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本皇就知道:靈界如此安靜,絕不是什麼好事!原來,諸位道友在這裡等着本皇呢!”
“仁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身懷‘通天徹地圖’,在靈界我們就算有什麼動作,也絕難瞞得過你。”
“這裡就不一樣了!因爲封禁之力的存在,就算是通天徹地圖,怕也無法徹查吧?”
“幽冥!你又何必明知故問?通天徹地圖的光輝若能照徹這方天地,那樣東西還不早被他拿下了?”
妖聖墨瀾、鬼帝幽冥和魔尊重樓,你一言我一語。
金光幻影——仁皇分身,不爲所動。
下一刻,五大分身,大打出手。
以仁皇爲例,要從靈界破界降臨,不光損耗頗大,能停留的時間也不多,必須速戰速決。
雙方一樣的心思,便是想盡快解決對方。
有了三大分身加入戰團,金光幻影再難有所作爲。
然則讓人驚悚的是:金光幻影,雖然以一敵四,雖然消極防守,但愣是招架住了血影紅雲等人的圍攻。
靈界第一人之名,名副其實!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仁皇乃是以化神修爲降臨此間。
妖聖墨瀾、魔尊重樓和鬼帝幽冥,雖然也通過各自的手段實現了下界,但並沒能帶來化神修爲。
這還是多虧了金光幻影並非原裝,若是當初三清觀前那種全盛姿態,血影紅雲等人,恐怕會被反殺。
就見現場一團金光不動如山,一道血影來回穿梭,金光和血影周圍,三重黑暗,一重比一重深沉……
另一邊,皇天宮搖搖欲墜!
雖然張開了防禦網,但三大天級寶船和雲中城可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雲中城,好歹也是一方戰城。
吃定了皇天宮不敢反擊,雲中城火力全開。
一發發雲晶大炮,好似一朵朵棉花糖,砸向皇天宮,雖然一時扣不開皇天宮的宮門,也損耗着皇天宮的靈能。
一旦靈能耗盡,皇天宮便成死物!
所謂的第三次南征,竟然演變到這種地步。
便是老謀深算的仁皇,怕也預料不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天宮的宮門,裂開了一絲縫隙。
雲中城總以爲勝利在望,雲晶大炮火力更猛,恨不得一下子砸開皇天宮的宮門,將靈珠子逐回靈界。
下一刻,皇天宮果然宮門大開。
雲晶大炮,宛如流星,連珠齊射。
與此同時,一道流光,逆向衝擊。
流光過處,雲晶大炮紛紛破碎,消散在空中……
然則,雲中城發射的雲晶大炮,並非只在一條線上,漏過的雲晶大炮,直衝向宮門大開的皇天宮。
卻不想,皇天宮陡然消失,靈燁子更是化光而去。
唯有靈珠子,站在那裡,頂天立地。
以一己之軀,抗雲晶大炮。
即便靈珠子是天尊強者,也是螳臂當車。
一陣齊射,靈珠子消失不見——迴歸靈界!
連帶的,正被血影紅雲等四人圍攻的金光幻影,也因爲靈珠子的迴歸靈界,徹底潰散,不見了蹤影。
與其說靈珠子是因爲力戰不敵,主動退走,倒不如說他是爲了掩護無法脫身的金光幻影迴轉靈界。
只是靈珠子也算狠辣!
決心敗走之餘,靈珠子絕地反擊。
皇天宮之所以宮門大開,並非被雲中城擊破,而是爲了發動光能炮——目標,雲中城!
臨走,靈珠子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些首鼠兩端之小人!
雲中城也算悲催!
本以爲皇天宮消極防禦,雲中城開足了火力猛攻,哪想到皇天宮臨死反撲,絕地反擊,竟是以命搏命。
皇天宮撤回了靈界,雲中城被光能炮擊中。
光柱如水,侵略而過。
被光能炮擊中的半壁城池,陡然冰消雪融。
一炮過後,雲中城搖搖欲墜……
封禁之後,第一戰城,眼看着就廢了!
就算都天峰捨得花費大價錢維修雲中城,可是連飛天宗都舉派遷移到了南越州,都天峰叫誰來修雲中城?
至此,所謂的第三次南征,不得不草草收尾。
以靈珠子爲首的最後一支道門靈脩,被連根拔起;雲海劍尊肉身毀滅,雲中城破壞嚴重。
南越軍團,也是損失慘重。
然則,事情遠沒有就此結束……
聯手驅逐了金光幻影之後,鬼帝幽冥、魔尊重樓和妖聖墨瀾,轉手便將那團血影紅雲圍困在當中。
“呼!三位!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玩得很溜嘛?”
“怪神!你也不用叫屈!你在靈界乾的那些勾當,不比仁皇噁心?適逢其會,若不滅你,我心難安!”
“哼!區區分神下界,也想滅我?來啊!”
一言既出,血影紅雲血光大作,先聲奪人。
怎奈血影紅雲周圍是三重黑暗,三重黑暗遮天蔽日,便是那血影紅雲,一時間,也不得脫困。
血影凝定,紅雲散盡。
三重黑暗中,顯露出一人。
妖聖墨瀾、魔尊重樓和鬼帝幽冥,三人見之,盡皆色變,不光如此,三人只覺得分神一顫,不受控制。
就像血影紅雲所言,三人動用的,是分神下界。
分神和分身,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修士煉神有成,便可以從自己的神識中切割出一部分,授予一定的記憶,獨立存在,視爲分神。
分身,則是從本尊分離出去的單獨個體。
從物資層面而言,分身和本尊,幾乎沒有差異!
若是機緣巧合,分身甚至可以強過本尊,喧賓奪主。
三大霸主,以分神降臨,便需要載體來容納分神。
鬼帝幽冥選的是幽冥鬼體,阿信。
魔尊重樓選的是暗黑魔星,羅睺。
妖聖墨瀾選的是血脈親子,暗龍皇。
唯有這三人,根腳極深,才能讓三大霸主物盡所用。
但是與此同時,三大霸主的分神並沒有奪舍三人,一旦奪舍,這縷分神就要困守這方天地,暗龍皇三人也將徹底沉淪,既無必要,也無意義——這就存在了一絲間隙。
一旦暗龍皇三人遭受鉅變或是時間太長,三大霸主的分神便無法控制三人的肉身,繼而,靈肉分離!
三大霸主降臨的時間並不長,那就只有另一個解釋。
暗龍皇三人,遭受鉅變!
不光暗龍皇三人,便是三大霸主本身,也又驚又疑。
就是這一瞬間的間隙,那道血影紅雲,趁機而走。
血色翻飛,直朝南天——然則才一度過無盡之洋,那道血色就陡然一頓,而後馬不停蹄,轉向東方。
眼睜睜地看着那道血色逃逸,三大霸主,面面相覷。
“怎麼會是他?”
“莫非,他被怪神奪舍了?”
“等等!怪神方纔暗諷我等‘分神下界’,難道他並非如此?幽冥!可還記得:當年本尊提及之事?”
“你是說——怪神暗中在搞的小動作?”
“封禁之前怪神暗中籌謀,詭異的是,封禁之後,怪神反倒偃旗息鼓——本尊有理由相信:他已經成功了!”
“你是說,他竟能以分身降臨此間?”
“他若是分身降臨,豈會是這般容貌?”
妖聖墨瀾這話,讓魔尊和鬼帝再度陷入沉思……
“罷了!你我時間無多,若不想徹底奪舍這三個小子,又不想困死此間,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哼!這三個小子,倒是有些根腳。若非此處不是靈界,不然的話,本尊說不定真想以大欺小了!”
“魔尊!據本帝所知:此三子和那小子頗有淵源!他雖然生死未知,但不妨礙我們的計劃。大方一些如何?”
“鬼帝!你是想……”
“囉嗦個什麼勁?反正這是我妖聖墨瀾的親兒子!我這分神是不打算帶回靈界了,權當是——虧欠他的!”
妖聖此言,讓鬼帝和魔尊神色微動。
妖聖言外之意,便是將這具分神打散,融入暗龍皇體內,如此一來,於暗龍皇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
靈界霸主的分神,比之任何天書都要靠譜得多……
只是,暗龍皇是妖聖親子,他自然可以盡心竭力。
羅睺和阿信,又算怎麼回事?
按下此事不提,三大霸主,被三重黑暗籠罩。
這,纔是三大霸主不惜分神下界的最主要目的。
非是三大霸主多此一舉,實在是靈界仁皇霸道絕倫。
通天徹地圖在手,仁皇雖然並非全知全能,但也相差彷彿——只要仁皇願意,便可以追查到三大霸主。
唯有在這方被封禁的天地,因爲封禁之力的存在,即便是仁皇手持通天徹地圖,也無法徹查此間。
經此一事,仁皇固然是知道了妖聖、魔尊和鬼帝聯手對付他的決心,但具體佈置卻一無所知。
這,便給了三大霸主瞞天過海的機會!
就像妖聖墨瀾所言:今日之事,不過是靈界縮影!
前後不過一刻鐘,三大霸主,諸事商定。
卻在這時,暗龍皇渾身一顫,幽然醒轉。
妖聖墨瀾不負前言,主動震散了自己這個下界分神,融入暗龍皇體內,成爲了暗龍皇更進一步的底蘊。
與此同時,羅睺和阿信,也幾乎同時醒轉。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察覺到自己體內多出一些東西。
魔尊和鬼帝,竟也如妖聖一般,以分神遺澤於兩人。
於三大霸主而言,這一縷下界分神,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暗龍皇三人而言,一絲分神,堪稱逆天。
只是得之因果,禍福難料……
按下這些俗事,羅睺和阿信,不聲不響,分道揚鑣。
暗龍皇也不欲多事,率領着手下三大妖尊,迴歸東海,西王母和萬妖皇,同樣各回各家。
留下一衆天尊和半座雲中城,滯留於無盡之洋。
事到如今,第三次南征,徹底淪爲了一個笑話……
雲中城內六大天尊,數十元嬰,纔想悄然退走,卻被三大天級寶船封死了退路,受阻於無盡之洋。
“你們!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我等苦戰靈脩,傷亡慘重,好不容易將靈脩趕盡殺絕,你們這是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
“我們可是代表着都天峰!”
一時間,雲中城內,羣情激奮。
三大天級寶船,不爲所動。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稍安勿躁!”卻是小和尚,端坐在九品白玉蓮臺上,好聲言道:“諸位施主英勇抗擊靈脩的事蹟,小僧歷歷在目!只是有些事情,還需和諸位施主做個了斷!當日南越蕭勉,死於三清觀前,這一點,毋容置疑!諸位施主何故以南越蕭勉爲由,發兵南越?”
“這……當日三清觀,蕭勉和守真真人有一賭約!”
“那萬古豪賭,小僧也曾目睹!只是,賭約雙方——蕭勉和守真真人,俱以隕落,賭約本身,不復存在!何況蕭勉之死,死於非命,當日蕭勉有言在先,若非他故意,賭約不成立。退一步說,三清觀真要因蕭勉而爲難南越,大可以親自南來——守真雖死,太精尚在!不是嗎?”
“這……”
“諸事施主!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被人當刀使?此番九大天尊聯袂而來,秦天風和五毒知機而走,雲海劍尊粉身碎骨,便是諸位施主,也頗有損耗。可是!可是他三清觀有什麼損失?只是可惜了雲海劍廷,聖地不保啊!”
小和尚連番說辭,讓雲中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再一回味,可不就是?
雲海劍尊肉身破滅,若不能奪舍重生,便是死路一條,即便奪舍,短時間內也無法恢復巔峰戰力。
雲海劍廷,失去了天尊強者坐鎮,聖地不保!
這一回,是雲海劍尊作死。
下一回呢?
會不會輪到自己宗門?
夜路走多了,總要碰見鬼!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走夜路!
“小僧最後多嘴一句:即便是來日三清觀來犯,只要小僧在一日,就絕不會無視!蕭勉雖死,然人死香火在!”正視着雲中城,小和尚輕巧一言:“日後若再讓小僧得知誰拿蕭勉說事,休怪小僧脫下僧袍,重拾屠刀!”
一言既出,佛光四溢。
九品白玉蓮臺載着小和尚和歸海,消失不見。
同時間,劍神、刀尊、魔帝、鬼聖等人,紛紛退隱。
浩淼無盡之洋,剩下半座雲中城和三艘天級寶船……
悄無聲息間,天女號、玄女號和祥福號,三大天級寶船,徐徐回撤,朝着無盡之洋南岸回防。
雲中城上下,齊齊鬆一口氣。
六大天尊,更是跳出雲中城,以各自遁法北歸而去。
數十名元嬰老祖,駕馭着半座雲中城,鎩羽而歸。
無盡之洋,再度恢復了平靜……
平靜之下,暗流洶涌。
卻說無盡之洋南岸,南越軍團,如釋重負。
且不說書生等高層如何善後,單說荊楚,悄然而走。
來到一處海岸邊,荊楚左右一望,細細感應。
很快,便有一道劍光破空而來。
劍光顯化,天邪霸舞。
暗中相邀荊楚一見的,正是靈界劍修洪遠達。
與洪遠達一道前來的,還有他的小師妹鹿玉。
此時的鹿玉,已經突破至元嬰頂階,先後從蕭勉手中得到的極品靈石,也足以讓鹿玉心花怒放。
突破修爲,天降橫財,都讓鹿玉心生退意。
且說荊楚,掃一眼鹿玉,便朝洪遠達行禮。
“多謝前輩救命……”
“免了!洪某人救你,並非爲了救你!”生硬地打斷荊楚的道謝,洪遠達語出驚人:“你小子,修爲雖然不怎麼樣,劍道悟性倒是極高,可願入我隨心所欲崖一脈?”
“啊?”
荊楚聞言錯愕,鹿玉卻驚呼出聲。
“師兄!你沒有搞錯吧?他……”
“啊什麼啊?我隨心所欲崖,行事隨心所欲,百無禁忌!再說此子於劍道悟性絕佳,便是愚兄也多有不及,如此璞石美玉,當有資格入我隨心所欲崖。”轉而對着荊楚,洪遠達好生言道:“小子!我之宗門,於靈界也是獨樹一幟,便是靈界中人,也並非人人能入隨心所欲崖!”
“晚輩不過是下界凡修,豈敢奢望?”
“你又錯了!隨心所欲崖,秉承的便是隨心所欲,百無禁忌!洪某人看你劍心至純,這纔有意度你入門。”
“這……”
“答不答應,一言可決!”
“……,好!”點一點頭,荊楚應道:“晚輩荊楚,本是散修出身,後自逐宗門,如今也算是自由之身!”
“說這些作甚?就算你是宗門弟子,只要你情我願,也不妨礙——你且聽好了,我隨心所欲崖一脈……”
當下,洪遠達自顧自地向荊楚講解起隨心所欲崖一脈劍修功法——《隨心所欲劍訣》!
荊楚,確實是絕代劍修。
一番論道,醍醐灌頂,竟是當場突破。
以有無形劍氣,配合《隨心所欲劍訣》,似有還無,無中生有,端的是隨心所欲,防不勝防。
便是洪遠達,也不由得更加高看荊楚一眼。
可惜!
此子不在靈界,不然若是師祖得見,必起愛才之心。
不過這樣也好!
以他的資質,倒也不至於埋沒了《隨心所欲劍訣》。
將《隨心所欲劍訣》傳給他,也算是爲我隨心所欲崖在這方被封禁的天地留下了一支傳承……
這麼想着,洪遠達纔想退走,卻被荊楚叫住。
“且慢!前輩成道之情,晚輩無以爲報。這裡有一冊功法,或許於前輩有用,晚輩借花獻佛了!”
言辭間,荊楚取出一塊玉簡,恭敬地遞給洪遠達。
洪遠達隨手接過,也不在意。
然則神識一掃,洪遠達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