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生這麼大的氣?”秦霄在地上翻滾了幾下,爬起來後在脣角抹了一下,一抹血色染紅了他的白色袖子。
“你打擾我和他們玩耍了!”東池漓氣憤憤地說,實際上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氣氛什麼了,她並不是那種聖母心態的人。
秦霄淡淡道:“我看你跟他們玩得挺開心的,我知道你會讓葬虎白蹄下去救他們。”
“那如果茵茵在睡覺呢!”東池漓有些搞不明白秦霄究竟是抱着一種怎樣的心態同她相處了,難不成就因爲她討他厭惡,所以要做出這樣讓東池漓覺得手腳忙亂的事情?
秦霄沒再說話。
莎莉嘉走過來,一板一眼地教訓秦霄,讓他以後再也不能這樣。
郭易海和周揚好一會兒才緩過氣,將身上那股顫慄的感覺掙脫掉。
郭易海對東池漓道:“剛纔我們那樣對你,你爲什麼要救我們?”
“救就救了,還需要那麼多理由?”東池漓白了一眼二人,也沒給什麼好臉色。
二人面面相覷一眼,異口同聲地對東池漓說:“謝謝。”
東池漓的心頓時就軟了下來,她看着二人說道:“你們爲什麼要努力去衆神隕坡?”
他們的答案都差不多,想要強大,想得到万俟清瀾的注意。
東池漓冷笑道:“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你們可遇不可求的,就算你們兩個強大起來,万俟清瀾也未必會注意到你們,因爲她的目光從來都不在你們的身上。但是隻要你們強大起來,將來未必不會遇上比万俟清瀾更出色的女人。万俟清瀾只有一個,比她出色的女人,卻有無數個。”
郭易海和周揚似懂非懂。
東池漓淡淡道:“這麼說吧,如果你們兩個都非常出色,万俟清瀾成功注意到你們了,但是他們會跟你們誰走?”
“當然是我!”
郭易海和周揚異口同聲地說,當話音剛剛落下,他們就看着自己,大吵大鬧了起來。
“是我的,清瀾學姐是我的。”
“明明是我的!”
“行了行了。”東池漓喝止了二人,揮了揮手道,“難道剛纔我說的話,你們還不夠明白嗎?万俟清瀾永遠不會注意到你們,但是隻要你們強大起來,比万俟清瀾出色美貌的女子,你們要什麼沒有?自身的強大,不需要受任何人的羈絆。”
周揚噘嘴道:“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比清瀾學姐更出色的女子!”
東池漓忽然狡猾地笑了一下,將目光放在一旁的東邊月身上,揶揄道:“奇怪,我不是聽說東邊月美貌天下無雙,令天元學院諸多男學生傾心嗎?”
“她?”郭易海聲音提高,突然鄙夷地說道,“剛來天元學院的時候差點被她騙了,那女人脾氣臭得很,別說沒有清瀾學姐漂亮,就算比清瀾學姐漂亮,我們也不會喜歡這種女人。”
周揚贊同道:“就是,嬌縱得很,不就是家裡有錢,搞得自己跟什麼似的,看到就煩。”
東池漓豎起了大拇指,同意道:“看來你們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加油,我看好你們,你們一定能成爲倨傲一方的存在。”
“彼此彼此。”郭易海和周揚哈哈大笑着,“原來東池漓是個這麼有意思的人啊,你也不喜歡東邊月對不對?那些喜歡東邊月的人,一定審美觀有些問題。還不如喜歡溫緒、南笙離,左思雲或者葉向彤呢,可惜,溫緒和南笙離都被學長們……哎。”
“你們瞎說什麼呢?小心我放魂獸咬你們啊!”溫緒一聽,握着拳頭氣憤憤地喊着,她什麼時候跟哪個學長怎樣了?都是莫雪燼那個混蛋,成天纏着她!
翼天蝠上的人,都是笑了,唯獨東邊月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
翼天蝠重新飛上了正常的路線,經過一天的飛行,便已經靠近了衆神隕坡的邊緣。
此時,這裡是橙紅色的天空,血雲翻涌成浪,不時有紅雷震耳欲聾地響徹在天際,偶爾落下一道令人毛髮豎起的落雷,炸起一地土石飛濺。
衆神隕坡的邊緣,似乎因爲常年交戰,遙遙看下去,地上血紅一片,大地由紅土鋪就而成,有鮮血從土石之間溢出,寂靜地流淌。
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着每個人的心肺,甚至連空氣中都充斥着血液的味道。偶爾一滴冰涼落在臉龐上,伸出去抹,抹下來的卻是血雨。身上月白校服,已然是斑駁着一點點的血暈。
“真是個充滿戾氣的地方呢。”
東池漓捻了捻手中的血點,望着更遙遠的東邊,淡淡地說着,現在還只是在衆神隕坡的邊緣,就已經是這般場景,如果深入到魔靈屏障周圍,又該是什麼樣的驚心動魄?會像浮生圖錄裡描述的一樣,有隨時讓人化爲齏粉的危機麼?
“都給我站起來!”莎莉嘉驀地非常肅穆地命令了一聲,“這裡喪生過多少我們的同胞,不能讓他們的英靈瞧見你們懈怠的模樣。”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雖然內心恐懼,可是他們的背後是千千萬萬的靈域子民。在這種時候,他們也只能拋棄所有的前仇舊恨,迎着獵獵腥風,肅穆而立。
翼天蝠又飛行了半天,便因爲恐懼,而無法再深入飛去,它落在了衆神隕坡的邊緣。前方不遠處,有一些簡陋破敗的木屋。
衆人跳落,踩在由無數鮮血染過的大地上,放眼一望無際的紅土地,腦海中可以想象這裡曾經有過怎樣的驚天交戈,內心一陣悸動,甚至有眼淚想要從眼角滑下。
“走吧。”莎莉嘉走在前面,一向孟浪的她,嚴肅得讓人有些不適應。
空曠的紅野上,只有微弱的腳步聲響起,遠遠地傳遞開去。
前方憧憧人影,是其他三個年級的學生,他們低聲地討論着,甚至還有微弱的談笑聲,他們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雖有心存畏懼,但是亦有心理準備。
“親愛的學弟學妹們,你們來了!”莫雪燼高高地舉起了手,衝東池漓等人興奮地高呼着。
東池漓想扭頭裝作不認識他,怎麼會有這麼逗的人呢,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
可是,就在莫雪燼的身邊,和氏堂正含笑望着自己,雖然戴着面具,可是東池漓能夠想象,面具下的笑顏。
她不想移開目光,便對和氏堂還以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