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大家理解的點點頭,只有君兮一人頗爲失望。
周泫御是不是真的有飯局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就算他沒有飯局,也不會同意讓她搭車的。
畢竟,她才說過“冷血無情”。
出了電梯門周泫御徑直往停車場走去,君兮跟着同事大林也往那個方向走。因爲大林走路比較慢,等君兮他們走到停車場門口時,周泫御的卡宴已經從停車場裡開了出來鯽。
卡宴車窗緊閉,就像是周泫御不再爲她打開的心。
君兮嘆了一口氣峻。
大林笑起來:“幹什麼搭不成周總的車這麼失望啊”
君兮連忙搖頭:“大林哥,纔沒有呢。你的車可比卡宴舒服多了。”
大林笑起來:“這丫頭,說的自己經常坐卡宴一樣。”
“”
到了雅田周子諺的家,君兮發現大家都到了。
周子諺和大中他們幾個坐在客廳裡看賽車,看到君兮進門,大家都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周子諺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對君兮說:“快來坐,馬上可以吃飯了。”
君兮往廚房裡看了一眼。
“誰在做飯”
“劉襄涵。”周子諺答。
君兮放下了包,沒有在沙發上坐下來,徑直往廚房去了。
廚房的門虛掩着,沒有炒菜聲也沒有水聲。
“爸你簡直不可理喻,我說了我不會同意的”劉襄涵激動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君兮握着門把的手一僵,頓時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過好在,劉襄涵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君兮推門進去。
“嗨”她自然的和劉襄涵打了個招呼,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劉襄涵看了她一眼,轉開了頭。
君兮看到她眼裡有淚花,幾乎是要掉下來的程度。若不是她忽然進門,想必劉襄涵一定會在這廚房裡哭一場。
“我來幫忙的。”君兮輕聲地說。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來。”劉襄涵一邊用衣袖擦着眼睛,一邊對君兮說。
君兮按了一下她的肩膀,想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決定不戳破。
“不如還是我來吧,你出去。”君兮指了指門外:“他們在看賽車,我看不懂也沒有興趣,你去看吧。”
襄涵的身子有些抖,君兮能感覺到她此時有多脆弱。也不知道她是遇到什麼糟心事兒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情,遇到了這樣的糟心事兒還趕來爲周子諺這個傢伙做飯。
女人啊真是既脆弱又剛強的生物。
劉襄涵稍微平靜了一下,轉回臉來時除了眼眶微紅,眼淚抹乾淨了。
“我也不出去,那我們一起做菜好了。”她說着,將一把青菜放進水槽裡,打開了水龍頭,水聲潺潺的衝擊這綠色的菜葉,她的手按在水裡,人還是在出神。
“那你幫忙洗菜,我來切。”
君兮趕緊搶過了刀。劉襄涵這樣的精神狀態,拿刀的話實在太危險。到時候要真是割了手指切了肉,那還了得。
劉襄涵點了點頭,很乖順地接受了君兮的安排。
空氣裡漂浮着淡淡的憂愁的味道。
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君兮和劉襄涵雖然全程都沒有什麼多餘的交談,但是配合還算默契。一桌子的菜很快就上桌了。
周子諺把家裡的酒都拿了出來,幾個男人你來我往着喝得不亦樂乎。
劉襄涵耷拉着腦袋,低頭只顧吃菜,興致不高的樣子。
“要不要喝點酒”君兮問劉襄涵。
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點酒雖然解決不了本質的問題,但是至少能暫時解憂。
劉襄涵還是低着頭,似乎沒有意識到君兮是在和她說話。
“襄涵。”君兮叫了一聲。
劉襄涵回神。
“嗯”
君兮揚了揚手裡的酒瓶。
劉襄涵對君兮笑了笑:“我不喝,等下還要開車把他們都送回去呢。”
“襄涵,想喝就喝吧,大不了我們今晚都睡子諺這兒不回去了。”大中似乎知道她心情不好似的,將手邊的一瓶啤酒推了過去。
劉襄涵看了看周子諺。
周子諺正給哥兒幾個倒酒,聽到這話,他點了點頭:“女人睡臥室,男人睡客廳。都敞開喝就行了。來來來”
劉襄涵抿了抿脣,猶豫片刻之後,直接拿起酒瓶仰頭就喝。
君兮被這架勢嚇到了,但是想想也沒什麼,這玩賽車的姑娘,本就比一般女孩子豪爽的多,更何況,人家還心情不好呢。
相比自己,君兮其實更加羨慕襄涵。至少襄涵還能大口
喝酒,而她,顧慮太多,什麼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維護着,從來不敢有所放肆,尤其,是對她自己的心。
襄涵很快就和大家喝到了一起,君兮本來和那幾個男人就不熟,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趁着他們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跑到了露臺上。
今晚沒有星星,天空暗沉沉的,只能隱約看見一輪彎月。她席地而坐,將盛着紅酒的高腳杯放在自己的身邊,靜靜地望着天際發呆。
周泫御,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這一片都黑壓壓的,你看什麼呢”身後忽然傳來周子諺的聲音。
君兮回頭,看到周子諺已經繞過來了,他在她身邊坐下。
“你怎麼也出來了”
“大家喝得不行了,這會兒中場休息呢。”周子諺邊說邊往回看了一眼。
君兮盤腿,換了個坐姿。
“這幾天在警察局裡憋壞了吧”
周子諺搖頭:“還行,反正我一點都不後悔打那個混蛋一頓。”
君兮笑,心裡暖暖的。
“你總對我這麼好,你以後的女朋友會吃醋的。”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你做我女朋友咯。”他最後那個“咯”字又輕又軟,像是要把人融化了似的。
君兮眨了眨眼。
周子諺拍了拍她的腦袋:“好了我開玩笑的,進去喝酒。”
他說着就要站起來,君兮還想問些什麼,她伸手攥了一下他的胳膊:“等下。”
“怎麼了”周子諺回身。
“誒呀”君兮感覺到自己身上一涼,低頭才發現她手邊的高腳杯已經被周子諺給踢翻了。
周子諺趕忙把君兮從地上拉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君兮的衣服和褲子上都沾染了紅酒的顏色。
“黑不溜秋的地兒,誰讓你把酒杯放地上的。”周子諺還惡人先告狀,他連忙跑過去抽了幾張紙巾,遞過來給君兮擦擦。
可是酒水已經滲到了衣服裡,又涼又香。
君兮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行,你去樓上把衣服換了吧。”周子諺說着,轉頭交代福叔:“福叔,把我的運動裝拿出來給文小姐換上。”
福叔應了聲兒。
周子諺推了一下君兮的肩膀:“你先上樓去等着。換好了再下來。”
君兮上樓的時候,福叔已經把周子諺的運動服放在了周子諺的牀上。她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換上。
周子諺人高馬大的,他的衣服君兮自然是不合身的。她把衣袖褲管捲了好幾圈才勉強穿上。
君兮不好意思穿成這樣再下樓去和大家喝酒,索性躲在二樓的書房裡看起了書。
周子諺的書房不像是周泫御的書房那般包羅萬象。他書架上的書不多,而且幾乎所有書都與車有關。
君兮不懂車,只能挑了一本圖最多的,隨手翻了起來。
忽然,書裡掉出了一張明信片,從明信片上的景色來判斷,那是德國的慕尼黑。君兮記得,周子諺大一下半學期去過德國慕尼黑做交換生。這張沒有蓋郵戳且看起來有些陳舊的明信片,應該是那時候的。
君兮之所以沒有馬上把明信片夾回去,是因爲她看到明信片上的收件人寫着她的名字。
明信片只有一句話:“我在這裡,覺得怎麼想你都不夠,卻又覺得,回去抱住你就夠了。”
落款是周子諺,筆跡也是他的。
君兮手一抖,女孩子特有的敏感在心底叫囂着。她忽然覺得不安起來。
難道周子諺對她的感情,真的不是好朋友那樣簡單
“君兮”走廊裡有周子諺的聲音傳過來。
君兮連忙把明信片夾回了書裡,把書放回原位,換了一本抽出來,捧在手心裡。
“我在書房。”君兮大聲地說。
書房的門很快就推開了。
周子諺走進來,隨手拍下了牆上的所有開關。書房裡又亮堂了些。他的目光落在君兮的身上。
君兮穿着他寬大的運動服,像只貓咪一眼倚着書架坐在地毯上,她的長髮散着幾縷落在胸前,慵懶又迷人。
周子諺掃了一眼她手裡拿着的那本書。
“怎麼躲在這裡”
“他們都走了嗎”君兮把書放回書架上。
“走了。”
“那我也得走了。”
“等我去拿件外套,送你回去。”周子諺說着轉身。
“不用了。”君兮連忙拉住了他:“你喝酒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不知道爲何,她有些慌張,也許是因爲看到了剛纔那張明信片的緣故。她心裡五味陳雜,這一刻竟然有些不能坦然面對周子諺。
“這麼晚了我不放心。”
君兮擺擺手,故作鎮定地道:“難道你想剛出來就因
爲酒駕再進去嗎”
“誰說我開車了,我坐出租送你行不行啊”周子諺像往常一樣拍了拍君兮的腦袋:“你去樓下等我。”
君兮像個木偶人一樣,站在原地,半晌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下樓,坐在沙發裡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張明信片而已不代表什麼的,就算代表什麼,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來。
君兮轉頭,福叔正在收拾剛纔桌上留下來的那片狼藉。她站起來,走過去開門。她還以爲是那才的哪個人忘了什麼東西又回來的,可是門一開,屋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周泫御。
周泫御手裡提着一個袋子,袋子裡有豆腐的清香溢出來。這是青城的風俗,從警察局被放出來,就要吃豆腐。
君兮側身,想讓他進來。
可是周泫御沒動,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君兮這纔想起來,自己身上還穿着周子諺的衣服。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誰來了”周子諺從二樓上跑下來,一看到門口的周泫御,他的腳步也頓住了:“小叔,這麼晚了你有事”
周泫御將手裡的袋子遞過去:“剛從家裡回來,你父親讓我帶給你的。”
周子諺看了一眼,沒有接。
“放着吧,我要送君兮回去。”
周子諺說着,就攬住了君兮的肩膀往外走。
周泫御摸了一把鼻尖,他忽然伸手攥住了君兮的胳膊,可回眸間看着的卻是周子諺:“你喝酒了,我來送。”
題外話先更一章,今天還有更,不過可能會在下午,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