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了,獨木可以走了,鬼谷子的點子也好,孔雀明王的心機也罷,只要破陣,都是一句空話,丁一不認爲獨木想不到。只有一點可能做到,就是使獨木移動分毫,但是,獨木神奇,丁一估計,至少七煉以上實力才能做到。
現場沒人能夠做到,獨木當然可以走了。桃避失敗,復生放棄,干鏚逞強成爲無主神兵,只剩下自己沒有試了。丁一不認爲自己能夠做到,跟復生一樣,連試的想法都沒有。
丁一心思細密,回想剛開始時,獨木語氣中流露的希冀之情,感到有點不解,難道寂寞得久了,糊塗了、寂寞了,真想三人中出現奇才,從而跟隨闖蕩天下?
忽然腦中靈光閃現,留下桃避楞神、復生回味、獨木感嘆,向玉石走去。八百萬年,天下第一的神木被封狹小洞中,丁一要去看看,看它如何熬過了八百萬年。
果然如丁一心中判斷,獨木見丁一要鑽洞,立刻擋在了洞口,不過話卻說得很直白。“小孩,能動我分毫,自有你機緣。”沉默一下,又接着說道,“就一次機會,做不到我們就走。”
丁一何等思維,一句我們已經說明許多問題。前面說這麼長的故事,可能不是復生想的那樣,受誓言所困,這樣的誓言相當於沒有誓言。應該就是因爲獨木說的“我們”,以獨木的神奇,這麼長時間的敘說,可能已經將丁一等三個的來龍去脈,打聽了底朝天。
以鬼谷子之精明,不可能會相信獨木的誓言或者承諾,神都不能傷,天地不能亡的東西,誓言再毒有什麼用,承諾再重能起什麼效果。別人不敢違背誓言,獨木可以,因爲哪怕自己的誓言也不能傷它。
因此纔將它封進玉石,以獨木的強悍木屬性材料,設下困陣,與其說困刑天殘軀,不如說困獨木。天山寒玉爲天下第一的金屬性材料,天生克木,與困陣一起將獨木困住,不但困住獨木,還斷絕了獨木與外界木元素的聯繫。
天地之大,廣有奇珍異寶。金有靈玉、寒玉、精鐵,木有獨木、桂木、勁草,水有淨水、弱水、陰雨、遠水、惡水,火有天下第一火焰、真火、地火、野火、近火,土有息壤、僻壤、淨土、捲土,風有罡風、望風、傷風、禁風、急風,雷有天雷、驚雷、蟄雷。都是天地間難得的異寶,都是強大的屬性材料,相生相剋,運用得當,別說困住一根神木,甚至能創造出一片天地。
獨木爲什麼說言多必失,就是因爲一時多嘴,把自己搭出去了,對這些修煉者的狡猾產生戒心。心裡又生出了想了解幾人底細的想法,纔想到吸引幾人留下,好細緻查探。
本來想走,又對丁一的神奇產生點好奇,雖然仍然戒備修煉者的狡猾,猶豫之下,還是決定再試探試探,要見丁一底牌,看他到底因何神奇。獨木無論如何不相信,以丁一的修爲,能動它分毫。結果,這一試,獨木又因爲言多,再次上當。
丁一似乎早有預料,聽獨木這樣一說,立即接口,“那我們可就真試了。”獨木狐疑,但話已說出收不回來,不等獨木回覆,丁一自己不動手,卻轉頭看向桃避,“哥哥,你把它抱起來。”
桃避一拍光頭,“弟弟,我怎麼沒想到。”目前就來抱獨木,他以爲丁一是在提醒,心想還是丁一聰明,獨木底下無根,往上提起,看它如何借力。
“喝”的一聲,桃避抱定獨木,吃奶的勁全部用上,就要將獨木舉起。復生在一旁搖頭,這個蠢崽不明白事,獨木撐天,無根比有根還強,只是詫異丁一不知如何有信心一試。
不等復生多想,桃避“喝”聲已經發出,獨木與桃避均消失不見,又沒等復生回過神來,桃避又抱着獨木回到原地,看起來真象是被桃避抱了個來回。
留下個桃避兩眼發傻,表情發楞,還在抱着獨木。獨木心裡嘆氣,再次言多上當。它怎麼會不知道原因,這小孩神奇,這麼小的年經,竟然收穫望風,見望風逃千里,不是自己逃,而是被望風送走千里。
獨木被鬼谷子封入寒玉,隔絕木元素,怎麼會知道瑞頊如此看重鍾無豔,望風這等寶貴之物,都能還於狐氏。又怎麼都想不通,望風能被丁一煉化。
鍾無豔被望風帶進過江,裡面經歷三百年,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煉化望風的。這種打死也不可能的事,偏偏在一個小孩身上出現了。
木有神木,其他元素也有。金有靈玉、寒玉,水有淨水、弱水、陰雨,火有天下第一火焰、野火、地火,土有息壤、僻壤,風有罡風、望風,雷有天雷、驚雷。
望風神奇,號稱無物不退,均避千里。以獨木之神,也無法抵抗,無法逆轉。這是天道,與獨木不可傷不可亡一樣,是天地的大道,是維繫天地元素平衡的根本。
丁一笑道開口,將獨木從迷惑和悔恨中拉回現實,“獨木?”語氣上揚,這是在問作不作數,認不認帳。其實丁一也就是一問,這種天地奇特,就是矢口否認,當場反悔,他也沒有辦法,也只能由它。
讓丁一又感意外的是,獨木悶聲不語,不見任何動作,寒玉鑿開的洞口,飄出一根短小的木棍,長約一尺,粗約一寸。丁一愕然,八百萬年寂寞,生出孩子了。
這根棍子出來之後,才見金光閃閃,感情獨木之前,故意遮擋了它的光芒,藏身洞中。丁一相信,獨木要掩藏這根棍子,起碼有一百種方法,不讓他們發現。
獨木抓起棍子,往丁一身上一拋,“給你了。”丁一納悶獨木的慷慨,這棍子被他如此隱藏,必定不簡單,想着肯定會有一番口舌,作些不捨作些交待。
誰知,獨木就象八百萬年的話,已經全部講完了似的,再不多說一句話,而且就這樣從三人眼前消失了。丁一隻能在心底暗歎,不愧天下第一神木,就是如此與衆不同。
接過棍子也隨手一拋,扔給盯着棍子,眼冒綠光,口水流到地上了的桃避。桃避欣喜若狂,伸手就來接,想象着如何安慰一番,如何交流一番,如何體會一番,如何琢磨一番,不過,桃避接了個空。那根棍子空中打個轉,又飛回到丁一手中。
桃避不幹了,之前種種幻想,爲此種種努力,種種獻媚,不是白給獨木了?再說三個自進洞之後,謀劃來謀劃去,就是想着給桃避弄個順手本命兵器,否則,還不一定會破開陣法,取出獨木呢。
跳到丁一跟前,從丁一手中一把就將木棍搶了過去。再怎麼沒有眼力,也知道這根棍子不簡單,煉作本命兵器,不知道要羨慕煞多少人,不知道要增強多少實力。因此發了狠勁,攥得死死的,咬牙切齒,手上都鼓起了青筋。
本以爲棍子神奇,獨木的血脈,一定也難以拽動,就用了吃奶的勁,往懷裡拽。誰知棍子根本沒顯示出重量,力道用空向後跌了出去,雖然平白遭罪,但跌坐的桃避並沒有絲毫生氣,反而雙手緊抱懷中,像護着個寶貝似的,嘿嘿傻笑。
復生看得怪異,一腳踢了過去,“蠢崽,你傻了?”桃避被母親踢到,仍然雙手死抱胸前,傻笑不停。丁一見狀,只好提醒,“哥哥,棍子又回來了。”
桃避這才清醒,一看可不是嗎,棍子正在丁一手中,再看自己的雙手,空空如也。桃避瘋狂,跳將前去,這是他的東西,怎麼能不服他管。桃避要動用本事,收服它。
一把抱住,這次眼睛看定,看它還往哪逃。丁一無語,如此執着,只得由它,雖然因爲干鏚的背叛,一直想着更換本命兵器,甚至想過玲瓏寶塔,後來見干鏚如玲瓏寶塔一樣,原始本能耗盡,就放棄了這點心思,打算以後好好煉化,畢竟用順手了。
猜測玉石中是獨木,打算交桃避作本命兵器也是自己提議的,桃避原本兵器就是黃金鐵棍,給他當作兵器再好不過。
這次棍子卻不那麼好說話了,之前不耍手段,只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態度,好知難而退,誰知這貨定要爭搶。它可是跟獨木表示過,只跟丁一才留下的,怎麼可能跟這個二貨。
然後,就是丁一與復生看錶演了,看得復生不忍直視,轉過頭眼不見心不亂。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被一根棍子揍得鼻青臉腫,如何看得下去。
棍子瞬間變大,化作黃金鐵棍大小,就從桃避手中掙脫出來,兜頭向着桃避就砸下,桃避手中黃金鐵棍出現,舉棍相迎。乒乒乓乓,戰在一起。
看着看着,丁一就覺得不對勁了,這兩個不是戰在一起,而是戲耍在一起。戲耍者是棍子,被戲耍者是桃避。桃避黃金鐵棍砸過去,棍子紋絲不動,絲毫無損,棍子砸過去,桃避踉踉蹌蹌,重則癱坐在地,輕則倒退數丈之遠。
桃避收服心太盛,輕易退縮就不叫桃避了,毫不在意,奮勇搏擊。後來,棍子不與桃避硬碰硬了,桃避每一棍都象打在空氣上,棍子每每忽然消失,出現必照着腦袋重重敲一下,然後又消失不見。
很快,桃避頭上三個戒疤不見了,因爲頭上全是包,被滿頭大包遮掩了。戒疤神奇,只有那一處不見包起。臉也腫了,幾乎看不到了眼睛,再後來牙也被敲掉了幾顆。
再到後來,丁一看不下去了,因爲胳膊也腫了,勉強能握住黃金鐵棍,腳也腫了,勉強還能站住。復生兩手掩住雙目,頭已經轉向了一邊。這一切,丁一估計還是棍子手下留有分寸的結果。
衝上前去,找到棍子,一把握住,知道棍子厲害,準備溝通溝通,勸說勸說,未曾想到的是,棍子一到自己手中就安靜了,不見掙扎,不見消失,就這樣被丁一握住,安安靜靜,如同一個未識味的少女,如同一個進入母親懷抱的嬰兒。
丁一心念一動,嘗試意念溝通,結果發現棍子竟然有迴應。這是產生原始本能意識的表現,竟然是天然神兵?不過很快丁一又釋然,棍子不是天然神兵,而是天然神木。與一草一木一樣,哪怕剛出生,就有原始本能。它還會成長,成長成獨木一樣,誕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