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司時一招手將法寶收了回去,然後吳道子急忙遠遠的衝孫豐照躬身一禮恭敬異常的問道“晚輩嵩高宗吳道子,參加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是哪一派的高人,可有事情要吩咐晚輩等?……”
吳道子在心中大凜之下,衝孫豐照連連見禮,口中也滿是討好之言。
另一個兇惡大漢,可能不善言辭,只是做躬狀,對着孫豐照,連頭都不敢擡起來。更別說像吳道子一樣能言善辯了。
吳道子這噼裡啪啦的一通話裡,其實也是暗藏玄機的。雖然現在嵩高宗今非昔比,但在這內海,還是以當年十大宗門之人實力最強,往往出海的人數也是最多,出動元嬰修士的可能也是最大的。
今日吳道子落單與此,被這惡徒看中了身上剛獲得的一樣天才地寶,而纏鬥與此,讓其無法脫身。這要是能攀上此名元嬰修士一丁點關係,就能趕走此惡徒,而保全身上來之不易的材料。
要是這個元嬰修士意圖對他們不軌,那吳道子拉上這兇惡大漢,也可以多一份逃命的機會。所以吳道子一通話裡,說的很是講究。既不失恭敬,又暗藏玄機着。
“我是何人,你二人倒不必知道。我只是好長時間沒有入世了,有些事情需要問你們一下。”孫豐照看着吳道子不輸當年的能說會道對答如流,喜在心頭的雙手抱臂淡然的問道。
“前輩有事儘管詢問晚輩絕對知無不言!”一聽孫豐照竟然只是問話而已,這二人同時心中一鬆的,吳通道更是識趣的馬上如此應答道。
孫豐照聽到此話,點了點頭,身體依然包裹在那層讓人無法探查和看清的金光護罩,當即不客氣的詢問起百年來修仙界發生的事情。
吳道子和兇惡大漢,自然將孫豐照當成了閉關多年的,哪位海外元嬰老怪物,急忙紛紛開口的回答着孫豐照所問。
孫豐照先從當年,天邊採料場之戰後的情形問起,以及在他被傳送離開後,發生的事情。
在那之後,徹底爆發了一場爭奪天邊採料場的爭奪大戰。各宗各派在損失慘重之下,問詢而來的各路修士,趁機大大落水狗,殘殺各宗各派之人,搶奪各種寶物、材料,以及功法等天邊採料場遺留下來的一切。
反正那時候的天邊採料場一直到延伸到整個內海,到處都亂成了一鍋粥。
今天你剛得的一株靈藥,一枚靈果,一見法寶,拓印了一套功法,得到的一件延緩孵育靈獸器,或是一頭靈獸等等。只要是得之天邊採料場的,只要稍微露出一點蹤跡,就會被問訊趕來衆修士,如狼似虎的圍追堵截,和哄搶。
修士的隕落在那段時期裡,幾乎就是家常便飯之事。沒人在乎今日誰死了,明日誰隕落了。內海一度血流成河,遍地處處是殺機!
他們都殺紅了眼了,只盯着誰手中有的好東西。有好些趁亂得了天邊採料場和四島寶物的修士,連回程的路都沒走到一半,就被人殘殺在半道上。
有些有大宗門,大門派爲靠山的修士,也是不能倖免。甚至又被人追殺至山門口,還搶奪走寶物的。
這場殺戮一直持續了許久,這種殺戮秩序,也一直影響到了至今的整個內外海。這百年來整個內海幾乎就是這麼混亂、無序渡過的。
“你走吧!吳道子留下!”
孫豐照大概瞭解了一番內海百年來的情形,就指着兇惡大漢和吳道子道。
但孫豐照的話語一出,卻令這兩人立時呈現出兩種不同的喜憂之情。
兇惡大漢臉上一喜,同情的看了臉色慘白的吳道子一眼,謝過孫豐照後,轉身架起遁光,就頭也不回的一縱而逝了。
在兩人的這對視的一眼中,這兇惡大漢幾乎就是讀到了孫豐照貪圖吳道子身懷寶物之意,吳道子也凶多吉少了。
吳道子因爲自己的懷璧之罪,早已明白孫豐照留他下來的原因。吳道子嚇得不輕時,他也知道想要躲過元嬰老怪的探查,自是不易。但爲了此事,而在內海丟掉性命,那可真是冤枉了。
在兇惡大漢迅速逃也似的離開後,吳道子也不及再看正在收起護罩金光的孫豐照。而是從儲物袋中迅速取出一個錦盒,雙腿跪地,高舉過頂這個錦盒,誠惶誠恐的急道:“前輩勿殺我,這點火星沙,還請前輩收下。這本來是我爲宗門的一位晚輩尋取來煉製法寶的,現獻於前輩。還請前輩饒命啊……”
“吳道子,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快擡起頭來,看看我是誰……”
孫豐照在收下護罩後,本色容貌,和元嬰後期的修爲展露無疑。只是詫異莫名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吳道子。
吳道子雖然在感受到一股龐大氣勢,和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心中不免一陣揣測。但還是唯唯諾諾的不敢起身,只是極爲緩慢的,帶有試探性的用眼角瞟了孫豐照站立處一眼。
“元嬰後期大修士……豐照……豐……是你……”
一個翻身,直接摔在地上的吳道子,驚愣的看着眼前的孫豐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甚至連說話都結巴、口吃起來。
“吳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是我,真的是我,孫豐照啊!我回來了……”
孫豐照彎下腰,走上前去,伸手要扶起吳道子時,吳道子卻條件發射似的,四肢撐地的往後挪退了好幾步,纔在驚駭中,終於看清了眼前之人,真的是孫豐照。
“嗚……”
兩人都在這份尷尬中,呆愣了幾秒後。吳道子突然一把拽住孫豐照的手臂,失聲痛哭起來。彷彿多年的冤屈,都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弄得孫豐照很是尷尬、驚訝,詫異的看着哭的是個怨婦似的吳道子,一時不明就裡。
“這麼多年……了,我們都以爲你死了……”
“師兄莫急,我這不回來了嗎!”
孫豐照安慰着哽咽中吳道子,一絲溫暖的笑意剛浮上臉龐。隨口問道:“師兄千里迢迢,還要爲宗門晚輩採集火星沙,真是難得……”
孫豐照這也是安慰之語,但話語剛出。突然,孫豐照被吳道子緊抓着的手臂,更是一緊的,致使吳道子跳將起來,拉着孫豐照返身就走。邊走,還邊急道:“兒子,孫火天還在在四島坊市呢!……”
“什麼?誰兒子?誰是孫火天?吳師兄你這麼急走,所謂何事?……”
#######在吳道子着急忙慌的拉着孫豐照遁飛而走後,在剛纔兩人相遇、說話的小島上方千丈的高空之所。
藏青雲正坐在一團狀若透明的海雲兜上,在周圍根本無法看出任何痕跡的隱身狀態中,手支右腦太陽穴,看了一眼腳邊已經失去知覺,靜靜躺在一旁的那名剛纔欲吳道子交惡的兇惡大漢。自言自語道:“兒子,這小子已經有兒子了。這我倒是不知道,還是跟過去看看再說……”
藏青雲雖然繼承了吳明等人、獸的記憶,但對於孫豐照這段剛入修仙界時,與盧琪辛共同孕育有子之事,並不知曉。並且在隼與堯完全與孫豐照融合後,以藏青雲的神通,也是無法任意探查孫豐照所思所想分毫,所以更是對於孫豐照的私生活不知情了。
自言自語說完的藏青雲,拍着雙手站起身,突然瞥到腳邊的兇惡接單子中期大漢。兩指輕輕一提,就將那人事不省的大漢攝到身前,就這樣懸浮着,“要了解這百年內修仙界所發生的事,最好的方法,是收魂!”
藏青雲說着,只見整個海雲兜內,立時飄揚其一陣血霧。隨後一張熟悉的鬼臉再次隱現,大口一張,就將那兇惡大漢吞噬的乾乾淨淨。
當海雲兜內的血霧慢慢消散時,在這個飛行法器內,再也找不到那名大漢的一點蹤跡。彷彿這個人從來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一般。
藏青雲和孫豐照不同,吸納人、獸靈力,連一點骨頭渣不剩不說,甚至連他的法器、儲物袋等,都能一併吸納煉化。手段駭人聽聞不說,速度還極快。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好像在這海雲兜內,也沒啥過大的動靜,一切都已經完成結束了。
然後,就只見他站起身,彈了彈身上應該是沒有的灰塵,伸出右手食指,指尖驟然冒出一絲魔晶之光。藏青雲就着這股魔晶之光,隨着他那根食指的隨手一劃間,空若無物的天空之中,彷彿一下被這道魔晶之光劃破了一道口子一般。
一個空間裂縫就此形成,無數的黑光從內閃現而出。藏青雲驅使着海雲兜,就這樣一步跨入這道漆黑的空間裂縫中,消失不見。
這道裂縫,也隨着藏青雲的傳送而走,像個傷口似的,自動癒合收起。原地天空中,再次恢復了平靜,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四島在吳牙子實力瓦解後,就因爲人類罕至的內外海,成了修士尋寶的樂園。近些年修仙之士倒是在這內外海捕殺靈獸,尋找天才地寶幹得越來越熱烈,對這一廣袤地域,也是越來越瞭解了。
因而四島之上通過百年後,各種修仙材料的流通,是越來越繁榮了。這也就在,利用地理優勢,又有基礎的四島,自然形成了幾處規模龐大的坊市。
這些坊市規模都很大,最起碼比東海郡城的坊市不知大了不知多少倍,裡面的修仙材料更是豐富。
而且因爲這裡人跡罕至,所以坊市都無需避開凡人的耳目,就這樣明目張膽、光天化日的開設在各個島嶼、陸地之上。當然是越開越大,隨着內外海人氣的飆升,這裡的生意也是整個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好。
各種來自內陸、海外的各種修仙材料、物資,在這裡週轉、流通和被交易。
這裡的年交易額,早已經達到數十億靈石。各種商鋪、拍賣場,依仗着各種勢力,在這裡各自頂起一片天,做着各自的營生。
這裡大都的商鋪、拍賣行,也都是有着以前修仙界宗門等勢力的殘影。寶光閣、聚寶樓,甚至以前吳牙子的星空閣,在這裡都設有分號。但這些商家背後的主人,或是有所更換,或是早已不復當年之甚,成了只能在這裡做一個陪襯之流。
四島作爲一個出海歸來,和從內陸尋寶而來的中轉站。這裡現在沒有實際控制人或勢力,而是一個相對開放、自由的貿易交易站。
這裡與其說是海島,還不如說是個巨大自由市場。整個市場,由各大商鋪,在這裡生根發芽的各大老牌和新興勢力,共同推舉,選出代表,成立了商會執法團隊,進行輪值的共同管理。
這倒是和當年東郡坊市差不多,只是當年吳牙子在這內海一家獨大。還扼守通往外海的要道,所以那時的共同管理,也是一紙空文。東郡城坊市,實際控制人,還是吳牙子。
現在這種情形,在新的四島坊市形勢下,早已不復存在一家獨大的勢力。這裡各派勢力相互角力,加之整個內外海和內陸修仙界也早已是錯綜複雜,亂成了一鍋粥,根本不可能有誰,有能力可以霸佔這一新興市場的!
孫豐照走在原先四島迎仙閣西邊的一個坊市的一處街道上,不停的向兩旁店鋪打量個不停。
吳通道和孫豐照所說地言語,倒是並非虛言。這裡還真的已是應有盡有,各種修仙材料,比起當年孫豐照遊覽過的東郡城坊市,多了不知多少。其中也不乏一些珍稀材料,高級功法、符籙等修仙物資。一些無名散修,也只能就地隨便的撲上一塊布,在上面擺滿各種修仙材料,招攬着生意。
這也使整個自然形成的坊市更顯熱鬧,人丁興旺!的確打算購買一些較稀少地制符材料,準備幫助藏青雲煉製一些高階符籙之用,也別是想看看有沒有破界符所需材料的孫豐照。在吳道子去聚寶樓領他闊別百年,甚至可以說從一出生,就從未謀過面的兒子——孫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