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躺在堅硬的石板地面上,沮喪地擡頭看上面,想知道到底是誰把自己弄成這樣。
上面破爛的窗子裡伸出來的腦袋是狩魔族成員,不可能是他們,因爲他們沒這個能力。
沈良絕望地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搞清楚是誰幹的。
先前身體被外來意識完全控制的經歷讓他痛苦不堪,在瞬間變成了局外人,什麼都知道,一切都可以體驗到,包括最細微的那些感受,但就是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這事實在太可怕,並且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他對剛剛發生的一切充滿了憤恨和憎惡,他喜歡的是女子,他不是同志,把那東西放到熟睡同伴的嘴裡一事只能讓他感覺到痛苦和厭惡,沒有絲毫的快感。
從前曾經有過被魏中堅入侵意識的經歷,很可怕,很糟糕,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但那與剛纔的經歷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魏中堅的入侵只能讓他喪失行動能力以及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但是剛纔的事顯然更高了幾個檔次。
他推斷出的情況是,最可能這樣做的應該是那位身中數彈卻若無其事的血族老前輩。
此前他在尋夢公司工作了五年,這期間從來不曾見過這位陌生而神秘的血族老前輩,甚至沒聽說過。
他有點不明白,爲什麼那位控制了他身體的傢伙沒有殺死他。
很顯然,這事有大陰謀。
目的不難猜測,就是爲了毀掉他,讓他無法繼續在狩魔族當中待下去。
他覺得一切應該還可以挽回,於是坐在地上,伸手把折斷的腿骨復位,然後等待自然的癒合,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幾分鐘,完全恢復的話則需要可能一個小時,還需要喝些人血。
可是要如何對這些手下說明情況呢?他很犯難,因爲心裡明白,不能直接叫這些傢伙別看手機拍攝下的視頻,那樣的話顯然是不行的。
他坐在地上朝着上面擺了擺手,這時候卻發現窗口已經沒人,很顯然那些手下正在趕過來。
他在心裡祈禱,希望那些傢伙誰都想不起看手機,這樣的話,等見面之後,還有機會解釋。
但是約一分鐘之後,他絕望了,因爲他看到走過來的七位手下全都怒氣衝衝,其中有幾個還握着手機。
曾經的得力干將——狼人走在最前面。
旁邊還有幾位握着槍,而槍口指向正在努力站起來的他。
他大聲說:“有奇怪而強大的吸血鬼控制了我,讓我做出那些事,你們別激動,聽我解釋清楚。”
狼人:“發克,一直覺得你是個奇怪的傢伙,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離譜,別找理由了,你不是一直吹噓自己的心智多麼堅定,精神力量多麼強大,連當年的魏中堅都無法真正入侵你的思維。”
他:“那不是我做的,有外來的怪物入侵了我的意識,控制了我的身體。”說話同時,他明白了一個事,如果沒了手下,他將再次成爲孤獨的吸血鬼。
若是被驅逐出狩魔族團隊,柳怡和楊富財還有李福貴也不一定會追隨自己,失去了靠山,沒有了手下,今後的生活將非常艱難。
手下圍攏過來,但是誰也沒有開槍,狼人也沒有動手,但是槍口卻指向他。
一名超能力學院畢業生由於憤怒而迸出淚水,拿起手機播放上面的視頻給他看,同時大聲控訴:“這就是你乾的好事,瞧你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沈良:“請你們務必相信我,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搞這些事的是另一個壞東西,你們保持平靜,將來一切都會搞清楚的。”
狼人舉起拳頭,但是卻沒有打過來,很顯然這樣的剋制並不是因爲相信了他的話,而是因爲對頭目曾經的敬畏仍然存在。
一名術士氣乎乎地說:“怪不得老子嘴裡現在都還有噁心的味道,你居然把小鳥放到老子喉嚨裡,太邪惡了,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個事。”
一名退役士兵:“我不相信你,一直以來你都剋扣我們應得的錢,別以爲我念書少就可以欺騙我。”說話同時,手指關節蒼白,似乎在努力控制開槍的衝動,感覺隨時都有可能會有子彈從槍口裡射出來。
話已至此,其實相互間的關係已經決裂。
沈良絕望地看着天空,喃喃說:“真的不是我啊。”
狼人揮舞着巨大的拳頭怒吼:“你滾蛋,從此別讓我們再看到你。”
沈良心裡明白,那位正在公司所屬的度假村裡陪伴重要領導的老道士隨時都可以接替自己的職位,而此時無法取得這些手下的諒解,也沒有能力殺光他們,那麼只能自己滾蛋,再沒有別的選擇。
貌似驅逐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這幫傢伙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要不是看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誼上,估計早就失控而亂槍齊發了。
沈良沮喪地:“我會走開,但是也請你們好好想一想,我一直是很理智的,我有沒有可能會做出那種事。”
一名術士說:“前天我洗澡的時候你闖進衛生間來,當時你的眼神色迷迷的,盯着我看,我那會沒在意,現在想起來,覺得你根本就不正常,你早已經垂涎於我的美色,一切都是你故意做的。”
沈良絕望地:“我那是爲了要叫你出去吃飯。”
狼人痛心疾首地說:“以前聽同事說你經常陪魏中堅在臥室裡玩耍,而魏中堅一會變成男的,一會變成女的,從前大家都覺得當時你是被迫的,很同情你的不幸遭遇,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不是那麼回事,你很顯然已經被弄成奇怪的變態了。”
沈良:“我一直都喜歡女人,這事你們應該都知道,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我也很難受,非常痛苦,簡直痛不欲生。”
退役士兵:“我見過人看女女的不良內容片子,這個多少能夠說明你確實不太正常。”
沈良:“你不也喜歡看那樣的片子嗎?”
退役士兵:“我是爲了學習,不像你那樣變態。”
沈良自知無法解釋清楚,搖搖頭,轉過身去慢慢走開,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