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好奇,便問道:“這事又和咱們雙叉寨有什麼關係?”
寅將軍道:“法門寺的和尚打探到,這佛緣閣裡的佛品乃是從西域方向運來的貨物,若想進入長安城,便定然會經過咱們雙叉嶺。他們想請咱們寨子出手,劫了他們的貨物,最好再能殺他們一些人馬,給那佛緣閣些厲害瞧瞧。”
呵呵,這些和尚明的不行,便想來暗的了嗎?連妖怪的力量都想借助,倒還真是精明得緊啊。
雲翔心中冷笑,搖頭道:“這事情若是容易,他們怎的不自己動手?想來如此大的一間寺院,裡面應該不乏高手吧。”
寅將軍道:“大王果然英明,據我查證,這住持原本就是想親自派人動手的,不過好像是有人向他建議,可以讓咱們雙叉嶺來做惡人,然後由他們法門寺出面來解決此事,到時再想辦法抓咱們的一個小妖來承擔罪責,如此一來,善男信女們便會再次返回寺中供奉了。”
嘶,果然是一條毒計啊,既打擊了對手,又樹立了自己的威信,真的是一箭雙鵰啊。好計!好計!
只是,這等機密的謀劃,應該不會對雙叉嶺的人如此和盤托出纔對吧,也不知爲何這寅將軍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想及此處,他便又問道:“寅將軍,這等隱秘的謀劃,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寅將軍笑道:“不敢隱瞞大王,法門寺戒律院的首座,在咱們山下有一個姘頭,乃是我養了多年的倀鬼,此事我都是從她那裡聽來的。”
......難怪消息會如此精準了,竟然有這麼精妙的內線消息。
時隔多年,居然又聽到了倀鬼這個名號,如今想來,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雲翔想了想,轉向其餘衆人道:“呂兄,七位妹妹,其實說到這佛緣閣,我倒是曾聽到過,不知你們可清楚他們的底細?”
呂方和朱家七女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道:“實不相瞞,連這名號我們都是第一次聽說。”
雲翔便又問呂方道:“呂兄,到底這法門寺和咱們雙叉寨有何干系,不如你先和我交個底吧。”
呂方道:“原本也沒什麼大幹系,當年我看中了此山,便在此建了山寨,不想那法門寺的和尚甚是不講理,非說這山是他們寺院的私產,根本不管我有仙籙在身,非要驅趕我離開。
我心中不忿,便和他們鬧將了起來,眼看就要寡不敵衆,卻恰好遇到了我家老仙的同門鍾離權大仙,將此事調停了下來,助我在此立下了山寨。
後來寨子的實力越來越強,我便念起舊仇,派人時不時去找那些和尚的麻煩,不過那主持怕了鍾離權大仙的威勢,根本不敢與我相抗,便不時送來些銀錢吃食供奉,我便也不想多與他們計較了。”
這麼算來的話,法門寺和雙叉嶺不過是井水不犯河水罷了,其實也很難說得上是有什麼交情。
這時,一旁的寅將軍忽然又補充道:“對了,剛纔忘記稟告大王了,這法門寺已經承諾,只要完成了此事,便一次給咱們寨子裡二十萬錢作爲酬勞。”
雲翔不禁啞然失笑道:“咱們是妖怪,又不是凡人,要那些錢財做什麼?”
這話說完,卻見三妖都是一臉奇怪地看着他,一旁的呂方忙解釋道:“雲翔,你離開神農山後,所待的地方不是龍宮,就是天庭,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啊,怎的連錢財的妙用都不知道?”
雲翔奇道:“錢財有何妙用?你且說來聽聽。”
呂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道:“有何妙用?山裡小的們吃的食物,穿的衣服,用的兵刃,得病時服用的藥材,可全是靠錢財從人類手中買來的,若是沒有錢財,你讓小的們如果生活?”
雲翔皺眉道:“咱們是妖怪,難道不會去搶掠?”
呂方苦笑道:“我的好兄弟啊,這裡可是長安城附近啊,整日靠搶掠爲生,誰還敢來雙叉嶺?若是激起了民憤,說不定還會惹來修道之人羣起而攻,甚至是官家大軍的討伐,到了那時候,便是連我家老仙都保不住我了。”
雲翔恍然大悟,看來,這凡間妖怪的生態圈,和自己之前所想的還是有些區別啊,妖怪雖然強大,卻終究還是對人類有些忌憚的。
呂方又道:“若是咱們不想辦法賺錢,便只能讓小的們自給自足,大家都忙於生計了,誰還有時間去修煉?若是小的們不好生修煉,咱們雙叉寨又如何能夠變得強大?說實話,這些年若不是靠了寅將軍他們全力經營,還有法門寺的供奉,讓咱們寨子裡薄有些收入,小的們哪裡過得上這樣的好日子?”
雲翔又問道:“那寅將軍他們又是如何賺取錢財的?”
呂方道:“不過是事先打探好消息,劫掠些過往的客商罷了,其實也賺不來多少錢財。”
雲翔聽他這一提,卻是忽然想起,無論是西天來的佛緣閣,還是火焰山裡的平天大聖,好像真的都在盡力賺取錢財,之前他還覺得不可理喻,此時想來,倒是容易理解得多了。
細細算來,他呆過的地方,龍宮是靠着無數普通水族的供奉生活的,天庭則是靠着極爲濃郁的靈氣和人間供奉。
只有神農山,妖怪們算是自給自足,不過過的都是苦兮兮的日子,若不是有了金丹維繫,又哪裡有什麼進步的空間?看來,自己若是真想在這凡間經營出一方天地,還是得想辦法弄些錢財來的。
他沉吟道:“如此說來,寨子裡的錢財,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寅將軍道:“這是當然。幾位大王,二十萬錢財着實不算是個小數目,你們看,咱們要不要幹上這一票?”
雲翔略一思忖,正要開口說話,卻是心中一動,轉頭問衆人道:“呂兄,妹妹們,你們覺得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