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我看着鏡中的自己,突然有絲衝動,激動的想哭。
久違的臉,那張真正屬於自己的臉,自那天的風暴過後,終於讓我見到了第二面,撫着白淨細滑的肌膚,丹鳳傳神的眼睛,無需任何修飾就已經完美無缺的面龐,帶着滿心的歡欣,不知道如何表達,我開始想象衆人看到我這張臉時的表情,讓美人嫉妒,讓男人驚羨……
此刻的安靜讓我雀躍的心情,恨不得立馬出宮到大街上逛逛,我承認我有很強的虛榮心,但這種虛榮心在那不屬於自己的人皮面膜下,更讓我發狂難安。但是眼下,我卻還要繼續僞裝下去,爲了生存,也爲了生活,我想我還是會隨時有被砍頭的危險,欺君之罪,誰也惹不起,這人太美麗,只怕是會遭遇白雪公主的危機,尤其是在這深宮之中,不比在現代……
無瑕顧忌那燈火通紅的昭陽殿,什麼晚宴,什麼選妃,什麼封妃,此刻都與我無關,剩下的留給正牌楚月香吧,今夜,我要做我自己。當然,我還想要找一樣東西。
塞上耳塞,拿上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新潮NOKIA手機,我搖頭晃腦的享受起那些久違的悲情傷歌來,頭髮輕綰在腦後,一枝桃木素簪輕輕插入其中,我喜歡慕容子楚送我的白衣,我得意的哼着小調,開始我今晚的淘寶行動,所謂的淘寶行動,就是要逛遍大*殿,飛遍所有庭閣,不做點什麼,似乎不能表達我現在自由的心情……
“蘇雪,你說大哥讓媛媛進宮,到底又是爲何?”不知不覺間,我又來到了那位失寵昭儀的房間,確切來說,她是徐媛媛的姨娘。看着她氣色已經比前次見她好了許多,披着風衣,獨自站在庭院中,望着天空,旁邊,便名那名與她年紀尚仿的宮婢,看來應是貼身丫鬟進宮來的。
“主子,那麼多年了,您意下可是指徐大人他?”蘇雪若有所指的道。
“這皇宮之內爾諛我詐,你我耳目共睹,可是爲什麼媛媛卻一意要竟那妃位?要知道這宮中爭鬥可是勝過那世間萬千污蝕之事,這妃嬪後位真的就比自己的終生幸福還要重要?這其中難道沒有他徐永的功勞嗎?這徐永竟是拿了媛兒一輩子做賭注啊。”她悠悠嘆道,月光下,滿是哀怨和激怒。
“主子,俗話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天下昭告天下選秀,就是躲,也躲不過呀。”蘇雪安慰道。
“罷了,想當年,爲了成全姐姐和徐永之事,我虛報年齡,代姐選秀。雖然得了昭儀之名,可這宮中爭強鬥豔之事,有多少人死於非命?若不是有當年娘娘遺書相求,先帝念娘娘舊情,願意不再追究此事,讓我置之度外,只怕我,也成了刀下魂了,
昭華年紀,何得其苦?爲何到頭來,後人卻還要爲那妃位前仆後繼?咳~咳~”情急之處,她竟然猛烈的咳了起來。
“主子,您沒事吧……”蘇雪急急上前撫住了她,輕拍後背安撫道。
“如今奸人得勢,天下萬衆蒙受奸言,我陸貞兒此生雖不怎受寵,但求能安渡餘生,希望有朝一日,皇子歸來,我便要拿出當年所有的證據,讓那劉海和馮後的奸計昭告天下,以慰娘娘在天之靈,不枉她相救之恩。”陸貞兒?她姓陸?爹叫我找的人也姓陸,難道?這事得好好想想,還得從長計議。
“是啊,主子,不知道皇子是否還健在人世。”蘇雪悠悠嘆道。
“在的,一定在的,賢妃爲人這般好,皇子一定平安無事。一定會回來的。”她激動的道。
“這,主子,奴婢聽說劉海近日已經查到皇子下落,他有一個秘密的組織,劉公公近日正打算一舉消失其一干人等。”蘇雪神情複雜的道。
“那皇子可有事?可有危險?”陸昭儀道。
“主子,這~~雪兒未知,”她神情緊張的拍了拍她的背,將要撫她進屋,“天已微涼,主子還是入屋歇了吧。”
“他會沒事的,他一定會回來~~”陸貞兒在她的攙扶下,緩緩步入屋內,口中不停的碎碎唸叨,多好的女子,爲了報恩,病入膏肓,竟如此堅強的熬到現在。
“咳咳~~”“吱呀~~”一聲關門的聲音,把那一陣陣咳嗽之聲隔了開來。
只見蘇雪急急離去,這宮女,似是不太簡單,剛纔聽陸貞兒那一番話,她的神情大是古怪,我暗暗嘆道,這人,會不會有什問題?悄悄跟了一斷路,見她竟是向那昭華殿走去,我心下便無心再跟,急急進了那昭儀庭院。
“吱呀~~”這門可真響,許是年久失修了。
“誰?”這暗暗的房間,空氣中隱隱傳來淡淡的腐敗的黴味,微弱的燭火只能稍稍分得清物體的輪廓,四周安靜的可以聽見針落地的聲音,開門聲的作響,在這安靜的庭院裡,顯得如此刺耳,裡面的人警覺的詢問道。
我不做聲,只是儘量的把門擡起,讓聲音小些,果然,小了很多,心想,下次再來,一定要帶些桐油,這樣,這門就會顯得活絡些。掩了門,我輕輕的走向桌臺,倒了杯水,端到牀前。
“您可是陸姑姑?”我再次向她確定道。
“是,我姓陸。”她微微斜坐在牀連,輕輕的轉過臉,一臉疑惑的看着我。
“我叫香兒。”脫口說出一個名字,倒也不是故意要騙她,這皇宮之中,逢人說話事事都要注意,凡丫鬟用名,都只以小名爲主,就當自己是個丫頭吧。
“香兒?姑娘,我從未出了這院落,姑娘何以至此?”她眼睛看着我,很意外的回答的乾脆利落。
“這~~香兒一言難盡。”是說奉那毒門老父之命來的,還是要說是皇子派來的?這麼輕易找個理由就能說服她,怕是太不可能了。
“奴家雖然眼力不甚如從前,姑娘這般相貌,以及從姑娘身上氣味聞出,姑娘並非宮婢丫鬟罷。”她冷冷的道。我驚訝的呆坐牀邊,這陸昭儀果然好眼力,呃~~好嗅覺。
“我~確不是宮婢,娘娘好眼力。”我尷尬的道,我一向不過說謊,這下被人看穿了,倒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娘娘?姑娘知道我是姓啥是誰?”一聲‘娘娘’讓她驚詫的看着我,眼神中留露出許多不明所以還有一絲警戒。
“這~~香兒是奉命來這宮中找娘娘,已經來了些時日,之前一時毫無頭緒,今日樑上聽得娘娘聽陸,便知娘娘是我要找的人。,香兒自知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跟娘娘解釋,取得娘娘信任,只是見娘娘孤寂至此,想今日便跟娘娘照照面,中秋之夜看望娘娘貴體安否。”我一時性急,一大堆話,嘰嘰咕咕便倒豆而出。
“奉命?”她一臉愣愣的看着我,“你是宮外來的?”
“是。”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已非貴體,並非娘娘,姑娘怕是找錯了。”一言既出,她神情一掃剛纔那失神的狀態,變得異常冷漠,眼睛轉向一邊,哼道。
“娘娘這是不信我?”這倒在我意料之中,但我還是要問她,“香兒是要如何,才得娘信任?”
見她不予理會,徑自側身向內躺下,想不到,我居然在中秋之夜便碰了個軟釘子,我心裡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太過魯莽,也罷,今後,還是要常來纔是。
“娘娘,是香兒魯莽了,請娘娘保重,香兒這就走。”想想了,還是走吧。幫她放了蚊帳,慢慢行去,剛至門口,突然想起,噢,對了,有件事忘了對她說了。
“娘娘,今香兒來此之事,千萬不要跟蘇姑姑說,她~~”她是好是壞,還是未知,看看再說,“香兒對娘娘並無傷害之意,只是,只是~”我到底是要幹嘛?問她?還是找她要那啥證據?或是接她走?老爹,你到底是啥意思啊?
“你走吧,今日奴家太累,不曾記得有人來過。”她的聲音悠悠的從帳內傳來,我欣喜異常。
“香兒帶皇子,謝謝娘娘!”我微微欠身,故意把皇子兩字加重了音,不知道帳內人此刻是什麼表情。
還是儘量的擡起門關上,也不打算從正門離去,飛身我便上了屋檐,朝那‘御花園’行走,我還要找我的小提琴琴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