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馨雨起牀了很久之後,靜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了一些回憶,一些不可觸碰,又情何以堪的回憶。
嘴角的苦笑浮現,呵呵,她現在都身不由己了,人在困局之中,她猶如被束縛的蝴蝶,怎樣,都逃不開他給予的枷鎖。
他的性格是如此的暴戾,而她觸碰到他的雷區,小雪,現在躲過了一劫,那她是不是應該值得開心呢,免遭了他的毒打和毒舌,可是,爲什麼心裡卻一點都不輕鬆呢,是因爲,他癡癡地看着自己的眼前太神秘和迷人呢,讓她有一種錯覺,這個男人,是愛着自己的?
他看着自己,一臉的癡迷,她應該很開心,卻誰知,他卻叫着別人的名字來呼喚她。
小雪……小雪,這個名字,一直和她的生命糾結不清,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把這個叫小雪的女生給查出來,有機會一定去拜訪她,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孩子,能夠讓裘言烈這個花心大羅卜,風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收心,好好奇的,想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
靜,令人心慌的靜。
夏馨雨屏住呼吸,靜靜地躺在那兒,心中懊悔萬分
九十九步都走過來了,最後一步怎麼就沒堅持住呢?
拚命地剋制,死死的忍耐,可在最後一刻,就這麼鬼使神差,不受大腦控制地扭了過去。
葉培言無聲地躺着,心裡更加懊惱,同時又有些難過,不是爲自己,是爲了這個叫夏馨雨的女人。
應該很恨自己吧?
無論多麼不想,最終還是傷害了她。
葉培言的嘴角抖動了一下,一股苦澀在心中蔓延開來。
勢必是要傷害對方的,這樣的合約,本身就是極大的傷害。還假惺惺地同情、憐憫,太虛僞了。
突然
感到十分悲哀,自己就像一個被線牽着的木偶,雖然是不自覺的,但卻實實在在地傷害了這個清純的女人。
不,傷害的不止是一個吧?
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在腦海中清晰地浮現。
曾經海誓山盟,曾經承諾照顧她一生一世,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然而最先傷害她的卻是自己。
迫於爸爸的壓力,最終抵禦不了爸爸以生命垂危時的肯求,他屈服了,雖然讓爸爸開心上一陣子,但是小雪,卻爲了他而死,他始終背叛了她,背叛了對她的承諾。
爲自己找了一千個理由,僅僅是身體的背叛,卻緣於對她的愛,是爲了能照顧她一生一世……但此刻,所有的理由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傷害,就是傷害。
背叛,就是背叛。
就像身邊這個柔弱的夏馨雨,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無論給予多高的補償,終究是傷害了。
沮喪,像潮水一樣衝擊着他的心,他頹然地躺在那兒,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最悲哀的事是他根本就分不開,到底馨雨是他所愛,還是小雪是他所愛。
眼前的人,似是小雪,又不似是小雪,她是馨雨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馨雨之間的關係越是親密,他腦海裡就越是浮現到小雪含着悲傷的眼角,噙着悲涼的微笑,正慼慼慘慘的看着他,那是他最後看到一面的小雪,身中子彈,就這樣,躺在他的懷抱中,她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眼。
馨雨,爲什麼你說你是我一個人的時候我那麼開心,可開心過後,小雪又出現在我的夢境中,那麼巧嗎?
決定好了離開之後,馨雨經常睡不着覺。
後來她經常想要乾嘔,便去看了醫生,醫生說她有了身孕,如果不是不舒服,根本就驗不出來,馨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孩子來得真的不是時候,但是他的到來也是一種恩賜,她不想打掉,因爲這個是她和他僅存的回憶了。
這天她和葉培言一起睡在了一起,兩個人相對無言,也算是和諧了吧。
太靜了。
時間彷彿已經停滯了。
馨雨側耳傾聽,幾乎聽不到身邊人的呼吸。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慢慢地坐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拽着被子擋在胸前,有些困難地張了幾張,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話音還沒落下,眼眶霎時漲滿了淚水。
葉培言吃了一驚,豁地一下坐起來,雙手不安地擺動着,彷彿這三個字是三根鋼針,刺得他渾身生疼。
“我……”
馨雨剛又說出一個字,便嘎然而止了,她不敢再說下去了,如果再說下去,她真的會哭出聲來。
就這樣哭着哭着,她就開始昏睡過去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上班了。
收拾好了行李,馨雨留下字條,也沒有和爺爺打個招呼,她就徑自出門了,奔往機場/。
飛機開始在九千米高的上空盤旋,夏馨雨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風景。
她的手在顫抖着,即將要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一旁的東方羽緊緊的抓住她,微笑着說:“別怕,馨雨,一切有我在,準備好開始新的生活沒有?準備好和我一起奔向加國沒有?”
馨雨點點頭,對於這個新的國度,充滿了期待和憧憬。
看向窗外的雲朵,嗯,是的,一切,從新開始了,再見,我的愛,再見,葉培言!
所有的愛和恨,在這個時候,都變得不重要了。
愛與恨,都離她而去了。
再見了,她無法承受的打擊和壓力,只有在別的國度開始新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