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三件套”的攻擊相繼發動,真君頭痛欲裂,心語法身祭出的金葉和戒刀,相繼擊中他的肉身。
和尚收回佛光,金梓鳴則演繹“狂沙”、“颶風”和“黑夜”,三道場域融合,漆黑的夜空中,飛沙走石。
這次襲來的,是金色噬金蟻,它們啃噬長矛,而高溫融化的螞蟻,與雙方毒氣,以及匪首的靈氣發生反應,將後者消耗一空。
真君的攻擊與防守頓時出現破綻,和尚的金鉢激射而出,擊穿護體光罩,砸在胸前,骨頭碎裂的同時,內臟亦被損毀。
“火龍斬”緊隨而至,紅色巨龍與冷月先後命中賊子,匪首的肉身炸開,變爲兩段。“遁去”再次出擊,帶走對方的兩成魂力。
“一鼓作氣,斬殺此獠。”心語大師喜出望外,他全力出手,殺向剛剛完成拼接的真君。
他不知道的是,隊友已起二心。金梓鳴擔心與這方世界沾染上因果,哪敢擊殺此人,他的戰鬥風格,變得雷聲大,雨點小。
看上去聲勢極大,一旦與敵人遭遇,就成了不痛不癢,他的目的,只是讓對手知難而退。
瘦高個真君終於怕了,雖然不清楚這位強得離譜的合體大圓滿爲何突然“溫柔”,但他明白,若繼續戀戰,凶多吉少。
☢ ttκΛ n☢ C〇 他是果決之人,竟化作一股妖風,逃離自己的戰圈,竄向下方,雖倉促出手,仍重傷一名長老和客卿。
他抓起兩名心腹,大呼一聲:“風緊,扯呼!”,便率先逃入密林,眨眼消失。
匪首一撤,隊伍頓時分崩離析,紛紛鼠竄,但尼姑既心慈手軟,又缺乏實戰經驗,只要自身無虞,便放任敵人逃跑。
莽漢看向“老祖宗”,發現那廝運氣不好,被兩名厲害的長老死死纏住。
“唉”,他在心中嘆息,俯衝而下,擊飛數名劫匪,“狠狠”一腳,將金鳴踢入空中,朝森林飛去。
他用的自然是巧勁,那傢伙落入林中,毫髮無損,嘿嘿一笑,明白是高人解圍,不敢立即去招呼手下,趕忙先行脫身。
金梓鳴在戰場遊走,他不敢擊殺匪徒,在挽救必死弟子之時,亦害怕因果糾纏,或產生平行世界。
戰鬥漸漸平息,多數歹徒逃掉,只有三成被擊斃或俘虜。
心語大師來到莽漢身旁,疑惑問道:“金師弟,爲何放走那名匪首?”他自然看出,同伴未盡全力。
“我剛加入靜慈庵,正學習佛法,對於‘不殺生’和‘慈悲爲懷’,深以爲然,故而手下留情。”他口是心非地答道。
“師弟糊塗啊,經文不能呆板理解。不過,你剛剛接觸佛法,難以圓通,亦情有可原。
我與師弟一見如故,待我穩定修爲,找個地方,把茶言歡,與你好好講講佛理。”心語和尚很熱情,存心結交。
莽漢見他就心煩,自然想早早逃離,“師兄先去穩固修爲,這是大事。我得立即護送弟子去小懸寺,然後回東蕪洲參戰。
如若有緣,定然能在戰場,或者在戰後,與師兄再會,那時再請師兄耐心教誨。”
“唉,兵荒馬亂,身不由己,也罷,有緣再見。”和尚告辭,與靜吾招呼一聲,躍向空中,轉瞬眨眼。
場中弟子,或癱坐在地上,或救治受傷同門,或在依偎着哭泣
靜吾上前,誠摯道謝:“今日全虧沈護法和心語師弟,否則難逃此劫。”
“我是庵中的一員,師姐不要見外。”
“怎麼處理符籙?”
莽漢冷冷地看向劫匪,眼中無一絲“慈悲”,“收繳兵刃和納戒,擊成重傷,扔在這裡。”
“這?.”
“可以讓客卿處理。”
“好吧。”靜吾勉強答應。
“隊伍原地休整,明早出發,請師姐安排好警戒之人。”
這一戰,靜慈庵隕落幾十人,衆人在悲悲慼慼的氣氛中,熬到天明。此後的行程,再無波折,數日後,順利入駐小懸寺。
這座臨海寺廟,佔地極廣,輕鬆容納這支隊伍。爲防止歹徒報復,除原有的護寺大陣,又添加靜慈庵帶來的兩個大陣,變得固若金湯。
莽漢只待一天,便等來靜塵的傳訊:
“佛興界攻破鴻青界壁,殺入東蕪洲。按修真聯盟的指令,千佛島一系開拔,駐紮於富方城外,暫時還未遇敵,護法可來此匯合。”
他前去辭行,“染衣,我要去前線,你別離開小懸寺,外面太危險。”
“護法,你也要小心,如果不敵,先保住自己。”
“你說得很對,打不過就跑,是我的座右銘。”小尼姑此話,引起他的強烈共鳴。
“呵呵,那就好。”
“這個儲物戒指,你拿着,裡面有適合你的功法和武技,足夠你修煉到元嬰期,甚至大乘境。
另外,還有足夠的靈石,以及保命的符籙、丹藥和陣盤等。”
“我,.,我怎麼好意思收如此重禮?”染衣羞澀說道。
“就算那名劫匪,我都給了那麼多,你作爲‘晚輩’,自然應該更多,這才合理。”
小尼姑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這才心安理得的收下。
“你在修煉這些秘笈時,先自行琢磨,實在不明白,就記下來。我兩年後回來,再指導你一段時間,就去星空遊歷。”
“好的,謝謝你!”
二人互道珍重,金梓鳴本想輕撫伊人,念及對方是祖宗,趕忙忍住。
他向月崧城趕去,抵達後立即傳送,中轉兩次,到達中盛洲東部,正欲最後一次傳送,卻遇上麻煩。
“我買一張去東蕪洲富方城的票。”
“富方?,嗯,不行,那邊已經開戰,傳送陣停止使用。”
“什麼?”
“不僅是富方,東蕪洲有不少城市,都已無法過去。”
“那你幫我看看,富方城附近,還有哪裡可去,越近越好。”
“嗯,.,只有去烏月城,超級大派黑魔門的所在地。”
莽漢當日便傳送過去,城中雖氣氛緊張,卻井井有條。他直奔瑞金閣,前去打聽消息,“副管事,我想知道最新的戰局。”
“雙方參戰的半仙和地仙,還留在界外,佛興界攻破界域後,兵分三路,戰局暫時僵持。”
“千佛島的隊伍,原來駐紮在富方城,現在去了哪裡?”
“準確的調派信息是機密,我不知道,但富方距此不遠,據說近期吃了敗仗,我軍已退至黑月城外。”
“啊,就在這裡!知道具體位置嗎?我要去報到。”
“不清楚,還請您見諒。”
金梓鳴趕忙出城,一番打聽,得知千佛島一系駐紮在西北山區。靠近後,正準備聯繫庵主,卻收到對方留言。
他按照指引,找上門去,很快見到靜塵。
“沈護法,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來,我還擔心你找不到隊伍。我還未收到靜吾的傳訊,正心裡着急,那邊的情況如何?
“遇上一夥劫匪,有點小傷亡,大部隊已順利抵達小懸寺。”
“唉,界域存亡之秋,居然還有宵小打劫。”
“戰後再清算吧。庵主,戰局如何?”
“外族分三路挺進,寒隱寺和黑魔門負責中路,北面由逍遙宗和慧劍閣阻擋,而南面則由星光宗和洪荒洲把守。
北邊戰事膠着,南面我方佔優,但在中路,敵人投入重兵,我方節節敗退,只好向聯盟求援。”
“靜慈庵的損失大嗎?”
“吃了一場敗仗,損失有兩成多。”
四日後,敵軍殺到,莽漢首次見識到佛興界聯軍的強大,他們雖穿着各異,卻紀律嚴明,殺伐果決。
金梓鳴只是一名觀摩的過客,既不想拼命,也不願隨意殺戮,牽涉因果。他只是全力護持同門,把“慈悲爲懷”演繹到極致,比僧人還佛系。
千佛島的戰陣,面對悍不畏死的衝擊,堅持不到三天,便被攻破。衆僧艱難突圍,在黑魔門的支援下,退入黑月城,依仗護城大陣,嚴防死守。
外族也不急於攻擊,他們駐紮在城外,等待從其他線路合圍而來的友軍。城內終於慌亂起來,魔修唯有鐵血懲治,方纔控制局勢。
又過去七日,佛興界聯軍發起總攻。城牆上,正魔兩道的守軍嚴陣以待,當莽漢見到敵軍統帥,那種震驚,簡直無以復加。
“是巨魔達褚!他居然是這個時代的人物,難道,他就在這一戰隕落?”
他詢問附近的黑魔門首領, “衛兆真君,請問巨魔的修爲如何?”
“達褚是大乘境大圓滿的巔峰,距離半神魔,僅一步之遙。”
金梓鳴心中“咯噔”一聲,“沒錯,巨魔死時,就是這個境界,看來黑月城之戰,鴻青界會勝。”
他原本有一些氣餒,已在考慮如何撤退,如今知道結局,頓時有了底氣。
達褚赤裸上身,顯得魁梧雄壯,他一聲令下,攻城開始。一羣真君與大能出列,齊齊掏出一個暗金色的喇叭型法器,開始吹奏。
魔音縹緲,低空中出現黑雲,與水氣融合,旋即變得扁平起來,形成一張巨幅“幕布”。
黑布向前伸展,碰觸到護城陣法的外壁,頓時緊貼上去,向四處蔓延。“幕布”上的劇毒,將屏障燒出青煙,厚度迅速變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