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到處都是關於齊北辰和言清愛情故事的報道。
各種版本,讓人應接不暇。
蘇圓月自然也看到了,如果說失落大概也會有,可是慶幸似乎更多一些。
不過,好或者壞也不過是一個頃刻間的心情,下一秒當兒子喊“媽媽”的時候,她便就把這三件事情跑到了九霄雲外。
對於蘇圓月而言,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夏天更加重要。
因爲脾臟不是身體唯一的免疫器官,所以輕微的縫合對於身體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而且夏天又正好是發育的階段,不過四五天的時間,又是活蹦亂跳的了。
夏家的老爺子老太太每天早晨八點鐘,在醫生查房後準時的到達醫院,帶着夏天前一晚點好的早餐。
更讓蘇圓月有些無奈的是,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夥伴們,見老兩口這些天各種娛樂項目都停止了,都十分關心的打電話詢問。
聽說夏天病了,那是拎着各種進口的玩具,各種零食過來,一時間這間病房簡直成了兒童樂園。
牀旁邊小型的籃球架都被老爺子興高采烈的拼了起來。
因爲醫生已經同意夏天自由活動,所以夏天更是偷偷的讓老爺子帶來夏澤從德國買的遊戲機。
爺孫兩個人整天玩的不亦樂乎。
唐一一每天也都要過來一趟,見病房裡熱鬧無比,就悄悄的叫蘇圓月一起出去逛街。
夏澤每天都去公司,所以蘇圓月一個人和他父母相處倒也難免有些不自在。
所以,她直說有些事情,便從醫院裡逃了出來。
兩個人正在車上猶豫着是去逛街還是去做spa的時候,蘇圓月的手機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持續的響了起來。
“我一想不喜歡接陌生的電話,也不曉得又是什麼做廣告的,詐騙的。真討厭。”蘇圓月摁了靜音,繼續和唐一一討論。
可是這個陌生的號碼似乎格外的執着,響到第三遍的時候,唐一一都忍不住了,蘇圓月說道:“你趕緊接吧,就算騙子那麼執着也挺不容易的。萬一是有其他事呢。你這個破習慣,真不好。”
蘇圓月終於磨磨蹭蹭的接起了電話。
她試探性的說:“喂。”
“姐姐,我是陽陽。你在忙嗎?”電話那頭傳來男孩有些緊張的聲音。
蘇圓月的心,一時間變柔軟起來,聲音也隨之溫柔,她說:“陽陽,怎麼了。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齊南陽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姐姐,是有件事情......”
察覺到他的猶豫,蘇圓月趕緊說道:“陽陽,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和姐姐沒什麼需要客氣的。”
得到蘇圓月這樣的肯定,齊南陽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姐姐,今天下午三點鐘。在市中心的青少年文化館,舉行匯演。我也參加,你能不能抽時間,過來啊?”
不過是這樣小的一件事情,可是卻讓齊南陽如此猶豫而怯懦的開口,蘇圓月一時間心疼極了。
她急忙說道:“陽陽,放心吧。我一定過去。需要什麼邀請卡之類的嗎,你現在在哪,要不要我中午接你一起吃飯?”
“我,我還在學校排練。下午的時候,我和老師一起過去。姐姐,到了你給我打電話就行。”
蘇圓月連聲答應,心裡卻突然想到了齊北辰,猶豫着問到:“陽陽,這是不是都是家長參加啊,你哥哥不去麼?”
齊南陽必定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年,對於蘇圓月的擔心自然是十分理解。
他的聲音清朗起來,他說:“姐姐,放心吧。我沒有和我哥說起這次的匯演,他不會來的。”
“那好,陽陽。我們下午見。加油排練哦,姐姐期待看你的演
出。”
蘇圓月眼裡的齊南陽一如多年前那個六歲的孩子,不經意間便總是一副哄夏天的態度,聲音溫柔的不行。
掛斷電話,唐一一確實有幾分不理解的問到:“又是齊北辰家裡的那個小麻煩?”
饒是蘇圓月習慣了唐一一的講話方式,可是還是解釋道:“別這樣說,一一。陽陽那孩子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跟着齊北辰一起生活,挺可憐的。
我和齊北辰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小,可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和我特別投緣。
待我比齊北辰還要親,我當初走的時候,最捨不得的就是陽陽。”
見蘇圓月一臉沉浸於往事中內疚樣子,唐一一不禁嘆了口氣。
她說:“蘇小妞,不管你對這個孩子有什麼樣的感情,愧疚什麼的都好,。可是我認真和你說一句。,放下你的不忍,理他遠一些。
齊北辰是你命裡的劫,這一次好不容易躲過去了,就再也不要靠近他的世界。
和他有一點關係的人,你都要躲得遠遠的,知道嗎?”
其實這些道理,蘇圓月何嘗不懂。
只是,她能夠理智的去處理一切事情,唯獨面對齊南陽,她無法讓自己的心堅硬起來。
當初,齊北辰把自己丟在醫院裡,就是六歲的齊南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守着自己。
她無法猜測一個孩子當時的心情,可是哪怕隔了多年卻依然無法忘卻自己心裡的感動。
所以,看着唐一一,蘇圓月也只能是點點頭。
可是,她的心裡卻十分的清楚,只要是齊南陽開口,自己便不會拒絕。
因爲要去參加齊南陽的匯演,蘇圓月決定回家換身莊重點的衣服。
計劃好的休閒時光,被破壞掉,唐一一抱怨了一路。
蘇圓月承諾換好衣服,請她去吃頓大餐,這才安靜下來。
兩個人閒話家常的閒聊起來,一頓午餐一直吃到兩點鐘,蘇圓月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解釋說先回不去,又囑咐兒子乖乖的。
這才讓唐一一送自己過去青少年活動中心。
因爲有活動,少年宮裡十分熱鬧。大門口上停滿了車子,唐一一把蘇圓月放下自己便開車離開了。
看着周圍多數都是等待的家長,蘇圓月站在人羣裡,和大家一起等待。
不過,也沒過幾分鐘,手機響了。
見是齊南陽的號碼,蘇圓月急忙接了起來,她說:“喂,陽陽。我就在少年宮呢。你還沒到吧。”
蘇圓月的話,讓齊南陽心裡的那點不安,在一瞬間都化作了欣喜。
語氣在一時間都輕鬆起來,他說:“姐姐,我們的車子馬上就到了。你就站在大門口,我過去找你。”
“嗯,好。”
掛斷了電話,蘇圓月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圍巾。
冬日的陽關,格外的溫暖,站在陽光灑下的地方,整個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
蘇圓月站在原地,靜靜的注視着一輛輛開進少年宮院子裡的校車。
齊南陽隔着玻璃窗的時候就看到了蘇圓月,她穿一條酒紅色的羊絨長裙,外邊配了一件淺灰色的大衣,還有一條卡其色的圍巾。
並不鮮豔的顏色,並不刻意的打扮,可是看在齊南陽的眼裡卻是那麼的美麗。
他下了車,和帶班的老師說了一聲,便快步的跑向大門口。
蘇圓月遠遠的看見了朝自己跑過來的齊南陽。
似乎是爲了演出,他穿了一件百色的襯衣,外邊套着個有點單薄的棉大衣,十二歲的少年,卻足足有一米七那麼高的個子。
精緻的五官像極了齊北辰,可是眉宇間淡淡的憂傷卻遠遠不似齊北辰那樣的鋒芒畢露。
齊南陽的嘴角帶着明媚的笑容,一路飛奔過來,停下的時候卻又瞬間安寧。
他咧開嘴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他衝蘇圓月喊道:“姐姐。”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溫柔起來,蘇圓月看着齊南陽,恍惚的像是看到了幾年以後的夏天。
她心裡有一種突然而生的酸楚和感動,她甚至想要擁抱齊南陽。
可是最終,她也只是對齊南陽微笑,然後習慣的牽起他的手,說:“走吧,陽陽。跟我說說,今天演奏的是什麼曲子?”
顯然,齊南陽一時間有些拘謹。
從蘇圓月離開,他越發的獨立起來。可是其實齊南陽的內心依然只是一個孩子,這一刻當他的手被蘇圓月緊緊握住,她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隨意的和他聊着,齊南陽低着的眼眸漸漸泛起了潮溼。
齊南陽說:“是愛之夢。我最近新排練的曲子。姐姐,我在電視上也看過你的個人演奏會,我最喜歡你彈這首《愛之夢》。”
顯然,齊南陽對自己的關注,的確出乎蘇圓月的意料。
她側過臉看着齊南陽驚訝的問道:“陽陽,你竟然看過我的演奏會?”
齊南陽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開始我也不知道的,有一個和我一起練琴的同學她假期的時候去法國的外公家。回來就給我們介紹,法國當紅的鋼琴演奏者,說是有一箇中國人,叫蘇圓月。
我當時很驚訝,不過我沒說什麼,就是開始悄悄的關注,從網上搜了一些你的個人演奏會視頻。”
“哦......”蘇圓月應了一聲,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下次開演奏會,姐姐邀請你去貴賓席觀看好不好。?”
這樣的允諾,讓齊南陽雀躍起來。
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並不十分精緻的邀請卡。
才說道:“姐姐,我還不能邀請你坐在貴賓席上,這是家長專區的座位卡,你只能坐在這裡了。”
蘇圓月看着齊南陽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陽陽,姐姐就應該坐在家長席上給你加油的。
還有哦,要自信。想當年,姐姐和你一樣大的時候,哪裡敢去奢望在那麼多人關注的臺上演出啊,你簡直太棒了。!”
這一次齊南陽只是微笑,沒有答話。
他給蘇圓月指了指左手邊的觀衆臺,才說道:“姐姐,就是這邊,你自己找一個位置。我要過去後面和他們集合了。”
“好的,加油哦,陽陽。”蘇圓月衝齊南陽揮了揮手。
蘇圓月找好位置坐下,家長們也陸續的都走了進來,多數是父母一起,有點甚至是全家總動員,爺爺奶奶都一起來看演出。
不過,聽大家談話間,蘇圓月才知道,着一排排的位置也是按照不同的學校區分開。
她周圍的空位始終沒有來人,蘇圓月也沒有理會。
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離開的這幾年,齊北辰一直忙着生意,大概很難有時間參加齊南陽的各項活動。
也難爲齊南陽這樣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成長起來,卻依然那麼優秀。
蘇圓月安靜的坐在喧囂的人羣一種,心裡恍惚的都是當年和齊南陽一起生活的回憶,她說不出是心疼,還是一種感嘆時光的悲傷。
只覺得心裡,有一種莫名慌亂的情緒,在肆意的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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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