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福號中,走出了一干修士。
爲首者,便是——金威力!
金光四溢的眼眸掃視過蕭勉,金威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此後,她便直接對上了雲隨風。
頗有些趾高氣揚的,金威力直面元嬰老祖雲隨風。
“雲長老!事情可有進展?”
“金家的丫頭……”
“雲長老!還請慎言!”打斷雲隨風的倚老賣老,金威力素手一翻,便舉起了一枚印令。
印令上刻有一個圓環,再看真切一些,那個圓環則是由一串鱗甲首尾銜接而成,鱗甲的數目,多達十三枚。
遠遠望去,便好似一條首尾相銜的龍蛇!
此印令,便是祥福商會長老會印令!
金威力手中這枚長老會印令,乃是整個祥福商會最高等級的印令,比之蕭勉的監天令,猶有過之。
畢竟,在明面上,即便是天尊境強者的善財童尊,也是必須服從長老團的命令的……
金威力亮出長老令的一瞬間,雲霜嵐、劉開陽等人,紛紛躬身行禮,便是那雲隨風,也不得不低下頭顱。
只要雲家一日沒有脫離祥福商會,他雲隨風,便一日不能無視長老令——不然,當日的楊家,便是他雲家的榜樣!
“威力執掌長老令,舔爲此番調查團特使,還望雲長老知道其中的輕重緩急!”收起長老令的同時,金威力再度問道:“雲長老!事發數日,追查的結果,到底怎麼樣了?”
“……,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怎麼?雲長老的元嬰,只能用來欺負一些金丹修士,卻無法追查到我祥福商會的門人弟子嗎?”
金威力這番話,說的可謂極重。
雲霜嵐聞言色變,擡頭怒視着金威力。
反倒是雲隨風,沉默片刻,一言不發。
眼光一掃,蕭勉不動聲色,卻將雲隨風快速隱藏起來的的那抹幽光,盡收眼底。
這老小子,果然不老實!
再說金威力,雖然不似謝鷹那般老奸巨猾,但能成爲祥福商會當之不愧的年青一代第一人,也絕非浪得虛名。
金威力如今的做法,可有些逼宮的意思啊!
顯然,祥福商會已經洞悉了雲隨風的某些異動……
只是爲何明知如此,祥福商會此番的調查團,竟然還是以金威力爲首,卻不派出元嬰老祖來解決問題呢?
若是長老團中十三位主事長老之一親臨此地,哪裡輪得到雲隨風這元嬰初階老祖裝聾作啞?
不對!
這其中,必定有着蕭勉還沒有猜透的關竅……
想到這裡,蕭勉越發將謝鷹罵了個狗血淋頭!
情報嚴重缺失,他不得不選擇站在金威力身後,若是金威力肯共享情報,那自然是最好,若是金威力不肯,蕭勉唯有自己收集情報,實在不行,得了,本少只能拍拍屁股走人!
爺不陪你們玩了!
打定主意之後,蕭勉向聞天秀和羅剎打個眼色,三人便朝着金威力那邊靠近了一些。
此後,金威力倒是沒有太過責難雲隨風。
只是在亮出長老令之後,金威力便取代了雲隨風,成爲了此番調查團的最高首腦——即便,雲隨風是元嬰老祖!
“蕭勉!難得你能趕在我前邊到達臥龍坡,既然來了,總要出些力吧?這兩位,是你朋友?”在蕭勉點了點頭之後,金威力毫不客氣的發不了命令:“兩位,還有云霜嵐和劉開陽,爾等四人,都是有神識在身的準元嬰修士,分領一隊金丹修士,以此地爲中心,向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展開搜索!”
“是!開陽必定全力以赴!”
“……,霜嵐領命!”
劉開陽和雲霜嵐先後應諾之際,在蕭勉點了點頭之後,聞天秀和羅剎,也答應了金威力的安排。
此後,四名準元嬰修士,帶着每隊九人,分撥而去。
劉開陽和雲霜嵐帶領的金丹修士,正好是之前追隨着劉開陽而來的那些人;至於聞天秀和羅剎兩人帶領的金丹修士,則是搭乘着風福號,追隨着金威力遠道而來的那些人。
如此一來,現場便只剩下了雲隨風和蕭勉、金威力兩人。
“不知金使者有何吩咐?”
前番雲隨風倚老賣老,叫了金威力一聲“金家的丫頭”,就被金威力以長老令生生壓了下去。
這回,雲隨風倒是學乖了……
只是“金使者”這個稱謂,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金威力,卻是老實不客氣。
“雲長老!我和蕭勉雖然都有神識在身,但畢竟還沒有凝嬰,便由你出手,以元嬰駕馭神識徹查此地,如何?”
以元嬰駕馭神識,神識所能夠探測的廣度和深度,便會得到進一步提升,但是相應的,對於元嬰的損耗也很大。
若非生死攸關,尋常元嬰老祖,是絕少會如此施爲的。
不想聽了金威力的命令,雲隨風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於是乎,就見那尊險些將蕭勉立斬劍下的元嬰,再度出現,只是這一回,小小的元嬰只是凝定在了雲隨風額頭。
一股神識擴張開去,如網如波,籠罩向廣闊的臥龍坡……
便在這時,蕭勉肆無忌憚的,向金威力發動了神識傳音。
“大嫂!到底怎麼回事?”
“雲家,久有不臣之心!”
“啊?那就快刀斬亂麻啊!”
“沒這麼簡單!雲家的背@景不容小覷,若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便是尊者,也不願意輕動雲家!”
“這麼說,咱們現在是要——逼反雲家!?”
“那只是最後的計劃!此番商隊失事,雲家難辭其咎!只要能找到商隊失事的真相,便是雲家覆滅的證據!”
“換言之:若是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咱便莫須有?”
“……,這就要看雲家是什麼態度了!”
說完這裡,金威力再不多言。
然則三言兩語間,也讓蕭勉洞悉了祥福商會對雲家的態度——那便是:就算沒證據,也要找個黑鍋讓你背!
至於說爲什麼此番是以金威力爲首,不過是麻痹雲家罷了,若是來者是元嬰老祖,雲隨風自有警覺。
只是這麼一來,蕭勉和金威力,不得不緊跟着雲隨風。
一行三人漸行漸遠,逐漸地消失在了臥龍坡深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隨風將蕭勉和金威力兩人,帶到了一處洞穴前。
“這處洞穴,可有怪異?”
“回稟金使者:洞穴有沒有怪異,總要進去看看才能知曉!”
這麼說着,雲隨風不管不顧,進入了洞穴。
蕭勉和金威力對望一眼,盡皆神色凝重。
雲隨風言辭間的語氣,堪稱是陰陽怪氣,不出意外的話,此處洞穴,必定隱藏着某種變故。
如今,就看兩人敢不敢一探龍潭虎穴了……
“大嫂!您既然是金使者,小弟自然唯您馬首是瞻!”輕笑着,蕭勉取出一張馬紮,遞給金威力。金威力進入過玄微洞秘境,自然是認識此物的。稍稍一愣之後,金威力到底還是收下了那張馬紮,與蕭勉擦肩而過,輕聲吐露:“謝謝!”
哈!
看着金威力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洞穴中,蕭勉不自覺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位大姐,竟然這麼有禮貌?
搖了搖頭,蕭勉快走幾步,跟上了金威力。
那雲隨風,固然是包藏禍心;這金威力,卻是值得信任的——值此危機四伏之際,兩人自當精誠合作!
誰知道這個洞穴,竟是深不見底。
便在蕭勉和金威力一個恍惚間,在前邊帶路的雲隨風,突然身形一蕩,竟是陡然化成了一團雲氣。
雲氣消散,無蹤無影……
蕭勉和金威力立馬剎住身形,對望一眼。
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兩人的神識透體而出,一者朝前、一者朝後,將洞穴通道掃視一遍。
結果,卻一無所獲!
“大嫂!咱還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現在怎麼辦?”
“……,你說!”直視着蕭勉,金威力倒是坦誠相待:“論實力,我未必比你差;但論心眼,我確實不如你!”
“嘿!大嫂!您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哭笑不得間,蕭勉卻顧左右而言他。
“有個問題,希望大嫂如實相告:那雲家老鬼,到底有什麼背影,竟讓善財童尊也不得不謹小慎微?”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雲海劍庭!”
“果然!這老鬼的飛劍和劍意,都是雲之一脈!”
“這個消息,還是水月劍閣併入祥福商會之後,由他們透露出來的。雲隨風,曾經是雲海劍庭嫡傳弟子之一。成就元嬰之後,便回到了襄樊城雲家,佔據了襄樊城半壁江山。”
“雲老鬼,一直和雲海劍庭有勾搭嗎?”
“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件事,卻是有些端倪的,那便是雲家曾經和當年的楊家,走得很近!”
“楊家!?呼……”
“楊家事發之後,雲家也受到了一些牽連。此後,雲隨風自逐襄樊城,帶着雲家班底,入駐了華夏境分部。”
“糊塗!既然有所懷疑,便該將雲家控制起來,至不濟,也該將之圈在天下城內,眼皮底下!如此任由雲家在華夏境搞風搞雨,豈非是縱虎歸山?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這……長老團畢竟有十三人之多!當時也並非沒有人提議軟禁雲家,譬如家祖和外婆,就力薦此策。”
金威力所謂的家祖和外婆,正是金家老祖金絕淵和赤練老祖赤練霓裳……
可惜,正如金威力所言,長老團畢竟有十三人之多。
只要其中有一位長老對此事投了反對票,這個軟禁雲家的決議,便無法通過,也就造成了今天這個尷尬局面。
“長老團?哼!亂世將臨,你們祥福商會若是不能修改一下長老團議事的制度,總有一天,必有大禍!”
“……”
面對蕭勉的言辭苛責,一向強勢的金威力,啞口無言。
因爲即便是金威力本身,也是看不慣長老團的有些做法的——食古不化、迂腐老朽、固步自封、不思進取!
“另一個問題:此番失竊的物資,到底是何物?”
“應該是一些四階左右的普通靈材,並沒有什麼奇特的……”
“如何得知?”
“商隊出行前,華夏境分部曾經向總部發送了一份商隊押韻的物資清單……”
“換言之,是雲隨風那老鬼說的?”打斷了金威力的言辭,蕭勉冷哼一聲:“大嫂!我再問你:你從何而來?”
“……,殷商境!”頓了一頓,不等蕭勉追問,金威力就神色陰冷的繼續說道:“華夏境分部的傳送陣,出現故障!”
“也是雲隨風說的嘍?”
金威力,點了點頭。
“這回的樂子,有點大啊!商隊出事,華夏境分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報總部,不光如此,華夏境分部直通總部的跨州傳送陣,竟然也發生了故障,便是天都城的傳送陣,也極其巧合的發生了意外,若說這其中沒有貓膩,我絕不信!”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找出貓膩!”
“……,呼!我就知道:這死狐狸從來就沒讓我幹過輕鬆的差事!”
言罷,蕭勉轉身朝着洞穴深處,繼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