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姑姑?”蘇夏至對那個惹不起打不過的萬皇貴妃現在完全沒有好印象,聽見一一這麼叫他,蘇夏至馬上糾正:“舅舅不是叫他萬姑姑?那你應該喊他一聲萬婆婆纔對!”
“孃親?”一一說過話後似乎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小聲地叫了一聲之後馬上扭頭在四下張望,看見了立在牀邊笑着望向她的顏夕,也看出了這確實就是她的房間。
“我回家啦?”小東西一躍而起,兩隻手兩隻腳都往蘇夏至身上扒了上去:“孃親啊,您是真的啊,不是一一在做夢!”
小東西睡足了覺,現在精神的很,又是突然見到了分開了幾日的孃親,馬上便變得亢奮起來!
她螃蟹一樣的扒在蘇夏至的身上還不夠,兩條小腿仍舊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爬,這樣猛烈的動作讓蘇夏至幾乎坐不住……
她兩隻瘦弱的手臂使勁的抱着小牛犢子一樣有力氣的女兒,身子向後傾着,眼看就要摔倒牀上,顏夕趕緊過來伸手將一一扒了了下來:“小姐,夫人這幾日身子不好,你要輕些。”
一一跪在牀上,仔細地端詳着母親的面容並伸出下手去摸了摸她的臉頰:“孃親是想我了……”
“我回來了,孃親就不用着急了。”她小聲說道。
“嗯。”眼睛酸澀的蘇夏至點點頭問道:“舅舅有沒有與萬姑姑打架?”
“沒有。”驚訝於母親的瘦弱,一一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說道:“其實啊,萬姑姑一直把舅舅甩得很遠呢,若不是在一個地方遇到了病人,萬姑姑停下搭救,舅舅還追不上我們呢!”
“你個小沒良心的!”看女兒說的輕鬆,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蘇夏至心裡犯了酸:“娘在家急的不行,就怕你被人欺負了,你可倒好,都不着急嗎?”
“着急的!”見目前溫怒,一一趕緊伸出手臂摟住了她的脖子撒嬌:“可是孃親,不是您說的嗎:越是危及的時候越不能慌亂啊,一一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結果醒來就被萬姑姑抱着在天上飛……”
天上飛……呃!
蘇夏至望向顏夕,見她也正捂着嘴笑,她苦笑着搖頭:“我家一一真是被我們教的不成樣子,哪有這樣的女孩子?”
擔心了幾天,原本以爲女兒醒了見不到她會恐懼哭鬧,可誰知竟是這樣的一副情景。
蘇夏至既欣慰又失落,原來自己這母親的作用不過如此。甚至暗暗想到:怎麼覺着自己還不如她這個小丫頭?
看着天色將明,蘇夏至將一一趕下牀:“先去洗個澡去去黴氣!這在外面跑了幾天,娘看你都成了瘋丫頭了!”
“嘿嘿!”一一縱起小鼻子眯着眼睛掛在蘇夏至身上撒嬌:“孃親抱着我去……”
“好!”蘇夏至想都沒想便應了,才一起身,想起閔嵐笙的話,她動作一凝。
“那個……一一啊。”肚子裡又有了寶寶,這事是瞞不住的,蘇夏至略一思忖便決定還是把消息告訴女兒。
“我在呢。”一一在牀上站了起來,比蘇夏至還高出許多,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母親,隨即搖頭說道:“我不要孃親抱了,孃親瘦了……”
蘇夏至老臉一紅,當着女兒說話竟結巴起來:“孃親再瘦,抱你還是抱得動的……孃親是……是肚子裡有了個小寶寶了……”
“啊?!”一一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又看看母親搭在腹部的雙手,她蹲了下來,也把小手輕輕地放在蘇夏至的手上:“我知道了,孃親是要生小弟弟了!”
“一一也認爲是小弟弟?”蘇夏至眼睛一亮,想起過去蘇嬸子說的:小孩子的眼睛最清明,能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因此有了孕的婦人讓沒長大的孩子看看肚子,便能知道腹中胎兒的性別。
“那一一是看見了娘肚子裡有個小弟弟對嗎?”蘇夏至滿懷希望的問道。
一一往前探了探頭,然後仰望着她說道:“孃親穿着衣裳呢,我看不見您的肚子啊,不如您把衣服脫了給一一看看吧?”
“……”這話要是秀才說的,蘇夏至一定會罵他一句‘色胚’!
可這話出自天真爛漫的女兒的口中,蘇夏至只好悻悻地揮手:“娘去給你燒水……”
“恭喜夫人!”一大早聽了這麼個消息,顏夕也替她高興。
知道閔夫人成親日子不短,如今身邊雖然有三個女兒,但親生的只有一個,確實子嗣過於單薄了。因此顏夕是從心裡替她高興!
“夫人您和小姐姐說說話,我去燒水。”說着,不等蘇夏至同意,顏夕已經邁步出了屋子。
到了廚房,打開立在窗前的水缸蓋子一看,裡面已經沒有多少水了,顏夕只好先提了木桶出來打水。
纔出了廚房的門,手裡的木桶就被小武不聲不響的奪了過去。
兩個人的手掌輕微的一碰即可分開,顏夕呆立在廚房裡,如同被雷劈了……
她二十歲了,才一長大就進了宮。
一晃五年下來,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她能見到的都是那些不男不女的公公。
雖然當今陛下是天下聞名的俊俏,還是王爺的時候便以美色動天下,可那樣人物似乎與自己是毫無關係的。
顏夕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機會真正的看到皇帝陛下的龍顏。
倒是和皇后娘娘走的近便,姜皇后會經常讓她繡一些繡品,每次說話都是和顏悅色。
如今出了宮到了閔家,幾個月下來,顏夕早就習慣了這裡的日子。
她甚至覺得閔夫人與皇后娘娘也有幾分相似呢。
而對於閔家的男主人閔嵐笙,顏夕是敬而遠之的。
她是皇后娘娘派給閔家三個小姐的針線師傅,因此更要行得正走的直,不能給娘娘丟了臉面。
恪守本分,是顏夕一直都明白的。
小武紅着臉,低着頭,一趟趟地到後院的井裡提水,再倒進缸裡,不一會兒,半人多高的缸滿了,而立在門口的顏夕還是垂着頭默不作聲。
他偷眼看了看她,見她只是發呆才放了心,於是蹲在竈前燒火:“是要沐浴的對麼?”
小武隨口問道。
“又不是我洗,是小姐要沐浴了。”顏夕像受了驚的兔子,慌亂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你洗,我也給你燒水。”小武實實在在的說道。
“你你你!”顏夕的臉已經紅的要學館爆裂,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呆得木頭一樣的男子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扭頭想往後院跑,想着夫人還在後院和小姐說話,自己這個樣子被她看見了不好。
猶豫間,顏夕的腳步邁出了廚房,卻又茫然的無處可去,她急的真要哭了!
“我……不會說話。”小武眼看着姑娘要跑不跑的,一時也摸不透她的心思,硬着頭皮說道:“我……我就是……”
“你明白了吧?”啃哧了半天,小武說了一句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話,然後眼巴巴的瞅着顏夕,等着人家給他的回覆。
沒想到顏夕暈頭轉向的竟點了頭。
小武驚訝的看着她,以爲自己眼花:“你這是同意了?”
顏夕揹着身再次輕輕地點了頭。
小武楞在那裡,然後忽然擡手重重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嘶!疼……”
有了痛的感覺,那麼眼前的一切便是真實的。
小武興奮的衝到顏夕的身後伸了伸手,還是沒敢碰人家。他傻笑着從廚房裡奔了出去,一轉眼的功夫又連竄帶蹦的跑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個不小的袋子,看着就沉甸甸的。
“給你!”哆哆嗦嗦的牽起顏夕的手,小武把袋子小心翼翼地遞到她的手中。
一會兒的功夫,自己的手被這個男子的碰了兩次,如今他還不撒手的攥着,顏夕的腦袋已經完全亂掉,根本不能正常的思考。
她也哆哆嗦嗦地問道:“這……這是什麼?”
“銀子。”小武看着她,越看越覺得她生的好看,只想着要再做點什麼身子纔會舒服,可究竟要怎麼做,他自己的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
“是我的月份銀子。”他說着話,眼睛停留在顏夕的脣上,直勾勾地看着:“東家這裡管吃管住,一年兩季都給添置衣衫,我一文錢都沒有動過。”
“那……你就攢着吧,給我幹嘛?”回過點神兒顏夕,終於意識到兩個人這樣手拉着手是萬分的不妥,她馬上用力的想要把手從他的大掌中抽出。
小武警覺的合攏了手掌,連帶着那包銀子和她的小手一起扣在了自己的兩隻手裡……
就這麼握着,他都覺得要幸福死了,心裡如同蹦着一直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慌亂的不行,可他就是喜歡啊,摸着顏夕的手,小武再不想鬆開。
“東家說,掙了銀子要給媳婦管着,你不是同意做我的媳婦了?這些銀子當然是你管着……”
“誰……誰同意做你媳婦了?”顏夕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很難細想方纔發生的事情,模模糊糊的只記得自己是點了頭答應小武幫着燒水給送到浴房去,除此之外,好似沒有別的了啊?
“你……方纔明明就是應了我的,怎麼銀子纔給你就反悔了?”
小武確實不會說話,殊不知這種話是最傷人的。
顏夕本來還混亂不堪的心,在聽了這句話之後驟然冷卻,她用力的想要掙脫,而小武就是死死不願鬆開她的手,兩個人力量懸殊,幾次掙脫不開,顏夕忍不住‘哇’地哭出了聲:“你……你欺負人!”
“顏夕……你不要哭!我……銀子我不要了!我……只是……喜歡你啊……”
她哭得一聲高過一聲,小武怕極了,唯恐將東家也驚動了,於是他低頭,用力的堵住了顏夕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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