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呢是很容易找,有名的大夫就不太好找了,那有名的毒醫就更難找了。兩天後張祥給我帶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毒門的後代唐濤,一個是醫聖的傳人肖陽,兩人都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張祥用了什麼方法把他們請來,而且都是年輕人應該很有創造力。
“請問病人在哪?”醫聖傳人肖陽首先發問,呵醫者父母心呀,最先想到的總是病人。這肖陽看二十多歲左右,相貌挺平常的,那雙深沉冷靜的眼睛讓人鎮定、安心,是一名醫者所特有的氣質。
“你們是要配毒還是解毒?我的毒藥可是天下無雙,解毒之術也是獨一無二的,但是我的毒藥不能用老、少、婦、孺,還有我不給奸惡之徒解毒……”
這唐濤規矩原則一大堆,說起來就沒完,還不給別人插嘴的機會,那肖陽聽得直皺眉,張祥有些尷尬的看着我,我仔細的打量着這位毒門後代:看着比那肖陽小些,像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大大的眼睛閃亮有神,左頰還有一個小梨渦,笑起來一定很可愛。看樣子性格應該是很活潑率直,而且,我再仔細看了看,嗯,我敢肯定他跟我一樣是女扮男裝的。我不禁不些懷疑,這樣一個小丫頭的毒術能有多高,張祥不會是找錯了人了吧,還是在敷衍我?不過人不可貌相,我決定暫時相信她。終於等到她說完了,她也口渴了拿起桌上的茶大口的喝着,沒有一點女孩子的優雅與矜持,也是一個打破世俗陳唸的勇敢女孩,對她有了些親切感。
他們說完了就到我了:“請二位來呢,是想讓你們幫我配一種藥,不過不是給人用的……”
“那是給什麼用的?牲口?我可不是獸醫。”我還沒說完唐濤又急着插嘴問。
“你們跟我來吧。”不好解釋決定把他們帶到田地再說。
來到田間,指着那一片片被蟲啃食狼藉的稻田菜地對二人說:“我請來二位,是想讓你們配製一種殺蟲藥,能把這田裡的害蟲都殺死。”
“殺蟲藥!”那唐濤驚異的重複,怪異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後又看看眼前的田地,若有所思。
肖陽環視着周圍的田地,眼睛裡有着某種光芒在閃動。
楊逸和凌秋則一臉恍然大悟。
“二位不要覺得很簡單,我還有要求沒有說。”我挑釁的看着他們。
“什麼要求?請說!”二人被激起了鬥志。
“一、這殺蟲藥要既能殺死秧苗上的蟲子又不能傷害到秧苗;二、殺死蟲後這秧苗上殘留的藥在三五天後能自動失去藥效,以免人食用後會中毒;三、沾在秧苗或人身上的藥能用清水洗淨,避免百姓施醫後會中毒還要醫治……”我把現代農藥的特點要求都列了出來。
兩人都表現出了深厚的興趣,爲了能堅定他們的決心和增加他們的責任感、緊迫感,我還帶着他們到村裡轉了轉,讓他們看看那些主人被迫離家而破落的農院,看看留下村民身上的憔悴與絕望,看看因飢餓而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孩子……
“只要能把藥研製出來,你們要什麼樣的酬勞我都會傾囊而出。”
“我一定要把這藥研製研究出來,還有我不要任何酬勞。”肖陽看看村莊看看田地,一臉沉重。
“我也一樣。”唐濤那略有稚氣的臉上也露出無比的嚴肅。
回客棧後唐濤和肖陽兩人就分別鑽進了房裡開始研究,一會兒出去拿了幾張帶蟲的葉子回來又鑽進房裡,我們都不敢打擾三餐都是放在門口,讓他們自己取。本要是想讓他們一起研究可能會更快些,但這古代非常注重門類派別之分,擔心會弄巧成拙也就算了。
再兩天寧卓風和他師傅真的來了。
“丫頭找我來是要幫你解毒嗎?”遣走了其他人後問我。
“不是,晚輩另有一事相求……”我把製作殺蟲藥的事說了一遍。
“你可要想清楚,我只欠你一個人情,作出了這殺蟲藥,給你解毒的事我可就不管了。”她有些無情的說。
“我知道,我想這成百上千個百姓的命比我一個人的要重得多。”這是我的真心話。
她凝視着我好一會:“那好,帶我到田裡看看吧。”
到田地,她仔細觀察着那些蟲子,又捉了幾隻裝到瓶子裡,略有惡嫌的交給寧卓風拿着,嘻嘻,看來她也噁心那些蟲子。
她嫌客棧里人太多不願住,寧卓風就在村裡租了間空房,順便留下來照顧師傅。考慮了一下我決定到村裡再租幾間空房,把戰場直接搬到現場。
肖陽和唐濤的進展都不是很大,於是我跟他們商量着能不能大家合作,把各自的研究成果拿出來,互相交流加、互通有無,以便能快進度提高效率。還好肖陽和唐濤都不是迂腐的人沒有異議,寧卓風的師傅也皺着眉頭答應了。
這邊安排好後問了一下有關地主官員私賣災糧的事,林海說皇上會派人來查辦,我不想多管朝廷裡的事就不再多問了。
剛剛開始一起研究,屋裡經常傳出唐濤爭論和肖陽不時的反駁,偶爾加上寧卓風師傅“閉嘴”的冷冷喝斥,我有些擔憂這樣下去那藥什麼時候才能作出來呀,唉!
不知誰透露了消息,村民們知道到了有幾個大夫在村裡研製殺蟲藥的事,每天都圍在屋外期盼着裡面的好消息。出來吃飯時看到圍着的老老少少那極度期盼、信任的眼神, 寧卓風的師傅、唐濤、肖陽、就都匆忙扒完紛紛放下碗進去接着工作了,屋裡也少了爭吵,多了討論商量……
我呢無論是對中醫還是西醫都一竅不通只能跟着大家一起等。那些侍衛呢就四處奔走着爲他們採集需要的藥材。
一大早楊逸他們都被派出去尋購藥材了,只剩下我和寧卓風。
唐濤從屋裡出來把一張紙遞給我們:“照着上面的圖去山上找些回來,這種草略有毒應該沒被蟲子吃光,記得拔要新鮮的。”匆匆交待完又進去了。
“我去吧。”寧卓風說。
“一起去吧,多個人找得也快些。”山裡面的危險因素很多,多個人能有個照應。
拿着圖問了一下村民,他們說好像村子後山上有這種草,我和寧卓風就奔後山而去了。山上也是一片光禿,能吃的草皮、樹根村民們都挖回去作菜了,我們就往那些有些綠色的地方去找。從山腳找到半山沒看見,已經是中午,爲了趕時間我們決定分頭去找,他往左我往右繼續向山頂找。
在快到達山頂時看到前面一片綠色,加油爬了上去,葉子跟圖上畫的一樣,應該就是了。這種草散發出一種香氣,有點像以前我種的驅蚊草的氣味。藥筐在寧卓風那兒,吹了一聲長哨給他報信,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休息等他過來。
哼着小曲四處張望着,不知道寧卓風會從哪個方向來,這個山頭也不太大應該快到了吧,正想着突然腳後跟一下麻痛,低頭一看:
“啊——!蛇!”我尖叫着跳起來聲音響徹去霄,把袖裡的銀針一股腦的全都射了出去,迅速的瞟了一眼那渾身插滿銀針的蛇,不動了應該是死了。沒辦法我不怕鬼不怕怪,毛蟲蜘蛛也還能忍受,唯獨懼怕這長長軟軟東西。
腳有些麻了,是毒蛇!坐在地上脫下鞋襪檢察,腦子裡飛速的想着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處理方法,把襪子撕成條把上面給綁住,減緩血液流通。
“怎麼了?”寧卓風飛奔過來蹲了下來,他看了一下我的傷口,點了上面的幾處穴道,然後拿出一把匕首在傷口邊輕輕劃了個小口,用力把裡面的毒血擠出來,因爲疼我的腳縮了縮。
“忍着點。”他低下頭要用嘴吸。
“不行,這樣你也會中毒的!”我要把腳抽回來,可是動不了。
“沒關係,我可以運功把毒逼出來。”說完就毫不猶豫的把毒血吸了出來,直至吐出的血變鮮紅,完了他又要替我包紮傷口。
“我自己來吧。”我急忙說:“你有沒有吸進毒血,快把毒逼出來吧。”
“好。”他輕輕的放下我的腳,然後盤腿坐在地上開始運功。
我拿出條幹淨的手帕簡單的把傷口包紮了一下,寧卓風運了會兒功然後吐出口略帶黑色的血,最後收氣凝氣睜開眼睛。
“沒事了?”我問。
“嗯,沒事了。”
摘了滿滿一筐那草,寧卓風看着我像是有些爲難。
“怎麼了?”我奇怪的問。
“那蛇毒很是厲害,你的腿現在恐怕還動不了,我揹你下山吧。”
原來是這樣呀:“哦,那就讓你受累了。”我沒有無謂的逞強,也沒有不合適宜的強調什麼男女授受不清。
好像除了小時候爸爸背過,就再也沒有人背過我了,但那也是前輩子的事了。趴在那寬實的背上,輕輕扶着他的肩膀,雖然他走得很快但也很穩,也不一絲顛動,覺得很安心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唉,本來是想來幫忙的,沒想到卻添了麻煩,不過想想好像我每次碰到寧卓風都有事情發生,第一次是他被人追殺,然後是我毒發暈在雪地裡,再就是這次我被蛇咬了,按比例我倒黴的次數比他多,那下次碰到時是不是該輪他了……
就在我不差邊際的胡思亂想時已經到站了,寧卓風放我下來坐到椅子上,然後進屋去請人出來給我檢察。呼,幸好楊逸他們沒有回來,不然還真解釋也不好不解釋也不是。
出來的是唐濤,她察看了一下傷口有些腫,再幫我把了把脈:“沒什麼大問題。”
然後掏出一個瓶子拿出一顆藥讓我服下,又拿了一小杯水再把一顆藥化了,幫我輕輕的塗在腳上。上完藥之後她就不斷的上下打量着我,接着露出古怪的笑容,不怎麼回事,弄得我有些心裡發毛。
“你是女的吧。”她湊到我耳邊輕輕說。
呵呵,原來是被看出來了,女人和男人的腳還是大有不同的,被發現也不奇怪。
“你不是也一樣嗎。”我對她眨了眨眼睛。
“呵呵呵”“哈哈哈”兩人還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晚飯前所有的人都回來了。
“所有的藥材都備齊了,今晚把藥趕製出來吧。”晚飯時寧卓風的師傅威嚴下令。
“是!”“好!”肖陽和唐濤更是幹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