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連連點頭,“是,老婆子我記下了。”
李蘊從廚房裡出來,見許輕遠已經把她的衣服都裝好,還有昨夜他上來時,幫她帶來的外衫。
“天還早,天陽未出,有些冷,先穿上衣服,等太陽出來暖和了再脫。”
李蘊被許輕遠強勢的按着又穿了一件外衫,兩人趁着晨露未散,往山下而行。
許輕遠在她身側,一路相顧,他是不捨得李蘊受一絲的傷害。
他們到山下,已經是陽光大開的午後時光,李蘊也熱了一身汗。但,現在是冬季,她又不敢亂脫衣服,就這般入了莊子。
兩個孩子沒在家裡,李蘊本想,一回來就能看到小南與小北呢,卻沒瞧見他們的蹤影。
“先別找了,你在屋裡歇會兒,他們兩個應該被胡玲帶着去大廚房了。”許輕遠道。
“嗯,遠哥,我想洗澡,這會兒太陽正好,我想擦洗一下身子。”
“你等會兒,我去燒水。”
許輕遠猶豫了下,本想不讓她洗,臘月的天,她說熱,也就是剛纔下下山走的時候,運動起來,才熱的。
怕是等一會兒就冷了, 許輕遠本就不會拒絕得李蘊的意思,他且自己想了法子吧。
又把木桶挪到了廚房,這邊起火燒水,那邊趁着廚房裡還有火熱的氣息,讓李蘊洗澡。
而許輕遠全程不離開,倒是被他看了個精光。
李蘊洗好,穿了衣裳,又裹了披風,被許輕遠抱着放到屋裡牀上。
“炕頭不熱,回頭我再添些柴火。”
家裡的炕涼了好幾日了,這會兒熱纔怪呢,李蘊沒出聲,坐在牀上,懂得瑟瑟發抖,洗澡的時候,挺溫暖,出來快被凍成二狗子了。
許輕遠也趁着李蘊洗後,簡單的洗了下,只着單衣的他,竟然不怕疼。
同樣練了功夫,許輕遠是穩打穩紮十幾年鍛煉出來的,而李蘊,她那功夫,全是靠着一腔正氣支撐啊,和人家想必,不禦寒。
洗漱沐浴,兩人躺在牀上,正是淺眠打盹兒,聽到外面小南與小北的聲音,李蘊趕緊起來,從牀上下來,走了出去。
走到堂屋那邊,撩開厚重的門簾,看着兩個孩子,輕笑……
“娘,是娘回來了。”小北往前跑的快速,小南在後面追敢。
胡玲大嗓門,離着很遠的距離就喊,“嫂子,這次出去的時間有些長啊,可把小南與小北想死了,天天喊爹叫孃的。”
“方纔去哪裡了?”李蘊問向胡玲。
“在大廚房裡玩呢,能烤火不冷,還能吃點熱乎乎的東西,剛吃完烤紅薯。對了,胡興胡管事,昨兒來找,說是有事與嫂子商量。”
胡玲雙手插在袖筒裡面,裡外裹了兩三層,依舊凍的縮着脖子。
而李蘊因爲出來的着急,衣領口微微散開,胡玲瞧着她,渾身一個激靈,正想問她冷不冷,瞧見穿着衣服往外出的許輕遠,頓時沒再問。
這還用問嗎?方纔嫂子和許大哥肯定在屋裡摟着睡覺呢,怪不得她穿那麼薄,合着是不冷啊。
誰說男人想要媳婦孩子熱炕頭,她也想着漢子的熱炕頭呢,胡玲瞎胡想了一通,那臉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因爲害羞,紅了起來。
李蘊問了胡玲兩聲,見她不搭理自己,這才往前走了兩步,推了下她的胳膊。
李蘊問,“你剛纔說,胡管事找我,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不曉得,只說是莊子上的小事,要不要我現在去胡管事那邊跑一趟,他說着,等你回來,讓我去叫他一嗓子的。”胡玲瞧着李蘊道。
“倒是不麻煩你了,瞧着臉都凍紅了,趕緊回屋炕上呆着去。我親自過去一趟好了。”
胡玲想着現在是沒自己的事,就往自己家裡去。
李蘊回屋,從爐子上提了燒水壺,倒了水給兩個孩子喝,“暖暖手,外面冷的很。”
“是啊,娘,我聽胡奶奶說,今天要下雪的,不是下午傍晚就是晚上,肯定會飄雪。”小南衝李蘊笑着說。
李蘊拍了下他的頭,“屋裡燒了爐子,炕也燒熱了,今日不出門了,在屋裡是凍不着的。”
這屋子可比她剛穿越來那會兒住的茅草屋強多了。
許輕遠瞧着她一直站着,倒是沒說坐下,“阿蘊要去胡管事那邊?”
“嗯,得去走一趟,尋思問下,是什麼事情。”
“我與你一起。”許輕遠道。
“不用,遠哥,你騎馬去鎮上,把蘇山種植罌粟花的事情,告訴給範氏舅母家的那個兒子,趙強表弟。這事兒,咱們就不摻和了。”
“龐嬤嬤如何處置?”許輕遠問。
“先關在莊子上吧,等年關過了,還要問過萬家大夫人的意思。龐嬤嬤手中沾了不少鮮血,按說,是該交給官府的。但是,還是擔心萬家大夫人那邊,會責怪我越俎代庖。”
“我懂你的意思,身在其位,只謀其事,逾越萬家大夫人而私自報官,的確有些不妥。這事兒就先壓下去,等過了新年再說。”
龐嬤嬤那雙腿已經被他給廢了,想逃,也走不了的。許輕遠自然放心的很。
現在,就剩下蘇山的事,他先去鎮上府衙走一趟,也不用找官老爺,只需要對趙強說,蘇山種植滿莊子的罌粟花,他全當是佚名而說,不管功與過, 就與他們沒關係了。
許輕遠騎馬去鎮上,李蘊則去找了胡興。
小南與小北,看着那兩個大人,罔顧他們兩個小孩子,自己說了話,就要出去,稍稍有些不情願。
小南追着李蘊,往院子外跑,“娘,你和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他自是以爲,李蘊這一走,又要好幾日才能回來呢。
“傻兒子,你娘我不出院子,一會兒就回來,興許你教了妹妹認識了她的名字,我就回來了。”
小北在一側皺着小小的眉頭,“娘,我的名字寫不全的,中間一個字,太難寫了,我寫了好久,都學不會。”
李蘊輕笑問她,“是什麼字啊,我們這般聰明的小北,都不認得。”
“許慕北,哥哥,中間那個字,怎麼寫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