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要臉。”並沒有想象中的投懷送報,我換來的是大長腿一陣輕啐,她都紅到耳根了,然後把手從我手裡抽了出來。
我又不是傻,看見她這樣子,心裡早就是樂開了花,雖然她沒有完全把我想起來,可是現在,對於她來說,好像是經歷一場初戀,我應該感恩的,在這有生之年,還能陪她走過這場初戀,而且我會自豪的說,她只有一場戀愛,一場不分手的初戀。
“不要臉的事可多了去了,你想知道我們第一次是怎麼見面的麼?”難道見她這麼高興,我心情愉悅的說。
“肯定是你死纏爛打跟着我,是不是?”大長腿有點俏皮的說。
“切,誰死纏爛打跟着你了,當初,是你在qq羣裡裡勾搭的我!”我好像是回到了剛認識她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勾了來。
“我纔不信呢!”她說。
“當初你在一個遊戲羣裡問,誰在tj?我就去你空間裡看了一下,你就把我給約出來了,你知道第一次見面,叫我什麼名字麼?”
“一定是流氓!”她說。
我看着她的眼睛,說,是小菜!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但後來表情重新好奇了起來,說:“然後呢,然後又怎麼樣了!”
當我說她是帶着婚紗到了賓館,然後勾搭我約那啥的時候,她啊了一聲,尖叫起來,嘴裡喊着:“不信不信不信!”那手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臉,但還像是小孩一樣從指縫裡偷偷看我。
……
我們倆晚上聊了很多,大多時候都是我再說她在聽,聽我倆的故事,我不知道她現在作爲一個局外人來聽這些故事的感覺是什麼,不過說到她準備嫁給連皓的時候,大長腿沒之前的輕鬆神態,有點木然。
過了一會,她自己感覺到手上一涼,低頭一看,是滴眼淚,然後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溼的,她慢慢的說了聲,我,我爲什麼這麼難受,爲什麼這麼心疼,我感覺好像是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一樣。
說着,她猛的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這個心疼,趕緊拉着她,不讓她想了,轉移話題。
可是她有點發瘋,掙扎了一會,都想用自己腦袋撞牆了,我抱住她的腦袋,看着她,已經淚流滿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淚的作用,還是剛纔說的我們倆的故事讓她有了觸動,她眼神忽然變得很清明,不等我激動,這清明又消失了,她痛苦的抓了抓頭頭髮,壓抑的想要叫,可是隔壁就是白阿姨,她只能生生剋制住,壓抑住,痛苦的不行,過了許久,我看見她擡頭,那眼淚就像是透明的小蟲子一樣彎彎曲曲的爬了一臉。
"我是不是永遠都想不起來了。”她痛苦的說。
我說:“沒事,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有我呢。”
“可是,我怕黑……”說完這句話,大長腿突然趴在桌上子上嗚嗚哭了起來,還不敢大聲,就身子一下下的在那抽動,我呆了一會,知道她說的怕黑肯定不是怕黑夜,而是她忘記了以前的事,那些事情就像是巨大的黑暗一樣,吞噬着她,讓她像是暴風雨中孤苦伶仃的小船,一點都沒有依靠。
……
我一晚上沒有睡好,一直在想着大長腿的話,天快要亮的時候,我一下從地鋪上起來,到了大長腿睡覺的那個屋子裡,輕聲的說了句:“小茹姐。”
對面沒有反應,我嘆口氣,看來是還沒醒。
“怎麼了?”我想走的時候,後面傳來大長腿的聲音,很清醒,似乎是沒睡。
我小聲說:“你出來,我給你點東西看。”
大長腿起身跟我出來。
天地還蒙着一層青灰,就在好遠的地方,稀稀疏疏的亮着幾盞不明不亮的燈,現在不不光是我們心情沉重,就連這環境也透着一股讓人絕望的勁兒。
“看什麼?”大長腿有點冷的摸着自己的胳膊,我把衣服脫下來,給她披上,我對她說:“你閉上眼睛。”
大長腿狐疑的看了一眼但是看見我坦蕩真切的眼神後,把眼睛閉了起來,小嘴還嘟囔着:“是不是想要偷偷吻我,我告訴你,你要是真的那樣的話,我可就生氣了,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雖然你昨天跟我說了那些事,可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誰知道你是不是用這些話騙了好多姑娘……”
她就像是一個話嘮一樣,絮絮叨叨的在後面說着。
“喂,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事?陳凱,還在嗎?”她有點着急。
"在呢。”我說,心情有點激動,“你別睜開眼睛,我讓你睜開的時候,你再睜開。”
“真討厭,到底要看什麼東西。”她說。
天邊已經鍍上了一絲紅霞,在那伏蟄連綿如同蒼茫灰色巨龍的最東面,一道像是流蘇一樣的紅霞暈開,那絲絲連連的陽光,就像是金子一樣慢慢的投射了出來。
一邊是無窮無盡黑的彷彿是末日一般的永夜,一邊就是那幾乎是孱弱但是頑強的紅色陽光,陰陽交匯,雲海翻騰,像是那最遒勁的筆墨,濃墨重彩的渲染出這天地大氣象,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我的心,瞬間澎湃,壓抑了這麼多的天的鬱悶在這天地宏偉面前,瞬間消逝,
“小茹姐,睜開眼,你不是怕黑麼,我給你抓來太陽。”我學着網絡照片上的樣子,單手微微拖着,放在太陽下面,如果在大長腿的那個角度,剛好是能看見這一幕。
我心情激動,剛纔她閉眼的時候還是一片黑暗,現在看見這初升的太陽,一定會心情愉快的!
“啊----”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音慌張,已經離我這裡有段距離了。
才還是熱血澎湃的我,一聽見這動靜,身上像是澆了冰水一樣,回頭一看,正好看見三個人拖着大長腿往正往面跑,而那太陽,螢螢火火,照在了大長腿臉上,紅的那麼猙獰!
“我-操-尼-嗎!”我渾身戰慄了一下,像是瘋子一樣衝着大長腿他們幾個人衝了過去,腦子裡已經完全癲狂了,我怎麼都想不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裡會有人!
那三個人由於拖着大長腿跑不快,幾下就被我追了上去,讓我目眥盡裂的是,這三個人,是新疆人!是他們!又是這些人!
看見我跑過來,那三個人停了下來,爲首的那個人將近一米九多,現在用他的那隻髒手正在捂着大長腿的嘴巴,而另一隻手,抓住大長腿的脖子,大長腿纖細的脖子完全被他給一把捏住,我知道,只要是這個人願意,他可以隨時把大長腿給送下地獄。
而大長腿的眼神中,現在完全是慌亂,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她那眼神直接看的我心都碎了,她是在求救,可是偏偏我確實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長腿哭花了臉。
“陳凱,你不是挺牛逼麼,不是都敢去回民區踢館麼,不是連串子胡都敢綁麼,你有本事在牛逼啊!”那個抓住大長腿的那個回回衝我陰仄仄的說。
“放了她,你給了放了她。”我衝着這三個人,咬牙切齒的說,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三個人絕對會被我凌遲了數百次,死無葬身之地了。
“哎喲,眼神真兇,嚇死人了,對了,兄弟們,你們害怕不害怕,嘖嘖嘖,快看他的眼神,看啊,通紅,是不是快哭了?兄弟們,你,你們知道這是誰麼,這是陳凱啊!”那個大高衝我說。
“當然知道,這麼牛逼的陳凱,喲,你這是想怎麼着,咬我們啊,有本事你他媽的過來咬我們啊!來啊!草泥馬的,你要是不過來,你是婊子養的!”
“我草泥馬!”我攥着拳頭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裡,衝着三個人低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