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的進出口,設在了十萬大山的蜀地,一處名叫鵬舉山的雲蛟湖畔。這次饕餮主動站出,安排他的族人遷居此地,負責看護。
蜀是個象形字,最早出現時,代表曲捲在葵葉中的蟲子的意思,表示蟲子正在啃食。後來蠶被發現,又用來表示正在啃食桑葉的蠶,逐漸轉變成最早對蠶的稱呼。
蜀地名稱的得來,正是因爲蜀地多桑樹,蠶大量生衍繁殖,才被人們稱爲蜀地。因爲蠶的大量繁衍,蜀地盛產綾羅綢緞,綾薄能透光色澤最豔,羅輕若無物柔若無骨,綢均勻細密光滑細膩,緞紋絡清晰編織精美。
最重要的是錦的出現,錦以刺繡繪出千般色彩萬般美圖,使蠶絲從一地之寶,一躍成爲之美,聞名天下。因此,這裡就被人們稱作蜀地。
蜀地被羣山環繞,位於高山之上,比平地高出百餘里,是名副其實的高原,山勢陡峭,地勢險峻,與外界難尋道路。常人出入蜀地,只有一條修建懸崖之上的棧道,狹窄而又危險,凡人中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說法。
不過蜀地幅員遼闊,方圓有近百萬餘里,高原之上,又有羣山間雜,又有江河湖泊環繞,氣候溼潤,最適合萬物生長,不但盛產綾羅綢緞,更盛產五穀六畜,豐饒而又富足,因此又被稱爲天府之國。
十萬大山中如有奇珍異獸修煉成形,他們都會將天府之國,作爲安置族人的首選之地,因爲那裡幾乎與世隔絕,自成世外桃源,即安全又富足。
經數百萬年發展,天府之國已經成爲各族羣聚,百姓混雜之地。勢力爭雄,種羣爭霸,因此不斷。互通有無,通婚交好,因此常見。天府之國,國中有國。
因爲氣候溼潤,常年雲霧籠罩,難見晴日,人們出行,不得不帶着頭巾出行,凡人生活清貧,多是黑布作頭巾,默字代表的就是戴着黑色頭巾出行,因此蜀地也被簡稱爲黔,蜀地庶民,常被稱作黔首。
天府之國雜立的羣山之中,有一座最爲高大的山,山頂自成一處天然湖泊,湖泊之大,方圓近千里。山被稱爲鵬舉山,湖被稱作雲蛟湖,天府之國,唯有此處人跡罕見,因爲這裡山太高,無人能攀。
鵬魔王、蛟魔王就出生在這裡,一個居於高山之巔,鵬與朱雀的後代,一個居於湖泊深處,青龍的四個直系後代之一。兩個自幼爭強,纏鬥不休,因鬥相識,因爭相惜,最後反而成爲結伴生死歷練的摯友。
鵬後來一舉成名,蛟後來只見雲端,山名、湖名因此發生變化,被黔首稱作鵬舉山、雲蛟湖,此前叫什麼名字,倒被人忘記了,或許之前這裡從未被人發現,也從來沒有過名字。
刑天五人生死歷練,追尋七王七聖遺蹟,發現了此地,以此處天然隱秘,凡人難至,強者罕見,更有天然氣運流轉,能量豐厚,適合種族繁衍,早早就曾被五人留意。
而饕餮更是早早有將族人遷至此地的想法,因爲這裡比他們的族羣聚居之地,更隱秘更安全,底蘊更足,氣運更強。後來秘境被發現,渾沌要作東山再起準備,這裡首先被五人想到。
因爲既隱秘又安全,處在十萬大山之中,既快捷又方便,設置秘境出口,沒有哪裡比此處更合適了。於是,瓜田李下的出口就設在了雲蛟湖畔,饕餮也將本族遷來,從此隱居於此。
孔明扇動鵬飛,兩人曾聚在此處,搗鼓改變血脈的方法。因此,與饕餮一族有過一段交集,孔明其實是一個初始善良十分純正之人。
兩人初到此地時,正值饕餮一族受天庭誓言和刑天殘軀影響最深的時期,有感饕餮一族羸弱不堪,生存不易,許多發明創造,用來造福他們。
當時的饕餮一族,不但羸弱,更因爲困在高山,有強者出是福地,沒強者出就如絕境。孔明出現時,族人數量從最初的數萬,急劇降至不足千人,已現滅族之危。
得孔明幫助,他們學會了製造火銃,能夠對抗兇禽猛獸,乃至打獵謀生。學會了製造羅盤,指引方向,能與山下黔首聯繫,交換物品。學會製造木牛流馬,減少了山路崎嶇揹負重物之累。
學會了龍車抽水、造犁耕地,湖畔成片開闢良田。學會了甄網捕魚、乘舟湖上,曾經的食人湖,從此不成禍害,反而變成了魚米之鄉。饕餮一族,因此重獲新生,羸弱中仍得發展,人口數量劇增,遍居雲蛟湖四周,相當於高山有國。
其中最偉大的發明,就是教會了饕餮一族採茶煉茶,茶能怯寒,又能提神,解了饕餮一族深受高山之寒侵襲之苦,解了勞累之後精神疲乏之苦。後來舉世聞名的鐵觀音、大紅袍、碧羅春,都出自鵬舉山雲蛟湖。
另外還有一種發明,影響之大,不弱於採茶煉茶,就是煉製菸草。菸草以火點燃,吸入肺腑,能參與自身能量循環,麻痹神經,消除疲勞,其實是一種慢性毒劑,最終將影響身體機能。但是偏偏世人喜歡,吞吸成羸。
茶與煙成爲饕餮一族的主要作物,遍種鵬舉山雲蛟湖,通過木牛流馬,大量運送蜀地,換取大量財富,隱居高山,從此不見貧困,反而日漸富足。
茶煙通過蜀地又傳遍四時八荒,與茶煙一起傳播出去的,還有孔明各式各樣的發明,孔明被饕餮一族當作神明供養,隨着發明的傳播,也被蜀地黔首奉若神明。復生口中的那個傢伙,原來在蜀地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機緣如此逆天,思慮如此細密,難怪刑天陣營佔據十萬大山,能夠與天庭抗爭如此之久,甚至差點推翻天庭,改朝換代。如果不是應龍泄密,刑天的創世之眼被掩,丁一真不敢想象,刑天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
而應龍作爲知情人,背叛之後,只按天庭的要求,說出了刑天的弱點,這些卻並沒有泄露,一切都是因爲愛情,因爲家族延續,血脈留存。丁一至此,對應龍被迫背叛,有了更深的感受,不由一陣噓籲,心生無盡感嘆。
記錄文字的金黃色布,其實不是凡品,一神七魔對這處寶庫如此重視,對犼如此看重,在給了探路馬鞭作爲武器之後,又給了唐僧的煉世袈裟給他作披風,以抵擋混沌的侵蝕,儘管犼和諸犍,都是身體變態強悍之人,完全可以抵擋混沌侵蝕。這也是兩人作爲守護者的另一個原因,而諸犍身體更加變態,幾乎接近金剛不壞之軀。
煉世袈裟如此神奇,上面記錄的文字,密密麻麻,但是以目視之,看到哪一個字,哪個字就會跳出來,變大變清,因此這件袈裟得以記載下如此多的內容。
丁一看到最後,發現犼對庫存的寶物,也作了分類,詳細記述。丁一帶着這件袈裟,流轉離含小舍,一一對照,一件不差,一件不失,寶物的放置,分類與袈裟記載相同,順序也與袈裟記載相同。
黑曜石也赫然在列,完好無損,丁一初次見到天外之物,不由仔細打量,發現表面自帶珠光寶氣,神異非凡。極致感官感受之下,發現此物沒有任何元素特徵,竟然不象這處天地萬物一樣,由虛無粘合元素組成。
但是,卻發現有神奇物質沿固定軌跡運行,暗藏異常恐怖的爆炸性能量。以丁一的知識和閱歷,不能作出合理解釋,找到合理答案,只得停止感知,留待日後研究。
兵器方面,有唐僧的煉世袈裟、探路馬鞭,九嬰的九五至尊權杖,夔魔的量心尺,傲因的穿心刺,刀勞的奪命雙刀等等,這是有名的寶兵。還有許多稍弱的普通的兵器,以及各種各樣的屬性材料,無一不珍,無一不奇,又有品種繁雜的珍稀藥材,清清爽爽,完好如初。
另有對六王六聖兵器的描述,可惜這些都不見。不知道是被刑天陣營拿走,還是另有他用,或者只是記述,以待後起者有覺有獲。
牛魔王的混鐵棍、芭蕉扇,獅駝王的百獸精華盔,百獸靈心甲,百鍊焚心刀,獼猴王的翠光兩儀燈,蛟魔王的龍頭柺杖,禺狨王的金色披風和驅神大棍,鵬魔王的鬼變大刀。
相傳靈猴等七王七聖勇猛,未修煉成形,就結伴闖仙路,卻遇神力不繼出現,只有靈猴本體爲靈玉,毫髮無損,其餘六人都受到損傷。牛魔王失去左角,蛟魔王失去右前肢,鵬魔王失去左翼,獅駝王本命兵器被毀,獼猴王、禺狨王則是尾巴斷去一截。牛、蛟、鵬因爲本體缺失,被稱作怪,後來因其神勇,闖出赫赫威名,才被稱作魔王。
蛟魔王闖仙路斷右前肢,修煉成形後,仍缺右腿。於是取自己的尾骨煉化成一條柺杖,平時能變作右腳,支撐行走,作爲武器作用,自然形成龍頭槍身,能攪動風雲,翻江倒海,威力無邊。因此兵器稱爲龍頭柺杖,自己自號覆海大聖。
鵬魔王的鬼變大刀,取自殘餘的左翼。殘餘左翼不能正常飛行,被它狠心取下,煉製成本命兵器,用在本體可化作雙翼飛行,作爲兵器使用,更加恐怖,可化作囚籠,遮天蓋地,可化作無數利劍,漫天飛舞,可化作特大砍刀,開山裂石。因此才自稱混天大聖。
獼猴王的翠光兩儀燈,那是一件神奇的空間寶物,據說爲女媧紀的東皇所有,被吸入其中,一念化萬念,不是瘋魔也會變成瘋魔,而且內心想法,過往來龍去脈,都能被察覺。獼猴王自稱通風大聖,與翠光兩儀燈的神奇功效分不開。而自己使用,卻能有助於強大意念。
禺狨王的金色披風和驅神大棍,禺狨王本體是一種奇特的猴子,天生有六隻耳朵,上能知天,下能知地,中間能通風報信。據說一身千變萬化的天賦,全在全身金色皮毛上,甚至傳言不弱於靈猴的七十二般變化。金色披風就是它本體金色皮毛煉製,驅神大棍,就是他的尾巴煉製,號稱驅神大聖,與它的這根棍子有莫大關係,不但能傷體,還能直擊心神。聞者無不變色,遇都無不退避三舍。
此時丁一笑罵道,“這該死的兔子,跟你而來,空有寶山,卻無法裝乘。”兔子聽到丁一笑罵,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中,不由爭辯,“兔爺我豈是凡物,性喜高潔,自當追隨清純如神女西施,哪能受你凡夫俗子玷污。”
不提防身子忽然被舉起,頭上吃了個暴慄,“死兔子,有了新歡不記舊顏,老子來這麼長時間,費這麼多口舌,你還裝不知,故意假睡。”
暴慄傷不到兔子,再大的力氣,都不會讓它吃痛,但是這一提一喝,卻將它震到,難道不是夢境,果然是真?兔子連忙睜開雙眼,眼前不是那個瘦弱的神奇小子,還能是誰?
兔子不敢相信,擡起前爪,死命揉動雙眼,眼前的瘦弱小子並沒有消失。兔子再次激動的流下眼淚,這是它第二次當着丁一的面流淚,第一次是青丘谷丁一飽受非人折磨,它見丁一受苦,卻仍然不願醒轉,一具強悍身體,還未長完全,就已經根基被毀。
這次是因爲再次見到了丁一,無盡虛空無盡探索,不得出路,毫無辦法,它後悔當時的一時衝動,跟隨西施,以爲只是短暫分別,不久即將重逢。誰知卻身陷虛空,可能要就此無盡的寂靜中游蕩一生,從此與神奇小子不得相見。
想起自己出曲折小徑的初衷,想起靈訣的囑託,想法與神奇小子同生死共患難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兔子深深自責,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丁一,不在回味兩個共同經歷的過去。
兔子激動之情再難抑制,哇哇大哭,被丁一提在手中,也不掙扎,也不說話了,只是放聲痛苦。弄得丁一反而慌神,放在懷中撫慰,“小子哎,爺從此再不離開你半步!”
丁一與西施面面相覷,西施連忙解釋,“一崽,爲娘可沒虐待它,它這一身皮糙肉厚的,誰能虐待得了它。”
丁一還沒說話,兔子聲音又起,“小子,箱子呢,爺進去躺會,玄武呢,爺找它交流去。”還是玄武對路,與他們沒有那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