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雪秋禾沒有想到的是,等她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這一天是敖墨去靖凰郡主領地的最後一天。
因爲這天過後,靖凰郡主就不在帝都了。至少要一年過後,靖凰郡主纔會回來。
但此時的雪秋禾並不知道這一點。
直到雪秋禾在隆凰帝國的帝都足足等了一年,卻遲遲沒能見到靳宛,更別提是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出去。於是,這些積存的不滿,逐漸發展爲怨懟……
後話且不提。
靳宛和敖千在帝都並沒有留多久。
因爲後面帝君給太子下令,要太子親自前往帝國南邊,負責解決隱藏在那個區域的靈師。
——目前爲止,四個靈師中,前往西邊的狄大人被敖千斬殺;前往東邊的女性靈師,也在魯國被敖千生擒。剩下的,就只有南邊臨海的靈師與北邊的靈師。
由於北邊靠近無邊大荒漠,所以這個方向的靈師就交給了鎮守在邊境的軍隊,以及那附近的王國負責。
接到了命令,敖千也不便繼續逗留在帝都。剛好這個時候雪琅雪諾的身體也好得七七八八,於是幾經商量,彼此都決定在同一日啓程前往自己的任務地點。
靳宛與敖千,是要先往東邊去魯國。
敖軒與雪琅雪諾,是直接往西邊去天山。
至於敖墨與敖鈺……
可憐的敖墨,作爲二皇子,敖千擔不下和不想擔的擔子,都交給了他。只有敖鈺,在他的眼淚攻勢與打滾威脅下,已經被帝君獲准跟隨太子同行。
也就是說,如今留在帝都的,只有二皇子敖墨了。
將兩方人馬都送走了,敖墨便孤苦伶仃地踏上回宮的路途。半路上,敖墨的馬車,正好與九帝姬的馬車擦肩而過……
除了小阿鈺,靳宛和敖千帶上的還有爺爺、綿綿和野豬前輩。
之所以帶上爺爺,是因爲爺爺如今離不開靳宛的治療。並且,此行在靳宛眼中,並沒有多大的危險。那個邪靈殿的靈師,也不一定就在他們要去的王國嘛!
就算真有危險,也還有太子殿下在呢!
此次敖千帶了東宮足足六個暗衛小隊,這可是一半的暗衛軍了。如此強大的武力,恐怕就是對上邪靈殿最強的那個靈師,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更何況,這次野豬前輩也跟着來了~
用敖千的話說,如今的豬精實力之強,即便是他也不一定打得過。
如此此行就有了雙重保障,妥妥的能夠放一百顆心!
這也是帝君肯放小阿鈺跟來的原因。
雖然帝君並不知道靳宛去海邊是要幹什麼,但發覺太子決意同行,帝君索性就把對付靈師的任務交給了他。
這樣一來,太子就是公務在身,到了那裡行事也就更加方便。就算不想配合靳宛這個靖凰郡主行事,可要是太子以公事爲由,要求王國的王族配合呢?
當然了,能夠將靈師的隱患抹除更好~
“皇嫂,我們這次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好玩?”
馬車上,敖鈺興沖沖地問着話。
靳宛正拿着敖千給的帝國地圖查看,研究着等他們從魯國拿到船後,要從哪條水路前往海邊。
聽見敖鈺的問題,靳宛也沒有細想,便隨意地回答:“是啊,海上有很多好吃的,到了那裡我天天給阿鈺做海鮮美食,一個月不帶重樣的。”
“皇嫂,海鮮是什麼?好吃嗎?跟你酒樓裡的那些河貨是一樣的嗎?”敖鈺連珠炮似地追問不休。
坐在對面假寐的敖千,這時掀開眼皮,淡淡地掃了眼敖鈺。
“再問下去,一個月不重樣的海鮮美食,就沒你的份兒了。”
一聽這話,敖鈺立即驚惶地捂住嘴巴。
皇兄開口,基本上是不會有錯的……
耳根子總算清淨了,太子爺再度合上眼皮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靳宛放下了地圖,愁眉苦臉地嘆氣。
敖千睜眼,望去。
“皇嫂,你怎麼了?”敖鈺擔憂地看着靳宛。
“……”
剛想這麼問的敖千,發現已經有人搶先說了出來,於是憋了憋又把話嚥了回去。
靳宛苦着臉擡頭看敖千,“大個子,我研究了半天,發現如果走水路從魯國到海邊的王國,得繞好長的一段路,那樣會不會花的時間太久了?”
讓靳宛沒想到的是,敖千對此彷彿早有預料。
此刻平靜地告訴她:“水路是走不通的。你應該還記得,之前在魯國,本宮對魯班達說過,由於去年魯國乾旱,故而今年的魯河已經乾涸了。即便今年開春已經下了好幾場雨,但那點雨水,壓根無法讓魯河行船。”
縱然帝國已經上千年沒有船匠,也沒人行船。但船要在水中行駛這點常識,敖千還是有的。
連魯國的主河都靠不上了,其它的河道更別提了。
而敖千的話,成功讓靳宛呆住。
愣愣地望着敖千,靳宛無法理解爲何明知如此,他卻還能如此淡定?
正當靳宛疑惑的時候,忽然看見敖千翹起了脣角。
隨即薄脣輕啓:“你這呆樣,瞧着尤爲可愛。”
話音剛落,靳宛就慌張地看向靳海和敖鈺。
結果……
兩人對他們談話的內容毫無興趣,正坐在車窗前對着外面的景色指指點點,時不時還興奮地低語。
察覺到靳宛的目光,小阿鈺立馬回頭看來。
還以爲靳宛之所以望向這邊,是因爲自己突然離開,敖鈺立時心虛了。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小聲解釋:“本來剛剛想聽聽皇嫂與皇兄說什麼的,可是皇嫂說的那些東西太複雜了,阿鈺一句話沒聽懂,忍不住就……”
“呵呵呵,沒事沒事。”靳宛連忙擺手,她可巴不得剛纔的話沒被阿鈺聽見呢!
待收回視線,靳宛瞪了敖千一眼。
“在阿鈺和爺爺面前,你說話可得收斂一點,教壞小孩子或者嚇到老人家怎麼辦?”
對於靳宛的話,太子爺挑了挑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總之,他已經習慣了小丫頭的“羞澀”,以及間歇性的警告。
靳宛也不欲在此事上糾纏,“說回正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就一點兒不擔心我們沒辦法將船帶到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