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地內陷,化作蛛網,西摩吐掉一口血沫,目光陰鷙地看向田千生。
暴雨如同簾幕不斷滾下。
咔!
雷電之中,田千生赤裸上半身,暗金色的體表不斷蒸發出氣血。
雨水在他周遭蒸騰。
老者目光,此時已經染上了一層赤紅之色。
“哈哈哈哈.....!梔木已生至十轉,畜生賊子,休想逃跑!”
田千生大笑一聲,酣暢淋漓,他雙拳合握,身體以一種極其詭異且刁鑽的姿態猛地向西摩殺去。
此招乃是四層武態境界。
田千生以血丹代價,強行提升體內氣機,雖然此戰以後,身體經脈會因過度負載而出現破裂,但如此澎湃的力量,此時卻令他陷入了深深的沉迷!
“百態生!合絕!”
“咳.....!”
嘴中突出血塊,西摩緩緩起身。
眼前老者的身影已經消失,人未殺至,但那股浩然如深淵般的強大殺機卻從心中升了起來。
“中原之術,比想象中的要強幾分.....可是啊,你還不配我動真格.....”
嘴中冷笑,西摩緩緩伸出右手,左腳猛地嵌入泥地,氣血在此時瘋狂的涌動。
砰!
二者碰撞,大量雨水蒸汽爆發,黑夜中,竟衝撞出短暫的一抹灼光!
譁!
再次突出一口鮮血,西摩身體後仰,快速抽身。
一連退出十步之遠,手中傳來鑽心疼痛,
“......還行,不生出羽化妖體的話怕是敵不過了,這樣也好!中原土著,就讓你死前好好見識下,何爲仙狐鍛體!”
嘴角扯出一抹怪笑,西摩徹底將同伴之死放下。
他沉下心神,全意升騰氣機,眼前,田千生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雙拳化掌,繼續猛攻。
“畜生!裝模作樣!有種再吃老夫一記!”
“百態生,合化!”
“.....呵呵,着急了麼.....”
病態的笑容在西摩的嘴角蔓延改開,腳下氣血翻涌,抽身側閃。
他的功伐之速本就比田千生快。
更何況是有意之下!
田秋生接連數次的散手功伐,皆被身法躲掉。
與此同時,暗藍的紋路卻緩緩從西摩的皮肉之中蔓延到體表。
似是藤蔓紮根,刻滿紋路的臉上,暗光閃動,牽一髮而動全身,很快整個身體都被藍色紋路包裹。
“羽化妖體,二階!”
嘴中暴喝。
咕咚!咕咚!
接着。
沉悶的聲響不斷從西摩的體內傳出,若是認真聽取,其重鼓之聲竟來源於心臟。
氣血在西摩的體內翻涌,他本就臃腫的體態此時竟然撐緊黑袍,繼續變大!
雨水順着衣襟滑落,其身形竟然詭異的攀升之二米之高!
心臟爲泵,血脈不竭!
“天妖臨斷!”
叱吒一聲,聲波好似波動,震動雨水後浩蕩地向遠處散開。
田千生白髮飛舞,見此不禁瞳孔猛縮,
“不好!!”
......
遠處,已經跑遠的游魚聽見身後傳來的叱吒之聲,以及間隔數裡遠外依然能感受到的濃郁血氣。
心中閃過一絲擔憂。
殺死枯槁之人,他回到鏢隊中帶上行李,連忙騎着鏢馬跑遠。
可以說一絲都沒耽擱!
從打鬥中能夠看出另一位黑袍人實力可不是鬧着玩的。
游魚能夠感覺,手刃的這傢伙,屬於技術派,而與神秘人拼殺的另一人,屬於實戰派,二者相差巨大,不可同日而語。
他通過偷襲弄死一人,但真正對上其中任何一個,其實都不大有信心。
畢竟自身武道境界才堪堪破入二層。
釋放散手便全身力竭,經絡脹痛的半吊子,如何有能力與邪修對抗。
所以逃跑第一!
逃跑不丟人,甚至在兵家計謀中,此爲上策!
游魚懷抱隨身攜帶物資,渡過河道,加緊向下一城鎮狂趕。
這一路上,很多物資太過累贅,都被他扔掉了,但此時獸皮袋抱在胸前,依然有半米之高。
因爲獸皮袋中放了枯槁之人的頭顱,以及他所施法的卷軸。
其中,卷軸最爲詭異。
看着是卷軸,其實是不知何生物的獸皮所制,沉重異常!
丟掉怪可惜,游魚留着他還要上報給家族,所以情急之下,也就直接帶在了身上。
“駕!”
低喝一聲,游魚拍着馬背加緊趕路。
驟雨中,身體左歪右斜的游魚,雙腿緊緊夾住馬腹,身影在風雨聲中逐漸減小。
半刻鐘後。
砰!
強大的氣機炸開!
這處驛道上,隨着黑影閃過,地上出現一塊圓形深坑!
大雨很快將泥濘的深坑填滿。
而藉着雷光,卻是能夠發現此處深坑中溢出絲絲鮮血,好像黑影之人身受重傷一般。
雷光淡去,這處驛道除了幾處深坑外又重新陷入了平靜。
直到又過數息。
嗤!嗤!嗤!
驛道上再次響動!
一道渾身暗藍的詭異身影由遠及近,雙臂飛甩,快速從道路上掠過,他一對目光陰鷙的可怕,口中嘶啞如猛獸。
隨着身形離去,怨毒的聲音在這處驛道上回蕩不息,
“竟敢戲耍我!混賬!!!”
這場暴雨從黑夜一直下到晨曦。
直至東方破曉,天空泛出魚肚白時,黑色雲雨在天空上消散,東方曙光撕裂淡淡的黑雲,撒下一縷刺眼的光芒。
游魚在天亮前快馬加鞭順利趕到了黃寧鎮。
停下的那一刻,馬匹氣息衰弱,直接倒在地。
他猜測是鏢馬跑的太遠,吃不消了,但對這方面不瞭解,只得將他扔在了城鎮外的荒地中。
當然。
考慮到這種事會被身後追上來的邪修發現,他將馬匹託的比較遠。
四周有河流嫩草,能不能緩過來,全看鏢馬自己,他自身尚難自保,沒法顧忌那麼多。
其實此次借雁家鏢車趕路,鏢車出事全因他一人而起。
游魚對此已經深感自責。
所以,在城鎮中修養幾日後,他打算自己一人重新上路。
城鎮中。
連夜的驟雨將青石街道沖刷的十分乾淨。
這裡的住戶樓閣,佈置的十分開闊,數步一家,遠遠看去,同時給人一種雜亂但清爽的感覺。
城中的百姓,生存的也沒有陰山城那邊緊張。
這可能是靠近元木城的緣故。
在一家酒樓內安置好,游魚匆匆放下包裹,而後轉身離開。
沿着青石街道,四處在城中晃悠,找到另一家相距較遠的酒樓,游魚再次住了進去。
在這裡,他將枯槁人的那捆卷軸展開,將上面的符籙大致給記了下來,而後試着使用此卷軸法術。
可惜,不光上面的字跡看不懂,而且施法的咒語游魚也一句不會。
騰抄完成,只得破壞。
邪修卷軸會暴露行蹤,不宜帶在身邊。
在屋內將此物撕毀焚燒,游魚轉身離開這裡。
他住進了第三家酒樓!
“如此一來,若是那邪修想憑藉氣機尋我,一定會在這裡來回週轉,而我住半日後就離開,傍晚再換一家,看你如何尋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