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劉靖帶着兒子和劉雲、劉雨在院子裡曬太陽,小傢伙在父親的嚴格訓練下,已經能小跑了,跑步的姿勢憨態可掬,姐妹倆哈哈大笑。小傢伙得意忘形,撲通一聲撲倒在地,哇哇大哭,姐妹倆心疼的要上去扶他,劉靖攔住了她們。
“鵬兒不哭,鵬兒勇敢,自己爬起來!”劉靖蹲在他面前,笑着鼓勵。
小傢伙擡起頭來,用手抹了一下眼淚,頓成大花臉,停止了哭聲,撐着坐了起來。
“鵬兒能幹,自己能爬起來!”父親站起來,把食指伸給他,他用小手抓住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臉的驕傲。
“這纔是本帥的鵬兒!”劉靖把他舉過頭頂。
咯咯……小傢伙破涕而笑。
“大妹,我們的鵬兒生在車騎將軍的家,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以後要領兵打仗,保家衛國的,從小就要吃普通人不能吃的苦,知道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到下半年,你們就送他到子苑去和孩子們待在一起,教他爲人處世,那些孩子長大後就是他的部下!”
生活在女人堆裡的男孩不是被寵壞,就是被雌化!
“是,大哥!”劉雲的笑容消失了,浮現淡淡的愁容。
“大妹、三妹,大哥有時非常羨慕父親大人,不做官,做點生意,天天能和家人享受天倫之樂,知足常樂!但大哥現在能做得到嗎?就像鵬兒,他能逃避得了他的責任?”
姐妹倆陷入沉思。
“大帥,黃都尉部下、軍侯王子運求見!”張成進來稟報。
劉靖想起來了,王強、王子運,上次在隴縣大營碰見的王屯長,如今已是軍侯!當時我還送了他二萬錢,讓他回郴縣討一個媳婦;這次來請我去喝喜酒?
“快快有請!”
王強一身新衣,手裡提着兩壇郴酒(虎嘯山的特產,如今市面上的高檔禮品),小跑着向劉靖奔來。
“末將給大帥和夫人拜年。”
“子運,快快起來吧,是不是來請本帥喝你的喜酒啊?”
“大帥英明,末將正是來請大帥和夫人明日黃昏去喝末將的喜酒。”
“好、好、好,明日本帥一定帶夫人前來!”
“多謝大帥!”王強心滿意足的走了。
看着王強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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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許琛、許年、許國、許劭、許靖、許暹、許武及家眷,丫環、傭人和家丁二百多人,騎着馬,趕着一百多輛馬車進了郴縣城。
尚書許劭和許靖親自來了!
上次許褚在隴縣結婚,由於路途遙遠,許劭派兒子許混,許靖派兒子許欽參加的婚禮。
許琛去年八月也在縣城北門大街上買了一套大宅,叫鳴園,佔地三畝,裝飾一新,現如今,許褚的母親、妹妹和鄭鳳住在裡面。
蒯家也在北門大街買了一套宅子,叫徳廬,比鳴苑差不多大,蒯明一家住在裡面,蒯良還來住過一段時間。
城內的常駐人口已達到六萬多人,比三年前增加了二成。三年來,桂陽境內沒有發生一次騷亂,生活安寧,由於在本地採購了大量的輜重物資,加上將士寄回來的軍餉和撫卹金,十幾億的資金沉澱下來,南來北往的商客不斷,商鋪的價格也漲了一倍多。
“給車騎將軍拜年!”
“給大帥拜年!”
“快快請起!”
“多謝車騎將軍!”
“多謝大帥!”
衆人進入客廳,傭人遞上熱茶。
“許老先生一向可好?”許琛的發須完全白了,額頭上的皺紋更加密了,背也彎了,看來今年沒少受累。
“託車騎將軍的福,庶民一把老骨頭還算硬朗,就是譙縣又不太平了,庶民每日擔驚受怕的。”許琛一臉苦笑。
“沛國相程大人沒有派兵圍剿嗎?”
曹嵩、曹操的老家就在譙縣,曹嵩如今閒賦在家,難道他們不管嗎?
史書記載,董卓篡權,曹操攜帶七星寶刀刺殺董卓未遂,就逃回譙縣,動用父親手上的資金,招兵買馬,參加關東軍,討伐董卓。
“回稟車騎將軍,程大人因圍剿不力,去年十月被朝廷撤了職,新來了個林大人,但蟻賊還是越剿越多?”
“許尚書,怎麼回事?”劉靖向許劭問道。
“回稟車騎將軍,皇上本來已從萬金堂拿出十億錢打造軍械,用作各地平叛之用,哪曉得一場水災把一切都毀了?朝廷不得不全力救災,前前後後花費三十二億錢用作賑濟和遷移災民!現如今皇上連一個銅錢都不願意再拿出來了!沒有軍械、糧草,林大人也無能爲力!太尉大人的頭髮都急白了。”許劭面帶憂鬱。
“許尚書有什麼好主意沒有?”劉靖向許靖問道,現如今他和堂弟許劭齊名。史書記載劉備稱帝時,許靖被任命爲師徒,僅次於丞相諸葛亮,能力出衆。
“回稟車騎將軍,皇上好像越來越擔心太子的人選,蔡大人以安置災民爲由想逃出京城,皇上大怒,雖然後來盧尚書令答應教授小皇子,但和皇上的心思相左,皇上又不能明示!皇上一怒之下,託病不上朝,把太尉大人、大將軍愁得團團轉!皇上不出錢,朝廷寸步難行!”
“太常大人、宗正大人難道沒有勸勸皇上?”
“兩位大人都勸了,但皇上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朝中大臣都私下說,大概只有車騎將軍才能勸得了皇上。”許劭一臉苦笑。
你們把劉靖推到火山口!支持皇上,引起天下大亂?不支持皇上,把自己的性命和前途搭進去?
“等有機會,本帥會勸皇上的;碭山的蟻賊成不了大氣,只等朝廷安置好災民,騰出手來,蟻賊就會躲進山林。本帥承諾過,許家莊的事就是本帥的事,雖然本帥不能隨便調動人馬前往沛國平叛,但本帥可以奏請皇上,賣些馬匹給許家莊,爲許家莊組建一支騎兵,派人訓練,蟻賊還不躲遠點?”
“多謝車騎將軍!”許琛和衆人急忙跪地謝恩,眉頭舒展。
“既然皇上已同意許家莊組建一支義勇,用於護衛鄉里,也是爲朝廷分憂解難,本帥就賣五百匹戰馬給許老莊主,一匹十八萬錢(長安的馬價)!子清,你和子龍帶五十個人過年後陪許老先生回一趟許家莊,訓練三個月,然後再趕回定邊城。”
趙雲成了許家莊的女婿,於情於禮也該出把力!
“末將遵令!”
“多謝車騎將軍!”
劉靖只能做到這些了,也不能隨便把四百匹戰馬白白送人(錢不是主要問題!軍中有馬監,每匹馬都有記載,烙了軍印,百姓是不能騎的),於公於私都說不過去;十八萬錢一匹已經是大大的優惠了!江陵的鮮卑馬已賣到二十二萬,還要先預定。像許琛這種生意人對各地戰馬的價錢瞭如指掌,就像現代商人對每日的國際油價、道瓊斯指數變化情況一清二楚。這些馬一轉手就能賺一、二千萬!
劉宏也會高興,不需要他出錢,還能緩解沛國的匪情,再加上許相、許劭和許靖敲邊鼓,問題不大!劉宏想立劉協爲太子,還要仰仗許家的勢力!
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周全,一着不慎滿盤皆輸!伴君如伴虎!
“車騎將軍和夫人來了!”劉靖一行人剛到村口,一羣在外玩耍的孩子看見了,一路小跑的喊道,人們紛紛跑出房門,黃天霸、黃光榮、孫威、吳志昌、穆忠、牟貴、薛亮、鄧欽、黃天青、黃光耀等和披着繡球的王強一路小跑。
“叩見大帥和夫人!”
“都起來吧,本帥和夫人沒有來遲吧?”
“不晚、不晚!”
“那就好,本帥今日要多喝幾碗!”
哈哈……
……
“文長,你怎麼來了?”從王強家喝完酒,剛到家門口,魏延、習俊和劉文、楊威笑容燦爛的跑了出來。
“回稟大帥,許老爺子路過江陵,到過舅舅家,知道子龍兄十二日要娶親,末將奉舅舅之命和表哥一起趕過來喝子龍兄的喜酒!”
在義從營,魏延和趙雲的性格都好靜,兩人說話很投機,魏延很佩服趙雲的武功和爲人。
習平和許琛都是商場上多年的老朋友,人家嫁孫女,難道不表示一下?大兒子習俊是來送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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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趙雲和許晴大喜的日子!
清晨,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天空湛藍,真是個好天氣!
劉靖穿着一件薄袍,外加一個背心,硬撐着從熱被窩裡爬出來,劉雲和白樺還在甜睡,有半個多月沒有運動了,腹肚都快有了。站在走廊上擴擴胸,深吸一口氣,溼潤,清新,透着一股涼氣,操場上三個熟悉的身影在一路小跑。
小姑娘們真有毅力!
“大哥早!”梅芬、蔡琰和梅竹急忙停下行禮。
“小妹們跑了幾天了?”我跟在蔡琰的旁邊問道。
“回大哥,小妹們已經跑好幾天了。”蔡琰一臉調皮的答道。
“無風、無雲那幫小子們娶了媳婦,都不出來操練了!大哥只好帶個頭,你們今日透露給林芝、小萍她們,就說本帥今早開始跑步了!”
“是,大哥!”小姑娘們嘿嘿的笑着。
上次許褚在隴縣結婚,路途太遠,這次雙方家庭已經準備了快一年,許琛就這麼個寶貝孫女,當然不馬虎。趙家也有些底子(過年,大多城裡的商鋪還沒開業,昨天韓豐、許褚和張遼等人進山一趟,拖出來五車的雞鴨魚肉,一家一半),加上親家(許褚娶了鄭渾的妹妹鄭鳳,張遼娶了趙雲的妹妹趙昕)幫忙,一大羣剛結婚的兄弟和媳婦照應。劉靖吃完早飯就帶着劉雲和白樺前往趙家,親自指揮迎來送往,這對他來說輕車熟路,張成、魏延、劉文和楊威等跑前跑後。
正午過後,城裡的百姓就涌到北門大街上去看許家嫁孫女,許家是豫州的豪門世族,許相、許劭和許靖天下皆知,富甲天下,也許能討個彩頭?
北門大街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羣,水泄不通。
許家的家丁準備了四百多根楠竹,在鳴園大門左側燃起兩堆篝火,兩尺左右的一段段竹筒丟進火堆,噼裡啪啦的爆竹響起,空氣中瀰漫一股竹子爆裂散發的清香。
右側擺放着一排排木案,大筐裡冒着熱氣的饅頭任前來看熱鬧的百姓享用;看到家丁擡着竹筐出來,女人和小孩向前擁擠,哄搶家丁拋向人羣中的“錢雨”,發出一陣陣歡呼。
臨近黃昏,劉靖帶着劉雲、白樺坐着馬車趕到鳴園,許琛率衆人出來迎接。
一行人領他們進了府內,一排排木案已擺好,兩旁燃起火盆,丫環傭人來往穿梭,竈房裡飄出肉香。
在客廳坐下,傭人遞上茶水、端上果盤,許劭和許靖陪劉靖說話,劉雲帶着白樺去看許晴的嫁妝,女人們天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從來不會覺得嫁妝和金銀首飾多了,這是她們的天性!要是女人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可能就要找心理醫生了?
“新郎官來了!”突然有家丁喊道,客人們紛紛起身跟隨主人前往大門口迎接。
黃舒和黃彥抱着繡球走在最前面,黃彥的臉龐紅撲撲的,一臉燦爛;黃舒耷拉着頭,似乎有點無可奈何(這段時間把他們累着了)。
趙雲騎在高大的玉珠上,絳紅色高帽,紅色錦緞衣袍,腳踏嶄新皮靴,身上披着綵帶,英俊瀟灑。張遼、高順和魏延帶着二十七名精銳騎兵鐵盔鐵甲,手持黑黝黝、亮閃閃的鐵槍,騎馬緊跟其後護衛。太史慈、臧霸和李雲等衆人趕着二十七輛馬車跟在後面,雙馬頭上扎着紅色彩球,馬車上披着紅色彩帶;張思卿、張成、牛威、許浩、莊興、劉文和楊威等人騎在馬上,從懷裡的竹筐裡向人羣中拋撒一把把銅錢,百姓鬨笑着爭搶……
噼裡啪啦!爆竹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叩見大帥和夫人!
拜見爺爺、叔父大人……
蔡琰和梅竹攙扶着披着紅色蓋頭的許晴走了出來,嚶嚶的哭泣,母親、許褚、鄭鳳及一幫女眷跟在後面,母親抹着眼睛,許褚表情嚴肅,暗地裡偷着樂。
“請車騎將軍證婚!”司儀高聲喊道,爆竹聲停止,一片寂靜。
“本帥在此祝福,趙子龍和許晴結爲連理!希望兩人婚後尊敬長輩,團結妯娌,相互關愛,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千篇一律的套話,劉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多謝大帥和夫人!”
黃舒和黃彥把繡球交到許晴的手裡牽着她向門口走去,衆人跟在後面。
蔡琰和梅竹把新娘扶入花車,趙雲親自趕着花車緩緩而行……
噼裡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