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白,出身南越州,機緣巧合,搭乘天祿谷的地級寶船,來到了秦郡咸陽城,並且進入了祖龍居。
李念白的修爲並不高,不過金丹中階。
在祖龍居的近千金丹中,李念白可說是墊底的存在,但在祖龍居中,李念白倒是混得風生水起。
一是李念白從小生性謹慎,膽大心細,凡事謀定後動,絕不輕易出手,可說是少年老成。
二是李念白精通一門潛行秘術,兼且身爲劍修,雖只是金丹中階修爲,卻也足以越階挑戰金丹高階修士。
三是李念白運氣不錯,一直沒碰到什麼兇險。
進入祖龍居,和蕭白桃失散之後,李念白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力搜尋着蕭白桃的蹤跡。
直到——蕭白桃的存在大白於祖龍居!
整個祖龍居,因爲蕭白桃之名陷入了瘋狂……
限於修爲,李念白無法在祖龍居中央地域久留,不得不轉移到了祖龍居邊緣地帶。
就在方纔,一聲虎嘯,驚動了李念白。
尋聲而來,李念白就見一頭六階的金精劍齒獸,要命的是,金精劍齒獸對面,正是蕭白桃!
情急之下,李念白顧不得尋找時機偷襲金精劍齒獸,奮不顧身地衝到蕭白桃面前,擋住了金精劍齒獸。
與此同時,李念白放出了自己的飛劍。
中階法寶飛劍——白金劍!
這白金劍,乃是李念白的母親親手所賜,言稱是其亡夫所用飛劍的斷刃煉製而成,李念白視若珍寶。
白金劍劃出一道白金色的劍光,攻向那金精劍齒獸。
金精劍齒獸可也不是好欺負的!
之前被蕭白桃以七階戰鬥傀儡一番肆虐,金精劍齒獸正憋着一肚子邪火呢,如今乍見李念白,氣不打一處來。
就見兩道金光激射,金精劍齒獸的一對黃金色虎牙齊嘴而斷,化成兩道劍光,截住了李念白的白金劍。
一白兩金,三道劍光,鬥得好不熱鬧。
有此緩衝,蕭白桃已經回過神來。
乍見李念白安然無恙,蕭白桃歡喜雀躍。
又見李念白和金精劍齒獸打了起來,蕭白桃纔想出言制止,卻突然臉色一變,指揮着戰鬥傀儡衝了出去。
戰鬥傀儡攻擊的方向,既非李念白,也非金精劍齒獸,而是一處濃密的灌木叢,驚起一道黑影。
此前金精劍齒獸的呼嘯聲,不光引來了李念白……
顯然,那人意圖等李念白和金精劍齒獸拼個兩敗俱傷,再出來收拾殘局,坐收那漁翁之利。
卻被蕭白桃敏銳地感知到了潛伏者體內的生氣,識破了潛伏者的行蹤,以戰鬥傀儡逼出了對方的存在。
“李大哥!金精劍齒獸!咱們是自己人,別打了!”
逼出那潛伏者的同時,蕭白桃試圖阻止一人一獸的爭鬥,李念白聞言一愣,那金精劍齒獸倒也通靈,朝着蕭白桃低吼一聲,便化成獸影,衝殺向那居心叵測的潛伏者。
那人也算倒黴!
之所以甘心在祖龍居邊緣地帶遊走,那人的修爲和實力可見一斑,本想坐山觀虎鬥,得些好處,不想惹來了七階戰鬥傀儡和六階金精劍齒獸的夾擊,頃刻間一命嗚呼。
臨死前,那人厲嘯一聲,放出了一朵血信花!
蕭白桃本還有些不忍,見了血信花,又氣又急。這意味着,不過片刻,看到這朵血信花的人都會趕來此處。
“李大哥!我們趕緊跑!”
“等等!這是——金精劍蘭!?”
蕭白桃不認識金精劍蘭,李念白身爲劍修卻是認識的,對於劍修而言,金精劍蘭,便是通天靈寶。
“金精劍蘭?好吃嗎?”
“……,桃子!要不你先走,這株金精劍蘭……”李念白才這麼說着,金精劍齒獸呼嘯一聲——那金精劍蘭,可是它金精劍齒獸一家守護了數千年的至寶,豈容李念白覬覦?虧得有蕭白桃在,安撫下金精劍齒獸,蕭白桃朝李念白言道:“李大哥!此物若對你有用,你快收取吧!”
“可是你……”
“我等你!”
“……,好!”
點一點頭,李念白便打算收取那株金精劍蘭。
不想他的白金劍根本無法挖開金精劍蘭根部的泥土——那哪裡還是泥土啊?分明是一整塊金精!
“嗷嗚!”
低聲咆哮聲,金精劍齒獸再度飛出那兩根金牙,刺向金精劍蘭根基底部,悄無聲息間,便刺入其中。
金精劍齒獸和金精劍蘭,可說是伴生關係,在金精劍蘭沒有成熟前,金精劍齒獸一族負責守護金精劍蘭不被破壞,金精劍蘭成熟之後,則必須由金精劍齒的一對金牙才能挖掘,換言之,金精劍齒獸,纔是金精劍蘭的主人。
今日,通靈的金精劍齒獸,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
雖然它絕不會將金精劍蘭讓給李念白,但也不可能將金精劍蘭留在這裡,棄之不顧。
當今之計,唯有儘快收取金精劍蘭,逃之夭夭……
在金精劍齒獸那兩根金牙的全力挖掘下,金精劍蘭,漸漸浮出水面,終於,整株金精劍蘭脫離了地面。
李念白纔想收取,金精劍齒獸寸步不讓。
最終,還是蕭白桃這中間人出手收取了金精劍蘭,這纔沒引得李念白和金精劍齒獸再度開戰。
收取了金精劍蘭,兩人一獸,立刻閃身。
下一刻,一道身影,憑空顯現。
正是李興言,憑藉真空道遁法之便利,第一個趕到此處,當然,李興言本來就在附近,這才能先到一步。
可惜,還是和蕭白桃失之交臂……
閃身來到金精劍蘭的坑洞前,李興言神色一動,便發出一道真空劍氣,將那個坑洞徹底破壞殆盡。
下一刻,李興言的身形化入虛空,消失不見。
緊接着,一連三道遁光,不分先後,接踵而來。
其一是劍靈谷林長風,其一是七情魔宮花傾城,其一是天魔宮魔魅。
三人到了現場,對望一眼,便各自探尋。
不等三人理出個頭緒,又有數道遁光,到達現場。
再然後,陸續趕到之人越來越多,多達上百人匯聚於此,到最後,來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來的……
便好似這裡有天大的便宜,不來就虧了一樣。
南越州四人,再度齊聚,李興言將自己的發現和盤托出,卻也無法確定蕭白桃有沒有來過這裡。
都天峰四人,同樣聚在了一起,竊竊私語。
下一刻,都天峰四人聯袂而走,南越州四人對望一眼,不得不離開此處,繼續去尋找蕭白桃的下落。
且說林長風,身爲劍修,更是領悟了劍心通靈。
金精劍蘭的坑洞雖然被心性謹慎的李興言破壞殆盡,但是周圍散逸的劍氣還是引起了林長風的注意。
在劍心通靈玄之又玄的指引下,林長風找到了李念白,順帶的,自然也找到了蕭白桃和金精劍齒獸!
都天峰四大金丹,將蕭白桃一行人團團圍住。
蕭白桃不認識他們,他們可認識蕭白桃。
二話不說,四大金丹齊齊出手……
皮糙肉厚的厚朴擋下了七階戰鬥傀儡,身爲劍修的林長風攔下了同樣身爲劍修的李念白,雷霆宗的商絕和金精劍齒獸鬥在一處,山河宮的徐離銘找上了落單的蕭白桃。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知道我爹是誰嗎?”
“呵!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爹是……混蛋!”
一枚血信花,打斷了徐離銘的話——正是蕭白桃,臨危不亂,趁徐離銘說話之際,主動放出了一枚血信花!
此前,蕭白桃一力隱匿,自然不敢放血信花。
如今,蕭白桃落入重圍,血信花反而可以幫她引來援兵——此一時彼一時,血信花,便是救命稻草!
只是血信花一出,徐離銘等人也知道時間不多了。
厚朴對戰七階戰鬥傀儡,一時間根本無法將之拿下,只能消極防守,試圖耗盡戰鬥傀儡的能量。
商絕對戰六階金精劍齒獸,一人一獸,勢均力敵。
蕭白桃,放出血信花之後,就激活了身上的金光罩,任由徐離銘全力攻擊,也攻不破金光罩的防禦。
一刻鐘內,必有人至!
問題的關鍵,是李念白根本堅持不了那麼久……
乍見血信花,又見同伴三人根本無法順利得手,林長風惡向膽邊生,一舉發力,擒下了李念白。
以準元嬰修士對付金丹中階,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念白,失手被擒,咬牙切齒。
蕭白桃,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渾身一顫。
“你……你想幹什麼!?”
“想不到蕭小姐年紀不大,心機倒是不小!一枚血信花,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長風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你……你敢!?”
“呦?蕭小姐脾氣也不小啊!你是蕭勉之女,長風自然不敢傷你,更別說殺你了!但是這小子又是誰?我林長風,劍靈谷聖地傳人,殺他一個無名小卒,不犯法吧?”
“……,住手!我求你了……”
“求我?蕭小姐平日裡都是這麼求人的嗎?這也太沒誠意了!”說着話,林長風御使飛劍,架在了李念白的脖子上,蕭白桃臉色煞白,急聲問道:“你想我怎麼做?”
“很好!蕭小姐!且先把你這寶貝收了吧!”
“……”
“蕭小姐!我們的時間不多,你的時間也不多!”
“……,好!我明白了!”
言辭落處,金光渙散——小白死後,蕭白桃就調整了金光罩的設置,不想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使個眼色,示意徐離銘擒下了蕭白桃,林長風這才鬆一口氣,收起飛劍的同時,冷不防被李念白一口咬住。
“啊——!”
一聲慘叫,林長風一把丟開了李念白,劍光過處,洞穿了李念白的胸膛,帶出一道血花。
眼看着掉落在地的半隻耳朵,林長風怒從心頭起。
御使飛劍,便要絕殺李念白。
“住手!你敢殺他試試!”卻是被徐離銘擒下的蕭白桃,面無表情,森然冷語:“你敢殺他,我便自殺!”
“你!他一個人無名小卒,竟敢傷我,死不足惜!”
“他若死了,我保證:你也活不了!”緊盯着林長風,蕭白桃一字一頓:“都天峰,便是他的墓碑!”
“……”
林長風,死瞪着蕭白桃,恨恨不已。
“林兄!時間不多,咱們還是正事要緊!切莫多事!”卻是徐離銘,不得不出面做和事老——今日之事若是鬧僵,逼死了蕭白桃,在場四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他們的目標,便是生擒蕭白桃,讓蕭勉投鼠忌器!
只要蕭白桃在都天峰手中,南越州,何足俱哉?
林長風悶哼一聲,終於還是有了決斷。
當下,林長風一劍飛出,擊傷了金精劍齒獸,然後他和商絕聯手厚朴,終於將那具七階戰鬥傀儡耗盡靈能。
四大金丹,合在一處,帶着蕭白桃,逃之夭夭。
四人前腳才走,便有一道冰火流光閃爍……
閃身來到李念白麪前,那人取出一枚丹藥喂入李念白口中,又看了看金精劍齒獸的傷勢,便想離去。
“你……是誰?”李念白,幽然醒轉,那人頭也不回,淡然言道:“我是保護她的人!”
“你……拜託!救她……”
“放心!你保護不了她,便由我來吧!”
丟下這句話,那人化成一陣冰光火色,消失不見。
再說李念白,服下那枚丹藥之後,只覺得周身如冰凍火燒,時而森寒,時而酷熱,冷熱之間,傷勢大好。
情知此處不能久留,李念白掙扎着站起身來,將金精劍齒獸收入靈獸袋中,又收起了七階戰鬥傀儡。
認準了林長風等人消失的方向,李念白追趕下去。
蕭白桃,是因爲他,才失手被擒!
若是救不出蕭白桃,他也無顏離開這祖龍居!
且說蕭白桃,被林長風等人劫持着,遊走在祖龍居中,蕭白桃倒是不怕,她篤定四人不敢傷害她。
只是淪爲階下囚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直到,迎面撞上了疾馳而來的任乙墨。
乍見都天峰四大金丹聚在一處,蕭白桃落入敵手,任乙墨臉色微變,甩手便送出一枚血信花上天。
都天峰四人見之色變,在林長風指揮下,商絕和徐離銘,聯手向任乙墨殺來,任乙墨纔不和他們硬拼呢!
不等兩人殺到跟前,任乙墨落荒而逃……
四人一合計,再度潛行,但是很快,又被任乙墨追了上來,又是一發血信花,又是放完就走,毫不停留。
如是者三,終於,李興言和金威廉齊齊趕到。
三人聯手,這才止住了都天峰四人的腳步。
樸明玉姍姍來遲,逼迫向禁錮着蕭白桃的徐離銘。
“你……別過來啊!蕭勉之女,可在我手中呢!”
“……”樸明玉聞言一愣,臉色難看,卻在這時,任乙墨捨棄了厚朴,轉向徐離銘,同時叫道:“老大!你去對付那土疙瘩!讓我會會山河宮聖地門人的嘴皮工夫!”
“……,以保護蕭師妹安全爲第一要務!”
留下這句話,樸明玉轉戰厚朴。
任乙墨看也不看蕭白桃,只是看着徐離銘。
下一刻,任乙墨二話不說,悍然出手,攻向徐離銘。
“你!你瘋了!?”
“誰他媽瘋了?老子殺的就是你!”
“蕭勉之女還在我手中……”徐離銘這麼說着,抽身飛退,任乙墨步步緊逼,咄咄逼人:“那又如何?你敢殺她?今日,我任乙墨就和你賭一把:你敢殺她算你贏!”
“你!”
徐離銘纔要再說話,任乙墨的攻勢接踵而來。
若論真實修爲,徐離銘並不比任乙墨低微,但若論心眼算計,兩個徐離銘也不是一個任乙墨的對手。
算死了徐離銘不敢傷蕭白桃,任乙墨哪裡還會客氣?
如此一來,徐離銘節節敗退,任乙墨步步緊逼。
直到,一道冰火雙色的遁光從天而降,擋在了任乙墨和徐離銘之間,並且幫徐離銘接下了任乙墨的攻勢。
正是冰火魔宮冷熾,從天而降,橫插一槓。
“徐離兄快走!這裡有我斷後!”
“冷熾?你果然也來了……”
“還不快走!?”
“哈!好!難得你也是九大聖地一脈,值此非常時機,還能伸以援手,此事若成,自有你一份功勞!”
說完這話,就趁着冷熾攔住任乙墨的空隙,徐離銘帶着蕭白桃,脫離戰團,隱入了祖龍居。
任乙墨憤恨不已,卻不是冷熾的對手。
冷熾神體雙修,火力全開,將任乙墨殺得節節敗退。
虛晃一槍,冷熾捨棄了即將擊敗的任乙墨,認準了徐離銘逃逸的方向,一路追蹤而去。
任乙墨見之一愣,目光一轉,眼見其他六人正在抓對廝殺,短時間內難分勝負,任乙墨同樣跟蹤下去。
他倒要看看:這冰火魔宮的冷熾,意欲何爲!
一番追蹤,冷熾追上了徐離銘和蕭白桃。
“冷熾!?你怎麼……”
“徐離兄!南越州又來一人,雖是金丹境界,卻有元嬰威壓,我見事不可爲,這才逃出生天。”
“這……其他人呢?”
“怕是凶多吉少了……”
“南越州敢殺我都天峰修士?”
“他們又不是沒殺過!”一言震住了徐離銘,冷熾緊盯着蕭白桃,森然言道:“既然南越州不仁在先,休怪我都天峰不義!今日我便殺了這妖女,爲三位道友報仇!”
“你……冷熾!你瘋了?她可是蕭勉之女!”
“那又如何?我還是冷無炎之子呢!你還是徐離瑾之子呢!厚朴、林長風、商絕,哪個不是聖地之後?”
“這……”
“徐離兄!你且讓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就趁着徐離銘拿捏不定之際,冷熾隨手一揮,便有一道冰火鎖鏈纏繞向了蕭白桃——徐離銘若是放手,蕭白桃便落入冷熾手中;徐離銘若是不放手,他也會受到攻擊。
下意識地,徐離銘放開了蕭白桃。
冰火鎖鏈倒卷,蕭白桃回到了冷熾身邊。
“怎麼樣?”
“沒事!”
“走!”
一字出,冷熾的冰火鎖鏈鬆開蕭白桃,攻向徐離銘。
與此同時,任乙墨顯出身形,接應走了蕭白桃。
臨走前,蕭白桃回頭一望,只見一道冰火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