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豐照也是在這位龜總管的幾次三番故意的高聲訓斥、叫嚷之下,遲遲不見出來,早已憋壞了這位東外海龍宮大總管。但這位東外海一宮總管可不是白當上的,這份人前人後,獸前獸後的見風使舵,鬼話連篇,倒是做得到位無比。
“喔,這是我吩咐它們的,我這幾日正在閉關,無暇見客。我對它們下過死命令,在我閉關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倒是今日正好是我出關之日,就遇見有人,哦,不,有獸敢打獸不看主人……”
孫豐照自知是自己這幾日耽擱在神仙洞中,又怎麼會知道外面來了這龜蛤弼尋他。但嘴上可不能告之它真情,相反還一副趾高氣昂的咄咄*人的神情和氣勢不變。
龜蛤弼哪能聽不出孫豐照故意刁難之意,瞪了一眼躲在孫豐照背後的蝦兵蟹將,嚇得那兩獸慌忙躲進孫豐照背後。
龜蛤弼卻在此時連忙對着孫豐照做躬打圈道:“哎呀呀,我的孫公子,我哪知道您老在閉關啊。要是知道我哪敢打擾您老的清修啊,都怪這兩個不知稟報清楚的蠢貨,回去再收拾你們,哈哈……恭喜公子,賀喜公子,修爲大進,神通大成,不知公子修煉的……”
在龜蛤弼試探似的問道孫豐照修煉成了具體什麼新神通時,孫豐照馬上插嘴接口反問道龜蛤弼:“哎,龜總管神通廣大,修爲級別更是比這兩頭蝦兵蟹將高,爲什麼龜總管不直接進府來尋豐照,這樣也就不會耽誤兩日時間了啊?”
“呃呃,公子有所不知,龍宮立宮三千年來,對於此地先祖的神仙居所,歷代祖先有個不成文的戒規,就是四海龍宮後輩,終身終世是不可進入此居打擾先祖飛昇成真人的!”
“那我……”
“除了真正的人類以外,傳說靈獸度化成真人,就是要聚集越多的真人念力,對於日後再次羽化成仙,更有幫助!”龜蛤弼搶答着孫豐照的疑惑,然後低聲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你可是這千年以來第一個進入龍宮先祖真正洞府的外人哦。”
“龍宮先祖真正洞府!”孫豐照裝出一副詫異、驚訝的表情道。其實心裡經過龜蛤弼的確認,暗罵着:“你們這幫蠢材,你們的先祖那有不讓你們進入此地。它千年來一直大開着洞府,等你們這羣蠢材去繼承她留給你們的衣鉢和遺物,你們這羣蠢貨,還靈獸呢?卻自己給自己套上禁錮,千年來就是不進此居,尋獲你們先祖遺留給你們的寶藏!……但正是因爲有它們的愚蠢,才造就了我一番際遇,哎,我就悶聲大發財一回吧!……”
“啊,那你們可真是不孝,怎麼千年來就我一人走入此地,不是人越多,念力越多,才越好嗎?……”孫豐照繼續裝傻充愣着,但不忘諷刺一番道。
但心裡卻是也明白,想來就是連這些纔剛開靈智沒多久的龍宮後裔們,都不相信他們靈獸真能度化成真正的人,所以雖然千年來謹守着對於神仙居的種種戒律、戒條,甚至敬仰。但卻對這種度化成人的遺命陽奉陰違的,採取了不執行的一貫態度。反正它們的祖先早已不在了,對於這種明顯不可能的事,它們那會去吃力不討好的真做啊!
“哈哈,嘿嘿……”龜蛤弼也是被孫豐照一陣戳穿似的質詢後,弄得面露幾分尷尬之情。
但善於交際的龜蛤弼立時以一臉皮笑肉不笑似的笑臉賠笑着迎上孫豐照道:“我們哪敢啊,這不是能來到這水天一色海底的大能修士又有幾個,我們龍宮後裔,一直長居在海中最深處,外海本來就是鮮有人來,先祖曾經還有遺命,命令我等龍族後裔不得隨意離開外海海域,這叫我等又如何尋人住進這神仙居呢?……嘿嘿,所以也不是我們這些後輩忘了先祖的訓示,而是着實有困難之處,相信先祖在仙界,一定能理解我們的難處的。倒是孫公子福緣不淺,能有這份機緣,被我們兩位公主請到此地來,爲先祖積累一份難得的念力,相信此行一定收穫不小吧?”
這個龜蛤弼越和它接觸多了,就知道靈獸裡面也有了不起的外交家。孫豐照更是有點欽佩這頭龜,竟然能把原本處於劣勢的話,繞着繞着,又繞回對自己的優勢不說。還把孫豐照一通高貶低讚的,要藉機踐踏一番的意思。
孫豐照此時那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心智,心想着:“明明是你們這些後裔不孝祖先,還能說出那麼多理由爲自己辯解,真是欽佩!”但難得悶聲大發財一回了的孫豐照,愣是裝作沒聽明白龜蛤弼的辯解理由和深層諷刺孫豐照是因爲修爲低,才被瑩、珏兩位龍宮公主綁來之意,受用無比的點着頭,滿口答應道:“收穫不小、不錯……”
“那就好,那就好!公子請隨我速速回宮吧,我家龍王定是等急了……”龜蛤弼一看孫豐照不接它的諷刺,也不願再耽擱時間,放出一道同那日瑩、珏小龍女乘坐過的白雲樣式的飛行法寶,請孫豐照上去,好一起乘坐趕往龍宮。
孫豐照這次看清了這種東外海龍宮所用的高級飛行法寶,那是一層類似震旦磯巖的透明膏狀物體變化放大形成。在龜蛤弼一道熟練的祭飛而出龜殼衣甲之袖時,呼的一下就化成了一片白霧般的透明雲朵漂浮在半空中。
在輕易感受着這道飛行法寶中包含的風屬性靈力,孫豐照也是不忘夾槍帶棒的回擊道:“喔,老龍王回來了。那我那師兄、師叔一起來了沒?……”
“這……兩位公子師門長輩愛極了公子,和我家龍王戲耍了數月,此時大概已是回山靜修去了吧!”龜蛤弼不慌不忙禮數週全的回稟孫豐照道。
孫豐照心裡暗忖着:“麒鉞、吳明回山靜修,你吹牛吹大發了吧?要讓他們兩個受傷,大概把龍王現在也只剩下半條命了……哼,我看是這頭老龍蛟獸,不知用什麼法子,在奔逃了數月之後,終於擺脫了麒鉞等的追蹤,纔剛剛回到龍宮,就來找我吧!”
孫豐照猜測的幾乎就是沒錯,那條化形二級的老龍王此時的確正躺在它的龍宮內,大罵麒鉞和吳明這兩傢伙難纏呢!
…….“我師姐可好?”
“好,好得很,兩位公主待吳姑娘如上賓,每日在永寧殿喝茶聊天……”
“喔,還像模像樣的有永寧殿啊!哎,龜總管這外海到底有幾座龍宮啊,怎麼老聽你東外海、四海龍宮後裔的叫着,什麼意思啊?……”
“公子有所不知,這千千萬萬廣闊外海,共有四位龍王,自然也有四座龍宮,分別坐落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所以統稱叫四海龍宮。我們都是神仙居祖先的後裔,因爲隨着靈獸數量的增多,千年來我們因爲無法再在東外海一地繁衍居住。地方太小了,又迫於祖訓不能向內海發展,所以就只能在外海更深處的各個方向擴展了。不過整個外海四方龍宮勢力,還是一東外海爲發源地,爲中心的……”
“喔,原來有那麼多座龍宮啊?”孫豐照這是陪着龜蛤弼一路飛離神仙居所在的水天一色,前往所謂東外海龍宮途中不斷的探尋着龜蛤弼關於外海各種情形的種種。
但在臨行前,孫豐照還是再回了神仙居內一趟,說是收拾行囊後,強行把蝦兵蟹將留在那裡看守,說是自己很是喜歡那地方,有機會還要回去住。
龜蛤弼畢竟現在還沒搞清孫豐照對於龍王的價值所在,只是聽受傷而回的銀鯊巡查說過這小子身懷巨寶,而且還有幾位神通廣大的師兄長輩維護,以龜蛤弼八面玲瓏的個性,現在也不敢輕易得罪孫豐照,所以也就勉強答應了孫豐照的要求,獨子帶上孫豐照一路向西南海域不停前行着。
據龜蛤弼說現在的東外海龍宮坐落在離神仙居萬里外的海域深處,此去借助這叫“海雲兜”飛行法寶的腳程,也要十日左右的時間。
這個龜蛤弼已經挺會說話了,但孫豐照更厲害,從起步趕路開始,就不停向龜蛤弼提着各種問題,不讓龜蛤弼有機會反過來詢問他在神仙居內部的情形。這個龜蛤弼雖然只是頭半化形的靈獸,但心智頗高,從來不會放棄探聽他人秘密的機會。而且說話學全了人類文化人的謙謙之風,進退有度,所以這一路孫豐照和這位龜總管聊得還是挺開心的。
但龜蛤弼光想以君子之風與孫豐照處之,顯然打錯了主意。而且它也不是孫豐照囉嗦的對手,孫豐照不但從與龜蛤弼的交談中瞭解了不少外海的情形。還從剛纔的言語中察覺到了龜蛤弼在提及外海四方龍宮的現今的擴張設置,而辯解出的理由時,還是有諸多言不由衷和難以啓齒深層未盡詳實之處和難言之隱的。
這也不由讓孫豐照揣測道:“這些龍姍兒的後裔們,看來在千年的變遷中,也像人類一樣,開始出現了內部分化和割據勢力的情形……”
孫豐照當然不會點穿他的這些腹中揣測,只是繼續悠閒的躺在龜蛤弼叫做“海雲兜”的飛行法寶中,問道:“哎,龜總管你們龍宮都用這種‘海雲兜’嗎?”
“哪能,不是皇親貴族,身份顯赫之輩,哪能有這祖宗傳下來的法寶!”
“喔,真的,我怎麼看着東西的材料很像我見過的一種材料……”
正當孫豐照繼續不斷深入探聽龍宮後裔的各項秘密時,突然孫豐照就看到了他們一直的水天一色內飛行的“海雲兜”,就要衝出這水陸分離的水天一色。
“原來藏青雲神通、法力也有限的很,這水天一色的神通也不是支撐着整個東外海海底的……”
龜蛤弼彷彿也在此時看出孫豐照所站立而起的驚異內涵似的,出言爲孫豐照解釋道:“這水天一色到這裡就結束了,我們接下來都會在深海中潛行,不知公子有沒有什麼避水之法?”
孫豐照對於龜蛤弼不懷好意的試探言辭置若罔聞,他此時正專心看着這水天一色邊緣地域陣法的設置。
孫豐照只見在這水天一色接壤茫茫海水的邊界,一根根仿若天邊採料場古蹟一樣的殿柱石柱整齊的排列在水天一色和隔開海水的邊緣。
相比在神仙洞進出之地,孫豐照找不到那種改進上古血符傳送陣法的設置。在這些巨柱上噴出的道道黑紅光柱不但*、明顯,並且一道接一道的絲毫不停歇之意,噴射向頂部的海水,不但支撐着海水不落下,形成的一道道光圈,還一路向着更遠處的神仙居盪漾着。雖然到了孫豐照當初破除居住之地上空,這份黑紅的波紋色澤已經黯淡的幾乎沒有,但這座藏青雲根據上古血符陣法改良設置在此地的法陣,還是千年不滅,一直髮揮着作用。想來也能讓孫豐照更容易從中查找到臧青雲的改良、設置上古法陣之法。
據孫豐照神識的初步探查,這裡每一根柱中蘊含的威能,幾乎不下於一件通天靈寶的全力一擊。而且彷彿用掉一些威能,就有着無窮無盡的後續威能後補而上的情形。
孫豐照對於這個陣法和這些石柱很是好奇,胡亂應答着龜蛤弼:“不是有這‘海雲兜’嗎!我不怕水!哎,龜總管,我們能不能耽擱一會兒,我要下去看看?……”
理論總是要通過實踐,纔是最佳的學習途徑。孫豐照到目前爲止,對於臧青雲這份改良,還只停留在理論階段,現在難得碰到一個親身體驗、實踐的機會,當然不想錯過。
“行,孫公子是龍宮的貴賓,要看一看我們祖宗留下的禁止陣法,自然可以,請!”
對於龜蛤弼的如此大方,孫豐照立即就多了一個心眼。無論是人是獸,對於事關辛秘的東西,不是小心珍藏,就是秘而不宣。反正絕不會像龜蛤弼這樣,如此大方輕易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