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像踏在不真實的雲端,黑暗一波波席捲而來,忽然,前方迎來一股吸引力越來越強烈,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召喚,召喚着可馨的靈魂迴歸原位。呼吸,漸漸變得平靜、順暢。
“她是時候該醒了,王。”多維克長老仔細觀察了一陣白可馨的狀況,然後恭敬得向菲爾德彙報。
“真是個勇敢直率的姑娘!”肖恩長老不禁誇到:“居然想到用結束生命的方式來對抗默利埃。”
菲爾德的視線一直注視着緊閉雙眼的可馨,他多麼希望這一切不曾發生,他深深得責備自己,就是因爲自己救人不及時,才導致她現在昏迷不醒:“是的,她是個勇敢的姑娘!”
“幸好,王您救了她,也幸好我們有肖恩煉製的救命水,我們從來沒有在其他生物身上試用過,現在應該可以確定是有效果的。”尼克斯長老說。
“王,我有一點不明白,”多維克長老說到:“白小姐她是異人族,雖然她的法力還沒有完全被激發出來,但以她一人之力是不會導致死亡的,可是如果今天王您不去救她,她真的會死。”
菲爾德表情嚴肅:“默利埃應該是和我一樣知道了一個關於聚靈石的致命弱點。”
三個長老面面相覷。
菲爾德繼續說下去:“可馨整天將聚靈石戴在身上,雖然可以增強她的能量,使她更快獲得自己的能力,但是有一個副作用,如果在十五月圓的晚上,讓聚靈石沾到雨水,她身上的能量就會在無形中被吸收掉,可馨的生命就會變得和人類一樣脆弱。只有等到一週後聚靈石的靈力才能自然恢復。”
“原來是這樣。”多維克長老恍然大悟。
“默利埃一定料想到我不會放心讓可馨一個人待在人界,肯定會在暗中保護她,所以,他故意讓他的手下跟蹤我,拖延我去救可馨的時間,如果不是那十幾個礙事,可馨絕對不會落入水中。”菲爾德的雙眸一直未從可馨臉上移開:“自然氣候是我們無法控制的,我也無法控制可馨的行動力,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眼見王的臉色更加陰沉,尼克斯趕緊說到:“王,白小姐很快就可以康復的。”
“嗯,你們先下去吧。有事再傳喚你們!”菲爾德命令到。
三位長老互望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行禮後就無聲消失在菲爾德面前。
殿內很安靜,出奇的安靜,只有可馨輕淺的呼吸聲。菲爾德坐到可馨的身旁,將自己溫柔的吻落在了可馨光潔的額頭上。這一刻,他覺得很滿足。當他從冰冷的水裡救她起來時,她整個人的溫度甚至比他的還要低,他當時的想法就是恨不得立刻殺了默利埃,但是,他不能,他必須先將她救活。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咳咳咳!可馨忽然咳嗽起來,意識也逐漸恢復清醒。
“你終於醒了。”菲爾德對着她微笑起來。
居然是菲爾德的聲音,可馨以爲自己在做夢。
“感覺怎麼樣?”菲爾德問到。
不是做夢!聽到熟悉的聲音,可馨心中感覺很溫暖,可是,當她睜着眼想看清楚他時,眼前卻一片漆黑,她頓時慌張極了:“我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好黑啊,我什麼也看見!”眼淚隨即奪眶而出。
“可馨,你別害怕,你的眼睛只是暫時看不見,過一週就會恢復了。”菲爾德解釋說,他的聲音變得出奇溫柔,有種安定人心的功效。
聽他這麼說,可馨原本慌亂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撞到了柱子,然後落入水裡,水很冷,我就失去了知覺。難道是這個原因造成的?”
“因爲你身上的聚靈石淋到了雨水,它將你身上的能量吸收了,現在的你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你看不見不是因爲你的眼睛有問題,而是,你現在沒有在人界。”菲爾德怕她一時接受不了身在黑暗之城的事實,於是就用婉轉的語氣告訴她。
“沒有在人界?”可馨咀嚼着這句話,她的心抖了抖,說到:“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在你的地盤?”
“是的,默利埃總是在人界找你麻煩,你待在這裡纔是最安全的。”菲爾德握住了她的手:“只要聚靈石將你的能量恢復,你就能看見這裡的一切了。”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既然我是異人族,我的部分能量是與生俱來的,爲什麼反而會被聚靈石吸收呢?”可馨不解得問。
“因爲你沒有繼續修行,你的能量自然遠不及聚靈石的能量強大,聚靈石只有在每個月十五晚上被沾到雨水纔會有所反常。”
“嗯,聚靈石顯像時我的親生父母有提到過,聚靈石聚集了異人族所有族人的靈力,它可以保護我,但他們沒有告訴我其實它也有弱點。現在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讓它再淋到雨水。”
菲爾德猶豫了一會兒,問到:“你不排斥待在這裡嗎?還是你更想回去?”
可馨沒有馬上做出回答,她睜着無神的雙眼考慮了良久,才說:“反正我現在看不見。”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反感這裡。
菲爾德安慰不少:“因爲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我希望你能儘快熟悉這裡,喜歡上這裡。”
“你說什麼呢!”可馨嘴巴上這麼說,臉已經開始發燙。
“你清楚我在說什麼!”菲爾德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可馨將臉轉到一邊:“這裡的環境怎麼樣?不會很可怕吧?”她試圖轉移話題:“電影裡總是播放你們躺在棺材裡的畫面,住在陰暗潮溼的地方。”
菲爾德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我要你自己用眼睛去發現。”
“人類也能待在這裡嗎?”可馨又問。
“不能,他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死亡之路,一條讓渡之路。”
“讓渡?”可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
“就是創造新的吸血鬼,將人類讓渡成吸血鬼。”
可馨驚訝得張了張嘴巴,沒有再問下去。
“對於吸血鬼,人類有很多地方誤會了我們,但是,我們不會過多得去解釋,只要你留在這裡,你就能看到真相。”
“是你救了我?”
“我很抱歉,沒有及時趕過去救你,幸好一切都來得及。”菲爾德忍不住抱住了她:“能這麼抱着你,真好。”
可馨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鼓,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肚子忽然咕咕叫起來。
菲爾德放開她,說到:“你一定是餓了,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好了食物。”見她一副窘迫的樣子,他又說:“你放心,這食物是從人界來的。”
“謝謝你想得周到。”可馨終於如釋重負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