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邱司令……是,堅決執行命令!”王生忠見邱二胡氣呼呼的走了,只得答應下來。他一邊命令幾個中隊做好準備,一邊悄悄派人從後面繞到前面向唐榮升和秦浩報告,並請他們能過來一趟。
唐榮升遲遲不見邱二胡和三大隊跟上來,知道爲他們爲戰俘發愁。其實他也不想要什麼戰俘,回去以後要一個個的甄別,一個個的去說服,即使是罪大極惡的漢奸也要充分挖清楚罪行才能槍決,簡直太麻煩。可是有什麼辦法?遊擊軍雖然沒有任何名分,可張賢一直都按正規軍嚴格要求隊伍,自己和邱二胡、陳陽也都是同意的,總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吧?再說確實不能亂來,對鬼子倒也無所謂,對僞軍如果亂殺濫砍,豈不亂了套?畢竟有相當一部分士兵都是被裹挾的,還有一部分僅僅爲了活命,他們加入僞軍並沒有做太多太大的壞事,如果隨便殺了實在可惜。只有一些軍官和少數士兵是鐵桿漢奸,可那畢竟是少數啊……
正思謀着,兩個弟兄氣喘吁吁跑上來:“報告唐司令,邱司令命令王大隊長立即將戰俘全部處理,不得帶回八卦山。王大隊長正在做各種準備,同時命令我們繞道前來請示唐司令……”
“得,這個王生忠給我出難題了,也給您秦少校出難題了。讓他們走在後面,就是爲了方便處理戰俘,怎麼處理他們自己看着辦,回去大不了挨頓訓。可是這個王生忠卻偏偏不開竅,不但不執行命令,還要搬救兵……看來咱倆得出馬了,要不然那個榆木疙瘩王生忠拒不執行命令很可能會出事情……”唐榮升苦笑着。
“哎!唐司令,邱司令要怎麼處理戰俘?王大隊長怎麼會不執行命令?”秦浩有些不解。
“邱司令做了多年山大王,除了搶劫殺人就不會幹別的,您說他怎麼處理?王生忠大隊長行伍多年,怎麼會執行這種命令?陳大隊長帶領隊伍繼續前進,強子和偵察大隊隨我和秦少校去趟三大隊。唉……要是張司令在就好了,我也曾經是邱司令的手下,這讓我怎麼處理?”唐榮升搖搖腦袋,和秦浩帶領偵察大隊向後面走去。
一個山坳裡,百十名僞軍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一個個哀嚎着,頭磕的跟雞叨米似的。三大隊的弟兄圍在四周,機槍步槍手槍全都對準僞軍,只要一聲令下,這些僞軍立刻就會斃命。
邱二胡命令王生忠立即行動,可王生忠總以這樣那樣的藉口推辭着,最後實在推辭不過,只好如實招供,說唐司令和秦少校馬上就過來了,等他們來了再處理戰俘。邱二胡拔出手槍就要親自動手,王生忠只好轉到邱二胡身前擋住槍口,氣的邱二胡吹鬍子瞪眼睛,真想斃了這個不聽指揮的大隊長。
“哎呀!榮升貪圖走路,把邱司令落在後面,實在慚愧,慚愧!”唐榮升趕到山坳,見邱二胡跟王生忠正在頂牛,趕緊過來打圓場。
“秦某本應該跟隨邱司令一起行動,可是卻……對不住了,對不住了……”秦浩也跟着打哈哈。
“榮升,秦少校,你們來的正好,請把三大隊帶走,偵察大隊留給我。你們都走吧,這沒你們的事,都走吧……”邱二胡揮手命令。
“邱司令,您老一把年紀了,又走了許多路,就歇會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您看這樣行嗎?”唐榮升賠笑道。畢竟邱二胡是他的老東家,營救戰俘又折了他最心愛的猴子,說話得小心翼翼。
“榮升,你現在也是副司令了,沒必要跟我客氣。我的事情我來辦,不用你操心,你還是走吧!”邱二胡口氣緩和了許多。
“邱司令,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一定包您滿意,包您滿意!要不讓偵察大隊保護您先走,我和秦少校來處理這些戰俘?”
“那……好吧,你辦事牢靠,我比較放心!我只有一句話,咱遊擊軍的弟兄一個不拉得給我帶回來,其他人一律不準帶回來,特別是僞軍漢奸絕不容許踏進八卦山半步!強子,咱們走!”邱二胡喊了一嗓子,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唐榮升朝強子使個眼色,強子立即帶領偵察大隊跟着邱二胡走了。強子走了幾步回頭對王生忠招了招手,又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轉身跟着邱二胡跑了。王生忠感激的對強子揮揮手,趕緊跑到唐榮升跟前,和秦浩等人一起商議戰俘的事情。
強子回到八卦山已是晚上,孫陽煮了一鍋豬肉燉山芋招待許久沒有回來的偵察大隊和其他弟兄。覺慧大師忙着檢查弟兄們的身體,爲弟兄們包紮傷口。張福濤和夏樹營、謝軍剛、薛雨、周海濤、趙象山等人都過來看望強子和偵察大隊,大夥互相捶打着,說笑着,山洞裡充滿了歡樂和淚水,遊擊軍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唐榮升和秦浩帶領三大隊第二天晚上纔回來,一個個非常疲憊,匆匆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一個個呼嚕打得震天響。沒有人去打擾他們,大夥都自覺的騰出地方,讓這些弟兄好好休息。
三大隊睡覺後,強子悄悄數了數三大隊的人數,發現多出來三十多人。他又挨個查看,找到了三十四個生面孔,儘管這些人都穿着便服,但他還是從裡面的衣服認出這些人都是僞軍,看來唐榮升他們說服三十四個僞軍加入了遊擊軍,剩下的就不知道怎麼處理了。他幾次想推醒王生忠或是其他弟兄問情況,可這些人睡的跟豬一樣,怎麼推都不醒,只好等醒來以後再問。
第二天早晨,出完早操,吃完早飯,張賢召開會議,各大隊正副大隊長、遊擊軍副司令、參謀長參加,張福濤、秦浩、林勇、夏樹營以及謝軍剛、薛雨、周海濤、趙象山也參加會議。
張賢簡單介紹了營救戰俘的情況,最後沉痛的說:“弟兄們,在這次行動中,偵察大隊猴子隊長、劉春生、趙月書和劉漢英、趙金輝、強讓、李子科等十幾名弟兄壯烈殉國,衛隊隊長金槍趙雷英勇犧牲,特別大隊劉平等近二十名弟兄血灑疆場,一大隊犧牲了十幾名弟兄,其他大隊也有十幾人犧牲,還有近百名弟兄負傷,其中重傷就有二十多人,遊擊軍損失極其慘重啊!”
“是的,一百多人傷亡,這是咱們遊擊軍成立以來損失最爲慘重的一次。特別是猴子隊長和金槍趙雷的犧牲,不僅邱司令難以承受,所有弟兄都非常痛心,好多弟兄幾乎痛不欲生!萬幸的是咱們又添加了好多虎將,張司令和夏隊長帶領三十名特別小隊的弟兄加入了遊擊軍,謝營長率領二百二十多名國軍弟兄也暫時加入了遊擊軍。可惜撤退時犧牲了七十多名弟兄,要不然就有更多的國軍弟兄加入咱們遊擊軍了。”陳陽說。
“加上戰俘咱們犧牲了一百三十多人,幾乎是一個連的兵力,真讓人心疼啊!烈士們的鮮血不會白流也沒有白流,看守戰俘營那一小隊鬼子幾乎全被幹掉,增援的鬼子也幹掉了好幾十個,老鷹嘴殲滅一小隊鬼子和一中隊僞軍,偵察大隊也幹掉了不少鬼子,鬼子損失也相當慘重。最重要的是在戒備森嚴的青陽鎮將謝少校他們生生救了出來,可以說是虎口拔牙,這對鬼子的打擊非常沉重。鬼子上司肯定會追責的,這可比上次丟失毒氣彈責任要大多了,估計那個佐佐木官帽保不住了,說不定會讓他剖腹謝罪。可惜再也見不到這個狗雜種了,實在可惜……”唐榮升說。
“一箇中下級鬼子軍官,有什麼可惜的?走了一個還會來一個,這就叫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咱們雖然犧牲了一百多弟兄,可是新加入了特別小隊和戰俘營約二百五六十人,昨天三大隊也收編了三十多兵力,咱們遊擊軍的總兵力已經超過千人,這可是大喜特喜的事情,應該好好慶賀慶賀!”秦浩說。
“三大隊收編兵力這個事情我已經向邱司令陪過罪了,在這裡我再向邱司令說聲抱歉,沒經過您同意就帶回了三十多人,請您原諒!經過我們一夜的努力,這三十多個年輕體壯、軍事素質不錯的僞軍願意加入遊擊軍,我就把他們直接編入三大隊,充實三大隊的實力。其他僞軍也有願意加入的,可他們不是身體單薄,就是軍事素質不行,沒有批准他們。我們向北走了好幾十裡,在山裡繞了好多圈子,天快亮時才把剩下那些暈頭轉向的僞軍放了。”唐榮升說。
“唐司令做得對,不能隨便濫殺人,確實真心願意加入遊擊軍的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僞軍就留下,上千人都有吃的,也不差這幾個人的。馬上天氣轉暖,咱們還得出去想辦法搞糧食,能搞多少算多少。不過,這是後面的事情,現在咱們先說說眼下的事。大敵當前,不能大張旗鼓的歡迎新加入的弟兄,只能簡單開個會,轉達一下意思,等趕走了日本鬼子,咱們再大慶大賀!我昨晚跟邱司令和參謀長開會商議,早晨又徵求唐司令的意見,做出了幾項決定,現在就請參謀長宣佈遊擊軍司令部的決定。”張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