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被允文這麼一說,興趣馬上就來了,允習得眼光這麼高,他會看上什麼女人?當初她嫁進鄭家的時候,反對呼聲最大的就是他了,說允文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個大學生,怎能討一個村姑當老婆。
對於這點,惜君一直都很介意,見到他的時候也不怎麼熱情。他鄭允習又哪裡好了,除了一個銀行經理的頭銜,工資高一點之外,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人已經快四十歲了,好命的都已經是當爺的人了,可是他還是孤身寡人一個。說他有文化,一副笨重的厚眼鏡,使他顯得是那麼遲鈍,就好像腿腳不怎麼利索的人那般。
她坐到允文的身旁,很有興趣地問:“那女的長得如何?”
女人對於這方面的事是比較八卦一點,上了年紀的女人更略勝一籌。
在上班的時候,往往就着一點小事,也能吱吱喳喳大半天。
“沒你漂亮。”允文換了一張報紙,笑嘻嘻地說。他這副樣子,惜君看起來特別奸詐。
“我是說認真的,告訴我,允習得女朋友到底怎麼樣?”惜君搖了搖允文,見他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我是關心他,你知道不?”
“哎喲,柳小姐果然是愛屋及烏,不知道什麼時候關心起我哥來了。”
“我怎麼就不關心你的家人了。”一時半刻不弄清楚這件事,她絕對沒有心思去幹下一件事。
女人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所以有時候男人會覺得比較煩。
但是允文絕對不會這麼覺得,因爲他與惜君已經沒有那個的交流了,倘若連夫妻之間的聊天都覺得厭煩的話,那這日子實在無法過了。
“行,我告訴你,但是你必須要保密。”允文神神秘秘地說道。
“還要保密?過幾天我會舊屋那裡,不是一目瞭然了嗎,爲什麼要保密?”惜君疑惑地看着允文,實在不清楚他到底想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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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那女的長得不咋樣,全身還有什麼暗病?
倘若不是,爲什麼要保密?
“那你保不保密先?”允文咬緊了壓根,沒有放鬆的意思。
“行,我保密。”惜君答應着保密,其實也只是暫時的措辭。因爲人往往就是這樣,答應了別人要保密,絕對不把此時告訴第二個人知道,可是此人還是會和別人說,並且要求對方絕對不要和下一個人說。就這樣反反覆覆地循環着,這個保密的消息最後還是弄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看過哥的女朋友了,樣貌平凡普通,皮膚特別黑,說誇張一點就是好像巧克力一樣。”
允文偷偷笑了笑,湊到惜君的耳根,“哥說了,她胸前的上面有一塊胎記,很黑很大塊。哥說倘若不是年老了,不能再等了,絕對不會飢不擇食。”
惜君聽了心裡很得意,當初他說自己是村姑,現在他討得媳婦也不怎麼樣唄。
哈哈,這是報應,誰叫他當初口毒,他也會有飢不擇食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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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君和允文找了一個時間回到了舊屋,和允習的女朋友一起吃了一頓飯。說真的,惜君對她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那天惜君清晰地聽到她在陽臺那裡對允習說的一番話。
大概的意思就是看不起惜君,很不明白允文怎麼會娶了她。惜君很差嗎?不就是樣子普通了一點嗎?她長得還不是一副鼠樣,憑着自己是什麼局長得女兒就在別人的背後指指點點,心高氣傲。
當然,允文媽對她俯背哈腰,滿意得很。
允文媽看中的,無非是她家的權利,這份權利,是惜君沒有的。
所以,允文媽對惜君一直沒有什麼好印象,她只不過是一個村姑,沒有任何後臺,幫不到允文的事業。
惜君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後和允習的女朋友會有那麼大的勾連。這是後話,在此不多說。
辭掉了家教那一份工作,最令惜君頭疼的就是就業問題。現在到處說的最多的就是金融風暴,雖然說受影響的壓力已經退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什麼本質的改變,很多的企業很是處於蕭條的狀態。
惜君道了人才招聘市場那裡兜了一圈,投出了很多份簡歷,但是她覺得心裡還是沒底。因爲這裡有很多張幼稚與純真的臉,他們剛從校園走了出來,年輕有爲,而她認爲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又能拿什麼去和別人爭。
她走出擁擠的求職的人羣,皺了皺眉頭,該不會在家裡一直坐下去吧。
後來,令惜君意外的是,有幾所公司讓她過去面試,她去了,並且交了一些押金費。
等到她做好裝備去上班的那天才發現,這是一夥騙人的組織集團,專門騙求職者的押金費用。
生活就是這樣,當你失意的時候,還有很多很多的失意等着你。當你絕望的時候,黑色的天空卻閃過了一絲希望。
這一絲希望卻能是人頑強地活下去。
過了幾天,惜君在一所名叫“成龍”的幼兒園安定了下來,那幼兒園是新開的,還沒有招到什麼幼師。當惜君去面試的時候,他們當即拍板就要了。
或許由於允文不能得原因,惜君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懷上孩子了,所以她對這份工作很熱衷。
對於性,她不想去想太多了,允文是一個好男人,她像安安心心去對他好,就這樣過上一輩子。
她以爲這樣子的話,她和計博的那些事就過去了,完完全全過去了。
倘若如此,她就錯了,她和計博一直都會有糾纏不清的關係。
惜君從市場走了出來,卻被一個熟悉的男人叫住了,是他,果然是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惜君逃避着他的目光,自從那天說出了那番話之後,她的心裡就覺得怪怪的,不敢正視他。
“我一直在這裡等你,我到你家附近打探過了,你每天中午都會準時來這裡買菜,所以我就往這裡來了。”計博看着她,目光僅是愛戀之情,若干天不見,他憔悴了很多。
“你等我幹什麼?”惜君別了別頭,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她說出了這話,立馬就後悔了,當初不是說彼此還是朋友嗎?既然等朋友,也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她頓了頓,微微擡起頭,看了看他,“找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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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博愣了一下,難道要有事才能來找她麼?他想到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但用在朋友的身上也未免太客套了。
他勉強地笑了笑,說:“沒有什麼大事,就是雨淳想你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找個時間去看他一下。那個臭小子整天都嘮叨着你呢?就是和你親。”
這藉口也太小兒科了,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雨淳的身上,而自己裝着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的心思,惜君都明白,只是明白又有什麼用?
他們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絕對。
或許那天在街上的相遇就一個錯誤,即使不能阻止錯誤的發生,但也沒有要就此糾纏不清。
“哦,你幫我轉告給雨淳,我也很想他,等我有空一定會去看她。”惜君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淺淺地笑着,是那般勉強。
“重嗎?讓我來吧。”
計博伸手想接過惜君手中的菜,卻惜君抖了一下,拒絕了,“不用了,這個不重,我拿着就行了。”
“那我送你回家,我開車來了。”
“真的不用了,這裡離家裡不遠,我走路回去就行了。”
計博心裡盯着她,心很亂,她爲什麼要一味拒絕者自己?莫非,她從來就不當他是朋友?
他站住了,有點生氣,“惜君,你很怕我嗎?”
“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啊。”惜君愣了一下,想不到他會說出這般孩子氣的話,“我家就快到了,我不想我丈夫會有什麼誤會,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我忘不了你,就連看不到你也是這麼的痛苦。惜君,我的感覺你無法理解,我知道,我們都有自己的家庭,我不該有這種想法。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知道嗎?”
計博拉起惜君的手,卻被她用力地甩開了。
是那麼用力,就好像甩掉一個包袱一樣,沉重的包袱。
“你別碰我,計博,我和你說過了多少回,我們是朋友。懂嗎?是朋友,朋友就不應該有什麼親暱的動作。”惜君揚起了臉,狠下了心,“倘若你再試這麼執迷不誤的話,我們也不再是朋友。”
“我不要當什麼狗屁朋友,你明不明白?”計博對她大喊,他忍不住了,他不能沒有這個女人,不能就這樣讓她從自己的身上溜走。
既然允文給不了她應有的幸福與享受,她爲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渴望是會破網而出的,道德的那一張網,把人的靈魂網住的那一張網。
“我明白,清楚地明白,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賴。我是不會走進你的圈套,當你玩弄的玩具。”惜君頓了頓,動起氣來,不知道爲什麼,腳會有點飄,好像要暈倒一樣。“我有老公的,我十分愛他,即使他的身體有什麼毛病,但是我可以包容他,包容他的一切。”
他懂了,他一直都懂,是自己一廂情願。
可笑,他覺得很可笑,自己爲什麼會愛上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並且她長得並不漂亮。
“他根本就是一個無能……”
計博得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無情的巴掌便甩了過來。他怔了一下,只見惜君的身子慢慢向下傾了。
最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