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衆人向吳通道投來羨慕和尊敬的目光時,他卻置之不理,雙手交叉着在胸前一抱,不理任何人的,只是突然對着身後一直畏畏縮縮,披頭散髮,低着頭,不讓別人看見其面貌,神形潦倒,服飾破落的一名元嬰初期修士,道了句,“你可以走了,我不在用你了。”
吳通道說完,那名元嬰修士這纔在如獲大赦般的,一擡頭,對着吳通道連聲道謝道:“多謝吳兄,多謝吳兄!方某這就告辭了……”,說着就要轉身而走。
但他這一擡頭間,卻是在修士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聲來,“方寧海,這不是北方千竹教的長老方寧海嗎?怎麼淪落到這副樣子?……”
“嘩啦啦……”
這下可好,方寧海也是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容讓衆人看到了。現場甚至也有來自北方千竹教之人,在此時越衆而出,驚呼着方寧海的名字。甚至還有脫口而呼他長老的,這就讓方寧海更是羞愧難當的低下了頭。一時連死的心都有了的,一把推開迎上來的教衆,以一道快絕無比的青色的遁光,一下就遁出了廣場範圍。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天際。
“長老,方長老,到底出了何事?等等我們……”千竹教一羣部衆,緊隨其後,跟着方寧海的方向,直追而去。
千竹教是在百年前崛起的北方的一個修仙宗派,原本他們這個教派,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修仙教派。但聽聞現任的千竹教大長老,也是就方寧海的伯父,在百年前天邊採料場大戰後期,去得雖晚了些。但卻得了不少好處。回去後,竟在教派中欣欣崛起,不但自身在這百年間,成了元嬰修士,還培養出自己的一個侄子,也就是方寧海,也踏入了元嬰期。
他們叔侄之後也就控制了千竹教,使千竹教在北方苦寒之地,一下成爲第一修仙宗門。
沒想到今日,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丟人的事。教中之人,自然不敢多做停留的,跟着方寧海快速離開了。
“哈哈,我這師弟,性格雖然古怪了些,還請各位多見諒。但此次隨我前來嵩高宗,就是要和衆位同道一同對付吳明的……”
楊白沒有把吳明直接叫成藏青雲,好像還並不知道藏青雲附身吳明之事。
但此時就連現場的元嬰修士,也對楊白不得不側目了。雖然楊白只有結丹後期的修爲,但自身就是法體雙修者不說。還帶回來一個煉體聖階的助拳者,並且還一副與楊白關係最近,只以楊白之命,惟命是從的樣子。
在施弓突然靜立的不聞其聲,只見他的嘴脣蠕動起來。有心的元嬰修士立即感受到一股傳音的法力波動。
“那以揚施主之意,接下來又該如何呢?”
這句帶有不善語氣之意的話語,本應是震懾與突然到場、現身,表明意圖楊白的華羅等人一方人說的。
但卻不曾想這句話是智元問出的!
智元雖然沒有其師兄智月德道高深,但對於鬼妖之物的感應,還是很反感的。同時他在一旁觀楊白言行,也是覺察出了他此番如此高調歸宗,肯定是有目地和企圖的。
並且,在一感受施弓的傳音後,立即就老練的將兩者聯想在一起,故而馬上針對的有此一問道。
“呵呵,勞大師動問。正如華師叔所說,本宗師傅、師叔已經逝去。本宗不可一日無主,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選出長老執掌本宗……”楊白振振有詞的說道。
智元馬上眉毛一挑的接口道:“喔,那依揚施主之意,嵩高宗又該升任何人爲長老,何人爲大長老呢?”
智元剛一問完此話,華羅就跳將起來的聲嘶力竭道:“你不會是想當這個長老,大長老吧?嵩高宗上下斷然不會讓你這個狼子野心之人,來執掌的……”
“哈哈哈……師叔多慮了,楊白何德何能,就敢妄想長老、大長老之位了!……我力主施弓,施師兄接掌本宗,成爲大長老,執掌本宗!”
楊白這一說,都令衆人愣了愣。
他這麼興師動衆,帶着這麼多人歸宗,卻是來捧別人做大長老的?這好像有點超乎常理了。雖然楊白看上去還未到元嬰期,但帶回的這幫勢力,絕對可以與宗門中的任何一位元嬰修士一爭長老之位,甚至大長老之職的……
但他的這番大義舉動中,還是瞞不過如智元等。智元甚至還暗地裡,暗呼一聲,“果真如此!”
然後,智元略一思量,就開始閉目唸經起來,不在如剛纔那般針對楊白,坐了壁上觀。
同樣,老奸巨猾的華羅,也是在楊白一道出主張施弓接掌嵩高的提議後,就感覺到了不妙。
在和沈梓橙、沈括等快速眼神和傳音間,也看到了智元的舉動。這令華羅更爲憂慮起來。
“施師兄,不但天縱奇才,年紀輕輕就進階元嬰期。還是已故恩師最得意、信任的弟子。俗話說長幼有序,師傅的人大弟子早已隕落多年,現在二師兄就是我們的大師兄,也是最有資格繼承師傅大統之人。再說,施師兄歷來爲人穩重,行事縝密,在修仙界和宗門內,都是口碑極佳之人。所以我認爲此時接掌嵩高宗,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施弓,施師兄!”
楊白慷慨激昂的說完,立時引來底下一陣嵩高宗弟子和羣修的彷徨。這楊白好像說的挺在理,施弓這人雖然在修仙界名聲不算最大。甚至在此次羣修雲集嵩高宗之前,甚少有人知道他已步入元嬰期。名聲更是談不上多少,但就是這沒什麼影響,卻給人的確並無大惡之行徑,算是嵩高宗一個比較老實之人的印象和感覺。
這樣的人選接掌嵩高宗,說不出什麼好,也說不出什麼不好。
“好,我支持楊師兄的提議!施師兄德才兼備,的確是接掌本宗的最佳人選……”
突然在嵩高宗的人羣中,喊出這一麼一聲嬌聲。
衆人循聲望去,發現是嵩高宗紫雲宮主事周妮陽在附議楊白。
周妮陽雖然對於施弓念念不忘盧琪辛之事,心中很是不爽。但在身邊師妹的“幸福應該自己把握……女人要有大量……”等說辭攢動下,還是毅然決然的走出他的人生一步……
接着周妮陽之後,就是一陣熱烈的議論聲,和逐漸爆發出的附議,支持施弓成爲嵩高宗大長老之聲。這其中甚至包裹那些來湊熱鬧的修士,也在楊白的提議,和周妮陽的支持下,覺得此時再看向施弓的眼神中,此人倒是無比的和藹可親,是個極好相處之人的感覺了。
一峰主事,一個三代弟子,在此時衆人選擇彷徨,沒什麼主意時,突然的表態,的確作用非凡,很是有引導作用。
在逐漸支持的聲音中,華羅等都有點慌了手腳的,臨時決定提議沈梓橙接掌大長老之職。卻被湮滅在支持施弓的聲浪中。
周妮陽也是終於迎來了施弓的感激的目光。但在周妮陽的激動中,暗道着:“可惜只有感激!”的懊惱!
此時,冷眼旁觀的智元,也是在內心一陣悲嘆。
“鬼修之氣!”
就在智元搖頭暗歎之時,突然整個廣場四周噴吐的浮向出七座旋渦血陣出來。一個聲音突厥的自遠飄近……
現場修爲最高的智元等元嬰修士,只看到了一個白濛濛光團在遠處趕回的華絕、褚雲飛等人身後閃閃發光,大片五色霞光在那高空凝聚旋轉,猶如一個倒掛的巨大漏斗。而一端若有若無地聯結着下面地光團,形成奇特之極的異景。一個身影緩步從這個光團中走出,他彷彿就是從華絕等人身體中走出來的。但被楊白擊飛的華絕和褚雲飛正在重回廣場中心時,什麼感覺也沒有的就被那個光團穿體而過。
兩人看到此幕時,臉上一絲驚駭之色閃過。
在他們神識感應下,無論白色光團還是五色霞光都蘊含着驚人地精純靈氣。就是頂階的靈脈之地,也略有不如的樣子。
倒是驚駭中的褚雲飛,一把拉住欲有行動的華絕,結合自己所聽所聞。衝遠處地某個血陣方向一點指,輕聲對着華絕道:“可能是豐照來了!”
血陣漩渦就清晰異常地,同樣落入了楊白等人眼中。
經過短短的這麼一段時間,在不遠處的高空上。一個直徑百丈地漏斗大洞已經出現在那裡。說是漏斗,但中心處卻一絲空氣也沒有,反而從裡面不時涌出一縷縷精純的白色靈氣,接着靈氣漂浮飛天。在陽光一照之下化爲大片霞光遮蔽了半邊天空,顯得豔麗異常。
楊白深吸了一口有些潮溼地空氣,感受着附近靈氣的精純心中有些駭然。
同時不免聯想道:這這樣大漏斗似的靈氣空間,出現至今可是沒有多長時間,要是每天自己都能在如此多的靈氣中修煉,那結嬰,成爲元嬰修士還不指日可待之事!
現場以每秒吸納、流失地靈氣數量實在驚人之極。衆人驚駭之下,因爲在下邊看不清楚中心處的情形。
智元等現場的幾位元嬰修士,也不說話的,身上靈光閃了一閃,人就驀然出現在了中心地高空處,打算向下凝望去。
但他們纔在空中一現形,就感到一股巨大吸力讓身形爲之一沉。隨後巨力將他撕扯着硬拽而下。
衆修一驚,但護體靈光狂閃,馬上形成了一層閃閃濛濛光罩護住了全身。憑藉高深地修爲,人只是下墜數十丈許,就立刻若無其事地不動了。這看似天象,又像陣法的禁止,竟然有禁飛之效。
這時智元等才放心的向下望去,瞳孔中紛紛靈光微微閃動着。
衆修在高空的漏斗的霞光中心,只見一顆晶瑩之珠,正被無數霞光灌入。這其中更有一種烏黑的魔氣。
而這顆珠子,這些衆元嬰修士也不陌生,竟然就是先前藏青雲用凝魂玉髓煉製的收魂珠,也是收納了盧萬天和秦叔寶散魂的法寶。
在這顆收魂珠迅即吸滿靈氣、魔氣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咕喃一聲,忽然從那顆收魂珠中,站起了身來,竟擡腿走出收魂珠的,向衆人走了過來。
只是幾步後,此人就從各色靈光、魔氣中走了出來,身影相貌就全落入了衆修眼中。
“盧萬天……”
“盧萬天覆生了……”
“不是說他隕落了嗎?他奶奶的,敢情又是假消息……”
這一幕。讓羣修混亂起來,一時間遁光四起的,向廣場範圍外,遁逃而去。盧萬天如果真的復生,剛纔還想着貪圖嵩高宗便宜之人,還不嚇得趕緊開溜。以盧萬天在修仙界火爆的名聲,可不是他幾個徒弟能相提並論的。
可是他們都沒注意到,從那些漩渦血陣表面滲出的黑色霧氣,只不過散發着極其稀薄。但所有身形一動的修士,似乎都一下子被這種東西嚴密束縛住了一般。
那些修士一下全都被這種黑氣困在陣中,無法脫離分毫。
接着衆修附近的地面和空中上,幕然各色靈光閃動,大股的黑氣一下冒了出來。
衆修心中一驚,這才發現他們竟然身處一個巨*陣中間了,怎麼創也創不出去了。結果稍有不慎被黑氣淹沒的,就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昏迷了過去,跌落地面,摔傷了好幾個……
相對鎮定注視着這一切迅即發生的智元等人,見到這些黑氣如此厲害時,臉色均不禁一變。
就連一直比較鎮定的施弓,也是在看清楚這些黑氣,和周圍環境的變化後,失聲道:“這是……空間神通!”
同樣望着空中到地面形成黑氣空間,楊白的目光閃動不定,一下變得複雜之極。
“鬼修的黑霧氣!”
楊白腦中突然同樣顏色的黑光閃動間,終於通過曹佳怡的提醒,發覺了爲何自己對這一切感到熟悉的主要原因所在。
楊白心中有些驚訝,但這裡既然是衆修雲集,他自然不願故意聲張,、搖自己什麼隱藏鬼修曹佳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