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師兄,必是御獸山的贏耀等人殺了丁師兄他們,我們一定要爲丁師兄他們報仇。”從湖邊泥水裡尋到獸囊的青年攥着兩隻拳頭,咬牙切齒恨恨的叫道。
或遠或近勘察現場的其他人紛紛跑了過來,看着段水流手中的漆黑獸囊,這些人目光中的仇恨越來越濃。
“該死的御獸山弟子,竟敢動咱們劍符門的人,段師兄,一定要還以顏色啊。”
“不錯,我們定要爲丁師兄他們報仇。”
“是啊,我等還躲躲藏藏的顧忌什麼,追上去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對,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爲丁師兄他們報仇雪恨……”
嘈雜暴怒的聲音亂成一片,微眯的眼睛裡同樣滿是厲色的段水流盯着手裡的獸囊,好半晌後忽然一揚手,“冷靜!”
低沉有力的兩個字,頓時讓神情激憤的二十二名劍符門弟子安靜了下來,呼吸急促的看着段水流。
段水流無論是威望和實力,又或是心機和人緣,都要強過丁信太多,在劍符門的同齡弟子中,都屬於出類拔萃的佼佼者,沒有幾個人不服氣,否則也不會派他帶隊追蹤御獸山弟子。
從獸囊上收回目光,段水流左右看了看,沉聲問道:“僅憑一隻獸囊,便能斷定贏耀等人是兇手嗎?”
一個青年攥着拳頭分析道:“獸囊是御獸山獨創,非其門下弟子不傳,那些御獸山的王八蛋從不離身,如今有物證在此,還不能確定他們是兇手嗎?”
這話聽着在理,其餘人紛紛點頭。
段水流捏着獸囊在湖邊來回走動,忽然停住腳步偏頭看向衆人:“那麼有誰能告訴我,丟失獸囊的御獸山弟子是生是死?如果在爭鬥中已被丁師弟他們殺死,那麼他的屍首現在何處?”
“這?”衆人被問的一愣,紛紛下意識扭頭查看向一片狼藉的四周,就連被斜陽染成金黃色的小湖也沒有放過。
可這些地方他們方纔已經仔細探查過了,哪有御獸山弟子的殘肢斷體?
當先提出疑問的青年不確定的皺眉道:“段師兄,丟失獸囊的御獸山弟子不管是死是活,或許已經被贏耀等人帶走了吧。”
看了看點頭認同的其他人,該青年底氣大增的補充道:“應該是這樣,無論生死,贏耀他們都不會丟下同門不管。”
“曹健,你說的這些我方纔反覆想過,可能性不大,“
段水流搖了搖頭,快步走回來蹲下,指着丁信等十一具無頭屍體道:“你們看,如果他們真是死在了贏耀等人的手裡,那麼這些屍體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曹健等人湊到近前睜大了眼睛順着段水流的指引,看過片刻後紛紛認同了段水流的判斷。
因爲這些傷口類型不一的屍體,心肝五臟都在,只是腦袋沒了。
如果真是御獸山弟子行兇,那麼協同他們作戰的靈獸,絕對會在這些屍體上留下或多或少撕咬過的痕跡,此外,他們以秘法催動的噬心蠱蟲,絕不會放過這些屍體的心肝五臟,早就吞食一空了。
“此外,”段水流站起身走出人羣,指着附近小雨過後一片泥濘的地面補充道:“打鬥現場泥濘不堪,可是除了人的手掌腳印,看不到大型獸類留下的足跡,更能說明御獸山的弟子短時間裡沒有出現過。”
衆人盯着侃侃而談的段水流,一時間覺着事情撲朔迷離,千頭萬緒有些拎不清門道。
曹健忽然上前一步道:“段師兄,莫非除了御獸山和我們劍符門,還有第三方人馬進到了南疆?而丁師兄他們,是被這第三方的神秘
人所殺?”
此言一出,其他人細細想過七嘴八舌的出聲附和。
段水流目光閃動,點頭鼓勵道:“說下去。”
曹健理了理思路,道:“四大仙門之中,御獸山弟子殺人的嫌疑基本排除,而萬花谷的勢力範圍距離此地太遠,應該還沒有察覺到御獸山和我劍符門的異動,那麼便只剩下青羅宗了。”
一個女子目光一閃:“你是說,有青羅弟子進到了南疆?”
“可這也說不通啊,”曹健搖了搖頭,“據師門半月前的傳訊,葛飛確實帶了二十一名煉氣境弟子返回了徐水城,可他們分別被派駐到了三座靈石礦,根本沒可能進到南疆啊。”
頓了頓,曹健補充道:“即便這些煉氣境的青羅弟子,有那麼三五個趁着空閒的時間進入南疆尋寶,也絕沒有能力敵得過丁師兄他們十七人啊?”
“言之有理,”段水流點了點頭,緊皺眉頭道:“究竟是什麼人有能力殺了丁師弟他們?而且爲何不見藍秋魯匯六人的屍體?”
一個女弟子猜測道:“莫不是丁師兄十一人纏住了敵人,藍秋他們得以逃脫,返回東林城求援了。”
段水流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假設藍秋六人確實僥倖逃脫了,可我等離着此地的直線距離也就二十幾裡,他們爲何不向我等求援?反而捨近求遠趕往東林城?”
那名女子頓時答不上來,不只是她,其他人也是滿心疑團,最終還是魯健問道:“段師兄,現在我們怎麼辦?”
說實話段水流也是滿心糾結,一個個疑問就彷彿一連串解不開的疙瘩充斥在心頭,剪不斷理還亂。
想了想後,他果斷點了魯健等十名弟子,沉聲吩咐道:“魯師弟,你等十人即刻返回東林城,將丁信等人身亡和我等遇到的情形,詳細上報給扈師叔轉承師門定奪。”
十個人拱手領命,走出幾步後魯健忽然止步回身擔心道:“師兄,留在此地吉凶難料,要不然你們也一起回去吧,至於追蹤御獸山弟子的事情,還是等師門有所決定後再做打算不遲。”
“放心吧,”段水流衝着十人拱手道別,寬慰道:“在你們帶回師門的法諭之前,我們會暫停追蹤御獸山弟子的行動。”
“師兄,保重……”魯健等人抱了抱拳,轉身快步離去……
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了北面的雨林深處,一名女子看了看身旁地上的十一具無頭屍體,皺眉問道:“段師兄,他們怎麼辦?”
“讓他們入土爲安吧……”段水流背在身後的雙拳攥的咯咯直響,盯着屠嬌嬌的無頭屍體,從牙縫裡吐出了幾個字:“妹妹,哥一定爲你報仇。”
剩下的十二名劍符門弟子紛紛默然,段水流和屠嬌嬌乃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二人之間的關係很多劍符門弟子都知道。
如今妹妹死了,段水流豈會善罷甘休,恐怕這纔是他不願返回東林城待命的真正原因。
他們先後勸過了段水流,分頭挖坑就地掩埋了丁信等人的屍體,一人問道:“段師兄,我們接下來怎辦?”
段水流紅着眼珠子掃過四周,一臉肅殺道:“雖然我不知道是誰殺了我妹妹,但是隻要殺光了進到南疆的所有人,兇手自然不能逍遙法外。”
衆人心裡一驚,一向不主張濫殺無辜的段師兄變了,可他們也都能理解,任誰的親人被殺,怕是都會性情大變。
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十一個墳頭,段水流身形一轉,帶着十二個師妹師弟不再追尋着御獸山弟子的方向,而是歪打正着的朝着王動和慕容紫衫先前離開的方向大
步走去,打定了主意見人就殺。
就在這時,一陣凌亂的獸蹄踏地聲,由打小湖對面的山林裡隱隱的傳了過來,段水流反手拔出背在身後的闊劍,帶着衆人止步凝神望去。
工夫不大,就見一羣穿着暴露、獸皮加身的御獸山弟子,騎着各種靈獸提着獸骨刀衝到了小湖對面停下,各種靈獸的吼叫聲此起彼落。
一時間,兩撥人馬隔着盡染斜陽波光粼粼的小湖遙遙相望,在湖面吻出幾圈漣漪的幾條鱸魚嚇的潛進了湖底的水草叢。
“贏耀?”看着對面湖邊一字排開的御獸山弟子中間,那個身材魁梧塊塊肌肉繃緊如壘石的獸皮褲男子,段水流目光一凝。
身旁有人上前耳語道:“段師兄你看,他們一個個受了或輕或重的傷,會不會就是他們殺了丁師兄等人去而復返?”
其他人離得很近,自然聽到了這番低語,紛紛抓緊了闊劍和滿把的靈符,一邊戒備着小湖對面,一邊豎起耳朵等着段水流下令與對方決一死戰。
在他們想來,對方儘管人數佔優且有靈獸助戰,而己方只剩下了十三人,但是對方的人和靈獸都是帶傷之身,有驍勇善戰的段水流帶領,定能一舉殲滅了他們,也好揚劍符門之威,替丁信等同門報仇。
段水流沒有做聲迅速打了個手勢,衆人心頭一緊連忙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段水流緊盯着贏耀,贏耀同樣注視着段水流,然而隔湖相望的二人誰都沒有下令率先發起攻擊。
這種緊張對峙一觸即發的情形,足足維持了約莫盞茶的時間,最終以贏耀大手一揮,帶着御獸山弟子主動退走收場。
看着順來路鑽進南方山林的那些御獸山弟子,劍符門的弟子們緊繃的神經漸漸地鬆弛了下來,先後圍攏到了段水流身旁。
“段師兄,這些御獸山的弟子也就那麼回事,氣勢洶洶而來,灰頭土臉而去,方纔你若是下令,我等早就用靈符將他們打成渣子了。”
一個名叫胡啓年的青年滿臉得色說話的同時,手中闊劍挽了個劍花“唰”的一聲反插進了背後的劍鞘。
“那是,漫天的靈符過去,他們不夾着尾巴逃跑,便得盡數葬身於此。”一個矮胖的青年掐着一打靈符,賣弄的抖了抖,小眼睛微微望天。
“驕兵必敗,你二人如此心態,莫非是嫌命長不成?”
段水流斜了二人一眼,拎着闊劍警醒衆人道:“御獸山弟子有着你們想像不到的手段,你們以爲他們沒有應對靈符遠程打擊的手段嗎?”
衆人面色一變,紛紛收起了輕視之心,段水流三年前曾和兩名御獸山弟子交過手,他的話衆人絕不會懷疑。
“贏耀此人,不簡單……”段水流遠遠的看了一眼南方山林,帶着一衆同門順着不久前選定的方向而去……
……
“贏師兄,現在怎麼辦?”密林之中,洪森看了看帶着靈獸在外圍做警戒的幾個同門,擔心的看向身旁的贏耀。
“沒想到丁信十一人居然全都死了,段水流一行雖然只有十三個,但是絕非易於之輩。”
贏耀拳掌相擊咬了咬牙,方纔湖對岸的十一座新墳讓他大吃一驚,沉吟道:“我等先生擒活拿一些小門小派到南疆尋寶的弟子,實在湊不齊人數再打他們的主意。”
衆人紛紛點頭,在贏耀的帶領下,脫離了原來的方向,搜索起了人單勢孤的別派弟子……
與此同時,王動和慕容紫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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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