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劫之下,煞氣瀰漫,靈氣不純,修煉艱難。”
清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張道然睜開雙眼:“劫數之下,紫氣不東來,靈氣難凝聚。”
煞氣,比昨晚濃郁了幾分,午夜的修煉,與清晨的修煉,張道然並沒有多少收益。靈氣之中摻雜着煞氣,張道然最後乾脆默誦道經,這才進入修煉狀態。
推開房門,恆空已經站在房間錢,臉色有些凝重:“道友,昨晚修煉,貧道僅僅驅散那些煞氣,可以說一夜毫無收穫。”
“貧道也是如此,劫難來臨,煞氣影響了修行。”
煞氣能夠影響修行,也能夠影響心智,對於修道者的傷害可以說很大。煞氣凝聚,影響道心,甚至會有魔考。張道然淡淡的看了一眼恆空,最終搖了搖頭走出房間。
張道然轉身下了樓,恆空敲了敲尤一修的房門,還沒有得到房間中的人的迴應,張道然的聲音從樓道里傳來:“不用叫了,一修今日一早就已經離開了旅社。”
“這個一修師侄,昨晚沒有吃飽?這才匆匆到街上去吃飯吧......”追上張道然,恆空笑道:“一修向來老實持重,這一次獨自去買吃的,還是第一次。”
尊師重道,是道門傳統。尤一修撇下師尊獨自去吃飯,這是屬於不敬。恆空感覺尤一修除了年齡較大,還算是一個本分之人,幫助尤一修說了幾句好話。
“他沒有去吃飯...”張道然搖了搖頭:“一修到街上完成自己的心願去了,有六天囫圇之厄。”
妖言惑衆?
被請去喝茶?
恆空苦笑一聲:“道友既然知道,爲什麼不阻止?”
“阻止了,一修道心不通達,心中會有愧疚。不如順其自然,讓他吃些苦頭。”
恆空一陣沉默,問道:“道友應該可以提前通知一聲佛道兩門協會,或許對於這次劫難會有幫助。”
“佛道兩門,不說影響力如何,貧道請他們下山,他們救了這裡的居民,與貧道自己救有什麼區別?”張道然沒有轉身,聲音淡然:“就算說了,貧道也能預料結果,涉及敏感問題,他們是不會下山的。”
張道然道法通玄,佛道兩門皆知。
天地自然,災難大劫,要是張道然所說能夠應驗,佛道兩門協會會有偌大名聲傳世,如果不靈驗,對於佛道兩門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局面來說是一種打擊。
“功德人人趨之若鶩,大劫之下,他們也清清楚楚。參與其中,道門講承負,佛門重因果。改變多人未來,就要改變很多規則,其中利弊,他們也會明白......”張道然轉身出了旅社。
“道友現在去做什麼?”
張道然邊走邊說:“郊區之外,講道說法,有緣人可來......”
“道友還是打算出手了......”
恆空苦笑一聲:“講道說法,影響一人也是影響,也是改變未來。”
“大劫之下有一線生機,貧道幫助有緣人抓住那一線生機。”張道然到了大路上,恆空與張道然並肩而行。
“道友用意貧道明白了,但又糊塗了。”恆空皺了皺眉,苦苦思索,最終毫無所得,只能問道:“一線生機靠自己爭取,道友講道,算不算是強行賜予他們機緣與生機?”
“有些相似,卻又似是而非。生機在他們手中,貧道在郊區沒有人的地方講道,抓住這一線生機,有福源者自會到來。文谷縣方圓數百里,很多市縣都是地震波及地區,人口數百萬,能有幾人有機緣,幾人能抓住生機?”張道然苦笑一聲:“貧道倒是希望來的人越多越好,他們抓住一線生機,是他們自己的福緣。來的人越多,活命的機率越大!”
恆空不再說話,跟在張道然身後,一路行走,到了文谷縣東面郊區。
在一處山坡之上,張道然盤膝而坐,並沒有開始講道。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這纔開始講道。
道經誦讀,張道然與恆空陷入某種境界,聲音傳遍方圓數裡。
到了下午時分,幾本道經全部講完,睜開雙眼,山坡上除了兩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張道然臉色淡然,站起身來轉身下了山。
恆空無奈,第一天嘗試,無人來聽道。距離地震發生,不足六天了。
回去的路上,張道然與恆空隱隱約約間,聽到有人討論地震的事情。
特別是城中村,討論的最多,有的人還手中拿着一張宣傳單:“不會吧,這裡以前是有過地震,也不可能會有這麼眼中的地震。時間還預測的那麼準,科學儀器尚且無法提前預測地震,人豈能未卜先知?”
“這該不會是爲了傳播道門,這纔有了這個道士來這裡信口開河吧。”
有人晃動手中傳單:“還不惜花費錢財打印傳單,看來圖謀不小。”
人們有的質疑,有的乾脆不信:“是真是假咱們無法判斷,執法者自有公論。”
看到張道然與恆空到來,人們閉口不言。等道張道然與恆空走過,有的人指指點點:“被抓的那個道士,與他們就是一夥的。奇怪,那個老道士被抓了,他們兩個還能這樣大搖大擺的從這裡路過?”
“一修師侄被抓了......”
恆空臉色凝重起來,如同人們議論一樣,他們三人是一夥的。一起來到這裡住宿,尤一修傳播地震的事情,他們豈能逃脫的了關係?
“貧道清楚,一修有幾天囫圇之厄,這是命數。”
看着淡然的張道然,恆空問道:“道友給一修師侄的護身符,恐怕地震發生之後,一修師侄也無法脫身吧。”
張道然沒有迴應就已經走進旅館,年輕女老闆古怪的看了一眼張道然與恆空:“真的有地震?”
張道然點了點頭:“六天後,凌晨三點......”
年輕女老闆不再說話,低下頭顱玩起手機。
張道然與恆空離開,女老闆悄悄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沒多久,警笛大作,寂靜的城中村熱鬧起來:“這次可以肯定,這三個人就是一夥的,抓了一個,那兩個也跑不了。真不明白,作爲一個道士,好好修道就是,幹什麼散播謠言?”
旅社門前圍滿了人,熱鬧人人看,越聚越多。地震的事情越傳越廣,相信的幾乎沒有。
“人呢?”
執法者重進旅社,從一樓直衝四樓,隨後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三個房間空空蕩蕩。隨即搜查了五樓,從五樓又查到一樓,依然沒有人影。
“不是在四樓?我在監控中一直看着呢,他們進入房間,就一直沒有出來過......”女子語氣堅定:“房間中涉及隱私,我們不會安置攝像頭,走廊還有旅社四周都有監控。再說了,他們進入旅社,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
年輕女老闆有些疑惑,明明去了房間沒有出來,怎麼會消失了?
有人爲女老闆作證:“我們也看到那兩個道士,一個老道士,一個年輕的道士,進入旅社就沒有出來過。我就在旅社門前賣水果......”
執法人員有些狐疑,開始查看監控。
每一個攝像頭都沒有放過,張道然與恆空果真進入房間再也沒有出來...但是,四樓中,整個旅社都搜查了一遍,沒有看到人影啊...監控攝像頭,也沒有捕捉到他們離開。
“怪事了...”
領頭人有些凝重的說道:“他們一定沒有離開,攝像頭不會騙人,繼續搜查!”
......
而此時在警局,尤一修正在被審問:“爲什麼傳播謠言?”
面對執法者的嚴肅,尤一修雙眼一閉:“貧道沒有散播謠言,這是真的!你們務必相信貧道,還有六天,可以確切地說,第六天夜裡凌晨三點,地震就會發生。是大地震,傷亡極大,提前預防,能夠減少傷亡。”
執法者面面相覷,最終搖了搖頭:“帶下去吧......”
“只說了姓名,在三清觀修道,謠言是他自己傳播的。無論如何審訊,都問不出別的,這個老道士只是說着重複的話,地震真的要發生了。郝隊,要不要上報?”
有警官拿不定主意,這件事情玄乎,這位老道士,很是激動,一口咬定謠言是他自己傳播的,還要他們相信這是真的。提前預測地震?
沒有人會直接選擇相信。
“這如何相信?這位道長該不會修道修傻了?”一位警官轉身走出審訊室:“這件事情不需要上報,審訊出來結果,再上報也不遲......”
牢房中,尤一修苦笑不已:“師父說得對,這件事情無憑無據,沒有人會相信。貧道說的是真的,卻被當成謠言,身陷囫圇...師傅應該猜到了,這枚護身符......貧道知道用處了。”
地震來臨,尤一修將會無法脫身!這枚護身符,是保護他生命的。
“貧道恐怕是連累了師傅......”
當地震傳言四起,作爲同夥之人,一人被抓,其餘兩人又豈能倖免?
郊區之外,恆空與張道然並肩而行:“道友說的有緣人,卻報警抓道友與貧道。”
張道然默不作聲,走到昨天講道所在的山坡,俯視文谷縣城:“這是正常反應,善惡相遇都是有緣......在這裡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