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後退了一百多米的強子看到企圖反抗的僞軍慘遭屠殺,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幫僞軍的血性並沒有完全泯滅,只可惜爆發的太晚太晚了,沒有殺死一個鬼子。不過,這也給鬼子一個警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活生生的人!再卑微再沒有脊樑那也是個人,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也可能會反咬一口。
鬼子再也不敢讓僞軍打頭陣,而是用幾十多個身手敏捷、槍法精準的鬼子開道,其他鬼子僞軍後面跟進。這夥鬼子互相掩護,一部分用探雷器探雷,另一部分用機步槍掩護,稍有風吹草動立即開火。
強子幾人各顯神通,使出渾身解數阻擊鬼子。他們估計前面開道的鬼子就是曾經的青木小隊——現在叫什麼小隊還不知道,就不跟這夥鬼子直接交火,而是躲在暗處跟鬼子玩陰的。越靠近村子地雷越埋的密集,各種各樣的地雷都有,所有埋雷的地方胡進錢都知道,而且熟知這些地雷的特點,幾個人就在石家凹村外跟鬼子幹開了。
前面的鬼子探索了幾十米,發現了一個雷場,立即插上標記,讓後面的鬼子上來排雷,然後繞過雷場繼續向前探索。
後面摸上來四五個鬼子,小心翼翼接近雷場,掏出排雷設備剛要動手,幾顆地雷突然彈起,在離地一兩米的空中相繼爆炸。兩個鬼子天靈蓋被掀掉,剩下幾個鬼子也是傷痕累累,失去了戰鬥力。
前面的鬼子急忙臥倒,回頭張望着殘肢遍地的雷場,責怪這些皇軍實在太不小心了。殊不知這是躲在數十米以外暗壕裡的胡進錢搞的鬼,他見前面的鬼子散得很開就沒有動手,等後面幾個鬼子臥倒排雷時拉動了埋在地下的引線,啓動了雷場機關,幾顆跳雷凌空爆炸,排雷的鬼子死的死,傷的傷,無一倖免。
胡進錢順着暗壕跟前面的強子幾人會合,互相打了幾個手勢,咬了一陣耳朵,開始策劃下一場“血案”。
鬼子照例用炮火轟擊了一陣,繼續向石家凹前進。路邊有幾顆大樹,探路的鬼子前後左右觀察了一陣,又仔細搜索了大樹周圍,確認沒有地雷後,幾十個鬼子集中在樹下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幾顆數十斤重的石雷無聲無息從樹上落了下來,重重砸在鬼子羣中。其中有顆石雷居然不偏不斜砸中一個正聚精會神聆聽長官指令的鬼子腦袋,讓這個鬼子不等石雷爆炸就提前見了閻王。
“轟……轟……”幾聲巨響,石雷紛紛爆炸,石塊、鐵砂、瓦片……各種各樣的零碎四散飛濺,一部分飛向四周,一部分扎進樹幹,還有一部分鑽進周圍鬼子的腦袋和軀體。幾十個鬼子幾乎都沾了光,有十幾個鬼子傷勢嚴重,無法繼續行動。腦袋鑽進鐵砂瓦片的四五個鬼子昏迷過去,究竟能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
“闖了禍”的強子幾人不敢逗留,順着暗溝飛奔一二百米,跳進村外一條暗壕裡,鑽進避彈洞裡四平八穩的躺下來喝水吃乾糧。
接連遭到暗算的鬼子惱羞成怒,擊中炮火猛烈轟擊。炮火足足轟炸了一個多小時,傾*上千發大大小小的炮彈,通向石家凹村子的小道及兩側幾乎被炮彈犁了一遍。小道上兩處雷場被引爆,兩側多處暗溝掩體也被炸塌,和掩體相連的地雷也被引爆。
太陽落山了,鬼子停止了炮擊。吃飽喝足的強子幾人從避彈洞裡摸出幾顆地雷,每人抱了兩顆地雷順着暗壕悄悄摸到小道邊胡亂埋了下去,後退了數十米躲在掩體裡面等候着。
天色漸漸暗淡,鬼子慢騰騰的摸了上來。一個鬼子探到地雷,立即臥倒查看,卻發現地雷上所有機關都沒有開啓,即使踩上去也不會爆炸,是顆地地道道的“啞雷”。看來支那土匪被皇軍的炮火炸懵了,把地雷匆匆忙忙扔到地裡就跑進村子,這倒是個不錯的消息。
其他鬼子相繼發現地雷,仔細一看都是踩不響的“啞雷”。幾個鬼子挖出地雷,抱着地雷準備扔到一邊,給後面部隊清出道路。
“呯!呯……”幾聲槍響,子彈精準擊中兩個鬼子懷裡的地雷。地雷爆炸了,並引爆了其他鬼子懷裡的地雷。一陣劇烈的爆炸,三四個鬼子當場身亡,其他鬼子再次被四處飛濺的鐵砂、石塊和瓦片等染指,幾乎都成了血人,一個個簡直要氣瘋了。
躲在暗處的強子幾人見鬼子中招,立即鑽進村東邊一個秘密地道,並將地道口封死,摸黑溜進村子,和焦急等待的張賢等人會合。
張賢簡單問了問情況,命令強子幾人下去休息,同時命令所有弟兄都隱蔽好,鬼子開始向村裡*了。
鬼子炮火異常猛烈,不僅東北方向*,西北方向也開始*。把守西北方向的唐榮升帶領炮兵大隊依靠地雷陣節節阻擊鬼子,斃傷一百多鬼子僞軍,讓鬼子用了一整天時間纔到達石家凹外圍。炮兵大隊也付出了十幾名弟兄犧牲、二十多人負傷的慘痛代價。
儘管天色已黑,可鬼子並沒有宿營的跡象。各種炮火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狂轟亂炸,輕重機槍也向村裡瘋狂掃射,看樣子要把石家凹從地圖上抹掉。幸虧石家凹山高林密,崎嶇難行,汽車坦克開不進來,連重炮也拉不進來,否則石家凹村早就不復存在了。
鬼子一面瘋狂轟擊村子,一面抓緊部署兵力。一隊隊鬼子和僞軍從東北和西北兩個山口開進來,各種物資也源源不斷從這兩個山口運進來,小山一樣堆在村子四周。
快半夜時,炮火漸漸停息。石家凹村外聚集了上千鬼子和近兩千僞軍,將這個美麗而又幽靜的小村子團團包圍。上百門山炮小炮和無數輕重機槍及擲彈筒組成東南西北四個火力陣地,準備天亮後對村子實施毀滅性轟擊,消滅村子裡的所有生命。
強子在地道里面吃了些乾糧,立即帶領偵察大隊四處偵察情況。村外到處都是手電光和探照燈,數百米範圍猶如白晝,連只鳥兒都休想飛出去。小道兩側、莊稼地邊等地方扎滿了白茫茫的帳篷,一眼望不到邊。整個村子外圍十米一崗,五米一哨,每隔幾分鐘就有巡邏隊來回巡查,想逃出去或是偷襲鬼子簡直比登天都難。
張賢壓根就沒想偷襲,唐榮升和秦浩、陳陽也沒有想過要偷襲。強子和林勇、劉栓等人倒是考慮過偷襲,幾個人半夜湊到一起嘀咕了一陣,最後決定還是放棄偷襲,待天亮再說。
鬼子將村子圍得跟鐵桶一般,冒然溜出去最多隻能幹掉幾個哨兵,搞不好還要搭上幾個弟兄,實在不划算。鑽進幾條通向村外的地道倒是可以摸到鬼子帳篷下面,用地雷或是集束*估計能幹掉不少鬼子,可是那樣一來地道就暴露了,遊擊軍再也出不去了,只能戰死疆場。現在還沒到最後時刻,輕易不能自斷後路。
“唐司令帶領炮兵大隊據守村子西半邊,對付從西邊進入村子的鬼子;秦司令帶領步兵大隊據守村子東半邊,對付從東邊進攻村子的鬼子。鬼子如果從北邊或是南邊攻擊,哪個大隊距鬼子近哪個大隊就開火,決不能讓鬼子輕易進入村子。我和參謀長帶領投誠反正的一百多弟兄據守打穀場,那裡是村子中央,鬼子一時半會攻不進來。強子帶領偵察大隊作爲預備隊也暫時呆在打穀場周圍,哪裡吃緊就增援哪裡。”張賢在村北小廟裡下達了命令。
唐榮升和秦浩走後,強子跟隨張賢和陳陽秘密運動到打穀場上,躲進打穀場周圍的地道里睡覺休息。
張賢和陳陽在地道里給投誠的弟兄訓話,讓他們不必緊張害怕,遊擊軍一定能將他們安全的帶出去。張賢要求這些弟兄要挺起胸膛,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到了戰場上要勇猛殺敵,用實際行動洗刷過去的恥辱!陳陽還講述鬼子昨天是如何對待皇協軍逃兵的,要這些弟兄放棄所有幻想,只有奮勇殺敵纔是唯一的出路。
這些投誠的弟兄白天也看見了鬼子屠殺僞軍,都對鬼子恨之入骨,紛紛表示要努力殺敵,做個真正的中國人。只是他們長期受鬼子欺壓,一直非常畏懼鬼子,一時半會還轉不過這個彎。張賢就讓他們暫時呆在後方“觀戰”,相信遊擊軍奮勇殺敵、以一當十的精氣神一定會感染這些弟兄,也一定能激發這些弟兄的血性。
還有好幾十個僞軍不願意加入遊擊軍,總想回到主子身邊或到其他地方過逍遙自在、醉生夢死的日子,陳陽只好把他們捆起來堵上嘴扔在村西邊一個地道里,堵上地道口並派幾個弟兄看押。一旦鬼子攻進村子,幾個看押的弟兄馬上撤離,這些僞軍只能扔在地道里,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