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達院就在將軍府對面,這棟建築好不容易纔在新年之前完工,若論單體建築的規模,整個悉尼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它,因爲它必須要承載至少1500人規模以上的容納量,整個十七世紀,能與之抗衡的恐怕只有莫迪亞洛克中學的體育館了。
陳偲跟徐致遠最近本來不想晃到這一塊兒,因爲但凡涉及到合併、裁撤等問題,矛盾都一大堆,誰都不敢將自己捲到輿論正中間,但是左武衛人還在這裡,他是三廠負責人需要在這裡進行工作彙報跟職位交接。
“你們幹嘛呢?”左武衛跟眼前的顧小磊呵斥道,這人對自己的安排有些不大滿意,因此天天來堵左武衛。
“左廠長,你能不能幫我換個工作,我不想去磚窯廠。”這顧小磊厚着臉皮道,“那地方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兄弟們待那裡沒意思。你不如幫我跟吳國瑞說一說,給我調到大宗正院去,我喜歡那地方。”
“那你直接去找吳國瑞啊,我跟他有沒有那麼大的交情。”左武衛連忙抱拳告饒,準備離開。那顧小磊卻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容易脫得了身,吳國瑞脾氣暴躁,去找他別說吃閉門羹,吃他個腳後跟還差不多。
兩人正在拉拉扯扯,不巧陳偲跟徐致遠到了,“你們倆在幹啥呢,賢達院大門前拉拉扯扯的。”
顧小磊一聽是陳偲的聲音,寒毛都豎了起來,“偲大哥,你咋過來了,我正在跟左廠長商量事呢,我們到後邊再聊,你們先忙,哈哈哈。”說完他就想走。
“你給我站住,以爲我不知道嗎?”陳偲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這裡邊的建築工人都是大宋苗裔,衛兵們不敢動,他陳偲可不怕,原來在公司就是管他們的,那幾個刺頭沒教訓過?這一年多懶得理他們,現在還要造反,這不反了天了。
“別特麼跟我瞎扯淡,我還不知道你小顧麼?你說我過去教育過你多少次了,讓你安心做事,一年沒捱揍,皮癢了不是?”陳偲又變成了原來的安保隊長,哪一個不對他畢恭畢敬的。那顧小磊最是調皮搗蛋,人又好吃懶做,原來託了家裡一個長輩的關係給塞到了南極建,不過狗改不了吃屎,自己不幹事還喜歡煽動其他人,不知道被陳偲抓過多少次。
“陳大哥,不是,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去磚窯廠實在太沒面子了,其他人要麼進了建築公司,要麼去了研究所,就我一個人去磚窯廠,這實在說不出口啊。”顧小磊面露難色,今天要是不再把這件事搞定,等全體大會開完就成了定局了。
陳偲狐疑道,“這一年多來,你應該也存了不少錢吧,潘坤一開始就開了家火鍋店,你現在手裡資本可比他強多了,開個店也行啊,何必把自己混成這個鬼樣子。”
左武衛在旁邊一臉嫌棄的樣子,“你問他,他好意思提嗎?粉紅豹裡哪個不認識他託尼顧?簡直就是莫迪亞洛克的夜店之王啊!”
“那我也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另外我多說一句,他左廠長是我們軍隊的人,你要是再這麼糾纏他,可別怪我不客氣。”陳偲說完拉着左武衛就要走,顧小磊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對了,你要是願意,我軍隊大門永遠敞開,來了至少一個隊正。”
“你幹嘛答應小顧參軍的事。”左武衛一臉不客氣,“他那種人跑哪兒禍害哪兒,弄咱們那裡去你自己掂量。”
“沒事兒。”陳偲毫不在意,“我跟他打交道很多年了,他這人色厲內荏,只要好好敲打,他還是個人才,至少在蠱惑煽動這一方面,咱們可沒人比得上他。”
“那你還讓他去軍隊?不怕他煽動叛亂?”左武衛覺得陳偲是不是有些託大。
陳偲擡頭望着賢達大廳的正門,巨大的金字牌匾,身穿金色大漢將軍甲的壯漢,兩座漢白玉石獅子無不告訴來者,此處非等閒之地。
“不擔心,到時候送到敵後讓他去禍害敵人去,呵呵”陳偲暗笑了兩聲,這種人才應該讓敵人去享受哇。
“先不討論小顧,改制大會討論出什麼結果了嗎?我主要還是關心咱們這五六百人到底怎麼安排。還有這新官制,你都跟我講講,到時候碰到熟人也不知道怎麼稱呼。”
“哈哈哈,你看到這擡頭上三個大字“賢達院”了嗎?只要是咱們當時船上的一份子,包括對咱們貢獻比較大的謝爾蓋跟艾飄渺,都有一個賢達的位置,不過現在雖然只有不到六百人的規模,但是十五年後會進行一次擴充,咱們變成上賢達院,新加進來的賢達就是下賢達院。”左武衛作爲這套制度的設計者之一,自然如數家珍,“這個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你是沒見前幾天他們吵架的樣子……”
“這樣也行,這裡邊個個都是賢達,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裡的。”陳偲笑了笑,“我上次叮囑你的事別忘了,建築隊的工人,船上的水手都給我們留着,現在人手完全不夠用,反正他們建築隊跟船隊都解散了,也沒地方去。”
左武衛有些心虛,“這個…不好說,我覺得三分之一可能沒問題?”
陳偲吃了一驚,“怎麼才三分之一,你是不是沒把咱們的條件說清楚,只要來就是隊正起步,前途不可限量啊!”
“你聽說過大宗正院嗎?”
”陳偲拍了拍腦袋,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我昨天遇到一個小姑娘高洋,她原來是後勤部的,不過後勤部拆分後,便來到咱們部隊上,我倒是聽到她提起過大宗正院,不過還沒過問。”
“聽說過就好解釋,這大宗正院就是專管咱們的,主要是管吃喝,管生活,原來我們不是辦了好多企業嗎?只要是委員會旗下的,或者委員會參了股的,都會按照利潤比例,拿出10%的資金作爲大宗正基金,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哪怕下半輩子你就躺在那裡什麼都不做,照樣保證你是個富家翁。”
“臥槽……怪不得沒人願意來呢,都特麼躺着拿錢,誰願意去拿命搏前程啊,大家的技能就這麼放在那裡浪費?這不合理,我要去找王總說道說道。”
左武衛忙拉住他,“你別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說的這個咱們早就考慮到了,因此有個限制,不工作的,賢達院位置保留,但是無投票權,這下明白了吧?要麼選擇徹徹底底遠離咱們這個核心,要麼跟咱們一起奮鬥,哪有兩頭都佔便宜的事。大家不願意去部隊裡,主要是另外一個原因,新成立的科技院跟工業院把人都拉走了,這兩個部門活兒比較輕鬆,只要有一技之能,都能到裡邊混到個不錯的位置。”
左武衛跟着陳偲進了大門兒,院子裡全是正在搬桌子椅子的工人,“有些部門要搬走了,有些要合併,還有新的企業要成立,還是咱們部隊裡簡單,不用過問這些事,他們最近可忙死了。”
這賢達院內栽滿了從大陸以及東南亞引進的綠化樹種,澳大利亞的樹,除了藍花楹跟紅花楹具有觀賞價值外,其餘的長得都很奇怪,至少是不符合中國人的審美的,那些樹顏色慘綠,遠遠看去灰濛濛的一片,後來夏樂羣走官方通道,從莫迪亞洛克引進了不少月季,又從南洋跟廣西引進了各類中國原生花種,這纔將悉尼的各處官署與街道侍弄地漂漂亮亮的。
“咱們穿過中間的廣場,就是對面的官署了,你一起來瞧瞧吧,不然以後找哪個部門辦事都不清楚。”左武衛跟導遊一樣帶着陳偲到處閒逛,正好碰到了在趕工期的夏樂羣,“夏總制,還在忙吶,我帶陳兄過來逛逛,他這兩天一直待在軍隊校場,賢達院落成後一直也未對外開放,今天我們過來熟悉熟悉。”
“左長官,現在可得跟陳兄報喜了,今日大家還在討論,督軍院總制非陳兄莫屬啊,其他人根本沒這個資歷。”
“督軍院跟總制是什麼官啊?”陳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兩位抱歉,我陳某人這兩日軍隊裡也忙不過來,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名,主要跟咱們以前的相差太大了。”
“理解理解。”夏樂羣給陳偲點了支自制的捲菸,“咱們以前辦公都在南洋將軍府,以後將軍府只做對外使用,需要用到南洋將軍身份的時候纔會去那裡,正常辦公都搬到這裡來了。”他勾住陳偲胳膊,指着正北方,你看,從這裡直線過去便是統攝廳,王仁東仍然擔任第一屆統攝,另外有三個副統攝,現在副統攝位子先空着,沒人有這個資歷,估計下一屆就好了,在往兩邊看,那就是咱們的十八院十二署,院僅次於統攝廳,看看這一排,督軍院,度支院,外務院,科技院,民政院,督察院,大理院,農林院,那一排是內務院,交通院,天官院,交引院,審計院,教育院,太醫院,百工院。夏樂羣像報菜名一樣報着這些官署的名字,這些官署都是由他承建的,他每天都不知道要念叨多少回,恐怕王仁東都沒他清楚各院的位置。
“這些名字這麼奇怪的嗎?”陳偲對文史並不感興趣,這些官名聽起來有些跟大明朝廷差不多,有些就根本沒有概念,夏樂羣見他兩眼一抹黑,“這樣,你看,督軍管國防,外務管外交,這幾個好理解吧,度支呢分管財政,大理管司法,內務管安全,天官管官員晉升、考覈,百工管工業,就是這麼回事,下邊的十二署我就不跟你列舉了,後邊會有組織法出臺,裡邊都有介紹。”
陳偲豎起了大拇指,“牛逼牛逼,看起來就像文化人,不過這個總制能不能讓給徐致遠,我想出去帶兵打仗,咱才三十多歲,一直待在悉尼肯定廢了。”
“偲兄,你就不要謙虛了,徐將軍我已經問過他了,他海軍司令連建制都沒弄出來呢,我倒覺得你不必如此執着,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是一等良將,戰場廝殺只能算二等了。”
“再說吧,我總覺得就這麼歇下來有些不過癮。”陳偲對這個督軍院總制的位置頗爲心動,開玩笑,第一任督軍,那以後是要上史書的好嗎。真是大狐狸小狐狸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盤,誰都不知道別人肚子裡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