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極說着此話,逐漸變寒的眼神,順勢一瞟身後驚訝的長大了嘴的健太和那四名血煞衛,令他們不僅都低了低頭,不敢和這位殺神的任何一點眼神稍有接觸。
在其中一名血煞衛,可能是此行血煞衛的領隊的。職責所在的趨勢之下,剛要踏出一步,上前重新闡明一下聖意時,卻被老練的健太給搖頭阻止了。
畢竟,這無論是不是有違聖意,都不是他們這班人能管得了的。
孫豐照在看清現場這班人的各自反應和神態後,豈能不明白宇文極和聖皇陛下之間的嫌隙,已是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宇文極此時也是明擺着要下一下聖皇陛下的面子了。
孫豐照可不想摻和宇文極和聖皇的面子之爭。但就在他想要婉拒宇文極贈馬的好意時,現場無比霸氣的宇文極有開口道:“天狐族是聖界罪民,他們變異的天馬,固然神駿,但速度和耐力都不如真正的天馬。要是你實在不喜歡這匹天狐馬,就把它拉下去處決了!我可不想再留着這種沒人看得上的無用東西…….”
宇文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時引發現場三名天狐族人的驚駭和驚呼。同時,也引發了孫豐照無限的憐憫之心。
於是乎,孫豐照開口了,“我要了!我會騎着他去聖殿!”
“哈哈哈……好!來啊,將我的黑風牽出來,我陪你一起去聖殿!健太,聖皇請我了嗎?”
宇文極後半句顯然是轉而問健太的,也是故意爲難他的。聖旨上寫的清楚,並沒有請宇文極。
那健太一聽宇文極呼喊,立時橫跨出幾步,對着宇文極無比恭敬道:“聖皇陛下沒有旨意讓奴才帶來。但聖皇知道大將軍要前往聖殿,一定歡喜的很。前日,我還挺陛下唸叨大將軍,老沒日子去他那兒坐坐了……”
“哼,最近我可是沒去少煩他,他到還唸叨我,真是奇怪……”宇文極重哼一聲,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以他的圓滑,獻媚的健太。
此時,從另一側的宮前廣場的一個拐角處,又有兩名侍衛牽着一匹渾身烏黑髮亮的戰馬,來到了此地衆人聚集之處。
孫豐照一看這匹戰馬,與之前那匹天狐白馬一樣長有翅膀和一根獨角。但與天狐白馬有着明顯區別的是,這匹名叫黑風的天馬異常的高大、雄壯、健碩,足足比孫豐照身側的天狐白馬大了一倍多。天狐白馬其實也不算小個的,但與黑風一比,就是感覺像小馬駒一般了。
並且,從它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戰意和狂暴氣息。這是一匹真正的,宇文極口中只產於聖界的天馬靈獸。也是一匹真正的戰馬。
天馬族是聖界特有的一族靈獸。它們是下界馬的進化變異版,它們有一個很特別的特性,就是無法化形。天馬族終其一生,也無法通過天賦進階,或是修煉,突破靈獸十級修爲,進入化形期。
聖界在長期的發展中,也有過很多大能之士,想對天馬的這一特性,做了很多研究。試圖改變天馬族的這一特殊特性,但可惜,無論有那種方法,都無法改變天馬族的這一特性。
於是乎,天馬族也只能作爲聖界修仙者的坐騎。更是被聖界軍方選定爲軍隊騎兵的標準配置。
宇文極這匹黑風,可是天馬族的良種。也是到了靈獸十級的頂峰級數。並且,跟隨宇文極多年,是一匹真正的老馬了。這匹黑風的壽元雖然已經沒有多長了,但宇文極還是愛極了這匹跟隨他征戰過多年的老馬,想盡了一切辦法,讓這匹黑風存活至今。
但從它一走出,沉重有力的步伐裡,雙眼中,射出的兩道電光似的眼神,仿若看穿一切,讓與之對視之人,立時產生一股心寒顫抖之意,一點沒有老態之樣。
已停在孫豐照身側,正用馬鼻子摩擦孫豐照手掌的天狐白馬。在看到這匹黑風出場時,就開始表現出不安和驚悚之意。此時被其看了一眼,打了一個響鼻時,竟然不自覺的倒退的好幾步。
宇文極看見這匹戰馬,也是開懷哈哈一笑,就大步走上前,親暱的摩擦幾下黑風的馬頭和背脊,一下就跨坐了上去。
宇文極大馬金刀的往上一坐,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立刻與這匹戰馬融爲了一體。
宇文極一擡手,就虛空的一抓,在他手中就出現了那根曾經教訓過孫豐照屁股的黑色鞭子。
“呵呵……”宇文極高興的隨意叱喝兩聲,那批名爲黑風的戰馬,立時一陣嘶鳴着,兩條前腳直立而起。彷彿也是在感應宇文極歡快的情緒一般,馬上撒開四蹄,繞着這片廣場,跑了一圈。
在這過程中,宇文極原本隱藏體內的鎧甲,也是在馬背上豪情漸長時,自然閃現而出,包裹了全身,與這匹黑風戰馬更爲融爲一體了。
孫豐照看着這匹神駿到了極點的戰馬,才明白自己這匹看似神駿天狐馬,只適合觀賞,卻不能和這匹黑風一般,上得了戰場。
“走吧!孫豐照!健太,你們是跟着,還是先回去覆命?”宇文極輕拉一下黑風的繮繩,黑風立時輕巧的展開那對烏黑的翅膀,騰空而起,在虛空中由奔騰狀態,漸爲緩慢下來的踏步而下。
黑風在地上和空中,表現的步伐竟然沒有一絲不一樣。都是那樣的從容、輕盈和穩健。
“奴才等可跟不上大將軍的黑風,奴才先行回宮稟報,讓這四名血煞衛和車架跟着大將軍和孫公子。要是公子騎馬累了,也可換坐這車架……”
健太微笑着一邊對宇文極作揖打躬的,一邊又不忘提點孫豐照一二。畢竟,他也是有使命,用這車架來接孫豐照的。
孫豐照在宇文極干預下,這爲旨不準是肯定了,但他還是將希望寄託在孫豐照身上。希望孫豐照能爲他有所周旋,體諒他的難處一二。
孫豐照雖然也看到和聽明白了健太的暗示,但他此時又哪來能力爲其周旋一二。健太也是在暗暗的嘆息中,一抖手中的拂塵,對着宇文極和孫豐照,再次一躬身施禮,人就慢慢地消失不見了。
健太這是利用上層傳送手法,將自己傳送而走,急着先一步迴轉聖殿,向聖皇陛下先行稟報一聲了。
在孫豐照默默地飛身上了那匹天狐白馬時,宇文極已經一揚手中的馬鞭,在一聲叱喝聲中,全身血甲隱現的就在黑風飛踏揚步的縱飛而起,就當先一步衝出了麒麟宮圍牆的範圍。黑風的速度之快,在孫豐照這個煉虛期修士的眼裡,只是看見和聽見,黑風撒開四蹄,嘶鳴了一聲,就帶着宇文極失去的蹤影。而且,在孫豐照看來,好像黑風也只是奔騰了一步,就越過高聳的圍牆,連自身帶宇文極那麼大個身影,迅速變成了一個黑點。
“兒郎們都跟上!”
“哦哦喔喔…….”
就在孫豐照適應這種能飛的馬,慢慢升空而起,準備跟上就像真的一陣黑風似的飛騰而去的宇文極時,就聽正在快速消失成一個黑點的宇文極不知向誰招呼了一聲,就聽宮殿的圍牆外,響起一陣嘈雜的呼應之聲。
等孫豐照在四名宇文極的私家黑甲侍衛和聖殿派出的四名血煞衛,護衛在孫豐照前後左右,緩緩起身,飛過麒麟宮苑最底層,最外圍的廣場圍牆時,映入眼簾了就是成排的宇文家的黑甲私家衛隊,都騎着一匹匹的天馬,已跟在宇文極身後,叱吒麒麟宮外的半空中。
原來在這麒麟宮外,還有一支爲數不少的侍衛隊伍,一直在等候着宇文極。
孫豐照一見這陣勢,就暗忖着:“以宇文極這樣在聖界舉足輕重的身份,每次出行的陣容大概都是如此吧?”
而令孫豐照更爲詫異的是,在他在護衛的陪同下,也升空出了麒麟宮的範圍時,就見到了成羣的聖界居民,都聚集在麒麟宮外上下的各條通道兩側。夾道歡迎着宇文極這個戰神,以及所率的部衆呼嘯而過。
原來就在孫豐照引發一座宮殿的禁止,後又被宇文極擄走,安置在麒麟宮,那一場聲勢浩大的空間碎裂,宇文極罵人等鬧劇後。從那時開始,孫豐照這個橫空出世之人物的來歷、身份,就被作爲了這一年來聖都大街小巷的最大的熱點,和最熱議的新聞素材了。
不得不說,聖界修仙者們的好奇之心,一點都不亞於下界的市井小民。
從一開始,只是流傳在聖界高層中的小道消息,到最後竟然做到了聖都,乃至聖界人盡皆知的地步。孫豐照在被困麒麟宮的一年多時間裡,已經成了個聖都、聖界響噹噹的名人。
隨之,對於孫豐照包含三分血脈的尷尬,對於他未來身份的最終選擇:是會成爲大將軍之子,還是聖皇的三親金主殿下,更已是成了這幾日熱議的頭條新聞。
而幾日前不知從哪裡傳出的聖皇準備下旨傳召孫豐照接見之事,又不脛而走的,成了聖都的一個大事件。
靠近麒麟宮的幾條繁華的大街上下,這幾日早已是聚集了人山獸海的聖都居民。無數店鋪都大開門做起生意來,試圖趁着這股子難得的客流,大賺一筆。
聖都這幾日南來北往的客商,都把從各地引進的最稀奇古怪的修仙商品擺了出來。要知道聖都所有盛大的節日,也不是每年都辦,都有這麼多熱鬧可瞧的。,而在聖都,戰神以及他的私家衛隊陣容,可不是天天都能見到的。尤其是此次,聽說還有城衛軍和難得一處的禁衛軍的血煞衛也會出動。這簡直就是一場難得的,盛大的聖界軍隊遊行檢閱嗎!
這麼多一條一條讓人振奮的消息,使得所有的聖都人、獸對這場熱鬧充滿了期待……
不得不說的是。當年的那個聖甘聖皇政變前的二愣子聖皇,雖然是一個昏庸聖皇。不過他在位地幾百萬年當政裡,幾次三番的一怒爲紅顏,又是新建宮殿,又是遷都的,把那個時代聖都的政壇,聖皇室,乃至整個聖界折騰了個不像樣。
但那時的熱鬧,可是空前絕後的。幾乎天天都有新鮮事上演和發生,這愛熱鬧的毛病,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似乎也從此深深地感染了每個聖都、聖界的子民,從此紮下了根。
聖界的子民們一方面對那位聖皇不停地折騰,弄出那麼多事,糜耗國力的舉動大肆抨擊和批評。可另外一方面,聖界的子民們似乎也漸漸的習慣了,甚至對各種所有的有關聖皇室的種種八卦,以及國家的各種大事,都樂此不疲的當成了一個個期待的熱鬧來等待和期盼!
特別是聖都的這幫首都居民,更是還對這種無聊之事,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形成了一種“文化”。
這可能就是修仙者們寂寞的最好體現了,在全民修仙的聖界,就算是個聖界最普通的修仙者,想要找個熟人、朋友聊個天,喝個茶,都要看人家有沒有空。
因爲聖界的普通民衆,都是修仙者。他們動不動,就要爲了增進修爲,或是提升境界,而進行閉關什麼的修煉活動。
你想這一頓茶,恐怕一等就要等上數年,甚至幾十、幾百年才能喝上。這是何其漫長,不是茶涼的一點時間問題了。
修仙的確就是這麼枯燥、漫長的事。所以聖界的修仙者們,對於當自己青春永駐。而愛人卻一天一天的蒼老衰弱下去。終有一日,愛人撒手人寰,自己卻還有上千上萬年的人生,早已習以爲常……但這樣地情況,仔細想想,其實也蠻悽慘的。於是,聖界的修仙者們,就開始反過來,再繼續修仙的同時,追求一種自然的聖界生老病死循環。就是你壽元再長,他們都不會再去刻意追求青春永駐,而是順其自然的能活多久,就活多久。能變多老,就變多老。
但在這改變的觀念中,寂寞還是聖界修仙者們不可能拋棄的通病。他們渴求有限,但超長的生命裡,經歷更多熱熱鬧鬧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