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女朋友，在另一個女朋友的牀上躺了將近半個小時，成瀨安分守己，動也不動，還是沒有產生多少睡意。
他只在這張牀上睡過一次，而那一晚的重點並不是睡眠。
森見提議大家一起來她家烤肉，想必也不只是爲了讓他們來幫忙消化過多的牛肉和豬肉。
盯着天花板走了會兒神，成瀨低下頭，才發現房間的門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
與門口的森見對視了一眼，成瀨又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尚子。
朝夕相處，他自然能看出來，她已經入睡多時了。
他慢慢爬下牀，走出房間，小心地帶上門。
森見抱住他，先在他臉上咬了一口，“你們到底是上來幹什麼的，炫耀嗎。”
“真的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成瀨壓低聲音，“她們呢。”
“在樓下。”
“下去吧。”
“你不跟我做點什麼？”
“要做也不能在這裡。”成瀨拖着她離開房間門口，往樓下走去。
海星和瀧川光在客廳的緣側外面坐着，兩人下了樓，在樓梯口停下來吻了一會兒。
“哈……”
漫長的一吻結束，森見喘着氣，摘下眼鏡，身體又貼了上來，在他頸間胡亂地吻着，“做到最後吧。”
“バカ。”（ba ka）
成瀨按住她亂摸的手，又將眼鏡給她戴上了，“會被發現的。”
她盯着他，直白地表達着自己的不滿，“已經一個星期沒做了。”
他低下頭，在她鼻尖輕輕咬了一下。
“那也不行。”
她也咬住他的下巴，稍微用了些力。
“疼……”
兩人又在這邊的角落裡互相啃了一會兒，纔來到外面。
瀧川光和海星都在地板上躺着，見他們出來，也只是仰了仰腦袋，看着兩人倒過來的身影。
“尚子睡着了嗎。”
“嗯。”成瀨在瀧川光身旁坐下，她露出笑容，然後也坐了起來。
森見看了看兩人，坐到海星旁邊，望着院子裡已經擺好的燒烤架，“還沒餓吧。”
“誒……沒有啦，肚子還撐着呢。”
海星不知道她只是沒話找話，以爲她真覺得自己的食慾沒有底限，連忙解釋了一句。
“現在才一點多，等五六點的時候，再開始燒烤吧。”成瀨開口道，“吃完了就回家。”
“好啊。”又是瀧川光最快答應了。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露出微笑。
森見斜視着，在他望過來之前，又將視線投向院牆外不再赤晴的天空。
“有點無聊了。”
海星扭頭望來，她在地板上躺下，又擡起一隻手，在半空中虛抓着什麼。
“那要做點什麼嗎？”瀧川光問道。
“隨便吧。”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們。
成瀨看着她的背影，猜測着她此時莫名的情緒，是不是都來自他之前的拒絕。
“那就在附近隨便轉轉好了。”
瀧川光站了起來，拉起成瀨，又去拉海星，然後朝還在地板上躺着的森見伸出手。
她望了他們幾眼，還是握住了她伸來的手，“你們真是一點也閒不住……啊。”
她被拉了起來，瀧川光微微一笑，“不是一葉自己說有點無聊嗎。”
“我可以回房間裡看書。”
“尚子還在那裡睡着呢。”成瀨說道。
她看他一眼，“我又不會去打擾伱的寶貝公主。”
說着不情願，被拉起來後，她反而走到了最前面。
給尚子留了條消息，成瀨跟着她，再加上海星和瀧川光，四人在附近漫無目的地晃了一圈。
成瀨：“週末的時候，鄉下也看不見什麼人。”
森見：“這就是日本的鄉下，以後也會一直如此，甚至變本加厲。”
海星：“我們遲早會離開這裡的……”
成瀨：“遲早也會回來的。”
森見：“你打算回這裡養老嗎？”
成瀨：“如果情況允許的話。”
過了上青柳橋，四人沿着縣道往前走了二十來分鐘，又從路口轉入另一條小路，開始往回走。
回頭路沒走多遠，森見便在喊累，“早知道就騎車出來了。”
“你就不能自己多動彈一會兒嗎。”
“不能。我累了，你揹我。”
成瀨回頭看了她兩眼，還是停下來等着她，彎腰等她趴上來。
“你在撒嬌嗎。”他壓着聲音。
“嗯。”
“我還以爲你生氣了。”
“……”
她往前趴了趴，又看向前面同樣停下來等着他們的海星和瀧川光，抱住他的脖子。
“我早就已經失去在這種事情上生氣的資格了。”
成瀨扭頭看着她。
吐出一口氣，她在他肩上拍了兩下，“好啦，別在意了，只是一點突然的情緒而已。”
成瀨也就沒有多問，揹着她往前走了幾步，跟上兩人。
“一葉走不動了嗎。”
“不，只是在撒嬌。”森見說道。
瀧川光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海星則盯着成瀨看了幾眼，欲言又止。
“走吧。”他兩眼只望着前方。
揹着森見走了一段，等前面路上出現一輛小貨車，她還是從他背上下來了。
走走停停，又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幾人纔回到森見家。
“也不知道尚子醒了沒有。”
“我去看看吧。”瀧川光說道。
森見也跟着起身，往裡面走去，“你們要喝什麼？”
“隨便。”
“水就行了。”成瀨回頭說道，再一轉頭，旁邊的海星正盯着他。
他立即往旁邊挪了一個屁股的距離，她也跟着挪了過來。
“森見馬上就出來了。”成瀨示意她不要亂來，“尚子跟光很快也會下來。”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會纏着你了。”海星說道。
成瀨信都不信，他連問題是什麼都已經猜到了。
“你好好想想，現在是問那個問題的時機嗎。”
“我不想……”
啪嗒！
成瀨扭頭看了一眼，似乎是什麼東西扔在地上的聲音，從門口那邊傳過來的。
海星的注意力也被短暫地吸引了過去，再回到眼前時，森見已經端着幾杯水出來了。
“晚上烤肉要喝的飲料，你買了什麼。”
“果汁和汽水。”成瀨回答，“怎麼了？”
隔着一點距離，她在海星身旁坐下，也放下盤子，“我怎麼沒看到。”
“不在冰箱裡嗎。”
“你確定放冰箱裡了？”森見臉上多了些意外，“我沒看到。”
“我確定……”
成瀨說着，忽然站了起來，“好像放冷凍區那邊去了。”
“バカ……”
看着他往裡走去，森見搖了下頭，拿起一杯水，一口氣喝下大半。
“隨便喝吧。”
“嗯……”
剛纔的散步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海星確實也有些渴了，拿起麥茶喝了起來。
瀧川光很快回到緣側，在海星旁邊坐下，她給她拿了杯水。
“謝謝~”
“尚子還沒醒嗎。”森見問道。
“醒了。”
她喝下一大口麥茶，然後接着說道：“我上去的時候，尚子都起來了。現在去洗手間了。”
森見點了下頭，沒有多問。
廚房裡，將錯放到冰箱冷凍區的飲料都拿出來，再放進冷雪區，成瀨稍微折騰了一會兒，又打開一瓶可樂，先給自己倒了一杯。
“哈……”
一口透心涼，他縮了縮脖子，拿着剩下的大半杯可樂出去。
還沒走到客廳，就見到了從門口那邊過來的尚子。
“尚子起來了？”
“……嗯。”
她先是一驚，踏着小碎步過來，雙手捧着他的手和他手裡的杯子，一口氣將裡面的可樂全喝了下去。
“咳咳……咳咳！”
尚子喝得有些急，又是剛從冷凍區拿出來的冰可樂，果不其然地被刺激到了。
“彆着急啊。”成瀨拍了拍女朋友的後背，“有這麼渴嗎。”
“嗯……”
她緩了緩，擡頭看着他，眼底有些溼潤，似乎眼淚都咳出來了。
“好冰啊……”
成瀨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後背，“森見倒了沒那麼冰的麥茶，去外面吧。”
來到外面坐下，尚子問了幾句他們剛纔去了哪裡，而對他們的回答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隨後便心不在焉地發起了呆。
瀧川光注意到她的狀態，問道：“尚子還是沒休息夠嗎？”
“……”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將腦袋埋到旁邊男朋友的肩上。
“大概吧……今天一整天，都有種渾渾噩噩，在做夢一樣的感覺……”
她有些無力，抓着男朋友胳膊的手卻不自覺地抓得更緊了。
尚子狀態不太對勁。
成瀨低頭看着女朋友，湊近了吻了吻她的額頭，“身上有哪裡不太舒服嗎。”
她的腦袋埋得更低了，又緩緩地轉了轉。
“沒有……就是有點想睡覺。這樣休息一下就好了……”
成瀨擡起視線，與坐在另一邊的瀧川光對視了一眼，她臉上也有些擔憂。
他又試了試尚子額頭的溫度，也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她或許真的只是睡眠不足。
……或者，是想在她們的面前，跟他撒嬌。
她趴在他胳膊上不動，成瀨也就隨她繼續趴着，時不時地低頭看看，詢問兩句。
幾人坐在緣側，繼續聊天，下午的時間過得也並不算慢。
“再過幾天，就是十月了……”
“到了十月，三年級的修學旅行也要開始了吧，不知道會去哪裡。光有消息嗎？”
“誒，我沒打聽過。明天去學校問問吧。”
“去年去了京都，今年總不會再去一次……前年又是北海道，我猜今年會去東京。”
“有可能會去奈良嗎？”
“去奈良的情況，一般都是京都-大阪-奈良三個地方一起去，基本不太可能會單獨去奈良的……春海想去那裡嗎？”
“要是讓我來選，我會選奈良……”
“我還沒去過奈良呢。”
幾人天南海北地聊着，尚子在成瀨胳膊上趴了半天，也擡起頭來。
雖然沒有參與到他們的對話裡，但從她偶爾的反應來看，顯然也是在聽着的，成瀨和瀧川光稍微放心了些。
不知不覺間，日光西移，也漸漸變了顏色。多雲的天空染上絢爛，開始燃燒名爲白晝的殘餘時光。
“五點半了吧。”
“嗯。” “差不多也該開始準備了。”森見站起身來，“我去把肉都處理一下。”
沉默到現在的尚子也開口了，“我來幫忙。”
成瀨扭頭看她，“尚子……”
“沒事的。”她擡頭對他一笑，“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看他，也就沒有多說。
“那我來準備烤架這邊的事情吧。”
“燒烤用的木炭在倉庫裡，你去看看還夠不夠。不夠的話，趁現在去買吧。”森見說道。
“好。”
她跟尚子去了廚房，成瀨換上鞋子，來到倉庫，很快找到那盒上上次過來時所買的木炭。
“木炭還夠嗎。”
他回過頭，瀧川光也過來了，“差不多吧，反正今天也不在這邊過夜。”
她笑了一下，“那下次得注意了。”
“嗯。”
成瀨將木炭搬到緣側的烤架那邊，海星也站了起來，準備幫忙，又不知道需要自己做什麼。
“海星去準備一下我們五個人的餐具吧，省得她們兩個等下拿不下。”成瀨說道，“我來生火。”
“好……”
幾人各自忙碌着，很快做好了燒烤的準備。
在傍晚六點之前，第一片烤熟的牛肉，便在幾人的注視之下，被成瀨夾到了尚子的盤子裡。
“別燙到了。”
“嗯……”
而第二片肉，便給瞭望眼欲穿的海星。
尚子抿了下脣，夾起自己的牛肉，送入口中。
給四人都分了一片，成瀨又夾起幾片生肉放到烤架上，繼續烤着。
“春海自己的呢。”
“你們先吃吧，我沒那麼餓。”
而吃了幾片，尚子便拒絕了他夾來的更多牛肉。
“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成瀨皺眉。
“嗯……沒什麼食慾。”
“沒事吧，尚子？”瀧川光也看着她。
尚子搖了搖頭，擠出一點笑容，“應該是中午吃得太多了，現在稍微吃一點，就感覺肚子飽了。”
“好吧。”
“我去下洗手間。”尚子起身離開了這邊。
而走到裡面，回頭看不到緣側的四人時，她又轉身快步走向了門口那邊。
打開森見家衆多房間其中的一個，裡面一片黑暗，她鑽進去，反手將門帶上，然後拿出手機，打開燈光。
地上扔着一本筆記，是她下午無處可放時扔進來的。
而在此之前，這本筆記在外面的地上，在樓上的房間裡，在她醒來後不小心將手機推到地板上、彎腰去撿時無意間瞥見的森見的牀底。
這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森見家，但原本屬於海星的日記。
記錄着海星與她男朋友之間，所有那些她所不知道的過往。
在瀧川光上樓、她將日記扔出窗戶之前，她已經看到他們第一次接吻了。
“……”
胸口忽然產生的鑽心刺痛，也沒能阻止她再次翻開日記，手機燈光照着，她很快翻到自己之前看過的地方。
【X月X日，星期X，陰天。
大家今天去尚子家玩了。
尚子現在的爸爸媽媽也是科學家，不過經常不在家裡，感覺尚子一個人好孤獨的樣子。
如果爸爸也死掉的話，我也會跟尚子一樣，被不認識的人接去撫養嗎？
我絕對無法接受。
問春海的時候，他又生氣了。】
“啊燙！”
“稍微吹一下，別直接吃啊，笨蛋。”
看着被剛烤好的肉片燙得眉頭緊縮的海星，成瀨有些無奈。
“我來烤吧，春海來吃。”瀧川光站了起來，從他手中接過了烤肉的工作。
成瀨在海星身旁坐下，又看了看她，“舌頭燙熟了嗎。”
“嗚……”
她苦着臉，兩眼看着他，微微伸出粉嫩的舌尖。
“……”
成瀨心頭一跳，別開視線。
“活該。”
“別這麼說嘛。”瀧川光笑了一下。
“喝點冷飲吧。”森見也拿起杯子，遞給海星。
她喝了口可樂，滿口冰冷，將被燙到的疼痛暫時鎮壓。
“再來一塊吧。”瀧川光又給她夾了一塊烤熟的牛肉。
稍微放了一會兒，又拿起來吹了吹，海星纔敢送入口中。
“怎麼樣？”
“很好吃。”
“那就好~這是春海的份。”成瀨也接過一片牛肉，等了一下，送入口中。
如此吃了幾片烤肉，他又回過頭，看了看客廳裡面。
尚子已經離開半天了。
“怎麼還沒出來……我去看看尚子。”成瀨放下盤子，起身進去。
來到洗手間，他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半點回應。
將門打開，裡面根本沒人，燈也沒開。
去樓上休息了嗎？
成瀨又上樓去森見的房間看了看，還是沒人。
還是在樓下？
而他下去找了一圈，衛生間、廚房都沒有人，隨便打開幾個空着的房間看了看，也依然不見尚子的蹤影。
總不能是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了吧？
站在走廊裡，他拿出手機，正要給尚子發消息，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尚子呢？”
他回過頭，來人是海星，“不知道。”
“誒……”
“我在問。”
消息還沒發出去，海星靠了過來。
成瀨立即往後退了兩步，“你老實一點。”
走廊昏暗，她只是下意識地向他靠去，卻得到他如此嫌棄的反應，再加上這一天來他對另外三個女孩子親密有加，唯獨對她選擇漠視與迴避，海星頓時有些惱火。
而她越想，就越是難以忍受。
“我就不！”
她又靠近了些，挺直胸膛，以近乎挑釁的姿態，回望着他的目光。
“爲什麼只對我一個人冷淡？你跟一葉她們果然已經發生了什麼吧？不要只瞞着我啊！”
海星不斷靠近，成瀨後退着，又看了眼已經發出去的消息。
消息還是未讀。
尚子到底去哪裡了……
“你看着我！”
海星忽然將他的手機搶了過去。
“……”
成瀨吸了口氣，壓抑着不由自主的惱火，“手機給我。”
她將手機藏到自己身後。
“看着我吧，春海……”
她兩眼緊盯着他，聲音顫抖起來，“拜託了，別丟下我一個人……”
成瀨深深呼吸，心又軟了下來。
“我沒有要丟下海星的意思……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我的話呢。
我說了，只是因爲海星藏不住秘密，所以現在不能告訴你……”
“——你喜歡我嗎？”她聽不進去他的那些推脫。
成瀨張了張嘴，兩眼一閉，重重吐出一口氣。
“我討厭笨蛋。”
話音未落，她便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喜歡春海……別丟下我。”
“……”
胸前是她越抱越緊的身體，而腦海裡是一團亂麻，成瀨隱約感覺，事情要失控了。
但現在還不能失控。
他拉着海星，往門口那邊走去，又隨手拉開一個房間的門，拉她一起進去。
房間裡一片黑暗，只聽得見彼此或深或淺的呼吸。
他也不需要光照。
“海星。”
“……嗯。”
“你想要什麼。”
“誒……我想要你。我想要春海。”
“我也想要你。我喜歡海星。”
“……”
黑暗中，她又撲上來將他抱緊了，身體顫抖，激動難以剋制。
“我就知道！我喜歡春海！我一直都喜歡着春海！沒有一天停下來過！”
儘管明白眼下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成瀨還是忍不住擡起雙手，將她也抱緊。
“……我也是。”
“嗚……嗚嗚……”
積蓄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海星立即哭了出來。
他抱着她，等她稍微平靜了些，又繼續說下去，“但現在還沒到可以跟海星交往的時候。”
短暫的沉默後，海星也將他鬆開了些，抽泣着問道：“那要到什麼時候……”
“等我解決了尚子的問題的時候。”成瀨說道。
“可是一葉和光……”她問到一半，又轉而向他確認自己的猜測，“她們現在跟春海在交往了嗎？”
“嗯。”成瀨這次不再否認，他需要借用兩人的例子，來向她強調接下來要說的一些事情。
“我和一葉，還有光，已經在私下交往了……”
撲通。
黑暗裡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
“……”
成瀨立時一驚，緊接着整個人毛骨悚然，脊背發涼。
“尚子……”
摸開房間的燈，角落裡，一道蜷縮的身影半跪半趴地倒在地上，肩膀顫抖不已。
“尚子！”
成瀨撲過去，想扶起她，而她猛吸了口氣，臉上只剩下絕望與淚水，已經沒有一絲可以站住的力氣。
“尚子……”
除了呼喚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而尚子由他抱着拖着，腦袋無力地後仰，望着剛打開的刺眼燈光，神情麻木，再沒有半點反應。
“……”
海星癱坐在牆邊，望着那邊的兩人，一扭頭，森見和瀧川光也找到這邊來了。
“春海，尚子，海星……”瀧川光分別看了看三人，本能地感到不安，“怎麼了？”
而看見地板上原本藏在自己牀底的日記本，森見已經猜到了什麼。
“要結束了……”她喃喃着，“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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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遊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