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酆都大帝成了嵐恆手中一個可憐的苦力,每天天還沒有亮就會被嵐恆捉起來,給困龍陣補充能量,並且一直忙到三更半夜才能休息,有時候甚至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
堂堂一個大帝混到這個地步,實在丟臉得很。
此時此刻,酆都大帝就一邊給困龍陣補充能量,一邊黑着臉嘟囔道:“聽說普通人很喜歡用那句‘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累,吃得比豬差,睡得比狗晚’來形容自己很慘。可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他孃的我現在是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累,吃的是空氣,睡的是夢想啊!混蛋!”
在酆都宮某間房間裡,燕振天看着酆都大帝的悽慘樣,慢慢想起曾經高高在上的自己,感嘆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嵐恆,你有沒有覺得酆都大帝好慘?他好歹是地獄道最強大的人之一,這樣被我們折磨好像很悽慘的樣子。”
嵐恆深深地看了燕振天一眼,說:“是感同身受了嗎?你是說曾經高高在上的自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慘?還是酆都大帝慘?嘿嘿。”
燕振天老臉一紅,內心想法被洞悉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但嵐恆既然挑明,他也懶得遮遮掩掩,直接說:“不管是我還是他,我都覺得這種強烈的落差讓人唏噓。這可是地獄道,不,準確來說,這可是六道之內有數的強者。可這種強者居然被我們這樣奴役,傳出去可不好聽。”
嵐恆沉默下來,想了好久才說:“你覺得我在奴役他,對他不公平,但換一個角度來想,酆都大帝真甘心比我們欺負嗎?不可能,只要他願意,就是殺了我們也沒人敢說他什麼,他只是在堅持自己的道,堅守自己的承諾而已。在我看來,這樣的男人值得尊敬。”
“是這樣嗎?爲了遵守自己的承諾,即使再苦再累也無所謂?如果酆都大帝真這樣想,那他確實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地面上,酆都大帝的耳朵動了動,眼中閃過幾縷熒光。
活了這麼多年,酆都大帝早就弄懂一件事,那就是朋友易得,知己難求。現在出現一個人很輕易就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知道他的堅持,這讓酆都大帝很感動。
可就算再感動,他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地獄道最頂層的存在,他不會允許自己落淚。
剛剛閃過幾道熒光,對他來說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夜深了,嵐恆和燕振天很快就休息去,只有酆都大帝還在酆都宮前默默努力。可聽了嵐恆剛纔那番話,他感覺今天的活輕鬆了很多。
兩天之後,酆都大帝將嵐恆叫到困龍陣前,說:“能量已經儲存完畢,現在困龍陣裡大概有我全盛時一點五倍的力量,足夠你使用老長一段時間了,你把它收進體內看看。”
嵐恆站在困龍陣前,呼吸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沉重。
要知道,這可是酆都大帝全盛時一點五倍的能量,龐大的能量要是爆炸開來足以將整個地獄道摧毀!現在這股力量雖然被束縛在困龍陣裡,但也給嵐恆非常龐大的壓力。對他來說,那十六根光華奪目的光柱就像十六座擎天峰,隨時都有可能壓到自己頭上。
花了半天去平復心情,嵐恆最後張開手,輕喝道:“收!”
隨着“收”字出口,那困龍陣立刻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到最後居然只有嵐恆的手掌那麼大。如果不是親眼見證這個縮小的過程,可能燕振天和劉善都無法相信這種事情。
這還是之前幾乎頂天立地的龐然大物嗎?
不過困龍陣雖然縮小,但裡面的力量卻沒有絲毫減弱,甚至變得更強。在能量的密度加大後,原本就光華四射的困龍陣變得更加明亮,就像在嵐恆的手中出現一個太陽。
當然,這個太陽的光芒是白色的。
燕振天嘖嘖稱奇,說:“劉善,你說這麼龐大的能量真能封進人的身體裡嗎?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這股力量在身體裡爆炸,那被封印能量的人豈不是要粉身碎骨。”
劉善使勁嚥下一口唾液,臉上滿是黃豆大小的汗珠,說:“燕振天,你可不要開玩笑了,這可不是一個修煉者粉身碎骨就算完的事。如果這股能量爆炸開來,整個地獄道都將不復存在,酆都大帝不是已經說過嗎?不過酆都大帝既然敢這麼做,應該有一定把握纔對。”
說到這種封困能量的辦法,劉善是除了酆都大帝外唯一親眼見識過的人。想到陳澤上次使用時的情形,劉善依然心有餘悸,說:“燕振天,你現在也能夠使用壓縮能量,應該知道太過強大的能量會對修煉者造成怎樣的傷害。我們的身體連壓縮能量這種力量都不太承受得住,要使用這種程度的力量還是太勉強。如果不到非不得已的地步,你最好別胡亂使用。”
說話間,嵐恆已經將困龍陣縮小到和鴿子蛋差不多,張嘴吞進肚子裡。
酆都大帝看到這,立刻站到嵐恆身邊護住他,嚴陣以待地說:“冷靜點,集中精神去控制這股力量。我知道你是一個念師,念力非常強大,要控制這股力量應該不是難事,努力。”
嵐恆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集中全部精力去控制這股力量,讓它們慢慢沉到丹田去。
要知道,以這股能量的龐大程度,嵐恆一個不小心就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面對這麼危險的事情,由不得他不緊張。
他一邊控制這股力量下沉,一邊苦笑着說:“早知道這麼危險,我就不找你要這股力量了,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嵐恆!集中精神!”
聽到酆都大帝的怒喝聲,嵐恆倍感無奈,只能繼續集中精神。
從人的嘴巴到丹田,這本來是很短的一段距離,但爲了確保困龍陣的安全,嵐恆居然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才完成。
連續兩個時辰保持這麼高強度的精神集中狀態,就算嵐恆是念師也吃不消。
好不容易完成,嵐恆直接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說:“累死我了,酆都大帝,這股力量到底能不能讓我橫行地獄道?要是我使用壓縮能量,大概能讓我維持多久?”
酆都大帝雖然修爲比嵐恆強很多,但因爲不是念師,神念力量其實不比嵐恆強多少。
在嵐恆癱坐下來的同時,酆都大帝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想得倒美。就算你現在擁有我全盛時一倍多的能量,也不可能抗衡九幽好不?那傢伙一巴掌就能扇死你了。但如果面對其他修者,你應該有一戰的力量。不過,今天真累死我了,我修煉到如今這個境界,歷經大小戰鬥無數,可我還真沒試過累成這幅鬼樣子。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累,吃得比豬差,睡得比狗晚,我今天真體會到了。”
嵐恆雖然也累得夠嗆,但依然有心情苦中做樂,貧嘴道:“你不是不用吃飯,你不用睡覺嗎?現在的你可是豬狗不如。”
酆都大帝惡狠狠地瞪了嵐恆一眼,哪裡還有初次和嵐恆碰頭時的威嚴。
這時,燕振天跳下來說:“嵐恆,你現在有什麼感覺,困龍陣將這麼龐大的能量困在你體內,真沒有危險嗎?”
嵐恆知道他擔心什麼,正色道:“任何力量都伴隨着風險,包括我們用普通方法修煉,也有可能會因爲修煉出問題而自爆。燕振天,你好歹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強者,不會連這道理都不懂吧?想要變強,就得先有付出生命的覺悟。”
說完,嵐恆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燕振天,直接對酆都大帝說:“大帝,再弄一個困龍陣,封進燕振天的體內,不要讓這傢伙有後悔的機會”
燕振天臉色一變,連忙搖頭說:“不!不行,我不是念師,不可能控制得了這麼龐大的能量,我不要了。”
酆都大帝喘着氣說:“做你的春秋大夢,我本來就沒想給你這麼多能量。這次光是爲了給嵐恆,就已經把我累得不行,你和劉善還想要這樣的?想都別想,我最多給你們七成,而且今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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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燕振天又有些失望了。
人性就是這樣,因爲這股力量太過危險,燕振天有所畏懼,本能地想推辭。可如果真要失去這麼強大的力量,燕振天又捨不得。
且不說燕振天的患得患失,好不容易等到嵐恆和酆都大帝喘過氣來,劉善躍躍欲試地說:“嵐恆,我們來戰一場吧,我使用壓縮能量,你使用這股新得到的力量,我們看看誰強誰弱。”
雖然嵐恆早就知道這股力量只會比壓縮能量更強,但不打一場還真沒一個清晰的概念。所以在劉善請戰的剎那,嵐恆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同時轉頭對酆都大帝說:“大帝,接下來就看你了,我還不熟悉這股力量的使用,隨便戰鬥可能會有危險,你可要在旁邊看着點。還有,你要保護好酆都宮,不然又要像上次那樣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