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妖魔入侵？”
在方寸山修行多年。
短暫的懵比過後，孫悟空立刻反應過來。
花果山變化如此之大，妖氣沖天，極有可能是有外來妖魔，佔山爲王。
孫悟空咧嘴一笑。
渾身氣勢瞬間暴漲，目光內凶煞浮現。
如同蓋世大妖！
“話事的給老子出來，連俺的地盤都敢佔，找死！”
聲勢如雷，滾滾而起。
空氣中掀起一陣爆鳴。
剎那間，傳徹四方。
只是……
讓他沒想到的是。
如此驚人的一吼，山中那些妖魔，竟然毫無動靜。
要麼修行打坐，要麼練武比擂。
“這哪來的莽漢？”
“秦先生地界，還敢大呼小叫，沒腦子吧？”
“估計是瘋了吧，別管了，等會肯定有人料理他。”
有人被驚動，忍不住翻着白眼低聲罵道。
對他們來說，有秦先生坐鎮，就算是龍也得盤着。
何況只不過區區一頭妖猴。
還是明顯腦子出了問題的猴子。
不過，也有人依稀認出了他的來歷。
“怎麼感覺像是美猴王？”
“誰？”
“就以前水簾洞的原主，好像說很多年前就出海尋仙問道去了。”
“啥玩意？秦先生不就是仙人麼，爲啥還要出海……不會是秦先生不願教導吧？”
這些議論聲雖然不大。
但又怎麼能逃得過孫悟空的察覺。
他嘴巴越張越大。
目光裡滿是茫然。
不是，他們在說什麼？
俺老孫怎麼就瘋了？
還有秦先生是怎麼回事？
無數問號在他腦海裡浮現，孫悟空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終於。
有頭在山間採果的猴子。
發現了站在空中無人理會的孫悟空。
“大王，你回來了，我在這兒呢！”
被驚醒的孫悟空，看到那頭猴子，眼神慢慢亮了起來，總算如釋重負。
“俺老孫學成歸來了……怎麼就你一個，其他猴崽子呢？”
那小猴激動地直點頭。
“大王，大家都過的很好，不過現在應該在修……”
小猴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孫悟空一把抓住，拉到自己身邊，壓低聲音，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跟俺老孫說，花果山是不是被妖魔佔了，你等又是不是受了裹挾？”
“放心，俺如今學成了仙法，一定爲你們做主。”
說話間，孫悟空還不忘滿眼兇意的瞪了一眼正往這邊偷看的妖魔。
小猴懵了。
“什麼裹挾？”
“大王，你咋了，大傢伙真的過得很好。”
見他不信，小猴只能飛快將這些年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秦牧說書，竟然能讓衆妖修行悟道？
這些妖魔全都是慕名而來。
水簾洞的猴子也修煉有成？
孫悟空聽得目瞪口呆。
恍然有種做夢還未睡醒的感覺。
等小猴說完，孫悟空重重嚥了下口水，“那秦……秦先生呢，現在何處？”
“就在水簾洞邊，大傢伙給秦先生修了一座庭院，他平時就住在那邊。”
“好，帶俺去！”
孫悟空一拍小猴肩膀。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啥自己只是出了一趟海外，花果山都變得不認識了。
一行兩人。
從山間穿過。
很快，便抵達了庭院外。
“秦兄弟，俺我孫回來了！”
外邊的情形，秦牧瞭如指掌。
又怎麼不知孫悟空迴歸的情形。
只是負手站在庭院內，望着推門進來的身影。
目光仿若一下回到了七年前，自己初次醒來，看到的那張雷公臉。
“想啥呢？”
“你這死猴子，還是這麼毛燥，回來就好！”
秦牧想着給他一個擁抱，但迎來的卻是孫悟空咧嘴大笑的一拳。
兩人旁若無人地寒暄起來。
還沒幾句，孫悟空突然叫道。
“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剛纔我那一拳，力氣也不小，你怎麼沒叫痛呢？”
“我爲何會痛？”
秦牧淡淡一笑。
“我剛纔聽那猴崽子說，這些年你一直在此地說書，這是文人的活計，你又哪來如此大的力氣？”
孫悟空在他面前來回地繞，目光驚疑不定的盯着秦牧。
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花來。
秦牧的氣息，他半點看不透。
彷彿身上有一層霧氣籠罩。
“你這猴子，下手也沒個輕重，現在纔想起我會不會痛？早和你說過，要沉穩點。幸虧我還有點底子，不然就打壞了！”
“嘁……俺老孫怎麼說也是仙人了，怎麼可能不知分寸。”
孫悟空使勁撓了撓頭。
一路走來。
他始終想不明白。
如今，庭院再無旁人，他也就不再廢話。
“秦兄弟，你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牧強忍着笑，明知故問，“什麼怎麼回事？”
“還跟俺老孫藏着掖着。”
“你的實力唄。”
孫悟空氣的直跺腳。
“你都是仙人了，這點都看不透？”
秦牧笑道。
這猴子一回來。
本來還想炫耀一番。
怕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反倒成了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盯着秦牧又看了好一會，孫悟空這才抓耳撓腮的搖搖頭。
“看不出來，感覺還是凡人，氣息倒是神秘，但以前你也這樣。”
秦牧攤了攤手，“這不就成了？”
“你意思是說，你一直前實力都很強，只是我沒發現？”
孫悟空猛地瞪大眼睛，似乎猜到了答案。
不過秦牧卻是笑而不語。
“好了，既然看不透，那不看便是。”
“你這剛剛回來，不要給你接風洗塵？”
孫悟空下意識搖搖頭。
仍是沉浸在思索中。
細細回想下，自己似乎從未問過秦牧修爲之事。
莫非真是自己先入爲主。
一直以爲他不過就是一介凡人？
正猜疑間，奉命準備瓜果飯菜的六耳過來。
說是已經準備妥當，請先生前去。
“別想了。”
見他又是皺眉又是苦思的樣子。
秦牧忍不住一陣大笑。
孫悟空擺擺手，“算了，煩死了，想不明白……”
說話間，他眼角餘光忽然落到了六耳身上。
金色瞳孔一下瞪大。
這猴子……妖氣好重！
至少是金仙境界。
而且他渾身氣勢深厚無比。
與自己不相上下！
“你是哪位，爲何俺老孫對你毫無印象？”
秦牧啞然。
這猴子，只要是猴子就以爲是花果山羣猴。
“這是六耳，從海外而來。”
孫悟空更是訝然，“花果山外的猴族，竟如此厲害？”
六耳獼猴神色平靜。
在庭院服侍的時間久了。
他無論是說話、行事、衣着、神色，皆是暗中模仿秦牧。
“並非如此，我是受益於先生，才得了如此大造化。”
“那也是本身天賦異稟，機緣深厚。我只不過略助一臂之力。”
秦牧卻只是擺擺手。
這話倒是沒有隱瞞。
他自認爲並未做什麼，只不過說說書。
至於能否領悟，全靠他們的天賦和根骨。
但孫悟空卻不這麼認爲，他生性好強，如今自己學成歸來，花果山內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妖猴。
一時間。
心中難免生出幾分危機感。
“秦兄弟，你以爲俺老孫和他，誰強？”
“互有上下，難分勝負！”
面對孫悟空詢問。
秦牧仔細沉吟了下，這纔回道。
兩人皆屬混世四猴，不入周天十類。
孫悟空雖然修得七十二變、身外身諸多神通。
但六耳獼猴也不差，領悟鬥戰聖法，一化千萬，再由千萬化一，最後一招破盡萬法！
如今境界還是太低。
無法發揮出這門功法的百分之一。
難分……勝負？
孫悟空眼神中的期待漸漸斂去。
轉而形成一道道烈焰般的澎湃戰意。
“擇日不如撞日，比比？”
六耳獼猴下意識看向秦牧。
只要先生同意。
他便動手。
畢竟山中妖物境界太低。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修爲如此之高的同族之人。
不過……秦牧卻是搖搖頭，“急什麼。”
“你要真想打架，外頭的擂臺又不是擺設，你要能一路打穿，再挑戰榜首的六耳也不遲！”
榜首？
之前回花果山時。
孫悟空就看到擂臺那邊勁氣激盪。
無數妖魔在其中廝殺。
聽那小猴說是秦先生設下的擂臺。
但他萬萬沒想到，榜首竟然是身邊這頭獼猴。
忽然間。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
猛然看向六耳。
“你剛纔說，這身本事是秦牧所傳？”
“不錯。”
六耳獼猴點頭。
見他如此。
孫悟空不由一頓。
隨即忍不住齜牙咧嘴的看向秦牧，一臉幽怨。
“秦兄弟，你可太不地道啊。？”
“早知道你有這份能耐，俺老孫還去什麼靈臺方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