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知道自己的情況很反常。
自從那次的地鐵事故之後,她感染了兩種毒氣後,她就開始慢慢出現昏睡不醒的狀況。
一開始這種狀況除了昏睡之外沒給她帶來其他什麼負擔,也沒什麼影響。
但是後來某一天,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大腦似乎比以前更加活躍,在學習和工作的時候效率更高,而且更加準確。
她一開始還沒多想,反倒是昏睡的事兒的確有些嚇到她了,她怕自己會活不久,做了各種檢查,可是檢查結果實在是太正常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她就越發不安。
再後來,她在恢復訓練的時候發現,自己多少身體的控制也越發強大。
真正意識到自己訓練成績,還是在暑假去m國的時候。
第一次訓練她覺得是意外,後來沒一次訓練成績都比之前更好,甚至在訓練中她稍微認真一下就會破世界紀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
萊恩不斷地檢測她的身體狀況,可是一切都跟從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可偏偏她的訓練成績簡直恐怖!
這些她自己也能夠感覺得到,她覺得自己的訓練狀態簡直好到了極點!
那種只要自己在水中,就有自信拿第一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上癮了。
雖然沒有絕對的證據,可雲畫還是覺得,她這些狀態全部都和她反常的昏睡有關。
雲畫自己對此有所猜測。
那兩種毒氣,還是對她的大腦和身體構成了相當大的影響,只是人體太複雜了,很多東西也並不是反應在血液和ct上,還有無數反應在神經上的東西是沒有辦法通過儀器檢測出來的。
她覺得自己就是這樣子的。
她認爲昏睡應該是大腦對她身體的一種保護機制,尤其是在她用了大量精力,或者是進行了大量過量的訓練之後,她就會容易昏睡。
這麼長時間,她也算是摸到了一點兒規律,雖然還不夠準確,但大致也能符合她當下的情況。
比如說那次爲了談少寧,而去飆車,飆車耗費了她絕對的注意力和大量的精力體力,在飆車結束,甚至還沒回到家,她就已經睡着了……
再比如最近的一次,生日當天收到了那個3d拼圖模型,她連續拼出模型之後,又連夜趕去了東山療養院,見到了被虐殺的段辛海,又去了警局接受詢問做筆錄……而後她就又一次睡着了。
這次看似她沒有消耗太大的體力,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她看到3d拼圖模型,當她走進東山療養院時,她所耗費的精力有多深重;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再一次見到段辛海,還是被虐殺的段辛海時,她壓根兒不是在故意保持平靜故作高冷,她實際上當時已經無法有所反應了!
可以說,她的應激反應太重了,以至於在後來去了警局之後,她勉強支撐着做了筆錄,就再也撐不住了……
沒有人比她自己更瞭解自己的狀況。
昏睡或許並不是真的病,應該是身體對她自我的一種保護。
可問題是,這種保護還能持續多久?
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態非常非常好,可與此同時她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不可能一直這麼好,她現在的好,都是建立在透支生命能量的基礎上,一旦透支過了之後,她的身體狀態必然就會回落,會變得更差……
所以到了那個時候,她的訓練成績恐怕會慘不忍睹,那個時候想要再奪冠拿金牌,可能就是癡心妄想了!
雲畫甚至覺得,她只有今年這個時間了,只有今年這次機會,再也沒有別的機會了。
可今年是游泳運動的小年,就只有短池世錦賽這一個重量級的比賽,像是影響力更大的常規世錦賽、奧運會這些,今年都沒有……
明年倒是有世錦賽,還是在s市舉辦的,後年有倫敦奧運會,可問題是,她有一種很詭異的預感,她等不到明年的s市游泳世錦賽,更等不到後年的倫敦奧運會。
她唯一的機會,只有今年。
這將是她這輩子最後拿金牌的機會!
可偏偏,今年的短池世錦賽,她這輩子最後一次比賽,是在12月份舉行的。
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否參加。
12月15日,短池世錦賽開幕,而12月18日,就是他上輩子犧牲的日子。
現在容璟那邊讓m國的hs公司查到的東西越來越多,她已經決定了,如果有必要的話,她會去nf一趟。
無論發生什麼,她一定要救他!
那麼比賽勢必無法參加。
這本是她此生最後一次重量級的比賽,也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能夠獲得金牌的比賽,有多重要無需多說。
但再重要,跟他的生死比起來,也微不足道。
她壓根兒就不需要去選擇,對她來說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簡單了,壓根兒就沒有考慮的必要。
因爲一切的一切,跟他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她的答案從來都是:他!
只是終歸會有一點點的遺憾。
這也是雲畫回答高陽,如果她正常參加的話肯定有把握奪金,因爲她也不確定自己最終能否參加。
雲畫這態度太自信了,梵梓桐哼了一聲,“話別說那麼早,我還在這兒坐着呢。別忘了你已經兩年多沒參加過正式比賽了,而我,金牌數量已經比你多了謝謝。”
“那又如何?”
“當然是警告你不要太囂張啊。不需要我提醒你吧,目前50/100自由泳的世界級女王,是我哦。”梵梓桐驕傲地說。
雲畫笑了笑,“如果我參加,肯定是我。”
梵梓桐咬牙,“真夠自信的,那走着瞧。”
高陽在一邊看得直嘆氣,“我說什麼來着,這倆人必定要分出個勝負,咱們有好戲看了,不如先開個局,押押誰奪金?我100塊押畫畫。樂天你呢?”
“我……我也100押畫畫吧。”樂天輕咳一聲,“反正左檸肯定押梓桐的。”
左檸勾了勾脣,“我100塊押……畫畫。”
“左小檸!”梵梓桐氣得瞪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左檸笑着抓住她的手,“這麼拍不疼嗎?傻不傻。”
被他握着手,梵梓桐的氣瞬間就消了,聲音也弱了下來,“哼,你們給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