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來!來!來!小子!你且近前來!”
那丁家老祖,雖然不過是一團魂體,卻熱情地招呼着蕭勉。
蕭勉一愣,但還是言聽計從,來到了盛放着丁家老祖屍體的棺柩邊上。不等蕭勉動問,丁家老祖的魂體,已經盤旋在一截水潤晶瑩的竹節上,載浮載沉,忽上忽下。
“小子!你可知此是何物?”
“晚輩孤陋寡聞,還請老祖解惑!”
“嗯!此事說來,卻是我等八脈始祖的一番良苦用心!世間萬般靈材,絕大部分都會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便是那頂階法寶,只要沒有誕生靈胎,不能自主修煉,長時間無人祭煉,也會蒙塵於微末。也有東西,卻是時間越長越珍貴的!”
“比如——靈植?”
“不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有悉心的呵護和充足的能量供給,一株不怎麼起眼的靈草,也會成長爲不世至寶!”
丁家老祖這麼說着,突然大殿正中心處的頂部,有一道金光投射下來,金光分成八股,分別澆灌在八尊棺柩上,因爲其他棺柩封閉的關係,蕭勉看不真切,唯有眼前那道金光,衝入棺柩之後,便被那截竹節吸收,那竹節更是陡然一顫。
顯然,這便是丁家老祖所謂的能量供給……
只是,丁家老祖這是想幹什麼?
“不用懷疑!你既然能進入雷冢,便是妖尊欽定的隔代傳人,我八脈傳人忍辱負重數千年,唯妖尊之命是從。你既然是妖尊傳人,便是我等的少主人!這截水晶竹,是你的了!”
“水晶竹?這……晚輩豈敢奪前輩所愛?”
“哪來那麼多廢話!?說是給你的,自然便是給你的!這水晶竹,乃是八階靈植,功效獨特,年份悠長,你能得到它,足見你福緣深厚!”自顧自的,丁家老祖繼續說道:“不光本座的水晶竹,其他棺柩中,同樣有不下於水晶竹的靈草靈花,你若願意,那些寶貝都是你的,誰叫你是妖尊傳人?”
妖尊傳人?
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即便那丁家老祖真的因爲自己是妖尊傳人,纔將水晶竹送給自己,但若他得知自己不是妖尊傳人,豈非誤事?
“小子!本座不管你是八脈之中哪一家的後人,但是其他七個棺柩的某一箇中,就存放着你祖先的屍體、封存着他的魂體,就算不爲了寶貝,你就不想見一見自己的祖宗?”
“……,還請前輩稍帶!等晚輩先收取了這一截‘水晶竹’才說,前輩,沒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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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你就快點!”
“是!”
當下,蕭勉着手收取那截水晶竹。
既來之則安之,其他不論,先將這水晶竹收入囊中再說。
不片刻後,蕭勉來到了另一尊棺柩前。
就在那丁家老祖躍躍欲試的期待下,蕭勉打開了棺柩。
而後,他便見到了另一具屍體,見到了另一個魂體……
一番大同小異的言談之後,蕭勉從第二個棺柩中收取了一朵名喚“火雲梅”的八階靈花。
照看火雲梅的老祖,乃是譚九指的先人。
看那屍體的模樣,果然和之前在風恆殿中見過的那位靈能幻象一般無二——只是蕭勉和譚九指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就和這恐怕連譚九指自己都不認識的先人,更沒有交集。
在蕭勉收取了火雲梅之後,丁家老祖和譚家老祖,便異口同聲的催促蕭勉,趕緊去收取其他幾宗寶貝。
蕭勉不動聲色,私底下,卻越發的審慎起來……
就算自己真是妖尊傳人,就算有好處給自己,也不用這麼着急吧?
更何況,要得到那些所謂的靈草靈花,便必須打開棺柩,蕭勉有足夠的理由的懷疑:與其說對方是想將那些寶貝白送給自己,倒不如說他們是希望蕭勉早點將八個棺柩打開呢!
可是,爲什麼呢?
抱着這個疑問,蕭勉又接連打開了四個棺柩,分別得到了金靈蒲、地獄花、陰生蓮和暝玉鬆四宗靈植。
加上前番的火雲梅和水晶竹,蕭勉已經入手了足足六樣八階靈草靈花,可說是收穫豐盛到爆棚。
若是有選擇的話,蕭勉倒是不介意急流勇退。
然則相應的,蕭勉打開了六尊棺柩,放出了六家老祖的魂體,而且這六家老祖異口同聲:蕭勉決不可半途而廢!
按照這六位老人家的說法:所謂的雷冢,便是雷鵬妖尊的安息之地;能進入雷冢的,便是雷鵬妖尊的隔代傳人;要離開雷鵬妖府,必須先得到雷鵬妖尊的傳承;要得到雷鵬妖尊的傳承,必須先進入雷鵬妖尊葬靈之地;要進入雷鵬妖尊的葬靈之地,則必須率先開啓八尊棺柩,放出八脈始祖魂魄。
兜兜轉轉一圈,總之一句話:打開棺柩!
深吸口氣,蕭勉又在剩餘的兩個棺柩中選擇了一個。
悄然動用窺靈法眼,蕭勉雖然沒有凝聚神識,卻也能發現那六位老人家,正聚在一起,密切的關注着他。
忽而心神一動,蕭勉福如心至。
這六個老傢伙,該不會是藉着讓自己打開八尊棺柩,在確認自己到底是八脈之中哪一脈的後人吧?
只是就算確認了自己的出身,有意義嗎?
才這麼想着,蕭勉已經推開了第七尊棺柩。
同樣是一具屍體,同樣是一團魂體。
不同的是,在看清棺柩中那人的容貌之後,先前聚在一處的六個老頭兒,紛紛迎了上來。
“恭迎大哥,順利復甦!”
無論是最先復甦的丁家老祖,還是其後的歐家老祖、譚家老祖、拓跋老祖,六個老頭兒盡皆躬身行禮。
雖然是魂體,但其間的恭敬,卻是不見絲毫怠慢。
這倒叫蕭勉對棺柩中隱而未現的那個魂體,生出一些猜測。
大哥?
莫非,棺柩中的這人,姓鄭?
雷鵬妖尊,八脈傳人:鄭孔歐譚丁,拓跋申屠冥!
此前那鄭庭劍,確實曾經說過,他鄭家先祖,乃是八脈傳人中的第一人,整個雷鵬妖府也是在鄭氏督導下修建的。
就在衆人的恭迎聲中,一團魂體,飄然而上。
那團魂體,雖然也是灰濛濛的,但魂體最中心處,卻隱約透出些銀芒,蕭勉見之,低垂着腦袋不動聲色。
暗地裡,蕭勉卻心頭一驚。
魂體隱現光芒,此乃魂修之兆。
便如當日的碧魂姬,魂體深處就存在着一絲碧綠色的幽芒——這一點,同樣修煉《碧魂曲》的白采薇也有!
顯然,這鄭家老祖,在自閉於棺柩之中的數千年間,並非默默無聞,而是在精修一門不可多得的魂修秘術!
只不知:其他幾位老祖,知不知道此事……
蕭勉才這邊胡思亂想,那邊廂,由最先甦醒的丁家老祖開口,鄭家老祖很快就明瞭了今日之事的諸般流程。
其實,一應流程,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敲定。
聽完丁家老祖的描述,鄭家老祖正視着蕭勉。
“我且問你:你姓甚名誰?”
“小子年幼時,便父母雙亡!僥倖覺醒了一身雷靈根,這才被殷商境雷震宮收爲弟子,勤加修煉。此番,小子也是遵守宗門號令,進入這雷鵬妖府,至於其他事,並不明瞭!”
蕭勉,索性退了個乾淨——你能耐我何?
“……”
面對蕭勉的含糊其辭,鄭家老祖不聲不響,只是他魂體深處的那點銀芒,卻微微一顫——雖然鄭家老祖很快就恢復正常,但那點銀芒聳動,還是沒能逃過蕭勉的窺靈法眼。
殺機!
這鄭家老祖,是對自己動了殺機嗎?
殺機乍放,說明鄭家老祖並不相信自己的言辭,或者就算是相信,也不打算放過自己;殺機盡收,說明鄭家老祖就算想殺自己,也絕不是現在——恐怕對方還有求於自己呢!
“原來如此!不過你不用懷疑:能進入雷冢的,絕對是我八脈傳人之一,這一點,毋容置疑!”很是篤定的,鄭家老祖反倒是寬慰起蕭勉:“放心!我八脈本一家!既然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出自哪一脈,那便是我八脈共同的傳人!何況你是妖尊欽定的隔代傳人,我等八人,自當盡心輔佐少主!”
言罷,鄭家老祖合身便拜,其他六人,有樣學樣。
蕭勉連稱不敢,衆人一禮到底。
“少主不必過謙!還請少主近前來,依老朽之言,纔好收取老朽溫陽了數千年的這一道——築夢神絲!”
築夢神絲?什麼玩意?
雖然對那鄭家老祖充滿了警惕,但在聽到“築夢神絲”的名字之後,蕭勉還是不經意的生出些好奇。
下意識地來到鄭家老祖那尊棺柩前,蕭勉陡然一愣,自己明明不想這麼輕易上前的,何故如此輕率?
可是緊接着,蕭勉就將這一絲疑雲,拋之腦後。
只因爲,蕭勉見到了一朵神花……
若論蕭勉畢生所見過的最高階靈花,自然當屬得自善見城中金佛底座下的那團優曇花。
據小和尚所言,那團優曇花,甚至不能以品階恆定。
如今蕭勉見到的,同樣是一朵神花,蕭勉雖然不知道它的名字,卻分明感應到了它的神奇。
下意識地,蕭勉伸出手去,便想摘下那朵神花。
以鄭家老祖爲首的七個魂體,只是冷眼旁觀,卻不阻止,鄭家老祖的魂體深處,更有銀芒閃爍不定。
伸手摘花,神花入手。
那一瞬間,蕭勉通體一顫。
那一瞬間,鄭家老祖心懷大定,便是其他六大魂體,也喜形於色。
通體銀光乍現,鄭家老祖撕去了先前的僞裝。
“哼!小子!本座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
周身銀光洶涌,鄭家老祖正面喝問蕭勉。
此時的蕭勉,手持着那朵神花,渾渾噩噩。
“我……我……”
“還不快——說!?”
“我……我複姓申屠……”
“申屠!?哼!果然是申屠家的孽種!”鄭家老祖雖然不過是一縷魂體,但言辭間卻異常陰冷,滿是不屑的吐露道:“想不到數千年後,進入雷冢的,竟然是他申屠家的孽種!”
“誰說不是!申屠那傢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誰能想到:反倒是他的後人,領先了我等後人一步?”
“申屠剛愎自用,不足掛齒!”
“只是這事,也太巧了一點!他放出了我等七人,卻偏偏是最後一人的血脈嗎?我總覺得……”
“怎麼?你敢懷疑大哥的築夢神功?”
“不!不!不!我絕無此意!我只是……”
“夠了!”一言打斷六個老頭兒的議論紛紛,鄭家老祖沉吟不語,忽而淡淡一笑:“要驗證此事,倒也不難。申屠家的小子,你去打開最後一尊棺柩,放出你的祖先吧!”
言罷,鄭家老祖緊盯着蕭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