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怕吵着思言，所以只留了一盞燈，電視機前的一落地燈。微弱的光透過黃色布罩，射到沙發這邊時已經很微弱。丹青有點後悔，怎麼沒開頭頂上的大燈，她很想看看徐慢此刻的表情。
“我們現在就做夫妻。”
什麼意思？算是求婚嗎？太早了吧？他們連對方的父母都還沒見，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他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往事。。。萬一真的結了婚，他又不喜歡她了怎麼辦？
不會的！他們的婚後生活肯定很美滿很幸福，肯定比現在還要好。。。婚後？好像更遠了點吧。
丹青正在腦補着這句話後面的種種情境，徐慢卻已經等不及地坐了起來，雙手捧上她的臉，很不滿地說：“傻姑娘，你又在想什麼？”
丹青看清楚近在眼前的一張臉，瞧清楚他着急的模樣，這是急着要他的答案呢。這個問題怎麼也得多給點時間考慮吧，而且人家求婚好像都沒這麼簡單的。
也許是他眼裡的感情太炙熱，逼得丹青撇過頭去，不敢看他的臉，只吭吭哧哧地回答到：“現在還太早了吧？雖然說我們自己可以做主，但還是要經過父母商量的，我就得聽我媽的。”
徐慢盯着她的眼睛，疑惑地問：“你確定嗎？這種事。。。還得事先跟父母說嗎？”
丹青很乖巧地點點頭：“當然要！婚姻大事，肯定要過父母那關的嘛！”
徐慢愣了片刻，噗嗤笑出聲來，丹青一臉木然，不懂這又有什麼好笑的。徐慢在她脣上啄了一下，得意地說：“你放心，我說的事不用他們同意，你答應就行了。”
丹青還沒來得及思考這件只需她答應的事到底是什麼，就被他突然襲來的吻給吻得迷迷糊糊。
丹青偷偷看他，他眼裡的火也慢慢升起來，本來還在她臉上的手也逐漸動作起來，順着她的臉頰摸到了她的後腦勺，慢慢向下滑去。丹青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全身的血液都順着他的手在移動，整個人軟的倒在了他的懷裡。
當所有的火在她腰間燃燒的時候，徐慢重新吻上了她的脣，他很溫柔，一點點引導，慢慢嘗試，迷糊的丹青已經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窩在他懷裡，像是被人抽去了骨頭，包括她的靈魂。
就在他脫去她外套的時候，溫熱的空氣撲到她的胸口，她才恢復意識，惶恐地將徐慢推開。徐慢的手還在她的腰上，只是上身已經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她雙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徐慢不滿地看着她，熱情也慢慢退了下來，理智逐漸佔了上風：“對不起，我以爲你同意了。”他鬆開雙手，拉起攀在她腰間的外套，重新披在她身上。丹青愣愣地收回手，害羞地任他給自己穿好衣服。
“我。。。我。。。我還沒準備好。”
“嗯，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半點情緒。但丹青知道，這種事情被拒絕了還是很讓人不爽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了半天，還是愣楞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徐慢坐到旁邊，拿起毛巾擦拭着自己的頭髮，丹青終於找到事做，於是湊過去奪下他手裡的毛巾，討好地說：“你躺着，我來。”邊說邊把他往下按。
“不用，我自己來。”徐慢從她手裡拿回毛巾，又往旁邊挪了挪，重新擦起頭髮來。
“我來幫你嘛。”她挪過去一點。
“不用。”他挪開一點。
“我來，沒關係的。”她又追過去。
“不用。”他還是躲。
“我來。”她氣憤地靠到他身邊，真是小氣，不就是被拒絕了一次，至於這麼生氣嘛！
“不用！”徐慢直接站了起來，沙發已經到了盡頭，他無處可退了！
丹青不明白他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火，只覺得被人吼了很委屈。唉，戀愛中的女人就是脆弱的很，她強忍着希望自己沒反應，可鼻子就是不安分地酸了，眼睛也不安分地模糊了。
徐慢無奈地坐下來，嘆了口氣：“不準哭。”
“我就哭，誰讓你欺負我！”
“我哪欺負你了？”明明是你欺負我！
“我第一次害怕嘛，你好歹給我點反應時間。我不讓你碰我，你就離我遠遠的是不是？你就不理我是不是？我好心給你擦頭髮，你還躲着我！佘明明說的對，你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丹青覺得自己越來越斤斤計較了，他知道徐慢不是這樣的人，可現在她生氣了，說出來的話就是這樣的亂七八糟。
“我哪是不理你？”徐慢揉了揉她的臉，寵溺地說，“在這時候，我只能離你遠點，我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這樣也不能離我那麼遠！”丹青故意緊挨着他，還往他懷裡鑽去，雙手樓上他的腰。
徐慢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涼水灌了兩大口。丹青覺得自己玩的有點過火，於是主動鬆開他，只是還不捨得擡起頭來。
“很難受是不是？”她的心裡已經在猶豫。
徐慢苦笑道：“你說呢。”
丹青想了想還是推開了他，乖乖坐到旁邊：“那還是算了吧，我離你遠點。”徐慢看着她一臉懂事的乖巧模樣，心裡好氣又好笑，於是伸手一撈，將她攬進懷裡。
丹青掙扎了一下，徐慢已經有些累了，悶悶地說：“乖，別動。”她真的不敢動了，徐慢閉着眼睛，睡意慢慢襲來，懷裡的芳香已不是剛纔那般撩人，而是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安心。
他抱着她，躺倒沙發上，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見他似乎要睡着了，丹青以爲他是怕她難受才故意裝睡，心裡糾結萬分，最後終於鬆了口：“要是很難受，就不忍了。。。”
可能是聲音太小，他沒聽見，於是丹青又說了一遍，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丹青的膽子大了起來，捏着他的鼻子。
“徐慢，我說你不用忍了，你聽見沒有！”
徐慢抓住她那隻不安分的手，按在懷裡：“下次吧，我累了，睡吧。”
暈！這是她被拒絕的意思嗎！哪有這樣的，她都同意了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無視了！
太傷人自尊了！
難道她的魅力還不如幾隻瞌睡蟲嗎！
爲了她的自尊心，丹青決定要跟他理論一番，她微微擡起頭來，對着他的臉就想來一通罵。
徐慢的呼吸已經逐漸均勻，握着她的那隻手也鬆了開來。整張臉都毫無防備地舒展開來，沒有任何表情卻溫柔得如一幅畫，沒有冷漠，也沒有眉頭緊鎖，最最溫和的徐慢。
丹青不捨得罵了，她忍不住親了幾口，眉上的額頭，挺拔的鼻樑，還有那雙給了她無數次溫柔的嘴脣。
她滿足地躺進他的懷裡，安心地笑了。
等她睡着，被親的人才偷偷嘆了口氣。心上的人都是撓人的小貓，攪得他心神不寧卻又不捨得勉強。
難受嗎？
當然！烈日高照的沙漠中的一杯冰水，脣乾舌燥的人看見了卻喝不了，是什麼感覺呢？
丹青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胳膊很疼，她哼了一聲才睜開眼，徐慢面對着她安然地睡着。倆人就這樣摟着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她擡起頭想看看牆上的鐘，卻一眼看見了呆在門邊的徐思言！
丹青從沒想過自己會在一個小孩子面前這樣尷尬，她的手還搭在徐慢的肩上，另一隻正摟着他的腰。她不知要怎麼動，連眼珠子就那麼直直地對着徐思言。
徐思言慢慢走過來，小臉滿是疑惑，她看了眼徐慢的臉，又看了眼他們纏在一起的身體，視線才重新回到丹青臉上。
“我。。。”
“青青老師。。。”
這個徐慢怎麼還不醒過來！丹青的兩隻手都在徐思言的眼下，她真不敢有什麼小動作。想了想，只好用腳輕輕蹭了蹭徐慢。
“青青老師，你是想做我媽媽嗎？”她的聲音很輕，怕吵醒徐慢。徐思言也遇到了一個難題，奶奶一直在給她找媽媽，只是爸爸說不要，其實她還是很想要個媽媽的。
“我。。。”丹青支吾了半天，最終只能默默點頭。
思言又看了眼徐慢：“那爸爸願意嗎？”
丹青看着還在熟睡的徐慢，點點頭：“我想，你爸爸也是願意的。”
她對思言伸出手來，思言也伸出小手，疊在她的手上。丹青松了一口大氣，“那思言呢？思言願意我做你媽媽嗎？”
思言很誠實地點點頭：“我也喜歡青青老師，也想有個青青老師這樣的媽媽！”
丹青握緊她的小手，放到徐慢的身上：“那就好啊，我最怕的就是思言不喜歡我呢。”
“青青老師呢？也喜歡我嗎？”徐思言擔憂地看着丹青，生怕她會搖頭或是說個不字。
丹青笑着回答：“當然喜歡，我最喜歡思言了！”
“纔不是，你最喜歡的是他。”徐思言指着丹青的肚子，眼神裡有些許的不甘願。
丹青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肚子，很是不能明白這孩子是什麼意思。徐思言有條不紊地說：“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之後，女人的肚子裡就會有小寶寶的。”
丹青來不及害羞，只覺得好笑：“誰說的？”
“姑姑說的，雨生弟弟就是這麼來的。”徐思言一副你不要騙我的小表情。丹青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直沉默的徐慢突然轉過身來，將女兒摟進懷裡。
“思言是爸爸的女兒，就算爸爸和青青老師有了孩子，思言還是爸爸最乖的小公主。”
有了爸爸的承諾，思言還是很擔憂：“可爸爸對思言的愛會分給弟弟妹妹的。”
徐慢笑着摸了摸女兒的頭髮。
“不會，愛是不會分散的，只會增多。到時思言有媽媽的愛，還有弟弟妹妹的愛。”
“真的嗎？”
徐慢很認真地點頭：“當然！”
徐思言思索了片刻，又重新看向丹青：“那青青老師要多生幾個弟弟妹妹，我們家的愛就會變成很多很多啦。”
“啊？”用得着這麼當真嗎？丹青覺得還是他倆比較像一家人，她是吃虧了。
徐慢笑得很歡：“嗯，這主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