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蘇的府邸乃是靠着越國王宮不遠,佔地數十里之廣,府中家將謀士數千,僕役丫鬟上萬,另外還有專事伺候公子蘇本人後院妻妾的太監三百,再加上三千護衛軍,整個公子蘇的府中人數已經是超過了兩萬還多。
各國王室都有規定,不論是世子還是公子,凡是年歲超過十八歲的都要搬出王宮居住,由國君賞賜其府邸,可以自行收編家將,府中一切開銷都由各國王宮支付,直到被外派到封地爲止。
公子蘇顯然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人,別看其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其實已經是年過五十而有餘了,只是修行的乃是儒門之法“修身養性浩然訣”,所以纔看上去如二三十歲的青年一般。按說,年過五十的公子蘇早已到了外派封地的時限,但公子蘇卻利用種種手段依然留在了越國國都大越城,其心所某隻要是聰明者都能猜得一二,只是這公子蘇也確實是深受越國國君喜愛,所以誠心與其爲難者也不多,除了越國世子忠與他手下的那些人之外。
剛回到了公子蘇的府上,立刻就有四人出來迎駕。這四人乃是一老者兩中年和一個青年,老者身着儒者長衫身材修長面目清瘦,眼中暗藏神光,一身氣機隱而不透,修爲隱隱然已是初級的天仙級別;那兩個中年都是一身武者打扮,身上威猛的氣息隱然流露,都有武仙以上的修爲,一人體內隱透金光,另一人體內則隱透紅光;最後的一個青年則是面目冷然,身上氣機流轉不休,一股紫氣隱然環繞,一看就知乃是出身某個道門派系之中,修爲也在合道之境,也算得上是擁有地仙神通的高手了。
這四人的突然出現可是大大的嚇了薛懷華一跳,倒不是因爲這四人的修爲有多高深,而是因爲這四人之中竟然有兩人乃是現實中的玩家,這纔是讓薛懷華心中大感震驚的真正原因。
經過一番介紹,薛懷華總算是對這四人有了簡單的瞭解。那老者乃是儒門在越國開辦的月舍書院的院主,同時也是公子蘇的授業老師,一身儒門術法非同小可,在公子蘇的陣營當中差不多算得上是第一高手了。兩個中年武者,一個出身大夏國太林寺,修持的是佛門外門武技神通,另一個則是出身越國一個小教派拜火教,修煉的乃是離火神功。至於最後的那個青年,正宗的道門中人,只是出身哪家道派卻不明說,而且神情看上去異常的高傲自信,就算是面對公子蘇也是淡淡的點頭還禮而已。
這四人之中那出身拜火教的中年武者和出身道門的青年都是現實中的玩家,其身上流露出來的玩家氣息任何一個人都能感受的出來。除此之外,薛懷華在將神識籠罩在整個公子蘇的府上一放一收之後,更是發現了不下於五百餘個現實玩家存在,這些現實玩家幾乎都是以家將的身份住在公子蘇府上,實力也都不弱,最差的也是先天好手。
進了府邸之後,公子蘇爲薛懷華專門準備了一場盛大得晚宴,光是陪侍之人就有上百,其中不下二十多個現實之中的玩家,而且還是公子蘇府上五百多玩家中實力最靠前的一批,個個修爲都在化神中後期以上,就算是在現實中也應該都不是弱手。爲首得兩人正是先前出來迎接公子蘇的那兩個現實玩家。
當然在“修行”世界中人看來這些所謂的玩家都屬天外之人,乃是得天眷顧個個擁有不死真靈的天寵兒,雖然實力都不是很強,但卻個個潛力無窮,能殺不能滅,所以一般都不會有人輕易與之爲難做對,同樣,因爲玩家的這種讓任何修行世界中人都要妒忌的能力也使得一般人更不會刻意的與之交好。畢竟,妒忌也是一種仇恨的來源,更是隔閡的天然屏障。
不過玩家自有玩家的圈子,既然與周圍人格格不入,那這二十多個現實玩家也就很自然的聚集在一起,自顧的吃喝起來,還時不時的放聲大笑高談大唱,說一些外人聽不懂的淫詞小調黃色笑話,與公子蘇其他的門人食客倒顯得的迥然不同。
這場晚宴直進行了三個多時辰,席間公子蘇也是妙語如珠豪爽暢飲,幾乎照顧到了席上的每一個門人食客,特別是薛懷華和那二十多現實玩家。薛懷華自然是因爲其現在代表的劉小將軍的特殊身份,所以受到了公子蘇的特別看待,而那些現實玩家爲什麼會這麼受公子蘇的看重卻不得而知了。
薛懷華心中冷眼旁觀,表面上一直表現的畢恭畢敬,在公子蘇的勸飲下倒也喝下了不少水酒,同時就着面前的美食更是大口的吃喝,只有對那些*的美女舞娘敬謝不敏了。畢竟這個時候那龍猿大將還在大越城外虎視眈眈,而大越城中的傳送陣又被關閉不能使用,薛懷華自認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即使看着眼前的這些美嬌娘心中不自覺的泛起陣陣漣漪卻也不敢輕易放浪。
華燈初上,深夜慢慢降臨,公子蘇府上的宴席也終於進入了尾聲。衆多門人食客很有默契的紛紛退出,就連那鬆智和尚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大廳中僅剩下了三人,公子蘇、薛懷華和那面色肅穆的清瘦儒衫老者。
薛懷華本欲離席而去,到自己如今俯身的劉正啓家中看看,順便避避龍猿大將的風頭,但公子蘇卻是再三挽留,不得走脫,最後乾脆也不多想了,留就留吧,也不怕這公子蘇能吃了自己。反正現在的身份是大越國劉大將軍的兒子劉正啓,公子蘇的本意就是要拉攏此人,不管好壞都與自己沒有多大壞處,現在不妨虛與尾蛇,有什麼要求都答應了他就是,只要過了數天徹底逃脫龍猿大將的追殺之後,自己便即刻遠離這大越都城,到時候公子蘇再想要找人那可就沒地方找了。
心中想開了之後,薛懷華也就隨着公子蘇怎麼擺弄,他讓吃就吃讓喝就喝,唯有不近女色罷了。
公子蘇看在眼中,心裡不覺有些欣喜,自己往日數次與這劉正啓接觸試探都被其客氣的拒絕,不想今日竟有如此大的進展,難道真是天祝我也,事情有了一線轉機不成。
大廳中酒席撤去之後,公子蘇更是力邀薛懷華入其後室觀看一宗寶物。薛懷華本就無所謂,也就沒有拒絕,直跟着公子蘇走進了其府邸的深處,隨行的也就只有那清瘦儒衫老者一人而已。
到了後院一間書房之後,清瘦老者隨即止步不前,自顧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去。公子蘇也不以爲意,只是對那老者點了下頭,然後含笑對薛懷華說道:“劉小將軍,還請這邊隨我來。”
說完之後,公子蘇蘊含深意的一笑,舉步走進了書房的內間。薛懷華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心中一動,眼角微微掃了一眼端坐在那裡不動的清瘦老者,這才快步跟在公子蘇身後走了進去。
書房內間卻是一個小臥室,同樣堆放了不少竹簡以及各種書籍,最內側的一面牆壁上還掛着一副一人多高兩尺來寬的山水畫,畫中不見一個人影,反倒是羣山環繞着一座由數十層樓閣形成的大殿。整幅畫的表面都有一層淡淡的雲光浮動,內中的羣山似乎在依據某種規律轉動着,就連那被包裹着的數十層樓閣殿宇也是忽明忽滅閃動不休。
薛懷華現在的靈識卻也不弱,只是一眼掃過,立刻就明白了這一副山水畫其實乃是一個禁制法寶,內中自有空間,存人禁物都可在一念之間。只是不知這法寶的威力如何,薛懷華心中暗自有了警惕。
公子蘇伸手指着牆壁上掛的這副畫,似乎有意的對薛懷華解說道:“劉小將軍請看,這就是‘羣山抱朴圖’,乃是月舍書院的三大鎮院法寶之一,內中可是令藏天地乾坤啊!只是自從老師將其送與本公子之後,我卻一直將其當作了收藏珍寶的密室來用,倒真是有些明珠暗投了。呵呵!劉小將軍可願隨本公子進去一觀?”
說完之後公子蘇一臉希翼的看着薛懷華,眼中光芒閃動,似乎心情頗有些不平靜。對於他來說,這次可真是一次大膽的試探了,如果眼前的這位劉小將軍肯進入“羣山抱朴圖”,那麼一切都好說,就是花費再大的代價也無所謂,只要劉小將軍能夠代表他的老子站在自己這一邊就可。如果他不願意進入的話……公子蘇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殺機。
薛懷華眼底閃過猶豫,不自覺的踏前了兩步站在了那副“羣山抱朴圖”前面,伸手在那畫面之上撫mo了兩把,一種奇特玄妙的觸覺讓他不由得心中猛然悸動了一下,腦海中也翻騰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回頭看了一眼臉色不斷變換的公子蘇,薛懷華忽然一笑,退後了兩步之後,恭謹的說道:“既然是公子相邀,小將當然是要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子蘇眼睛一亮,隨即哈哈一聲大笑,連忙上前抓着薛懷華的手臂激動的道:“劉將軍此話見外了,走,陪本公子一同看寶貝去,本公子今後必不辜負小將軍今日的情誼就是。”
薛懷華淡淡一笑,自覺的後退了半步,道:“還是公子先請,小將定當尾隨翼後就是。”
“哈哈,好好好。”公子蘇也不以爲意,上前一步,雙手對着那“羣山抱朴圖”一連打出了百多手的禁制法訣,隨即一道濛濛白霧形成的通道從那畫中延伸了出來。
“小將軍,請,隨本公子來。”公子蘇當先走進了白霧通道之中。
“公子請。”薛懷華眼中透出詭異的笑意,緊跟在公子蘇的身後走進了畫中。
白霧通道在薛懷華踏入之後立刻消散,化爲一團白色的雲霧如溪流歸海一般回到了畫中,只不過在中途之中忽然一頓,隨即猛烈顫動起來,強烈的元氣波動讓外廳書房的清瘦老者都驚動了。好在只有片刻的耽擱,那白色雲霧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迴歸到了畫中,同時一個清晰的人影出現了那畫中的一層樓閣之中。
清瘦老者驚疑的站起身來,在書房之中謹慎了來回走了幾圈,終是沒有踏入書房內間,想了想,最後還是安穩了坐了下來,只是眉目之間隱隱露出一絲憂慮和不解,眼睛開始不時的望向書房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