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莎, 你馬上就要與那位大人的親傳弟子,馬爾福家族的少主盧修斯訂婚了,感覺怎麼樣?”一個新生羨慕地問道。
斯萊特林女生寢室裡, 自從衆人得知納西莎將與盧修斯訂婚之後, 圍坐的座位排放方式便完全改變, 納西莎當之無愧地坐在最中心的座位上, 衆人圍繞着她或坐或站。
納西莎甩甩自己的頭髮, 雙手交叉地擺放在右腿上,淑女地微笑了一下,“這是每個女孩都要走的一步, 要說不一樣的,那便是我的盧修斯……是個很帥的小夥子。”
“不止是很帥, 而且很受那位的重視啊……”
斯萊特林女生寢室裡一片歡騰, 看起來似乎每個女生都在爲納西莎感到高興。
但是誰知道是不是都這樣呢?或者說, 裡面真正爲納西莎感到高興的有多少呢?
納西莎在所有人的恭維聲裡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進門之前嘴角含着的雍容笑容, 比星空中的月亮更加迷人。
她緩緩地關上房門,阻隔了外界一切探視的目光之後,全身卻像是失去了骨頭般癱倒在地。
人人都羨慕嫉妒自己找到了那麼好的一個未婚夫,可誰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呢?
盧修斯根本就不愛自己,他甚至對自己無端地厭惡着。
她不禁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沒有了任何希望,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竟惹得盧修斯這麼厭惡。
雖然自己也不愛盧修斯, 只是爲了家族才接近他, 但她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盧修斯會這樣不待見自己。難道他還不明白, 像自己與他這樣的貴族家庭子女,婚姻是沒有任何自主選擇權利的嗎?還是說, 他自己便有自己的心上人?
納西莎不介意他有自己的情人,只要盧修斯與自己結婚,然後鞏固兩家之間的關係即可。
婚姻不過是政治的手段——這是她的母親教導她的道理。
至於愛情,納西莎迷茫地想了想自己所見過的親朋,似乎他們都沒有告訴過自己,愛情是什麼呢?
“叩叩。”
“誰?”
納西莎抹去臉上的迷茫,高聲問道。
“納西莎,一個叫做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新生找你,”門外的女生通傳道。
“告訴他,我馬上過去,”納西莎堅強地挺直腰板,她絕不會允許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迷茫的一面。
世人心中的納西莎,永遠都只能是高貴的,堅強的,溫柔的,淑婉的,沒有任何瑕疵。
她簡單地給自己畫了個淡妝,又換了一副新首飾,這才推開門,柔笑道,“剛纔是誰在找我?”
“西弗勒斯.斯內普,”那個通報的女生回答道,“納西莎你認識他?”
“嗯,那是盧修斯的摯友,”納西莎平淡中帶着一絲自豪,“我在盧修斯的車廂中見過他。”
盧修斯的車廂?
女生們的目光隨着納西莎的腳步,移到了門口。
一個黑髮黑眼的少年,鼻樑很高,嘴脣卻很薄,抿成一條細線,時不時緊皺着眉毛,看起來有些刻薄不好接近。
她們好奇地打量着納西莎,還有那個新入學的斯內普,不知道這個男孩會不會對納西莎不假顏色。
西弗勒斯被一羣女生盯了半天,能夠堅持等到納西莎下樓,就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但在斯萊特林莊園嚴格接受的貴族禮儀教育,讓他在一瞬間伸展了眉頭,對着納西莎微微一笑,“布萊克小姐,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想象過冰山瞬間融化的過程沒有?
所有盯着西弗勒斯不放的女生在那一刻感覺到了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他是我的。
幾個大年級的女生相互交換着眼神,告誡着有能力與自己爭奪的其他女生。
只有那些真正有勢力的家族出來的女生始終置之事外,她們可是見過這個男孩的。
在那種只有受重視的食死徒們纔可以帶領子女參加的宴會上,有幸進入的她們可是親眼目睹這位自稱西弗勒斯.斯內普,其實應該是西弗勒斯.普林斯的男孩驕傲地站在黑暗公爵大人專屬的魔藥師身邊。
你們就去爭吧,惹怒了人家,小心整個家族都爲你們這些愚蠢的花癡陪葬!
“布萊克小姐,盧修斯讓我來向您詢問一下,明天下午您有時間嗎?他有些事情想要與您商量一下。”
這算什麼?約會還是談判?
納西莎在心底冷笑,矜持地點了點頭。
返回男生寢室,西弗勒斯一眼便看見期待地等在他房間的盧修斯,又看到地上被扔了一地的廢棄羊皮卷,不懷好意地說道,“我先睡了,你先忙吧。”
“別,別,別,西弗勒斯,”盧修斯苦笑着說道,“你到底與她說了嗎?”
“well,你以爲那裡是哪兒?我能夠當着那麼一羣把自己的大腦浸泡在腐朽的福爾馬林溶液中,導致智商只能與4歲兒童一般的女人說那樣的話?還是說,你想讓阿布拉克薩斯大人將你這敗壞馬爾福家族榮譽的不孝子重新塞回母胎中再生一遍?”西弗勒斯毫不客氣地說道,“先把地面清理乾淨了,然後洗個澡放鬆一下,睡個好覺,我們還有時間商量怎麼與布萊克小姐講清楚你的事情。”
盧修斯光澤的長髮耷拉在臉上,看起來無比沮喪,“我想過了,我試過了,但是我怕她嘴中得知我愛上的是那位的伴侶,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那就放下,你應該明白的。”
“我明白,那位比我更適合他,”盧修斯將自己的臉埋在陰影下,“我該怎麼講?”
“先洗澡,你需要冷靜地思考,”西弗勒斯迅速地說道,給自己寢室的地板施加了一個魔咒,看着重新恢復乾淨的地板,他終於有心情再次打量盧修斯。
忽然一個黑影罩着他的頭便撲了過來,西弗勒斯身體的本能驅使他躲過黑影,但遺憾的是,他估錯了方向,反而正好被黑影壓倒。
“西弗勒斯,你來裝扮我的愛人,好不好?”盧修斯的眼睛閃閃發光,滔滔不絕地說道,“這樣我也就有理由與納西莎只保持政治上的合法婚姻,我可以讓納西莎自己挑選她愛上的人,我自己也可以……”
西弗勒斯想也不想便推開了盧修斯,“不行。”
“爲什麼不行?難道你也有心上人了?”盧修斯疑惑地問道,“難道是那個莉莉.伊萬斯?別開玩笑了,她是葛萊芬多,你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她只是我的幼年夥伴,再說了,給我惹了這麼多麻煩,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她?”西弗勒斯反駁道,“我要是喜歡,也要喜歡像母親那般擁有那麼優秀的魔藥才華的。”
因爲艾琳依舊健康地在斯萊特林莊園生活着,她對西弗勒斯的影響不是一點半點。不僅提前原著那麼多年將西弗勒斯的魔藥才華引發了出來,而且還對西弗勒斯的擇偶標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想要讓莉莉.伊萬斯像原著中那般成爲西弗勒斯唯一的光芒,已經不可能了。
“那是誰?”
西弗勒斯送給盧修斯一個大大的白眼,妥協道,“好吧,好吧,我就假裝一次你的愛人。”
他微微嘆氣,盧修斯,你這個混蛋,我這次可是將自己的聲譽全賠進去了。
他長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猛然大聲喝道,“盧修斯,快去洗澡——”
“是,是,我親愛的西弗大人。”
納西莎對可以暫時不用將自己搭進去便能夠完成家族給她派發的任務,感到由衷的慶幸。而盧修斯則目瞪口呆地發現自己之前與西弗勒斯徹夜不眠找到的各種應付納西莎刁難的方式,竟然一個都沒有用得上去。
他與西弗勒斯對視着,兩人心中涌起了巨大的荒謬感,紛紛爲自己前一晚上的努力感到不值。
“話又說回來,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在一起的?”納西莎小心地左右窺視了一番,發現這個空教室實在是十分安全,卸掉了自己的僞裝,八卦地問道,“誰上誰下?”
盧修斯尷尬地咳嗽一聲,希望把這個話題混過去。本來斯內普被自己拉來僞裝稱自己的戀人,他就已經很不滿意了,現在再被忽然暴露出本性的納西莎這樣追問,難保他不會惱羞成怒,再也不肯爲自己提供那些很難熬製的秘藥。
“你——怎麼前後變化這麼大?”西弗勒斯繃着臉,開口問道,“簡直是兩個人。”
“那有什麼?”納西莎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從小天狼星身上得到了很好的教訓。規矩嘛,自然是用來打破的,但怎樣不爲人所知地打破規矩,那纔是有智慧的上層人做的事。笨蛋點的,就像是小天狼星,我就不多說了。”
西弗勒斯憐憫地看了眼盧修斯,但眼神底下卻暗藏着對盧修斯的示警。
這樣的理由欺騙一些小孩子倒還有可能,但別忘了,這裡站着的兩個男孩可是一直跟着伏地魔與洛克經歷過許多陰謀詭計的。
盧修斯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對着納西莎說道,“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是不介意我與西弗在一起就好。”
夜晚,伏地魔對着屬下們送上來的情報爆笑出聲。
在他身邊看着公文的洛克先是被他嚇了一跳,接着咕噥着抱怨道,“老師,您怎麼了?啊,總是在這裡處理公文,老師,我的腰都要斷了啦!”
伏地魔好笑地看着洛克對着自己撒嬌,指指自己手上的羊皮紙,“看看,布萊克家族的納西莎小姐本事不錯。”
洛克勾着頭,粗粗地將羊皮紙上的文字掃了一遍。
這是霍格沃茨學校內部的畫像們傳來的消息,大體上應該是真實可信的。
洛克一拍腦袋,這兩個笨蛋!
在我身邊相處了這麼久,怎麼還是這麼粗心?
連畫像都不知道要仔細提防?
更鬱悶的是,他們竟然被一個女孩子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麼明顯的以退爲進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還是說,已經發覺了,但還在與納西莎玩?
“洛克,你打算提醒盧修斯嗎?”伏地魔問道,“覺得盧修斯與西弗勒斯在一起怎麼樣?”
洛克如實地說道,“不怎麼樣,西弗勒斯對我說過他的心上人標準,必須是一個與他一樣擅長魔藥製作的巫師。”
伏地魔聞言,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未來西弗勒斯與他選定伴侶之間的相處模式。
兩個人歡愛到一半的時候,被壓在身下的那一位,有感於自己身體上面的那一位動作過大,引起自己身體痠痛。然後對着自己的伴侶小聲抱怨了一句,兩人說着說着便將戰場轉移到魔藥配置間,光着身子圍着坩堝便開始聚精會神地魔藥研製。
他噴笑出聲。
洛克搖搖伏地魔,伏地魔斷斷續續地將自己想到的場面描述給洛克,於是兩人抱成一團笑得眼淚都直直地流了下來。
“所以,你把那個看起來很俊秀的小狼人送去學魔藥了?”伏地魔想起了洛克扔在艾琳那裡的那個小狼人,詭異地問道。
洛克點點頭,“在巫師界,找到一個像西弗勒斯那般充滿魔藥才華的小巫師真的是太困難了,我在想,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將那個多少也算是西弗勒斯師弟的小狼人配給他算了。”
“西弗勒斯會很感激你的,洛克。”
“嗯,我想我今年聖誕必須小小地避開西弗勒斯的視線,”洛克正正經經地說道,“要不然,他的‘感激’會像熔漿一般將我融化的。”
像盧平那樣溫柔的人,一定可以照顧好西弗勒斯的。
洛克這麼想着,眼角彷彿也帶上了無邊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西弗勒斯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想着想着,他的臉色再次狠厲起來。
早些年便計劃的除去莉莉.伊萬斯必須要提上議程,以他現在對伏地魔的感覺,他真的無法容忍伏地魔失敗的那一刻。
即使那只是一種可能,也一樣。
“有沒有人告訴你,洛克,只要你準備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你的牙齒總會不自覺地咬着下脣?”伏地魔伸手撫過洛克的嘴脣,憐惜地摸着被洛克自己咬出來的牙印,“你打算殺人?”
“嗯。”
洛克點點頭,他不想再對伏地魔欺騙。
“好吧,自己小心一點,”伏地魔大度地沒有詢問洛克要殺什麼人,對他來說,只要洛克高興,將魔法部的人都殺光了也無所謂。
還好洛克是一個自律的人,他的所有佈局都是有目的的,不會單純爲了殺戮而殺戮。
洛克說,爲了殺戮而殺戮的人便不是人,那是野獸。
“你死了,我不會親自去救你,”伏地魔補充道。
看起來這句話冷酷無情,但洛克知道,自己如果身受重傷,與自己靈魂相連的伏地魔絕不會沒有任何事情。
估計到了那個時候,伏地魔本尊也會因爲靈魂上的打擊而倒地不起,還如何談得上親自救人?
所以說,這句話,其實是伏地魔另類的關心。
洛克溫暖地笑着,拿起自己拋在桌子上的文件,擋住了自己赤紅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