆男爵!不,不止有薩隆男爵,還有張千峰。他被薩隆男爵的強壯四臂緊緊的抱着,直墜下千米高的高空。
張千峰大吼着,一邊下墜,一邊有鋼鐵拳頭轟擊着薩隆的頭顱。終於薩隆不堪承受,箍緊張千峰的四臂鬆了力,張千峰立即震開束縛,並一拳將薩隆擊飛,並藉着這股轟擊的反震力撞在了崖壁上,雙手猶如鋼鐵之爪一樣抓在崖壁上。
薩隆則撞到控制塔的金屬表面上,兩雙手亂抓亂扒,最後二十根手指嵌入金屬牆當中才穩住身形,不至於再墜下去。這個時候薩隆男爵的求生本能異常強烈,連習擇都差點要控制不住它。幸好這個時候韓梅知覺敏銳,立即和習擇建立鏈接,兩個堅強的意志一同鎮壓薩隆的自我意識。習擇再一次的取得了絕對的控制權。
薩隆直接就抓着鋼鐵牆面,如同一隻壁虎一樣攀爬而上,每爬一下都會有手指在鋼鐵牆壁上抓出五個孔來,就彷彿那牆壁不是鋼鐵,而是泡沫。
與此同時,張千峰在崖壁上向上攀爬。突然張千峰警覺,猛的向左一挪,就看到剛纔的位置上突然出現一個小拇指粗細的黑洞。張千峰向一個方向看去,就看到有個人掛在崖壁上,舉着一杆槍瞄準自己。
那個人自然是方少雲無疑。方少雲見張千峰躲過一槍,暗歎一聲可惜,緊接着就再開一槍。可惜這個是已經有一個巨大的鋼鐵手掌凝成並且將張千峰擋在後面。方少雲的子彈打在上面,即便貫穿了子彈,落到張千峰身上也沒什麼殺傷力了。
不過方少雲的子彈卻起到了干擾張千峰的巨大作用。薩隆利用這點時間率先一步爬上走廊。當張千峰跳上懸空走廊的時候,歡迎他的就是薩隆男爵的碩大拳頭。
我不會敗!
我不會死!
我一定要得到黃金神脈!
我一定會變強!
我要讓所有對不起我的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必將傲視這片盤古星域!
張千峰神智越來越激動,亢奮,他怒吼着,咆哮着,出拳的速度也跟着越來越快,一顆顆鋼鐵拳頭轟出去,無數拳頭破空聲呼嘯,宛如羣魔慟哭。
“去死!去死!通通去死!”
習擇已經開啓了“絕對領域”,艱難的抵抗着張千峰那彷彿無窮無盡的鋼鐵拳頭。這個時候就連薩隆都只能裝鴕鳥一樣護着自己的頭,並且充當習擇的肉盾。
整個懸空走廊都要被趙千峰拆掉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趙乾坤的聲音傳了出來,道:“搞定啦!”邱鑫立即用力拉下總電閘,又一次徹底的斷了狂人谷的電。
張千峰大受刺激,爆吼一聲,一層鋼鐵物質瞬間在他的體表形成,然後就衝向習擇。
不壞金身!
這是張千峰最後的底牌了。
習擇強力的催動意念,展開“絕對領域”以期能夠阻止張千峰。薩隆同時迎了上去,卻沒想到直接被張千峰給撞飛了出去。
韓梅也要衝上去,卻被習擇一個念頭丟進了箇中央控制室,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千峰一把抓住習擇。
習擇一咬牙,瞬間發動霸力異能,並用了一招摔跤技能,就和張千峰一起翻出了懸空走廊,墜向高空深淵……
998兵港,軍紀委觀察室。
軍紀委的觀察室其實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真正恐怖和脆弱的是人心。常言說得好,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哪怕鬼敲門?只有清楚知道自己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還被請進觀察室的人,在等候未知制裁的時候,纔會被內心的恐懼吞噬理智,纔會覺得這裡宛如地獄。
不過硬要說軍紀委觀察室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屋子裡不留一絲死角的包裹了厚厚的軟膠。牆壁,傢俱,統統都有,就是爲了防止有的人自殺。甚至連天花板都不放過,好像會有人跳起來把自己腦袋撞到天花板上撞死一樣。
此時,一身筆挺的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軍裝青年十指交叉,兩肘子壓在包了一層軟膠的桌面上。肩上的肩章彰顯着他的軍銜,上校!
喬森帶着很自然的微笑看着對面的大哥。這種笑容換個地方肯定會讓人如沐春風。可在這個軍紀委的觀察室裡,喬鈞直恨不得衝上去用腳底板狠狠的踩他兩腳,不,四腳!
喬森道:“大哥啊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我之前還特意打了長途漫遊來提醒你,你怎麼就非要一意孤行呢?現在弄成這個樣子,過兩天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看我們的喬家的笑話。
喬鈞死死的盯着喬森,他很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聲音,“我的計劃很完美!任何突發情況我都考慮到了,並且有對應的對策。本來絕不可能失敗的行動卻失敗了,一定有人搞鬼。”
喬森啞然:“大哥,你總不會是懷疑我從中作梗吧?”喬鈞道:“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喬森笑道:“你這話說的。好吧,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是我!”
喬鈞拍案而起,臉頰瞬間漲紅,宛如一頭髮狂的“斯巴鷲獅”。這種類似魔幻故事中獅鷲的生物通常情況下鬃毛和頭都是棕色的,可一旦犯怒瞬間就會變成血紅色,相當的嚇人。只聽喬鈞怒吼道:“喬森!!”
喬森微笑着手一攤:“你看,我說是我,你就百分之百信。我說不是我,你又百分之百不信。我的大哥喲,你說這天怎麼聊?”
喬鈞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重新落座,他已經堅定的認爲就是喬森破壞了自己的完美計劃,冷笑道:“喬森,你以爲把我搞下去了你就可以獲得最大繼承權?我告訴你你做夢!這件事情最多我就受到批評處分,大不了坐幾年冷板凳。十年我都過來了,我怕什麼?但是隻要我還活着,你想要獲得第一順位繼承,做夢!你這個平民賤種!”
“哈哈哈!”喬森驟然大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冷的笑話。
喬鈞問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喬森很失態的大露白牙,帶着皮手套的手在桌面上連拍打了幾下,簡直就是要笑抽筋了節奏,強忍着笑聲斷斷續續的說道,“噗!喬家?喬家?你說我是爲了喬家的繼承權?哎呦,我的肚子啊。”
喬鈞道:“你什麼意思?!別笑了!你給我閉嘴!”如果不是身體被特製的重力椅子束縛着,他真的想衝上去撕爛喬森的嘴巴。
喬森好不容易不笑了,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咳嗽兩聲清清嗓子,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講相聲了行不?說正經事情吧?你這次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咱們兄弟一場,我也不想太爲難你。把事情說清楚了,一切OK!可是你要是心存僥倖,想一點責罰都沒有,那麼很遺憾,咱們公事公辦。”說完喬森取出錄音設備。
喬鈞面帶譏笑:“怎麼?軍紀委的‘笑面撒旦’喬上校,難道不趁着這麼好的機會把我狠狠的踩下去嗎?大伯死了,只要我死了,喬家不就是你的了嗎?”
喬森頭一歪:“那我實話實說了。你知道,實話往往很難聽入耳,但是這實實在在的是我的真心話:你還不夠資格!”
“喬森!”喬鈞感覺自己的人格和尊嚴被徹徹底底的踐踏了,“喬森你給我等着!你給我等着!總有一日我會要你跪到我面前求我!啊啊!!”憤怒的吼聲並沒有在這個房間裡迴盪,因爲周圍的軟膠材料吸音力相當強悍,這就顯得喬鈞的怒吼聲相當的無力。
等喬鈞發泄完怒吼後,冷靜下來的他多少恢復了和“天才戰略家”這個不知道誰喊起來的名聲相符合的冷靜和睿智快樂,把整件坑人的事情講下來,硬是把他自己的責任推掉了五分,至於另外五分自然就落到了習擇他們身上。當然軍紀委不會只聽一面之詞,否則就太low了。
喬森隨然掌握着足以讓喬鈞脫層皮的證據,可是他並不打算拿出來——再說拿出來有沒有用還兩說,喬家太爺真要保喬鈞,拿也白拿。再說,誰讓他是自己兄弟呢?有這麼可愛的兄弟陪自己玩,日子纔不會太無趣,不是嗎?
“按照慣例,你得在這裡帶上七天。SO,好好享受吧。這裡比起S.L.S的暗室來,簡直就他祖宗的天堂啊。”說完喬森站起身走向門口。
喬鈞淡漠的說道:“喬森,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喬森離開軍紀委觀察室後,一個矮小纖瘦的冷麪女軍官踩着黑筒長靴“叩叩叩”走了過來,一個軍蓋帽比她的頭還要大一圈兒,及膝的黑筒長靴也和她的身形不搭調,就好像一個小女孩硬要穿上成人的衣服一般,她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冰冷的臉卻硬要笑出聲來,道:“呵,呵。喬哥哥,邦聯部隊已經開進了狂人谷,沒有受到一點阻力,咯咯,你的計劃完美成功了呢!”
喬森笑道:“那個瘋狗解決了嗎?”對於邦聯軍順利佔領狂人谷,喬森都沒心情多問一句。要不是在狂人谷裡發現了“那個地方”,他從來都不覺得狂人谷值得他親自爲之動腦筋。他現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和“自然人類”的較量上。竟然憑空跳出來一個連他都不知道,並且抓不到線索的組織,嘿,真是太有趣了!
那冷麪矮瘦女軍官道:“總會解決的。”意思就是被她跑了?喬森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肯定又是大意輕敵了吧?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啊。小云兒,你這心思再不改改,等到了要死的時候,可就沒機會改咯。”
如果習擇和韓梅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認得這個矮瘦女軍官,她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巨瀑山谷中,囚禁韓梅並試圖讓薩隆控制韓梅的齊雲!
齊雲竟然和喬森宛如老友一般親密交談,她究竟是誰?和喬森又是什麼關係?明明她是有目共睹的叛軍中的一員,卻爲什麼大搖大擺的穿着邦聯軍官裝束,在998兵港裡走來走去?這一系列的疑惑,大概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答案。
齊雲硬邦邦的笑道:“我不會掉進一個坑裡兩次。下次我會讓他們去吃屎!”喬森笑道:“我記住你的話。希望不要被自己打臉哦。行了,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情了。既然邦聯軍已經佔領狂人谷,習擇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暫時你還是不要好他們會面的好。”
齊雲“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應答還是不滿,“喬哥哥那你呢?”
喬森笑道:“當然是去狂人谷的‘那個地方’看看咯。這麼有趣的地方,錯過了可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