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沒有?”蕭秋雪淡淡說道。
“嗯……啊?誰……誰看你了?一發呆的傻樣,誰喜歡,切!”風苓俏臉微紅,輕啐了一口,快步走到了謝黑白他們那邊,一腳踢在周文武的屁股上。“讓開,我來打!”
周文武猝不及防,被踢得在草地上滾了個圈,手裡的牌也灑了一地。“你幹嘛?!”他怒聲說道。
不過風苓根本就不理會他,把地上的牌收起來攉到一堆,噌噌兩下把謝黑白和金敏手裡的牌也打了下來,攏到一堆洗起來。
謝黑白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說,風苓啊,這把我們剛起的,幹嘛又洗了?”
“就是就是,你要打,拿着胖子的牌開始就是嘛。”金敏接口道。他的那手牌特好,一個六連的順子,兩對,還有三個二,正心疼呢。
風苓眉頭都沒皺一下,麻溜的洗着撲克,一邊說道:“那牌灑了一地,都曝光了,還怎麼打?”
“誰看見……”金敏還是不死心,他也不看看,風苓手裡的牌都快洗碎了。不過沒等他話說完,就被風苓冷聲打斷了。
風美女柳眉一豎道:“重來會死啊,一大男人廢話也這麼多!”
“不會死不會死。”金敏忙不甚地搖着手說道。
周文武自個氣了半天,也拿那位大小姐沒辦法,只得怏怏地走到蕭秋雪身旁,一屁股倒在草地上,擺了個和蕭秋雪一樣地姿勢說道:“每次你惹到她,遭殃的總是我們,這算個什麼事嘛,老蕭,你這可太不仁義了。”
“女人一思考,上帝就煩惱。老天爺都沒法預料的事,我有什麼辦法。”蕭秋雪嘴裡叼着根草葉,懶懶地說道。
“日,你他孃的怎麼又變得這麼哲學了。”周文武笑罵道。
這會是上午的十點,一羣人上完了上午的課,由於下午還有兩節課,不能離開,於是就跑到仟湖旁的草地上玩起鬥地主來。起先是謝金週三人在打,風苓在一旁觀戰,蕭秋雪躺在一邊,尹戀雲則跑到不遠處的幾個女孩子處,很快就和人家說說笑笑鬧成了一片。
後來風苓發現蕭秋雪兩眼盯着天空,似乎在想些什麼,她還以爲蕭秋雪是在思考三天前大鬧嘯天門的事
。畢竟幾天過去了,江城卻有些風平浪靜,似乎有些不對頭。她走過去本想問問,可當她走過去時,發現蕭秋雪目光裡沒有一絲憂慮的神色,顯得異常地寧靜淡然。看着看着,她竟被那清澈如水的目光所吸引,自個也呆在了那裡,因此纔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這幾天過去了,一絲兒動靜都沒有,你不擔心?”悶了一會,周文武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們真不愧爲是兄妹。”蕭秋雪笑道。方纔風苓的心思,他多少猜到了一些。
“嗯?什麼不愧爲兄妹?”周文武有些莫明其妙。
不過蕭秋雪並沒解釋,轉而說道:“腦袋長在人家頭上,擔心有什麼用?”
周文武實在是服了蕭秋雪,思維跳躍性太大,話也總是隻說一半,每次都要費心思考半天,才能弄懂他話裡的含義。因此他好幾次譏笑蕭秋雪畢業後應該去從政纔是。
這回也是如此,他想了一會,才又說道:“可是這樣等着別人行動後再去應對,有些狼狽吧。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誰說我防了?”蕭秋雪說道。
“啊?”周文武又傻眼了。
蕭秋雪嘿嘿笑道:“君子坦蕩蕩。我們可是在爲江城人民除害,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幹嘛總是心中有鬼似的防這防那的。”
“你……”周文武算是徹底服了,一翻白眼,在草地上攤成了個“大”字。
“這位同學,請問你就是蕭秋雪嗎?”
正當兩人都閉着眼睛並排躺在草地上的時候,一陣低沉的聲音在他們旁邊響了起來。蕭秋雪睜開雙眼,只見兩名男子正站在他們身旁。一個二十出頭,一頭短髮像刺蝟似的根根豎起,鼻樑有點矮,尖下巴,斜着眼有些不屑地瞧着躺在地上的兩人。另外一個年長些,大概四十左右,身着一身灰色西裝,國字臉,身材魁梧,一臉肅穆地神色,顯然,剛纔的問話出自他之口。
是他?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誒。
蕭秋雪略一思量,就知道此人是爲何而來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這反應未免有些慢了吧……
他站了起來,畢竟這人也算是他的長輩,躺着說話有些不禮貌。他不動神色地答道:
“不錯。”一旁的周文武也站了起來,一臉疑惑地看着這兩人。
“聽說你和小韻關係不錯?”這人又問道。
“嗯。”蕭秋雪點點頭道。
如此簡潔乾脆的回答顯然有些出乎對面兩人的預料。年長的那位臉上神色倒沒什麼變化,不過眼中流露出訝異的光芒。年輕的那個似乎被蕭秋雪這種淡漠的態度激怒了,厲聲道:“我三叔問你話,好好回答!”
蕭秋雪卻沒理會,還是那副天塌不驚的神情,說道:“你三叔問了,我就按他問話答了,有什麼不妥麼?”
“你!……”這小子氣得臉都有些抖了。實際上他發怒的原因,一是因爲蕭秋雪如此漠然的態度讓一向到處都倍受尊崇的他覺得被輕視了;二是蕭秋雪和殷靈韻的關係他們來此前都有所瞭解了,他三叔問話的意思是想讓蕭秋雪說出些詳情,可蕭秋雪如此答話,雖然回答了,但對於他們而言等於什麼都沒說,白問了一回。
年長的那位皺了皺眉,說道:“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問出這樣直白的話,就等於逼迫蕭秋雪一五一十地講個仔細了。年輕的那小子見自己叔叔問話了,只好強忍着怒氣,狠狠地盯着蕭秋雪,以他們家裡的規矩,是絕不準在長輩說話的時候胡亂插嘴的。
“沒。”蕭秋雪淡淡答道。身旁的周文武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他可是越來越佩服蕭秋雪了,真是極品啊,嘿。人家明顯來意不善,你這麼一來,不是擺明了要激怒對方麼。
不過他這回是冤枉蕭秋雪了。在蕭秋雪想來,他們要查問的這事,無論他怎麼回答,用什麼姿態來應對,對最終的結果都沒有絲毫的意義。他自己的態度,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說狗血點,完全可以套上那句經典的表白:“山無棱,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而對方的態度,來之前肯定是計議好了的,韻兒的那個家族,某些方面實在和他自己家沒什麼兩樣,這也是爲什麼當年他和殷靈韻這麼親密的原因,因爲兩家的往來實在太頻繁了。所以以他的瞭解,兩人來此的目的不問可知。這句逼問,實在和警察盤問罪犯前,那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沒什麼兩樣,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