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過去吧。”
祝融的聲音再次傳來,前方鋪天蓋地的火焰中,霍地被分開一條窄小的通道,而諸神祇則被兩邊的火海攔截在了遠處,絲毫不敢靠近。
烈樹都一臉陰沉地看着這漫天的火焰,他身上的融黎火,原本是至火的存在,可是在面對這樣絕對的實力下,連他的融黎火都掀不起半分浪來。他只能同寒局一樣,遠遠地躲開,心中自然是不滿的。
“謝謝祝前輩!我們走!”東池漓衝着祝融的背影感激地點了點頭,旋即迅速地朝那窄小的火道內衝了過去。
熾熱的氣息迎面而來,火辣辣的,東池漓感覺自己的皮膚彷彿都要皸裂了一樣。
不過,當她衝入了那火道之後,熾熱的感覺反而倒減緩了,看來是祝融刻意而爲之的,讓諸神祇以爲這火道內的溫度更高,從而不敢來攔截東池漓等人。
“過來。”東池漓回頭對童濤、何惜君招了招手。
他們兩個點頭,很快也掠了過來,只不過衣服險些被點燃了起來,東池漓連忙用玄寒水爲他們滅火,不然在這裡將衣服燒掉了,別提得有多尷尬。
一落和藏夢人幾乎是沒有阻攔地就進入了火道。
“走吧。”東池漓轉身,朝着火道的伸出掠了過去,火海在兩側遮擋了神虛天,衆人的眼中只剩下無盡的火光,還有最前方的那一點紅光。
離白光越來越近了,那紅光也就從一點小光芒,漸漸地擴大成了一個巨洞,赫然就是通往地星的入口。
當東池漓五人站在地星入口的時候,身後的滔天火焰終於完全撤了回去,但空氣卻依舊悶熱無比,沒有因爲火焰的退卻而減溫。
諸神祇虎視眈眈地望着東池漓五人,心中非常的不爽竟然讓他們去到了地星入口,不過此時也是無計可施了。早知道就該讓域中派一些心緣神巔峰的神祇來的,也不至於現在被祝融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東池漓回頭,目光落在了寒局的身上,嘴角略微勾了起來,既然寒局在這裡,那地星裡面也就有月夜真域的渡劫神吧?不知道,這些月夜渡劫神是否在眼前的這顆地星內呢?
“似乎有些好玩呢。”東池漓輕笑了一聲,旋即在寒局不滿的目光中,朝着紅洞一躍而入。
嗖嗖嗖——
五道身影在天空中迅速地自由下墜,衣袍被倒灌而上的風掀得獵獵作響,聲音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東池漓猛地停住了身形,一股強烈的躁動從自己的四肢百骸迸發了出來,她渾身發着抖道:“我的生劫好像要發作了!該死,這地星怎麼會是這樣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確實,這顆地星異常的詭異。
天上懸着一顆紅色的太陽,鮮豔刺眼的光芒從天際揮灑而下,天空漂浮着的,全是血色的雲,它們就這麼飄在原地,半天不曾變幻一絲形狀和距離。
這顆地星,沒有風。
就算是有,也是那種極爲微弱的風,弱到人根本不易察覺。東池漓他們還是得散出神識,才能捕捉到一縷一縷的風在發間溜了過去。
一顆血紅色的地星,沒有任何的生氣。
極目四周,只有看到乾燥的紅土地,沒有任何的植被,連一株小草都沒有看到。土地高低起伏,綿延地伸展了出去,混着到處的血色,給視覺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一條血紅色的河流在遠處靜靜地淌着,靜謐得連一絲漣漪、波紋都不曾蕩起,如果不是童濤往河面上擊了一掌,掀起了血色的浪花,那河流就跟一面鏡子似的。
一條不會流動的血河,沒有任何的生氣。
真是一個極爲荒涼的地方啊,諸人看着看着,竟覺得心中異常的傷悲、壓抑。耳邊明明沒有來自這顆地星的聲音,可卻莫名地彷彿有一名女子在自己的耳邊唱着低沉而幽怨的歌,如怨如訴,讓人鼻酸目澀。
“這是什麼鬼地方!”東池漓低低地呢喃着,拼命地搖着頭,轉眼間,她的手上竟然出現了一大把植物的東西。
“來點生機,生機……”她囈語着,就渾身顫抖着蹲了下去,
童濤驚道:“東姑娘的生劫果然發作了,她竟然要在這死地一樣的地星種植物!”
“別讓她種!”一落忙要過來拉住東池漓,豈料東池漓剛一被一落拉住,她的手就抖了一下,那些種子全部都灑了下去。
種子剛一落到地上,就被一縷紅染了上去,很快,那種子就開始融化,融進了紅土地中。
這一幕讓東池漓的眼眸猛然一縮,彷彿有人扯斷了她腦中的一根筋,劇痛從她的腦海中傳了出來,她整個人就要陷入癡狂。
“該死。”一落忙扯出了一縷布,在東池漓的腦袋上牢牢地捆了一圈,並且低喝道,“別把你的神識探出來,別看!”
然後一落將東池漓推給了藏夢人。
藏夢人二話不說就將東池漓背了起來,輕聲道:“不看就好了。”
東池漓沒有將神識探出去,雙手環緊了藏夢人的脖子,乾澀道:“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蠶食我的皮膚。”
童濤同意道:“對啊,我也感覺我的皮膚麻癢麻癢的。”
“是死氣。”一落沉悶的聲音傳進了東池漓的耳朵,“這顆地星到處都充滿着無形的死氣,如果是普通人進入到這顆地星的話,就會被死氣吞噬,融入到這片土地中。即便是半神,也很難發現這些死氣在吞噬他們的生氣。若非我們現在都是渡劫神,恐怕也在這顆地星呆不了多久,儘快找到彼岸花,離開這裡。”
“原來如此。”東池漓點了點頭,所謂眼不見心爲淨,東池漓沒有看四周的環境,神識也沒有放出去,心情果然平復了很多。而且藏夢人身上冰涼的氣息,也在促使她迅速地清醒過來。
何惜君道:“那我們快走吧。”
說話聲、腳步聲,總算讓東池漓的聽覺世界生氣滿滿,不再那麼難受了。
“把你的嗅覺也閉塞起來吧。”藏夢人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東池漓沒有任何的疑慮,就這麼照辦。
童濤忽然大叫道:“靠,怎麼有這麼重的屍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