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天太冷了,還是先回去吧。”
莫問的頭上還在滴水,因爲身上淋溼了,沒有像以往一樣靠近她,只舉着傘等着。
“你怎麼傻乎乎的,這樣多冷呀,生病怎麼辦?”
林晚看他這樣又是心軟又是急,說話間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嬌氣。
莫問傾着傘遮住身邊其他人打趣的目光,柔聲道:“好,我下回不這樣了,走吧。”
到底是擔心現在這樣把莫問凍壞,林晚跟着他快步踏進雨中。
莫問回到房間把溼透的棉衣從身上剝下來,冬天穿的厚,淋溼之後很難脫下來。
室內也沒有換洗的衣服,莫問裹着浴衣準備開門去問問服務員出去幫忙買幾件衣服的時候結果和正要敲門的林晚來了個面對面。
林晚一手舉着從賓館後廚弄來的薑湯,一手舉着正要敲門,結果門還沒敲到就和裡面開門的莫問來了個面對面。
因爲在室內,他只穿了件賓館的浴衣,胸口微敞,露出幾分小麥色的肌肉塊。
她把目光從那幾塊肌肉塊上移開就對上莫問似笑非笑地目光,那眼神裡的調侃不言而喻。
可是林晚真的可以發誓,真的是因爲她的身高剛好平視的位置是胸口,不是故意要看的。。。。
呼吸不由自主地灼熱起來,好在左手裡的重量讓她回過神來手裡還端着薑湯,於是氣息混亂的遞給對方:“我找後廚要了薑湯,你趁熱喝點吧。”
纖細柔白的雙手端着白瓷的湯碗,膚色卻比白瓷還要白上幾分,修剪整齊的橢圓形指甲泛着桃粉色,像是春日的海棠。
“好呀。”
莫問嘴上應着卻沒有接過來,而是一手握住那端着白瓷碗的柔軟將那碗薑湯一飲而盡。
“你,你鬆開呀。”
她紅着臉想把手抽回來,可是低若蚊聲話語顯然對莫問沒什麼作用,拿着湯碗的手被攥得更緊。
莫問低頭看着兩頰通紅的她,如綢緞一樣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一雙鹿一樣的水眸裡現在全是慌張,連白皙的脖頸也染上粉霞。
不能再逗了,這麼想着,然後輕輕鬆開手道:“好。”
“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林晚逃一樣閃回隔壁的房間,等關上門才發覺自己連借來的湯碗都沒還。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隔壁的莫問還開着門倚在門框上笑看着自己,像是知道她要出來一樣。
高大的身軀讓門框在他那裡都顯得侷促幾分。
額前的碎髮柔和了他過於硬朗的五官,原本冷硬的樣貌因爲他的笑溫柔下來,笑起來脣邊顯出淺淺的梨渦,那雙平日裡銳利的眸子此時含滿溫存的笑意。
看到林晚有些羞惱的意思,他終於站直,在她羞惱的目光裡合上門。
等晚上林晚躺在牀上,眼前似乎都還是他的笑意,她擡起手蓋住自己的眼睛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可是似乎重活一次,年輕軀體裡的心臟完全不聽使喚,撲通撲通,爲了那抹撩人的笑意劇烈跳動着。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出門去找那篇文章的第一作者。
來海市之前莫問就已經打聽過了,那人現在博士畢業,在海市的一家醫院上班。
醫院裡。
長長的走廊裡站滿了排隊等着叫號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林晚和莫問過去的時候,門口的病人還拍拍莫問的肩膀:“小夥子你怎麼回事,到後面排隊去。”
“不好意思,我是大夫的朋友,給他送點資料。”
莫問揚揚手上的文件,那人才點點頭讓他們先進去。
屋子裡正在看診的病人大夫本來是相對而坐,看到莫問他們進來,那病人站起來道:“我還沒看完呢。”
倒是那個大夫看到林晚他們以後臉色變了。
“大夫,這是你要的資料,我給你送過來了。”
莫問把手裡的文件放到桌上,全是英文,一旁看病的病人也看不懂,就以爲確實是大夫要的資料,實際上那是這大夫之前發表的那篇文章。
那大夫擡起眼看過來,按着桌上文件的手在發抖,可是面上看起來卻很鎮定自若,擡起手扶扶眼鏡道:“謝謝你呀,還特意給我送過來。”
眼鏡男知道這幾天一直有人在查他,白天工作一直在醫院,晚上也留在醫院值班不敢回去,沒想到對方在家裡找不到人就直接找到醫院來。
“好了,你先去出門去掛號處那邊交錢,拿完藥待會再回來這裡,我跟你說藥怎麼吃。”
眼鏡男快速的寫了幾筆,把手裡的病歷遞給剛剛那個病人讓對方出去。
下一個病人沒讓進來,科室裡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你們這樣找上門,很耽誤其他病人正常看病你們知道嗎?”
眼鏡男已經鎮定下來,要知道對方就算知道實驗設計是林晚的,但是試驗數據都是他記錄的,臨牀數據裡那個燒傷的店老闆,也是他親自照顧的。
所以這篇文章是他的。
甚至還憑藉這篇文章拿到了12分的影響因子,要知道即使在2020年,即使是985,211的名校,博士畢業最多也只要5-6分的文章。
可想而知12分對現在來說有多難。
“不想耽誤你工作時間,只是你現在壓根不回家不是嗎? 你自己也知道爲什麼現在自己不敢回家吧。”
莫問沒多說什麼只是用手點點文件,眼鏡男低頭看到了上面手寫的地址。
“晚飯的時候見一面吧,我想,這件事需要好好聊聊。”
說完林晚帶着莫問離開。
原本莫問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林晚拉着他的袖子,還是順從的跟着她出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門外的病人排着那麼長的隊,總不能讓人白等。”
林晚看着莫問,雖然知道對方會理解,但還是解釋一番。
彷佛被竊取試驗成果還被污衊學術不端的不是她一樣。
“好啦,走吧,晚上還要和那個人談判,我們現在先回公司吧,你不是還有業務要談。”
看着莫問沉默的樣子,雖然旁人看着以爲沒什麼,但是熟悉他的林晚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可是這件事確實急不來,畢竟事關眼鏡男的前程,肯定沒那麼容易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