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翼深淵只剩下紅憲一家,十五年的熱鬧終於消停,十五年的勾心鬥角終於告一段落,十五年的風雲變幻化作屍橫遍野,化作滿地殘肢斷體,化作血流成河。
紅憲、白翼、一先看着眼前場景,不覺一陣發呆,靈訣依然虛幻不知所終,那萬年難出的八、九色潛質,卻已成爲兩具空殼。
紅憲動用法則,眼前慘景消失不見,與白翼雙雙進入時空長廊。兩人身上,都留下法則之傷,需要靜心療養,紅憲受傷輕些,一二百年應該可以恢復。白翼留下的是凰鳥的法則之傷,不知道能不能消除,又或者要經過多少年才能消除。
只有一先完好無損,種種過往歷歷在目,兀自原地停留許久,空曠的深淵,只有他一人身影,顯得那麼渺小、那麼孤單。
憲翼大戰之後,各方出奇的平靜。哪怕是幾乎被滅門的勢力,也沒表現出任何不滿,也沒有發出一點責難的聲音。
究其原因,此次參戰的老祖、元老,十有八九身帶法則之傷,就此深居不出。後來因此有些被殊,有些被算計,出現門派敗亡。
瓜田派的康光榮,作爲南丁傳統的親近勢力,古風出小徑之時,不惜得罪西沙,爲古風他們突破爭取時間。奈何因那靈訣一點貪念,跟着老祖李品龍,站在了對立面。不過也因此得福,有逆天機緣獲得。
爭鬥中,瓜田派對上落花派,落花派歷來只收女徒,個個天資出衆。他與老祖李品龍,對決落花派元老朱水雲、張汗青,雖是女流,出手果斷,實力精深。兩人落在下風,處處捱打,這個實在人,爲保李品龍,兩次受致命傷。
本派本爲沒落勢力,資源有限,財力不足。一些好藥、貴重天材地寶,悉數用於李品龍,自己只能以修爲苦撐,又因李品龍有圖,差點被毒惡算計。
後來,洞天派與福地門因爲心靈雞湯之毒,而雪上加霜,乃至山門寶物盡出,才得勉強存續根基。
再到後面,四野五姓中,東孫元老孫月行死,西沙元老沙天九死,北白元老白金鏞死,都死了,死得無比慘烈。只是,那已經是許多年之後的事了,有老祖相助,有家族底蘊豐厚,苟延了不少歲月。
再到無數年之後,再有爭鬥出現,雖然法則之傷已愈,但實力卻明顯退步,世人才知道,法則之傷影響如此深重,哪怕是癒合了之後,仍有可怕影響。
丁繁榮、唐昌盛也未討到好處,一身法則之傷,也始終難愈。不過,丁、唐家元老儘管有傷勢加身,卻未出現死亡,一方面唐家富有,另一方面自有貴人相助。
東孫、北白兩大家族,勢力因此有衰敗,好在有兩座學院在,依靠學院打下的基礎,苦苦支撐。好在底蘊深厚,代有強者出現,又有後起之秀,帶來另外一片生機。
扶桑山、禺山、箕尾山族滅,引得凰鳥心頭怒火難盛,對古風四人下狠手,不排除族滅的仇恨,故意爲之。好在他隱身幕後,完好無損,在他的幫助下,螭龍、犰狳撿得回性命,但耗去了二三千年修爲,並且自此修爲受阻,難有寸進。
十大門派,落花派、流年門站隊正確,只是各帶了點傷勢,數百年之後,恢復如初,實力完整。因此,成爲了十大門派中實力最強的門派。
流年門因憲翼深淵,一門獨出兩位殺神,一位自然是玉郎,一位是記名弟子玉貓。回本門之後,老祖歐劍東不顧傷勢,爲玉貓舉行了盛大的入門儀式,儘管玉貓缺席,規格不降,排場不減。
各門各派一片寂靜,只有他們強勢彰顯對玉貓的重視。在憲翼之禍後的恐怖蕭煞氣氛中,遍請西北衰荒任姓爲主要代表的各方豪強,齊聚沉雲山,爲玉貓正名,爲玉郎祭奠。
其餘八大門派,形勢判斷錯誤,本以爲人多勢衆,穩操勝券,哪知沙家出了個宙非。原以爲是後起之秀,入小徑時自告奮勇,引羣豪側目,強者稱讚,誰知名不符實,生生將北漂、海歸牽扯進來。
本來以爲,只是多出兩人而已,自己這方仍然實力佔優。真正打起來,才發現,這兩人實力逆天,碾壓之勢狂虐同境,因他二人,局勢瞬間顛倒。
自己這方十九名強者,他二人獨抗六個,還佔盡優勢。剩下十三人對十二人,看起來多出一人,但對方多出一名陰雨劫,整體實力就弱了。
最後的結果,人人帶傷。若干年後,造成門派難守,寶物被奪,寶兵被取,十大門派因此呈現銷聲匿跡之勢,有些消亡有些淡出視線。
有些是拼殺中爲保護本門受到重傷,有些是回山之後,得不到有效救治。但這些殘留下來的強者,一身傷勢,又經過數百上千年,才得以恢復。
釋家、道教老祖未出,門下有些傷勢,能夠得到及時消除。從上到下,保持了勢力完整,經此一役,反而得到鍛鍊,整體實力上升了一個層次。
佛主大日如來、元始天尊期間應唐家邀請,到丁、唐兩家幫助療傷,成功給丁文博、丁武森、唐文彩、唐武林進行了救治,但老祖之傷,兩人卻無法幫助分毫。
雙方鬥得如此之狠,全是拼命招數,法則之傷,裡裡外外全是,有換來的,有偷襲的,有強勢留下的。三種法則之傷,糾纏在一起,團團結結,牽一髮動全身。
兩人咬緊牙關,要如來、天尊儘管施爲,差點強行將精神牽出一片,以七煉地火境頂尖修爲,痛得滿地打滾,難持身份,難顧形象。
憲翼之禍,數日時間,卻影響了數千年。令世人震驚了數千年,傳說了數千年,吁吁了數千年,感嘆了數千年。
古風他們廝殺中,他們這一方,有好事者對他們的戰績,進行了統計,列出了憲翼五殺神排名。不過,統計結果稍有差池,排名有些爭議。
古風第一、玉娘第二,沒有人有異議。出現異議的,是古盛、玉郎、玉貓三人,對他們三個誰排在前面,誰排在後面,爭論不休。
最後,勉強統一了說法。憲翼五殺神,第一殺神古風,第二殺神玉娘,第三殺神玉貓,第四殺神古盛,第五殺神玉郎。殺神之威,如此之盛,乃至能止小兒啼哭。
再說玉貓帶着丁一、兔子,乘一葉扁舟消失不見,卻是按照之前與古風的密議,出現在了西方木荒招搖山附近。之前,古風、玉娘表明心跡,五姓道賀,沙家贈八卦圖,圖上有一區域,正是招搖山。
爲什麼逃跑時選這裡作爲第一站,是古風與玉貓反覆推敲決定的。小徑之外形勢不明,逃往南丁首府,還不知道南丁家將面臨什麼樣的結局。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說了,哪怕親近勢力,到時候說不定倒戈相向,反而可能因此陷入險境。
想來想去,只有西方木荒比較合適。青丘山岐狼家族在西方木荒勢力雄厚,岐狼威信高,玉郎、玉娘影響大。就算因凰鳥原因,青丘谷站在了對立面,但念及玉娘情宜,按理說,不至於主動傷害丁一性命。說不定,還能提供些幫助。
下一步,往何處去,就要看形勢如何發展了,更要看玉貓如何判斷了。以古風天下才俊資質,也無法對以後的事作出推測,只是說,如有可能,還是選南丁首府。
到達招搖山,玉貓帶着丁一、兔子,花了點時間,問清楚青丘谷方位,就又立刻駕駛扁舟向青丘谷前去。青丘谷在西方木荒名頭響亮,打探並沒有花多少氣力。
玉貓離開憲翼之前,形勢已經明朗了,岐狼護子心切,並沒有與凰鳥爲伍。這讓玉貓感到意外,更感到一份寬慰,這樣一來,丁一在西方木荒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那塊靈玉,玉貓始終感到不安全,乾脆拿出,讓兔子吞了。告訴兔子,靈玉能幫助吸取天地能量,壯大精神,獸類百年一傳承,纔有機會得到。
兔子也不聽他多說,真一口吞了,開玩笑,靈訣都吞了千萬年,還怕一塊靈玉。有了兔子變態的防禦,玉貓這才放了心,坐在扁舟之上,邊駕駛扁舟前往青丘谷,邊思考對策。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自己這方獲勝,岐狼返回,有他庇護,當能保得了一時。如果落敗,不知道岐狼能不能返,或許就要找個地方藏身,以觀形勢了。
正想着,突然扁舟憑空斷裂,三個高空摔落,隨後一股駭人的威壓傳來,將他們壓得頭臚欲裂,全身欲碎。凰鳥來了,帶着最後的一點希望,他要最後查看丁一影像,以求靈訣消息。
玉貓讓兔子將靈玉吞下,小心之下,遲緩了凰鳥找到他們的時間。凰鳥確實始終有利用潛質之觴的想法,自他開始,每次挑選靈玉傳承人,只要有可能,都是挑選女性。
遠的有妲己,她與南丁一隱丁治山私下定情,不滿丁治山資質強行拆散。後來,又選妙玉,她又與丁家旁系丁治文心生情愫,寧願喝下弱水殉情,也不改初衷。
再到玉娘,玉娘資質更加出衆,讓他看到希望。玉娘也沒讓他失望,找到潛質更加出色的古風,兩下私定終身。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倆私定終身,引得憲翼深淵異象蒸騰。
自從有了利用潛質之觴的想法,他就在靈玉上打起了主意。在項鍊留下牽引之法,只要動用此法,不管何處,他都能聽到項鍊附近人的話語,又能立即現身項鍊旁邊。
天又幫他,一次偷偷現身玉娘身旁時,發現憲翼深淵異動。暗中觀察,心底出現靈訣影像,聽到“身化蒼穹、玉鑄靈訣”八字讖言。
心想,之前的努力終於有回報,古風九色傳說潛質,引動靈訣異象。利用潛質探明靈訣消息的決心更加強烈了,不但沒有阻止古風、玉娘,反而想方設法促其成就好事。比如,在無塵谷時,就動用法則,在風中加了點***劑。
不過靈玉之上,卻無法留下牽引之法。但他也沒放過,在靈玉上留下一縷意念,通過這一縷意念,隨時能夠準確確定靈玉位置。
玉貓讓兔子吞下靈玉,兔子表面覆蓋共工大神封印,靈玉被隔絕。但是,凰鳥是什麼修爲,再說本體就以速度著稱於世,“凰鳥一翼,鵬程萬里,四野窮盡,八荒盡收”。
不久,就被他找到玉貓等人乘坐的扁舟。動用法則確定幾個身份之後,立刻出手,生生將一件寶物毀掉。又要動用法則,從丁一腦中強查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