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弗瑞,他可以自豪地在簡歷上寫着近百年的履歷,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見識過。神盾局在他的支撐下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他已經磨練出了在任何場合下都處事不驚的淡定,這也是他優秀的的職業能力之一。
但算是他,最近也有些不安了。
起初,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本來是輪不到局長操心的。但這樣的小事最近實在是越來越多,像什麼資料丟失,船隻被劫持之類的,發生得太頻繁本身是怪事。
暴風雨來臨前,同樣也是十分寧靜。但是在那寧靜之中,同樣又有雨跳水、狗泡尿之類的前兆提醒人們下雨的可能性。正是小事的串聯讓人覺得不對勁。
弗瑞現在穿着便服,上身黑色夾克,下身牛仔褲。所有人對他的印象恐怕都是一塵不變的黑色風衣,但其實那是隻有在他上班時間纔會穿的工作服。
雪佛蘭suburba以四十多碼的速度行駛在街區之間,尼克弗瑞駕着他少有人知並且時常更換的車駛在回家的路上。
對,他現在走的路線是神盾局內部很少有人知道的回家路線。弗瑞很少回家,很長一段時間纔會回去一次。甚至大部分人連他有個家都不知道。
作爲神盾局長的生活不可能安全,所以其私人生活的保密工作也必須是頂尖級別的。一般來說。他的回家都是安全的。
但今天,一百多碼外,一個十字準星瞄準了厚重的雪佛蘭suburba。
飛射而出的。燃着濃濃的黑煙的火箭彈,從三層樓的高度斜向下穿過兩棟建築中間僅有的空隙,如飛鷹撲食指向行進的suburba。
弗瑞的車身一陣劇烈的震動,好像是後底盤有槓桿撬動了車輛一般,上噸重的汽車被倒掀過來,車頂翻倒在地面上,向前滑行摩擦着。擦出滿地的火花。
精準無比!不僅用後坐力奇大的火箭筒隔着一百碼的距離從有建築物遮蔽的刁鑽角度鎖定到了四十多碼速度移動的雪佛蘭suburba,並且命中位置還恰到好處。利用爆炸的衝擊把車輛掀翻防止它加速逃走。
加厚版的防彈玻璃爬滿了放射狀的裂痕,弗瑞固定在座椅上,頭朝下,透過蛛狀裂紋看到那個襲擊自己的身影踩着一旁建築的空掉外掛跳了下來。
那個身體素質。不可能是正常人。
如同死神般向着這裡走來,那個男人蓬鬆着頭髮,口鼻都被黑色的、氧氣罩般的面具遮擋,露出的眼睛中彷彿被抹消了一切其他多餘的情感,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殺意。
他的一隻白色的金屬手臂閃爍着反射的陽光,提起深色的m4k1,背後揹着號稱重狙擊步槍之王的巴雷特m8-a1。腰間別着手槍和軍刀。
弗瑞知道他,那個神盾資料庫中宛如幽靈般穿越在各個時代戰場上的超級殺手,冬日戰士。許多特工甚至只把他當作一個傳說。
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弗瑞改裝多次的跑車裡所有系統幾乎全部癱瘓,除了腰間的手槍沒有任何阻止冬日戰士上來殺了自己的手段。但假如冬日戰士真的有傳聞中一半厲害,那一把便攜式的沙漠之鷹根本派不上用場。
冬日戰士m4k1的槍口一直對準着裂開的玻璃窗。一步一步慢慢接近。那放射狀的裂紋倒使他也無法看到車裡面情況。
接近,蹲下,冬日戰士改裝的金屬左手扣緊了車門,“啪嚓”一聲將suburba的車門甩在一邊。
駕駛座上沒有人。
空洞的瞳孔猛一收縮,冬日戰士迅速起身,以極限的手速將背後的巴雷特m8-a1換到了手上。狙擊之王發出一聲尖利的咆哮。槍口火光延伸的位置上飛速奔跑的黑色身影應聲倒下。
好在這一槍來的倉促,離心臟偏了幾毫米。
冬日戰士一步步前進。巴雷特再次舉起,宛如死神的鐮刀。
狙擊之王再次發出了勝利般的歡呼,狂嘯的子彈破空飛向喘息着無力閃躲的弗瑞。超過800m/s速度飛馳的子彈,下一個零點一秒內要從弗瑞喘息着的頭顱洞穿!
但是,在下一個零點一秒之前,有一個比800m/s射速的子彈更快的人,從街道盡頭的位置疾馳而來。疾速到模糊的兩根手指夾住了沿着來複線方向飛旋的子彈,強大的動能在與無形的藍色護罩的摩擦中消失殆盡。
重拳捶在冬日戰士的右半邊臉上,傳聞中戰無不勝的殺手根本沒有反擊這樣速度攻擊的能力。
如果這個時候繼續連擊下去,毫無疑問,冬日戰士可以在此退場。但藍色的身影放棄了追擊,化作一陣旋風回過身捲起地上趴着的弗瑞飛速離去。
藍色的光芒,讓人聯想到清涼的夏日躺在草坪上曬太陽的感覺。弗瑞的傷口迅速復原,人也悠悠轉醒。
連藍燈戒指的治癒能力也變弱了,果然是要被希望拋棄的樣子嗎佈雷德苦笑着暗想。
弗瑞坐起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乾淨潔白的雙人牀上。空曠巨大的房間裡的一切,40寸屏私人電視機、全銅的美式復古吊燈,都顯得那麼熟悉。
瞳孔猛地收縮,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醒了?不用客氣了,因爲如你所見的,這裡是你自己家。”佈雷德舒服地坐在靠窗的真皮沙發上說着,“你的老婆孩子都沒回來。”
弗瑞也是老成精的人,迅速冷靜了下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裡的?這是高度機密。”
佈雷德無所謂地一聳肩:“當你能輕易接入全球所有絡,這種事不是什麼秘密了。”
弗瑞臉色一黑,他早看這個能窺視全球信息的能力不爽,只是一直拿佈雷德沒有辦法。
將弗瑞的表情看在眼裡,佈雷德不以爲意說:“放心,我沒告訴過任何人。如果不是今天的突發狀況,我也不會到這裡來。”
弗瑞問:“你爲什麼會在那裡?”
“巧合,只是去兜風而已。”
這一點他沒有說實話。佈雷德一直知道神盾內部滲透了九頭蛇的事,一直命令伊莉娜密切關注所有蛛絲馬跡。最近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大動作,但正如弗瑞通過小事感知到暴風雨即將來臨,佈雷德同樣也能通過這些細小的現象得到啓示。
尤其是不久前弗瑞秘密地派美國隊長去奪回被劫持的神盾船隻的事,更讓佈雷德肯定了電影《美國隊長》中九頭蛇偷樑換柱的計劃即將啓動。
所以他纔會到電影裡弗瑞被伏擊的地方巡邏。所以說他會撞上這次事件不是巧合。
“爲什麼不把捉住那個冬日戰士?”弗瑞問,“你的話應該很容易可以辦到。”
“怕你的傷勢拖太久惡化。”
佈雷德又撒了一個謊。放倒冬日戰士其實根本多久,弗瑞那點傷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容易掛。他真正沒有打倒冬日戰士的理由,是隻有這個人必須留給隊長解決。冬日戰士是美國隊長過去最要好的朋友,只不過被九頭蛇洗了腦。可能只有在戰場上以拳交心,隊長才能帶回這個摯友。
更重要的是,對於已經通曉九頭蛇計劃的佈雷德而言,多一個冬日戰士其實算不了什麼很大的威脅。
弗瑞沉吟半晌,問:“你知道多少?”
“不比你少。”佈雷德說,“相信我們現在都知道神盾處在怎樣的局勢下吧?”
“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弗瑞說,“簡直是活靶子。”
“所以我們也必須轉移到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