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馨雨看到報紙上拋出的樊一琳的新聞,網絡上又有被人收買的職業黑粉大肆煽動,很是擔心樊一琳的身體,就給樊一琳打了通電話。
“琳琳,你還好吧?”
“挺好的,洛辰選了一處比較偏遠的住處,很安靜,很適合安胎。”
“那就好,琳琳,不管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相信徐洛辰,他是真的愛你,你不要再做什麼錯的選擇了……”
“馨雨,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懂。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和葉琣言的婚禮,恐怕我是不能參加了……”
“不會的,到時候,肯定是你和徐洛辰的婚禮再先,等你生完寶寶,你們一家三口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
聽着夏馨雨這樣子描述着以後,樊一琳終於笑了。畢竟,生活中還是有光亮的。
再搬回葉琣言這邊,夏馨雨覺得葉琣言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變化了,是不是自己錯過了讓葉琣言離自己最近的時期?
幾次,夏馨雨提出去正式拜訪下葉琣言的父母,都被葉琣言以各種理由推脫了。他是真的後悔了嗎?
葉琣言那個所謂的“妹妹”這些天一直粘着葉琣言,每天葉琣言回家都很晚了,都是洗完澡倒牀上就睡了,很多次夏馨雨想要和他說些什麼,葉琣言都不肯給她機會開口。這讓夏馨雨很不安,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夏馨雨靜靜的坐在畫廊裡,江牧的畫已經被賣的差不多了,夏馨雨給他打過電話,要他有時間再送幾幅過來,可是江牧卻一直推脫,夏馨雨只好從別人那裡買畫,來充盈自己的畫廊。
現在,就連江牧都開始躲着自己了,夏馨雨無奈的搖了搖頭。
原本是那麼明亮的未來,爲什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光景呢?葉琣言,自己的人生是不是被這個男人拉扯太多了?以至於,他的陰晴不定就這麼的左右了自己的心情?如果真的嫁給他之後呢?哪天,又一個“妹妹”出現,是不是自己,也只能像現在這樣子,獨守空房?
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擺錯了態度吧,試圖通過男人,來結束這種漂浮的狀態,以期獲得某種陪伴。
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不靠譜的,遑論這種做法的幼稚了。
步入社會了,夏馨雨已經沒了曾經那種能力,能夠在一個人的身份、地位、錢財、前程……這種種身外之物之外,看出那個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畢竟,走出校園,這個社會給每個人都貼了太多的價值標籤,旁人張眼一望,首先看到的不是這個人善不善良,有沒有責任心,而是那些貼在身上最最扎眼的標籤。夏馨雨,也不能倖免於俗。
夏馨雨現在知道了,每對戀人都逃不脫面對現實時的相互改變,也許你那麼深愛的一個人,就在社會的打磨和現實的傾軋下慢慢的變化成了一個你覺得陌生的人,但是,如果你們曾經相互陪伴着走過了一大段美好的時光,這些共同的記憶變能夠支撐着你,一起度過那段互相成長互相傷害的時期。
感情基礎,對於婚姻雙方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成分。而共同的經歷,即使沒有愛情,也有那份同進同退的患難之情。
可是她和葉琣言,什麼都沒有,想起來的,不過是曾經的露水情緣,因着葉琣言對她的“喜愛”,纔有了現在夏馨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一個人心的空間並沒有多麼大,擠不下太多的人,郭彩庭的回國,讓葉琣言陷入了對彩蝶的追憶之中。畢竟那時的愛,太過深刻,又或者,深刻的只是事情本身,一切盟誓還沒來得及兌現,就折斷在最美好的年華了。
而內心被彩蝶強烈佔據的葉琣言,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來面對夏馨雨。是愛嗎?是愛吧……這就是葉琣言心裡的兩個聲音,不敢確定,只有在牽涉到彩蝶的時候,葉琣言纔會變得這麼優柔和懦弱。
這天,葉琣言下班後就回家了,也許是該和夏馨雨好好談談了,畢竟,自己想要共度餘生的那個人,還是她。
從一開始,葉琣言就不想喝夏馨雨分享自己內心的私密情感,他可以爲夏馨雨默不作聲的做很多事情,但是,真要這樣面對面嚴肅認真的談論他們之間的事情,這是葉琣言從未想過,也不知道如何應對的。
畢竟女人和感情,和工作夥伴和生意不是一回事。再會談判的男人,一旦置身於家庭中,也變得畏手畏腳。
葉琣言等了好久,還不見夏馨雨回來的跡象,給她打了電話,夏馨雨說畫廊這邊還有些事情,處理完纔回去。
畫廊能有什麼事呢?不過是推脫的藉口罷了。
葉琣言站在夏馨雨爲自己手工做的毛線紅心前,擡手撫摸着那絲絲縷縷的紅線,人心不過是暗紅色的器官,跳動着,起搏着,兩個相愛的人,也未必是用心相愛。
葉琣言手一用力,不小心扯掉了一顆釘子,心臟一角頓時塌陷了下去。這幾日,她也是這樣子等我回來的嗎?葉琣言想着有些懊惱了。
葉琣言不喜歡這種說到做不到的挫敗感。
承諾給夏馨雨幸福的是他,可是現在,逃避的也是他。
葉琣言又想起了白天郭彩庭對他說的話……
“哥,你愛夏馨雨嗎?難道不是因爲她長的像妹妹你纔要向她求婚的嗎?你瞭解她嗎?她喜歡什麼顏色的花,喜歡什麼水果,喜歡聽什麼音樂,這些你都知道嗎?你一廂情願的把她當做妹妹,這對她和妹妹都是不公平的。”
“她和你妹妹不一樣。”
“不一樣?那你愛她嗎?哥,如果你覺得孤單想要找一個人陪伴的話,我可以陪你的,我可以代替妹妹照顧你,陪伴你,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就像你把這家酒吧給了我一樣,如果陪在你身邊的是我,妹妹一定不會怪你的,可是那個女人,她憑什麼!”
“小庭,你失態了。”
……
葉琣言沒有想到,這些天陪着郭彩庭竟讓她有了這樣的想法。
可是,彩蝶,如果我娶了馨雨,你會怨恨我嗎?
葉琣言許是被郭彩庭攪亂了心情,隨後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對彩蝶的侮辱。她那樣潔白的靈魂,是不會獨佔着任何東西的。
善待,善待自己,還有你今後的愛情。這纔是彩蝶要對他說的。
所以,葉琣言今天才會早早回家,等着夏馨雨,想和她商量,什麼時候去拜訪他爸媽,把婚事定下來。
可是馨雨……她是生氣了麼?這麼晚,爲什麼她還是不肯回家?
有這樣一個故事:有個公主對追求她的王子說,他只要在她的城堡下站夠100天,她就嫁給他。於是,王子無論風吹雨打都堅持站在城堡下,站了一天又一天,最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直到第99天,王子拖着僵硬、麻木的身體從公主的城堡前離開了。
有評論說,那99天叫愛情,那一天,叫底線。
夏馨雨等了葉琣言這些天,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解釋,她希望葉琣言能夠給她一個解釋,讓她安心、放心。可是葉琣言什麼都不說,早出晚歸,他到底是在逃避什麼?
是等自己主動離開嗎?
獨坐在畫廊裡的夏馨雨,驟然發覺,自己一直依附於別人,都忘記了自我飛行的能力了。
正當夏馨雨發愣的時候,傳來一陣輕叩玻璃的聲音。夏馨雨循着聲音望過去,玻璃窗外,葉琣言招手的樣子,竟催的夏馨雨眼睛癢癢的。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夏馨雨開門迎了葉琣言進來。
“你老是不回家,我等的不耐煩了,就過來看你了。”葉琣言進屋子暖了暖,舉起手中的夜宵說:“你還沒吃煩呢吧?整天面對着這些畫,又不能當飯吃。”說着,就開始往桌子上擺夜宵。
“那也好過回家看你那張冰山臉吧。”夏馨雨略帶埋怨的說着,也幫葉琣言一起弄着夜宵。
“這兩天,要你受委屈了,對不起啊。”
聽了這話,夏馨雨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不是有種滿足感。她沒有應聲,她希望聽到更多的解釋,而不僅僅是單純的一聲“對不起”。
但是葉琣言沒再說下去,只是把夜宵遞到夏馨雨手裡說了聲:“快吃吧。”
夏馨雨剛剛明亮起來的眼鏡又黯淡了不少,終究,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同樣黯淡下來的,還有屋外被段曉晨帶來這裡的郭彩庭。
“奇怪,怎麼這麼晚了,馨雨和葉琣言還在這裡啊。”
郭彩庭看着屋內舉案齊眉的兩個人,面情冷峻。郭彩庭擡頭看了一眼畫廊的招牌,嘴角抿起一絲冷笑,還說不是因爲她和妹妹的像,連畫廊的名字都是照着酒吧起的。
夏馨雨,你也不過是妹妹的替身而已。只要他對妹妹還有情,你就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做你的葉家少奶奶。
“曉晨,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啊。這樣吧,我請你去我的酒吧喝酒。”
“你的酒吧?”
“對,葉琣言送的。”
段曉晨滿意的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