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滴答的落雨之聲駛入耳幕,強忍着胸口劇痛,阿冰睜開了雙眼。便見自己胸口纏着紗布,片刻清涼隱隱之間還有絲絲痛意,想必是那紗布下還敖有草藥。空氣之中到此都瀰漫着一股清幽的藥香味,讓人一時提神醒腦!阿冰一手扶着胸口爬了起來,便見正身處一清靜整潔的房間裡,桌上一隻小巧的香爐正冒着青色的煙。窗臺上一顆蘭花正沐浴在雨中,窗外一片綠意黯然,雖無名貴花草,但卻也有一番百花爭豔之意。只見白的紅的紫的開得好是熱鬧!若不是外面下着雨,阿冰真想出去好生觀賞一番。
正出神之際便聽見開門聲,只聽“咯吱”一聲一陣清風先吹了進來,讓人略有幾分寒意。
便見一少女微笑着走了進來,只見她身段優美面如桃花,溫柔的鵝蛋型臉上一雙杏眼笑得眯成如彎彎的月牙,小巧而挺直的鼻樑搭配着五官更顯溫柔可愛,輕薄如粉紅桃花的脣隨着微笑輕輕上揚着。阿冰本來心情平靜,見窗外的花草便是喜非喜!突地見一面帶甜甜笑容的美麗女子出現,阿冰這十八九歲的少年心裡便是一陣悸動!卻又不敢直視她。
便聽那女孩兒微笑着道“師傅讓我來看看醒了沒有?結果你就醒了呵呵!”說話間臉就像窗外的花兒一樣燦爛讓人着迷!阿冰不知如何作答,便也對她笑笑!心間竟是加快跳動起來,一時覺得尷尬便又低下了頭,低下了頭又覺得不禮貌,於是把頭望向窗外。
那美麗少女便開口道“你多大啦?”
阿冰愣了愣道“十八多一點”
那美麗少女呵呵一笑道“你比我大一點點呀!這裡全是些老頭,無都無聊死了!哎你叫什麼呀?”說完一臉天真的看着阿冰。
阿冰道“我叫阿冰!”說完又見那女子的笑容,突然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後面阿冰知道這美麗女子名叫姬若,是黑齒國的鄰國炎火國人氏。其祖上有人爲弒神一族後裔,因緬懷先祖,對先祖事蹟頗爲敬仰!雖家無男丁但姬父依然不顧千里之遙,送姬若到蒼山藥師神廟修行,不求成才,只求名義。阿冰聽姬若講這些聽得毫無興趣,只是覺得她說話時笑得很好看,心裡不禁美美的!都忘記了胸口的疼痛,忘記了天龍的去向,更忘記了那個獵人張雲生。
許久後阿冰纔打斷姬若的話道“你們這裡便是藥師神廟,你便是藥師?”
只見姬若似有一點生氣努嘴道“這裡當然就是藥師神廟啦!不過呢...”話未說完便壞壞的笑笑.
阿冰一急道“不過什麼?”
姬若用手玩弄着自己的長髮慢慢說道:“不過呢!我還算不上是藥師。”
阿冰不解道“爲什麼?”
姬若又道“我爹讓我來此其實只是在這裡...呵呵!什麼都不用做!”阿冰還是沒聽明白便抓了抓頭。
姬若一看又笑道“就是說別人是在這裡專心修行藥師心法技能,是藥師神廟的人!而我就學草藥呀!什麼什麼的!”
她這一說阿冰這才明白過來了。便對姬若道“我聽師傅說過藥師神廟與我們法師神廟同爲弒神一族!”
姬若聽他這麼一說便打量阿冰一番後道“法師神廟?”
阿冰點點頭道“可否請你引見下藥師宗主?”
姬若便道“我師傅不見生人的!”
阿冰又道“你就說我是雞足山法師宗主無常子坐下弟子便可。”
姬若半信半疑道“好吧!我去試試看,哦對了你的傷怎麼回事?”
阿冰道“麻煩姑娘先行通告,其他的以後再告訴你!”
姬若略有失望但還是笑着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桌上有水,我去通告師傅。”阿冰禮貌的笑笑,便見姬若微笑一下便出去了。
阿冰見姬若走後,不經意間覺得她的微笑好美,但立馬又開始想待會見藥師宗主該說什麼,可不能丟法師神廟的臉!不經意間自言自語道“要是天龍在就好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語音剛落便聽身後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天龍又是誰呀?跟你一起來的人嗎?”
阿冰轉身又看見一張燦爛的笑臉!是姬若又來了,依然笑面如花。阿冰對她道“天龍是我的表弟,我們走失了,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兄弟呢?”阿冰有些着急.
姬若一聽道“哦!跟你一起來的那個昨天便回家了,他傷的不重。”
阿冰一聽舒了一口氣道“那麼你們宗主.....”
姬若便答道“真搞不懂?師傅他說要見你了,要不我帶你去?”說完一臉壞笑!
阿冰無奈道“有勞姑娘。”
姬若便邁着輕盈的步子走在前面,帶着阿冰出了房間,房外面山風清涼醒神,阿冰來不及觀看周圍環境,便來到一高大雄偉的建築物處,建築風格跟法師神廟的神殿同出一轍。阿冰止住腳步道“請姑娘進去通報一聲!”
便見姬若道“不用了!直接進去就行了。”
阿冰道“這樣有失禮數!”
姬若笑道“師傅說了直接帶你進去就行了,真搞不懂...”阿冰愣了愣,稍稍整理了衣容便跟姬若一同進去了,只見大殿內金碧輝煌,勝過法師神殿數倍,依然寬敞大氣!只見上座之上,一精神飽滿氣度不凡的男子坐於之上,眉宇之間神采飛揚彰顯神采奕奕!整個人容光煥發看不出貴庚幾何?阿冰一看便知是藥師宗主【注:藥師宗主名曰:邢軒;乃軒轅黃帝子孫,邢姓《左傳》上載‘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胤也!’說明邢氏乃自豪的黃帝子孫也】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大禮,雙手作輯道“法師神廟宗主無常子座下弟子阿冰參見藥師宗主!”
邢軒道“你師傅近來可好?”
阿冰道“多謝宗主關心,我師傅一切安好!只是年歲大了身體大不如前。”
邢軒又道“我藥師神廟與法師神廟同屬一宗,同爲弒神一族,多年來各自忙於修行來往日漸變少實屬不幸呀!”
阿冰一聽心想道:是呀!要不是我受傷或許要明年才知道此地....於是開口道“後生還未謝宗主救命之恩!後生在此謝過!”說完又行了一大禮!
邢軒道“你我同出一宗,不必在意!”
阿冰又道“宗主大義!我師傅說明年將與貴宗一併軒轅臺祭天,不知宗主知道否?”
邢軒笑道“我早已收到家師的信了!此乃我弒神一族.軒轅一族的大事!也是你我兩家相聚一堂之時!”
阿冰一聽心中一激動胸口便又隱隱作痛!於是右手扶胸鄒了鄒眉,邢軒察覺到這一舉動便道“你胸口之傷傷及俯髒,氣集於胸中,須多些時日調養,我會書信一封道於你師傅,你就靜心養傷吧!”
阿冰一聽邢軒要書信於師傅,心中便覺丟臉於師傅,但胸口疼痛實在難忍!便謝過邢軒答應了下來。邢軒又道“姬若日後就照顧於你,有什麼可以跟她說,另外取些上好的藥材助於調養。”
阿冰這才注意到姬若進來後便很安靜,隻字未開口過。正想着邢軒便吩咐由姬若帶着先行下去調養,阿冰又一次謝過邢軒,方纔隨姬若退了下去。一出大殿姬若便又笑了起來,阿冰也是覺得少了些嚴肅氣氛,強忍着胸口劇痛對姬若淡淡一笑。
阿冰對她作個輯道“有勞姑娘了多謝!”
便見姬若臉笑得更燦爛道“不客氣!不客氣!外面風涼,你先回去吧!別在這傻站着!”說完呵呵一聲便走開了。阿冰見她離開的背影心中大是感激!便原路返回房間,回房後睏意上來了,本想躺下又怕姬若送藥來,於是只好呆立於窗邊,看着窗外小圓雨中的花草,不經想到了雞足山那些熟悉的草木,現在是否也在下雨?好想師傅好懷念五師兄做的飯.....想到這裡阿冰便覺飢腸轆轆!卻苦於無可食之物,見桌上有水便大口喝了幾口,喝得太急竟被嗆了幾口!一股清涼由口入腹後胸間疼痛竟又加深了幾分!
正自責之際,便聽見輕快的腳步聲!果然又是姬若迎着笑臉走了進,見阿冰便道“你在幹嘛?”
阿冰見她端有飯食與湯藥便道“等你!”
姬若呵呵一笑,略有幾分悲傷之意但立馬道“等我做什麼?”
阿冰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不好意思說是等吃的於是傻傻站着。
姬若接着道“餓了吧?”
阿冰一聽立馬點頭道“嗯!”
姬若走到桌前放下飯食與湯藥轉身對阿冰道“我就知道你餓了!等我給你帶吃的吧!”
阿冰見被她識破只好點頭不語,姬若一看便笑着道“快來吃吧!吃完了在喝藥。”
阿冰來到桌前坐下姬若便給他遞來筷子。阿冰趕忙雙手接過,見姬若盯着自己便不好意思起來,只好強忍着飢餓,斯斯文文的動着筷子,好幾次還咬到了舌頭,都不知道是該盯着飯菜好呢?還是該看看別人?越這樣越覺得不自在,不經意間發現桌子對面的姬若竟手託着下巴,正盯着再就吃飯呢!心中不禁發麻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把飯吃完,阿冰竟鬆了一口氣!
姬若便又道“你吃飽了沒?”
阿冰心知自己的食量,再來兩碗也不夠,但又想起方纔吃飯時的不安,於是開口道“有勞姑娘了!我吃飽了,真的!”
姬若一聽笑道“真的?”
阿冰自知嘴笨,如若繼續說下去還怕是要路馬腳,於是用力點點頭。姬若一看也微微一笑但未開口,只是將湯藥往阿冰面前推了過去,阿冰將湯藥一飲而盡,苦澀之味在舌尖遊移。阿冰聽說過苦口良藥這才體會到,卻不能言只能暗暗叫苦。姬若給阿冰遞了杯水,阿冰接過馬上一飲而盡,也未說話。
姬若竟又笑道“我知道一定很苦吧?”阿冰搖了搖頭。
姬若又壞笑到“這裡又沒別人,你就承認吧!”阿冰被她這樣一說,心裡有些許賭氣!便不作答。姬若便捂着嘴笑着拿起碗筷走了,阿冰這才又鬆了一口氣,但回想起她的笑語,卻也不知不覺的笑了.......
雞足山上阿冰正與天龍擔着水桶,在青石板路上跑着,突然天龍消失不見了!阿冰大聲呼喊“天龍 天龍你在哪?”...
阿冰掙扎着坐了起來!用力太猛胸口陣陣疼痛馬上傳來!原來是場夢。
阿冰起身披起衣服想喝口水,無意間看了看窗外,發現雨停了。天上烏雲也未擋住月光,窗外竟明亮如白晝!於是走近窗邊,竟看見院中有人,只見一身段優美的女子孤立立站在院中,原來是姬若。只見此時的她長長的睫毛上滾動着點點晶瑩,就像院中花朵上的點點露珠,生怕輕風一吹便可滴落,原本嫵媚的大眼此刻黯然失色,眼神是那樣的空洞,那樣的孤單與憂傷。阿冰搞不懂白天的她那麼愛笑,那麼快樂,爲何此時如此失落如此孤單?一時間竟心生憐憫......再向外看去時,只見她已離去。阿冰亦不多想,帶着睏意便又回到了牀上。
接下來幾日,姬若白天依據笑年如花燦爛依舊。夜深人靜之時,便見伊人於花前月下獨立楚楚動人,着實讓人不解?
年輕的阿冰好奇心一天天的增加着,帶着疑惑與絲絲莫名心痛,在藥師神廟一待便是一月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