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聽慘叫聲,王動猛回頭,就見渾身赤裸的蕭讓嗷嗷痛叫,摔倒在齊腰深的湖水中,雙手捂襠掙扎翻滾,攪得湖水渾濁水花飛濺。
尚在小湖深處戲水的其餘男弟子先是一愣,緊接着面色劇變,一個個手刨腳蹬奮力划水,玩了命的遊向岸邊,似乎身後追着什麼噬人怪獸!
周圍“嘩啦啦”的水響聲大作,王動既沒有去管蕭讓,也沒有逃向岸邊,而是從掛在脖子上的儲物袋中,召出銀刀“倉啷”拔刀出鞘,一刀在手站在洶涌激盪的湖水裡,屏氣凝神看向水下……
他的心跳很快,然握刀的右手卻是穩如磐石,銳利的目光不放過身前身後水下的每一處角落。
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冷靜,倘若水裡真的藏有什麼噬人怪物,那麼逃跑絕非明智之舉,把後背賣給對方,很可能萬劫不復!
“啊……好疼……救我……呃……”
蕭讓的慘嚎聲越來越弱,撲騰起的水波浪花越來越小。
剛剛奔上岸的一個男弟子見到蕭讓的慘狀,二話不說抓起長袍擋在胯間,渾身滴答着水珠光着屁股飛奔向了遠處的樹林,“葛城主!出事啦……”
而追在那名光屁股男弟子身後的,正是急於擺脫嫌疑的木子山……
“非但葛城主先前用神識探查過小湖裡外,而且我此刻同樣沒有發現,所以必然不是大型水生物傷了蕭讓。”
王動做出判斷鬆了口氣,鄙夷的看了看逃離湖邊手忙腳亂穿衣服的幾個男弟子,牢牢記住了這幾個人的面目,手提銀刀“嘩啦嘩啦”快速趟水,趕往被另幾名男弟子拖出湖水躺在岸邊的蕭讓。
他和蕭讓是有過不痛快,而且蕭讓先前放下身段的主動示好,也並沒有讓他放下戒備,但蕭讓畢竟是他同門,同門遇難吉凶未卜,他在確保了自己安全之後,不願坐視不理。
就在這時,他無意間一低頭,隱隱約約就見水波激盪微微渾濁的水裡,一條兩寸長筷子粗的紅蟲,飛速朝着他浸在水裡的下體衝來。
王動心頭一驚刀光幻起,“唰”的一刀劈水而入!
哪知道水中使刀與陸地上差別極大,在陸地上,他的快刀一丈之內來無蹤去無影,可謂一閃即逝。
然而到了水裡,由於水的阻力,速度和準頭明顯受到了影響,這一刀下去,砍倒是砍中了,只不過沒有如他所願將紅蟲的腦袋斬落,而是將此蟲攔腰斬斷。
這未知何物的紅蟲好生了得,被一刀兩斷之後,前半截身子依舊飛速衝向王動的老二!
近在咫尺,王動金劍訣來不及施展,倒是還有三刀連斬,但是有了方纔的教訓,他當機立斷,浸在水裡的左掌飛快地擋住了下體。
噬靈大法!王動心中狂吼,掌心衝外五指曲張,掌心剛好抵住飛速撞來的半截紅蟲!
肉眼可見,王動五指虛扣的掌心,一圈圈無形的吸力延伸而出,激的水中渾濁的雜質翻滾不休。
而寸許長筷子粗的半截紅蟲,儘管在水中掙扎扭動,卻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脫王動的掌心,就好像被一層又一層的無形粘液,牢牢裹住了一般。
與此同時,五種顏色的一條條光絲,被源源不斷地吸出紅蟲體表,萬流歸海一般,鑽進王動掌心。
至於紅蟲扭動的身體,卻是飛快地乾癟了下去,一個呼吸之後,只剩下一卷薄皮從王動的掌心脫落,在
渾濁的水裡時隱時現,載浮載沉。
“果然吞噬到了靈力!”
王動心頭大喜,就覺着吸了半截紅蟲之後,丹田裡的五行靈力明顯壯大了一分!
這種靈力提升的顯著效果,是依靠聚靈陣煉化靈氣所不能比擬的,乾淨利落,見效快,直接掠奪他物的精純靈力化爲己用!
拿來就能用,如果沒有後患一說,噬靈大法該是何等的逆天?何等的厲害?
“剩下那半截紅蟲在哪?看到了,在那裡!“
王動內心振奮剛要趕過去,就見遠處人聲喧囂的樹林裡,一道精光四溢的劍光飛出,那叫一個快,飛劍上衣衫獵獵之人,正是徐水城城主葛飛。
“唉……再給我少許時間,我便能吞噬剩下那半截紅蟲的靈力,然而葛飛一出現,我便不能暴露噬靈大法了,好可惜!”
王動暗暗嘆了口氣,趟着湖水趕到餘下那半截紅蟲近前,沒有直接用手抓,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隻玉盒……
“怎麼回事?”葛飛袍袖一捲收了飛劍,快步走向了躺在沙地上聲息皆無的蕭讓,圍着蕭讓的男弟子們紛紛閃到兩旁。
王動上了岸麻利的穿上褲子,光着腳湊到了近前,一見蕭讓的模樣,頓時皺了皺眉。
就見此時身上蓋着長袍遮羞的蕭讓,**在外的皮膚慘白,兩隻眼眶發黑,就跟縱慾過度掏空了身體似得,整個人牙關緊咬已然昏死了過去。
聽到葛飛詢問,兩旁穿好衣衫的男弟子紛紛搖頭,說是事發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其中一個男弟子忽然指着王動道:“葛城主,當時王動離着蕭讓很近,而且我看到他貌似出過快刀,應該知道內情。”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男弟子紛紛點頭,可看着王動陰沉沉的臉色,他們識趣的沒有做聲。
瑪德,就是你小子事發之時跑的最快,遇事不顧同門的狗東西,現在還敢多嘴?黃天來是吧?你千萬別犯到老子手上!
王動眼底閃過一抹兇光,對偏頭看過來的葛飛說道:“事發太過突然,我沒有看到究竟是什麼東西傷了蕭讓,但是有一條不知名的怪蟲,穿梭在水中一舉咬向我的要害,被我一刀兩斷。”
“哦?拿來我看!”葛飛聲音急切伸出手掌。
而在這個時候,先前跑進遠處樹林報信的賴有爲和木子山,以及林中的九名女弟子紛紛跑到了近前。
王動將手裡的玉盒遞給了葛飛,葛飛打開之後細細查看,沉吟少許忽然面色一變:“此物貌似專門吸取雄性妖獸精元的紅蚓蛇。”
紅蚓蛇?看着玉盒底部,蚯蚓模樣軟趴趴不動彈的半截蟲屍,王動等人滿頭霧水。
木子山躲在王動的身側一副驚疑不解的表情,暗地裡卻毫不擔心有人懷疑到他。
這東西是他在東海坊市,從一名御獸山的低級弟子手裡得來的,得來的過程不怎麼光彩,就連他老爹也不知道他藏有此物。
“事不宜遲,我馬上用真氣爲他逼毒,否則他定會成爲不男不女的陰陽人。”
葛飛交代了一句,命人扶起了昏迷中的蕭讓,也顧不得他衣袍滑落春光外泄,“啪啪啪”接連三掌印在了蕭讓的前胸,緊跟着右掌抵住對方的後背,一道金燦燦的真氣逼進了對方的皮肉之下……
時間慢慢過去,天穹中淡月共繁星,夜幕降臨。
賴有爲抱來一堆乾柴
點起了篝火,跳動的火光照在了一衆弟子的臉上,同樣照在了劍眉微皺閉着眼睛施法救人的葛飛臉上。
“噗……”一股臭烘烘的黑血,突然從蕭讓的口中噴出,葛飛收回右掌站起身來,看了看躺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黑眼圈蕭讓,長出口氣道:“好了,總算是搶救的及時。”
蕭讓病病歪歪的驚懼道:“葛……葛城主,我沒事吧?我怎麼有種“勞累過度,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葛飛解釋道:“你精元被紅蚓蛇吸取了七成,已然傷到了男性根本,自然會感覺到勞累過度身體被掏空。”
“紅蚓蛇靠着吸取雄性生物的精元修煉自身,屬於五行靈蟲,每次吸取受害者七成左右的精元,而且爲了吸取精元,事先還要將毒素注入到受害者的陽.物之中,萬幸發現的及時。”
頓了頓,葛飛接着說道:“若是沒有王動刀斬紅蚓蛇留下了半截蛇身,我一時半刻便不能料定你中了此毒,一旦耽誤了逼毒,你日後陽.物潰爛就不男不女了。”
“而如果沒有賴有爲及時跑去報信,我也不能及時趕到,所以說,這兩位師弟於你有大恩。”
聽了這些話,蕭讓看向王動的目光有些複雜,勉強坐起身朝着王動和賴有爲拱手道:“讓,謝過兩位師弟了。”
王動點了點頭受了他這一禮,看着擺了擺手笑呵呵說“沒什麼”的賴有爲,暗暗點了點,還別說,這個煉氣境二層的賴師兄心思機敏心性不錯,倒是可以和他來往來往。
事情到了這裡有驚無險,衆人的心情輕鬆了起來,唯有被咬中要害的蕭讓倒黴,胯間那物腫的就和搗藥杵似得,而且劇痛難耐。
看着玉盒裡停止蠕動已然乾癟的半截紅蚓蛇,有弟子好奇問道:“葛城主,這東西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葛飛道:“紅蚓蛇這類的靈蟲與妖獸不一樣,它們體內凝結不出肉丹,妖丹,五行靈力都是儲存在血肉裡的,一旦身體上的破損過大,靈力便會很快流失。”
王動暗暗點頭記下,活到老學到老,這都是以後可能用到的,忽然問道:“這紅蚓蛇的樣子就和蚯蚓似的,爲什麼稱它爲蛇?”
葛飛面色溫和的笑道:“如果和它頭部相連的上半截身子還在的話,我稍加指點,你便會知道了。”
周圍弟子紛紛說是可惜了,然而王動卻是心裡一緊,上半截蛇身被他施展噬靈大法吸成了一層皮,這要是被葛飛知道了,定然會引發大麻煩。
這般念頭在腦海中飛快閃過,王動一副懊惱的模樣遮掩道:“都怪我一時情急,一刀下去將此蛇的上半身斬爛了,否則倒是可以親眼看看它爲什麼被稱之爲蛇。”
葛飛笑道:“我告訴你便是了,這種靈蟲的嘴裡就和毒蛇一樣長着毒牙,而且還有一條類似於蛇信的細長舌頭,所以纔會稱之爲蛇。”
王動暗暗鬆了口氣,叫什麼名字沒關係,總算是糊弄過了這一關……
一夜無事,第二日清晨衆人繼續趕路。就在第四天黃昏時分,帶着木子山駕雁飛行的王動,望着遠處滾滾東逝去的一條大河,心頭一陣沉重。
“那條氣勢磅礴的大河,一定就是落天河,而河南岸,便是白蓉的埋骨之地,南疆……”
就在這時,身後的木子山興奮的叫道:“師兄你看,那座城池好雄偉啊,會不會是徐水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