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並不知道送洛克玉佩有何含義, 他只是覺得拍賣師對這對玉佩的講解有些意思。
龍鳳在東方那片土地上的意義不輕。
想及洛克自小便對那片土地擁有的好感,伏地魔料定這份禮物自己挑選得一定沒有錯。
更何況,在競拍時, 他一眼便看出了這對玉佩的魔法價值。
佩戴它們的小巫師, 發生魔力暴動的可能性可以得到大幅度降低。
與伏地魔糾纏在一起的人, 無論男女, 大都不會享受到平凡男女所能肆意擁有的溫情。他的大腦中, 理智與冷靜始終佔據了太大的地位。也許他也會動心,但他卻絕不可能做出軟綿綿的示愛之舉。
做他的情人,沒有一顆變強的心, 不行。
做他的情人,沒有一副聰明的頭腦, 也不行。
那是一個危險的終身制職業, 因爲伏地魔一旦選擇了枕邊人, 便不會再放手。
他匆匆地將拍下來的玉佩放進包裹中,繼續大步流星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英國皇宮。
鄧布利多與英國首相的關係很不簡單, 作爲他的後輩,伏地魔已經落後很多。
他只能扶植英國皇室勢力,與內閣對抗。
這是另一種戰場,屬於佈局者的戰場。
洛克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多日來的勞累消失殆盡。
手上的綠松石手鍊發出溫暖的光芒, 在沒有窗簾沒有燈光的臥室中一閃一閃地散發着綠色的光芒。
“終於來了, ”洛克大鬆一口氣。
伏地魔爲洛克安排的助手在他即將無法承擔繁瑣事務的重壓之前終於來臨, 洛克幾乎懷疑起, 這是不是老師送給自己的玉佩給自己帶來的好運呢?
迫不及待地,洛克接見了自己這位面目大改的助手。
眼睛沒怎麼好, 模樣卻被麻瓜世界那幫只認錢不認人的整容醫生們徹底整了個新樣。只是這臉色看起來讓人着實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面若寒霜不說,看起來竟是是頭一天晚上沒有睡好,眼底一大片黑影。
仔細一問,原來是他對自己這個樣子極爲不滿意。按照老師的吩咐,他應該是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模樣就須得普通平凡,最好是那種一扔進人羣中就再也認不出來的那種。
可他現在這個樣子,算是個什麼事啊?若不是想着不能耽誤太多的時間,他定是要讓那羣醫生重新再來一遍。
也許是當初接洽商討的時候出現了些誤差,聽這位描述,他也是在整完容之後才知道自己竟是被那羣醫生按照整出個大牌明星的模樣標準來施展手術的。
“你來了,我也就能放心許多,”洛克唏噓道,“這段日子,倒是讓我忙壞了。”
言下之意,竟是將他當作自己的心腹手下來相處。
“少主人,我現在的姓名是哈爾.艾斯,”他斂眉垂首,中規中矩地說道,“您稱呼我爲哈爾便可以了。”
他沒有忘記自己到底是怎麼樣落到這個地步,心底壓下的憤怒不是一點半點,而是整整一座火山。伏地魔將自己掌握的黑魔王藏寶全部套了過去,轉過身來便還要壓榨自己最後一點價值。別以爲自己聽不出他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爲自己培養一個助手嗎?
在麻瓜世界接受了令巫師們膽寒的手術,整治了臉龐,又整改了聲線。
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再也無法辨認出自己了。
倒也是,這洛克小小年紀便能夠給他立下這麼多功勞,又聽說爬上了他的牀。這樣的人,換成是自己,那也是要好好地培養培養。
“哈爾,”洛克反覆在嘴裡琢磨着,“這名字倒是順口。老師說你可以幫助我處理事務,你打算怎麼個幫法?”
他那一頭怒火,在聽見洛克宛若那夜一般清冷的語調之時,猛然熄滅。
凜然一頓,他又記起這位的冷血無情,據說這幾年裡食死徒在政界大肆發展,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傢伙貢獻良多。
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經濟縱橫,食死徒的很多活動背後,都能看見他的影子。與他一比起來,馬爾福家的那個小子,倒是遜色很多。
相處的模式嗎,像是位老師,帶着自己的弟子——玩!
於是,他也不敢打馬虎眼,回答道,“少主人,主人命我前來輔助少主人做的不是這些日常事務。”
“那是什麼?”洛克失望道。
“回稟少主人,”哈爾壓低嗓音,似是怕別人驚擾一般,點出兩個字,“內賊。”
哈爾的眼眸沒有焦距,洛克看不出情緒來,但只是聽着他那兩個字,臉頰上的肌肉便不由自主地顫了幾顫。
他深吸一口冷氣,如哈爾般使勁地壓低了嗓音,“查出來了?”
他的這身魔力,有伏地魔靈魂契約的緣故,再加上在維克多密室中多少也算是鍛鍊多年,增長得極爲不同尋常。僞裝成伏地魔之後,也就是使用過幾個十分一般的魔咒,平時沒有危險倒還是能夠糊弄過去,這次是要清除內賊,保不齊是需要自己動手殺人立威的。
到那個時候,該如何是好?
“少主人不必驚慌,”哈爾安撫道,“主人需要保密的事情已經完成,這次您只要恢復原本自己的身份足夠。”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洛克還是多嘴問了這麼一句。
哈爾淡淡地回答,“主人沒說,想必是我們不應該過問的。動手的時候,哈爾自會保得少主人周全。”
洛克表現得很高興,語氣欣慰,點點頭道,“不愧是以前黑魔王的心腹手下,果然,真金不怕火煉。”
“少主人多讚了,”哈爾立刻迴應道。
我倒是寧願做個普通人,不用像現在這樣,爲了保護自己的妻子女兒委曲求全。
洛克回頭,瞪着那瓶恢復原本年齡相貌的魔藥咬牙切齒,拼着壯烈犧牲的念頭,一仰脖灌下了嗆鼻的藥劑。
“少主人,需要喝點蜂蜜水嗎?”哈爾恭謹地說道,但在他的話裡,洛克怎麼聽都沒聽出一點誠意來。
捂着喉嚨嗆了幾聲,洛克好不容易抑制了自己胃部不斷造反的胃液上涌,又聽見哈爾這段不痛不癢的話,決定敲打他一次,“我們現在都是爲了老師的事業奮鬥的人,說得難聽點,就是一根繩子上的兩隻螞蚱。你也別給我鬧情緒,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頂頭上司。當初那事,的確給你造成了很多麻煩。但你既然是在前任黑魔王手下擔任要職的人,也就該懂些事理。”
“當時我們是立場不同,敵我兩方之間,我可不會給我的敵人留下什麼情面。若是你,你會做下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明白,”洛克苦口良心地說道,他必須將自己這條戰線上的人理順了,理平了,要不然明日自己磕着拌着了,找誰去?
“跟着老師走,不比堅守着一個已經失敗被關起來的前任黑魔王要強?”洛克撂下這麼一段話,率先走出門,“難道你還真想庸庸碌碌地,冒着個破落貴族維克多的名號,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
哈爾咬緊牙根,原地站了良久,等到他醒過神,洛克已出了門,連忙追趕上去。
“等等我!”
繞過斯萊特林莊園的花園,在哈爾的帶領下,初解實情的洛克擺着一臉春風般柔和的笑意,推開了一扇門。
門後很不巧,有兩個巫師,一前一後地抵在牆壁上。
靠外的巫師憤憤地瞪了眼突然闖入的兩人,還好還知道鬆手,將被抵住的那位巫師鬆開,任由他腿腳一軟,癱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衝向洛克,“洛克小少爺,救命啊,他,他,要殺我!”
“忙什麼?”洛克一個側身,避過了他抓向自己來求救的手,“事情是怎麼回事的,也要查清楚了才行。不是誰說誰是誰非,就能決定的。”
在洛克這裡碰了個軟釘子,維特斯並沒有立場尷尬,也沒有那個時間尷尬,他差點被這個闖進自己辦公地點,忽然要殺自己的巫師嚇壞了。
“說,你是誰?爲什麼要到這裡來?”維特斯仗着自己這時人多,喝道。
“小少爺,主人吩咐我的事情,請您不要干涉,”那巫師鎮定自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您也是知道事的,是嗎?”
凱特料定洛克沒辦法立刻找伏地魔對質,再說了,在這個斯萊特林莊園中,他可不認爲會有哪位巫師有那個膽量做這樣的事情。
反正現在已經暴露了,還不如賭上一把,能夠暫時脫離這個案發當場的話,也不是沒有完全逃脫的可能性。
他來這裡,本就是想要抹去這裡保存的一件東西,現在事情沒來得及做,也只好作罷。
洛克也不理他,偷偷瞥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當真以爲自己只是一個瞎子的哈爾,冷冷道,“你還做什麼?還不趕快調出這裡的影像資料?”
什麼影像資料?
凱特還沒着急,維特斯便跳了起來,“小少爺,這可使不得啊!”
雖然你爬上了主人的牀,但主人沒有給你這個權利之前,自己可不能放手讓他折騰。
“這裡保存的是每個食死徒的出入資料,事關機密,請維克多小少爺不要再爲難屬下了,”涉及到這樣重要的事情,維特斯立刻急了,他猛然一個迴轉身,便正對着了洛克,一雙綠豆眼對得死死的,厲聲道。
這被人殺死也是死,被主人懲罰是生不如死,他這究竟是招惹了誰啊?
就說當初不應該賄賂上司,調到這麼個有油水的地方來。
看招人嫉妒了吧?
凱特在一邊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我可是奉主人之命,來調查一點東西。這洛克小少爺可不用這麼麻煩,怎麼着哪裡人家去不成?什麼事人家沒膽量做?洛克小少爺,您吶,還是不要管這事,等我執行完主人的命令再說。”
洛克還沒有說話,裝啞巴的哈爾開口了,“你倒是將主人記到了心裡。但我怎麼不知道,主人竟然除了我們的洛克少爺之外,還派了其他人來管這事?”
凱特早就開始揣度哈爾的身份,站在洛克的身後,肯定是支持洛克的人,但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他抽了抽鼻子,指着哈爾說道,“你是什麼人?一股子醋味,主人有什麼安排,你難道能完全猜出來?洛克小少爺,別不是您從哪裡帶回來的僕人,還沒有□□好規矩吧?”
洛克原本正在把玩着手邊的一片瓷器,聽了他這樣的話,冷冷地一瞪,啪地便將瓷器擲到了地上,“你是什麼人?敢這麼和我說話?那好,便來啊,與我在老師面前對質,看看到時要誰來擔責任!”
趁着洛克與凱特囉囉嗦嗦敷衍應付的時間,哈爾憑藉着聲音,漸漸瞄準了凱特的位置。
他也沒有將魔杖取出,怕打草驚蛇,直接使用了一個昏睡咒,無杖魔法雖然在威力上會降低,但勝在防不勝防。
凱特稍微晃了下神,似乎是有什麼魔法護身,沒有昏倒在地。
這便足夠,看到哈爾動手的洛克,自發地配合着哈爾,不停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對着凱特射出惡咒。
維特斯識趣地摸出自己的魔杖,也加入了發射攻擊性魔法的隊伍。
凱特左躲右閃,在狹小的空間裡努力掙扎着,閃避着。
“你們就不怕主人回來,懲罰你們?”他抽空大吼道,“立刻住手,否則我就喊人了!”
維特斯聞言大怒,手上的動作沒停,嘲諷地對着他說道,“剛纔你在要殺我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附近所有房間的巫師全部被你支走。你喊啊,我看你能喊出什麼人來?”
他也是惱恨至極,自己差點被此人殺掉,並且還是被他赤手空拳地扭斷脖子死掉。
這麼窩囊的死法,就算是見了梅林,自己也會被人嗤笑,自己的家族,自己的親人,還會因此背上黑鍋。
能殺了這人便好,反正是洛克小少爺先動的手,自己頂多也就是個被洛克小少爺矇蔽的可憐人罷了。
“你還不明白嗎?到現在還在謊稱自己是老師派來的,你的這個說辭,便是最大的漏洞!”洛克說道,蓄勢待發的黑魔法趁着凱特一時轉身不靈,直接將他擊中。
這次他可沒那個好運氣,避免魔法的傷害,一頭栽倒在地,雙腿抽搐,不一會便聞見一股難聞的氣味衝了出來。
那傢伙,竟是失禁了!
洛克嘆了口氣,都不容易啊,目露不忍之色,“哈爾,取出他所有的記憶,然後……”
“少主人,主人不會喜歡見到一個婦人之仁的弟子,”哈爾小聲提醒道。
洛克意外地看了看他,可終究還是沒能克服掉這味道的侵染,扭頭先對着凱特施展出一個清理一新,然後長嘆道,“我沒說要放過他,你放心。只是要你給他個痛快,無論如何,他是決不能活下來的。”
“是,少主人。”
我就說,他怎麼改了性子,原來還是沒變啊!哈爾嘀咕着,暗自遵循。
“還有,記憶就直接呈給老師,我就不必看了吧。”
“不行,少主人,您必須看,那是主人的命令。”
洛克摸了摸手臂上貼着皮膚的綠松石,點擊了一下。
只見哈爾渾身一顫,捏住自己不斷抖動痛入骨髓的手指尖,妥協道,“是,少主人。”
維特斯盯着那個倒在地上的凱特,上前便是一頓暴踩,一邊踩,一邊罵罵咧咧,“你不是要殺我嗎?啊?啊?”
洛克悄悄地晃了一下手指,一道同樣的魔咒——昏睡咒,便將他也送入了昏迷之中。
嗤笑着,洛克看着倒在一處的兩人,“還真以爲我是你那邊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